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对接研究①

邢瑞利

2014年11月19日，习近平主席在访问新西兰时首次提出，南太平洋地区①南太平洋国家包括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太平洋岛国等16个独立国家，其中太平洋岛国包括萨摩亚、瑙鲁、斐济、巴布亚新几内亚、所罗门群岛、图瓦卢、库克群岛、纽埃、密克罗尼西亚联邦、马绍尔群岛、帕劳、基里巴斯、汤加和瓦努阿图；8个领地分别为：皮特凯恩群岛、法属波利尼西亚、新喀里多尼亚、瓦利斯与富图纳群岛、美属萨摩亚、关岛、北马里亚纳群岛和托克劳。是中国发展海上丝绸之路的自然延伸。由此可见，南太平洋地区在中国“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以下简称“海丝”）倡议以及周边外交战略中的重要地位。南太平洋地区是海上丝绸之路南线方向的终端，对一带一路建设以及中国地缘政治、经济安全的影响不容忽视。新西兰是南太平洋地区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国家，其对“海丝”倡议的态度值得关注。2017年3月22日，李克强总理出访新西兰，巩固两国间关系，推进务实合作和发展一带一路战略对接。新西兰政府率先与中国签署了《关于加强一带一路倡议合作的安排备忘录》，这是我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与南太平洋地区国家签署的第一个合作文件。2017年5月，中国举办“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新西兰国家党国会议员杨健出席论坛，并表示，“‘一带一路’倡议具有很强的务实性，顺应了经济全球化的趋势，将为新西兰与中国及其它沿线国家深化合作提供新的契机。”②《新西兰国会议员：一带一路倡议为新西兰国际合作提供新契机》，人民网，2017年7月12日，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7/0712/c1002-29400228.html，登陆日期：2017年9月8日。新西兰与“海丝”倡议的对接，能否打造中国与南太平洋地区国家开展“一带一路”合作的样板并产生示范效应？两国发展战略对接面临哪些挑战？鉴于此，本文拟探讨新西兰与“海丝”倡议对接的可能性与现实性，分析两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现状及进展，并根据两国发展战略对接面临的挑战，提出应对之策。

一、新西兰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对接潜力

作为“海丝”倡议的南太支线辐射国家，新西兰国家发展战略与“海丝”倡议存在战略对接的可能性，具有对接潜力。中新高度契合的发展战略、良好的双边关系以及密切的经贸往来，为两国发展“海丝”倡议对接提供了顶层设计保障、政治基础及经济支撑。

（一）战略高度契合是两国进行战略对接的前提

第一，中国的战略考量。中国看重新西兰的重要位置，对新西兰参与“海丝”倡议持欢迎开放态度。新西兰对于中国在南太平洋地区推进“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兼具战略、安全和经济内涵。从地缘角度看，新西兰处于“一带一路”倡议南线方向，尽管离“一带一路”主要沿线国家有一定距离，但其地位和作用也不容忽视。从战略层面看，恰恰是由于新西兰远离亚太热点地区，使其既不像西方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抱有警惕和防范之心，甚至将其视为威胁；又不像中国一些周边国家存在“经济上受益于中国，又因地理位置临近易产生安全焦虑”的矛盾心态。③廖勤：《签约一带一路，新西兰为何总能敢为西方先？》，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网站，2017年3月31日，http：//www.ccg.org.cn/Effect/View.aspx？Id=6265，登陆日期：2017年8月17日。相反，新西兰能够认识到中国崛起以及“一带一路”为它带来的积极意义，这是在新西兰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战略基础。新西兰惠灵顿维多利亚大学教授洪生辉（Siah Hwee Ang）就指出，新西兰应主动成为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在南太平洋地区的枢纽国家。④Siah Hwee Ang，“Siah Hwee Ang says this country needs to take the initiative and help itself to become the South Pacific hub of China’s One Belt One Road policy”，Interest，http：//www.interest.co.nz/opinion/87569/siah-hwee-ang-says-country-needs-take-initiative-and-help-itself-becomesouth-pacific，登陆日期：2017年8月8日。新西兰贸易与企业委员查理斯·芬尼（Charles Finny）认为，新西兰对中国的价值不在于其经济规模、军事力量抑或是在国际组织中的分量，而在于从战略层面帮助中国。新西兰是一个独立的创新型国家，中国乐意向其学习并致力于与其发展合作。⑤Charles Finny，“China Business：A silk route from Wellington”，New Zealand Herald，May 4，2016，http：//www.nzherald.co.nz/business/news/article.cfm？c_id=3&objectid=11632851，登陆日期：2017年9月5日。从经济层面看，新西兰农牧业资源和海洋资源丰富，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助力。“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下推出的新举措，目的是推动中国经济结构及产业转型升级，引进竞争以倒逼国内改革。⑥孙君健：《澳大利亚与“海丝”倡议的对接及其前景》，载《现代国际关系》2017年第6期，第50页。在此过程中，新西兰是中国实现“稳增长”目标的重点合作对象，更将以点带面、从线到片对南太平洋地区乃至整个亚太产生辐射带动作用。例如，在农业领域，新西兰作为农业出口大国，其增强与中国的经贸联系无疑会促进本地区各国食品安全并加快农业现代化进程。在新西兰国内，推动农业产业升级的呼声也很强烈，这可为“一带一路”倡议提供广泛的合作空间。⑦杨杰生：《新西兰与“一带一路”战略构想》，载王学东、喻常森、常晨光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4～2015）》，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第202-206页。

