纳木措（外二首）

一

那根拉山——5 190米

上来的游人

径直奔向标志石

摆造型 拍照 吸氧

大喊一声：啊……

风过了 只留下那块石头

瞪着一堆吹不走的垃圾

二

我是寻着奔腾的河水和金黄的油菜花

被山风和牦牛 吸引上来的

前面是纳木错 一片蔚蓝

身后 峰如干硬的窝头

龟裂在蓝天白云里

三

草绿 托着天的蓝

路箭一样地射向远方——射向纳木错

草原鼠不安分 白天四处乱窜

四处窜的还有牦牛、藏羊、游人的车辆

很多鼠被碾死

不该来的都来了

不该走的 却走在通往天堂的路上

四

云总是多情

掠过山峰 布下一层雪

此时 油菜花正艳

山脚下织一片黄油毡

牦牛奔腾在半山腰

在拉萨市里

它们目光呆滞 总觉得那浓密的体毛

掩盖着些什么

飞奔的肉身 你会明白

在这里 它们才是主宰

五

湖水平静

云是水天间的信使

有时吻着湖面 有时舞在山尖

人喧 天地间总要证明自己

还算是个人物

湖水把一切都收了 折进鱼的眼

鱼笑 人看不见

鱼哭 人 也看不见

珠 峰

一個人流浪

诗留在珠峰上

阳光和碎酒瓶一样刺眼

白雪和白骨沉淀了故事

不知道那遗在半山的白骨

是望向山顶还是指向山脚

一切都不重要了 上不去又下不来的地方

只能歇息

好在这地儿空灵 离天堂也近

碎酒瓶说明有人还活着 说明

活着的人还有梦想

这里只有阳光、白雪 山石也不多见

梦想只能在风里 乘风而上

或顺风而下

五月二十日这天

我一个人在拉萨的小酒馆里

看到从珠峰下来一群灵魂

我跟他们逐一干了杯

渴 望

在高原

将去的夕阳 最孤独

留一缕白 耀着烟炊

阿佳使劲儿挤着牦牛的奶

阿觉出去驮盐巴

阿佳烧红了晚霞

牦牛享受着异样的抚摩

一地的蕨麻开花 一地的狼毒花绽放

掩上帐篷

无烛 无蜡

有人在打狗！

阿佳渴望 也害怕

注：1.阿觉，藏语阿哥的意思；2.阿佳，藏语阿妹的意思；3.打狗，俗语“有男人来了”的意思。

（青岛五谷康食品营养科技有限公司）

作者简介：闫殿才（1971-），笔名雄关漫道，青岛人。有作品发表于《星星》《诗词》《诗潮》《延河》《北极光》《参花》《企业家日报》《牡丹》《中国诗人》《诗歌周刊》《精短小说》《长江诗歌》《中国风》《微光》等报刊和网络媒体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