第二，新西兰的战略考量。新西兰对“海丝”倡议的支持既有经济方面的考虑，也有外交、安全方面的考量。首先，新西兰认识到中国崛起对

其的积极意义，视中国发展为助推新西兰经济转型的机遇，这是新西兰与“海丝”倡议对接的战略基础。新西兰看待中国始终保持务实客观心态，不拘泥于意识形态差异。今年3月，新西兰率先与中国签署了《关于加强“一带一路”倡议合作的安排备忘录》，⑧《中新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正式公布，开启两国合作新前景》，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网站，2017年3月31日，http：//www.scio.gov.cn/31773/35507/35510/35524/Document/1546712/1546712.htm，登陆日期：2017年8月17日。新西兰的这一举动向南太平洋地区国家、整个亚太地区乃至全球释放了积极信号。其次，新西兰愿意积极分享中国经济发展红利，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带动地区发展。新西兰前总理约翰·基（John Key）就曾把中国这个亚洲经济的火车头视为新西兰的机会。⑨［新西兰］罗伯特·艾森：《美国的亚洲再平衡战略：理解新西兰的应对》，载《中国国际战略评论》2013年第6期，第151页。新西兰时任总理比尔·英格利希（Bill English）则表示，新西兰意识到了“一带一路”的重要性，新西兰国内也在进行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希望该倡议能为本国企业带来更多机会。⑩Alex Tarrant，“NZ，China to begin talks on upgrading free trade agreement in April，PM English announces as Chinese Premier Li Keqiang visits Wellington”，Interest，March 27，2017，http：//www.interest.co.nz/rural-news/86721/nz-china-begin-talks-upgrading-free-trade-agreement-april-pmenglish-announces，登陆日期：2017年8月16日。再次，新西兰认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为中国与新西兰战略对接提供了新的合作平台和机遇，并为两国合作创造新的动力。新西兰惠灵顿维多利亚大学教授洪生辉（Siah Hwee Ang）认为，在新西兰出口额排行榜前二十的国家中，有八个是“海丝”倡议沿线国，这将为新西兰企业带来发展契机。⑪Siah Hwee Ang，“China’s One Belt One Road may offer best avenue for NZ trade talks”，The National Business Review，August 18，2016，https：//www.nbr.co.nz/article/chinas-one-belt-oneroad-may-offer-best-avenue-nz-trade-talks-academic-says-b-193113，登陆日期：2017年8月8日。最后，新西兰还率先加入亚投行。2014年11月20日，时任新西兰总理约翰·基（John Key）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表示了希望参与筹建亚投行的意愿。11月28日，新西兰正式申请加入亚投行。12月，新西兰就加入亚投行相关条款进行内部讨论，并就亚投行治理安排达成一致意见。⑫徐秀军：《中国的南太平洋周边外交：进展、机遇与挑战》，载《太平洋学报》2016年第10期，第34页。2015年1月4日，新西兰正式成为亚投行第24个意向创始成员国，是首个加入亚投行的“西方国家”。

（二）良好的双边关系是两国进行战略对接的基础

中国与新西兰拥有良好的双边关系，是两国发展战略对接的政治基础。作为亚太地区大国，随着影响力的增强，新西兰逐渐重视发展与中国关系。中新两国既不存在领土争议，也没有历史恩怨，两国关系自建交至今稳步发展。

中国与新西兰建立友好关系的基础是基于两国共同的外交理念及经贸合作需要。自1972年建交起，中新双边关系始终保持稳步发展态势，两国就地区热点及全球治理等相关议题加强对话，为深化友好合作开辟了道路。⑬宋锡祥：《中国与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探讨》，载《国际观察》2009年第3期，第51页。具体而言，1972年建交后，两国高层往来增多，官方互访频繁。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新西兰奉行独立平衡的外交政策，而中国则主张和平发展，开展睦邻友好外交，两国外交政策的契合拓展了中新战略合作的空间。新西兰不以意识形态色彩看待中国的发展，中国也把新西兰当作南太平洋及亚太地区的重点合作对象，双边友好关系持续强化。⑭喻常森、魏明海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2～2013）》，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11页。冷战结束后，在多边主义背景下，两国借助亚太经合组织、东亚地区论坛以及东亚峰会等区域合作平台发展双方关系。1999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访问新西兰，开启了中国国家元首首次访新的先例，两国就建立长期稳定、健康发展的中新关系达成一致。2006年4月，温家宝总理访问新西兰，两国决定建立21世纪互利共赢的中新全面合作关系。⑮喻常森、魏明海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2～2013）》，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11页。

进入21世纪中期以来，新西兰更加注重发展新中关系，还特别制定一个“中国战略”。2012年2月，时任新西兰总理约翰·基发布了《向中国敞开大门——新西兰展望2015战略计划》，阐述了新西兰发展中国关系的五大目标。⑯具体5大目标为：保持和发展两国强有力的政治关系；将两国双边货物贸易额翻一番；增加服务贸易，实现2015年教育出口增加20%，旅游业增长至少60%及其他对华服务出口的增加；提高双边投资水平，使之与不断增长的对华商业联系相适应；加强在高科技领域的合作以创造商机。参见：“Opening Doors to China：New Zealand’s 2015 Vision”，New Zealand Trade and Enterprise Website，February 3，2012，http：//www.tpk.govt.nz/_documents/nz-inc-china-strategy.pdf，登陆日期：2017年7月3日。同年6月，新西兰还组建成立“新西兰中国委员会”（NewZealand China Council），旨在与中国社会各界精英开展的高层双边伙伴论坛过程中发挥领导作用。⑰喻常森、魏明海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2～2013）》，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09页。中国也致力于推动发展与新西兰的双边关系。在区域层面，中国认可新西兰在南太平洋地区仅次于澳大利亚的重要地位，重视新西兰在维护南太平洋地区和平稳定中发挥的作用，愿意与之共同推动该地区发展。在国际层面，中国注重强化双方在多边合作机制，地区热点问题，气候变化、金融危机等全球治理领域的沟通与合作。2012年4月，中国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访问新西兰，真对发展中新关系提出四点建议：保持高层交往，增进政治互信；发挥互补优势，扩大务实合作；深化人文交流，巩固民意基础；加强沟通协调，维护共同利益。⑱《贾庆林就中国和新西兰建交40周年发表主旨演讲》，新华网，2012年4月17日，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2-04/17/c_111796144.htm，登陆日期：2017年7月3日。2014年11月，习近平主席访问新西兰，两国决定建立中新全面战略伙伴关系。⑲《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新西兰关于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人民网，2014年11月20日，http：//world.people.com.cn/n/2014/1120/c1002-26064093.html，登陆日期：2017年6月25日。中新提升双边伙伴关系反映出新形势下双方关系发展的新需求，也为未来进一步拓展和深化双方关系奠定了基础。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认为，政治互信与贸易合作应为中新双边关系发展提供“双轮驱动”。⑳王学东、喻常森、常晨光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3～2014）》，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237页。总之，中国与新西兰良好的双边关系为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起到了重要支撑作用。

（三）密切的经贸往来是两国进行战略对接的保障

中国与新西兰经贸关系在深度和宽幅上的发展是两国发展的“压舱石”和“驱动器”，也是中新发展战略对接的经济基础。新西兰历来以贸易立国，经济发展高度依赖国外市场，其对外关系的核心是推行“贸易外交”。长期以来，欧美等西方发达国家一直是新西兰的主要出口市场及贸易合作伙伴。冷战结束以来，随着全球经济重心东移，新西兰对外贸易的重点也逐渐由欧美移至亚太。㉑喻常森、魏明海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2～2013）》，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12页。作为亚太地区大国的中国，由于经济快速发展，尽管与新西兰相隔遥远，但自然也就成为新西兰发展经贸关系的重点对象。中国与新西兰自建交以来，就一直保持稳定健康的经贸关系，两国经济具有互补性强且互为彼此的贸易合作伙伴。新西兰将中国的经济发展视为机遇，在发展对华经贸关系上居于西方国家前列，拥有多个“第一”头衔：㉒Shannon Tiezzi，“China’s Premier Li Tours Australia，New Zealand”，The Diplomat，March 28，2017，http：//thediplomat.com/2017/03/chinas-premier-li-tours-australia-new-zealand/，登陆日期：2017年8月16日。最先与中国结束加入世贸组织双边谈判（1997年8月）、首个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2004年5月）、最早与中国启动双边自贸协定谈判（2004年11月）、最先同中国签署双边自贸协定（2008年4月）等。㉓Hannah Bretherton，“New Zealand Trumps Australia on China.Again”，Australian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March 29， 2017， http：//www.internationalaffairs.org.au/australianoutlook/nztrumps-australia-china/，登陆日期：2017年8月17日。新西兰当代中国研究中心理事会主席、前驻华大使托尼·布朗（Tony Brown）认为，“作为小国，新西兰能够灵活高效的制定对外政策，尤其在制定对中国政策时，新西兰能够不纠缠于意识形态、利益集团等因素掣肘，这是新中经贸关系开创了多个‘第一’的关键原因。”㉔李锋：《通关便利，中新贸易往来更高效》，载《人民日报》2017年7月5日，第22版。中国与新西兰密切的经贸合作，已使中国成为新西兰最大的贸易伙伴和进出口市场。据新西兰官方统计数据显示，中新双边贸易额已从2008年签订自贸协定时的80亿新元，增至2016年的230亿新元，增长近三倍。中国是新西兰农牧产品的重要出口市场，农牧产品贸易占两国贸易额的2/5。㉕Grant Bradley，“Export groups welcome China trade pact progress”，New Zealand Herald，November 21，2016，http：//www.nzherald.co.nz/business/news/article.cfmc_id=3&objectid=11752185，登陆日期：2017年8月16日。显然，中国与新西兰迅速发展的双边经贸关系为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提供了经济保障。

总之，中国与新西兰高度契合的发展战略、良好的双边关系以及密切的经贸往来，为两国发展“海丝”倡议对接提供了顶层设计保障、政治基础及经济支撑。无论在战略层面还是在政治、经济、安全层面，新西兰与“海丝”倡议对接都存在很大的对接潜力。

二、新西兰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对接进展

自2014年11月，习近平主席出访新西兰以来，中国与其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在不同层面的沟通合作和战略对接已经展开，取得了诸多务实进展，推动了双方关系再上新台阶。

（一）以基础设施建设为两国战略对接的突破口，城市互动频繁

基础设施联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基础性工程，完备的基础设施建设是中国与新西兰两国间发展贸易及文化往来的前提，也为两国发展“海丝”倡议对接提供持续动力。中国与新西兰优先将设施联通作为战略发展的突破口。在陆上交通方面，中国与新西兰在铁路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已取得进展。2017年4月，新西兰邀请中国在北岛修建连接旺格雷（Whangarei）到麦斯登角（Marsden Point）的铁路和部分1号高速路段，以改善落后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㉖“NZ region to help China extend‘One Belt，One Road’initiative”，Straits Times，April 15，2017，http：//www.straitstimes.com/asia/australianz/nz-region-to-help-china-extend-one-belt-oneroad-initiative，登陆日期：2017年8月11日。空中联通方面，在新西兰，数据显示，2017年上半年，中国香港、海南、天津和四川航空先后开通中国与奥克兰的直航航线，平均每周约有150次航班往返于中国与新西兰。据奥克兰机场当局统计，每条新航线可为新方带来1.6亿美元的收入。㉗《驻奥克兰总领事许尔文在四川航空公司成都—奥克兰航线首航庆祝晚宴上的致辞》，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网站，2017年6月18日，http：//www.fmprc.gov.cn/web/dszlsjt_673036/t1471125.shtml，登陆日期：2017年8月19日。海上交通方面，例如，中新两国已开通西安港-新西兰利特尔顿港铁海直达国际多式联运航线，将最大限度减少中间环节，并降低28%的物流成本。㉘《西安港—新西兰利特尔顿港新航线开通》，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网站，2016年5月25日，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resume/n/201605/20160501325724.shtml，登陆日期：2017年9月8日。两国设施联通的畅通促进了频繁的城市互动。截至2017年4月，中新两国共建立34对友好省市关系。㉙《一带一路契合经济全球化大势—访新西兰驻华大使麦康年》，人民网，2016年7月28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n1/2016/0728/c1001-28590994.html，登陆日期：2017年7月4日。两国还于2015年9月启动首届中国—新西兰市长论坛，第二届论坛已于今年9月在惠灵顿举行，这有助于两国发展友好城市关系，为地方政府合作提供平台。㉚“Second New Zealand China Mayoral Forum to strengthen relationship”，Local Government New Zealand website，March 27，2017，http：//www.lgnz.co.nz/news-and-media/2017-media-releases/second-new-zealand-china-mayoral-forum-to-strengthen-relationship/，登陆日期：2017年8月19日。

（二）资金融通取得进展，是两国“海丝”倡议对接的重要支撑点

资金融通是中国在新西兰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在货币流通方面，随着中国与新西兰经贸往来日益密切，两国在金融领域积极寻求合作。在新西兰，2014年11月，新西兰储备银行正式批准中国银行在新西兰奥克兰市设立分支机构，这使两国共同受益于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红利。㉛《中国银行（新西兰）有限公司开业全球服务网络进一步完善》，人民网，2014年11月21日，http：//ccnews.people.com.cn/n/2014/1121/c141677-26070405.html，登陆日期：2017年8月19日。中国银行的跨境服务优势和全方位金融服务，将为促进中新两国间经贸及投资发展发挥桥梁纽带作用。在融资渠道方面，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是“一带一路”合作的主要融资平台之一。在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问题上，2015年1月，新西兰率先表达了加入亚投行的意愿，成为首个加入亚投行的西方国家。对此，新西兰时任总理比尔·英格利希（Bill English）认为，成员国身份将强化新西兰与亚洲地区国家业已存在的经贸及投资关系纽带，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将促进亚洲地区的增长并使新西兰受益。㉜徐秀军：《中国的南太平洋周边外交：进展、机遇与挑战》，载《太平洋学报》2016年第10期，第35页。时任新西兰外长默里·麦卡利（Murray McCully）也表示，亚投行将成为亚洲现有多边机制的补充，有助于解决亚洲地区存在的基础设施建设瓶颈问题，这也将为新西兰带来发展机遇。㉝徐秀军：《中国的南太平洋周边外交：进展、机遇与挑战》，载《太平洋学报》2016年第10期，第35页。总之，新西兰作为亚投行的创始成员国之一，可充分利用该平台与中国开展项目合作。在未来中新两国的资金融通过程中，亚投行也会为两国合作提供有力支撑。

（三）农牧业、旅游业、生态科技、生态环保等重点合作领域取得突破

中国与新西兰在农牧业、旅游业、生态科技、生态环保等领域的合作也取得突破。其一，农牧业合作是中新“一带一路”合作的传统领域，两国双边农牧业合作不断取得新进展。2017年3月，中新签署了“关于冰鲜牛羊肉贸易的合作备忘录”以及“关于中国洋葱输往新西兰的合作备忘录”，决定打造“1+3”升级版自贸区，以发展战略对接、创新驱动、农牧业合作为三大增长动能。㉞《驻奥克兰总领事许尔文在中新企业合作庆典活动上的致辞》，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网站，2017年5月24日，http：//www.fmprc.gov.cn/web/dszlsjt_673036/t1464806.shtml，登陆日期：2017年8月16日。这是两国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举措。此外，以乳制品合作为例，目前，中国的伊利、蒙牛、光明、鹏欣等一批中国乳品企业已在新西兰开展具体合作项目。其二，在生物科技、生态环保等领域开展合作。中新两国正在推动两国科技实体或企业合作，建立一系列研究中心。例如，2016年9月，新西兰先后成立新西兰—中国水资源研究中心、新西兰—中国食品保护网络以及新西兰—中国非传染性疾病合作等三个研究中心，由新西兰“催化基金”提供国际合作支持，以落实中新两国的科技创新合作。前新西兰科学与创新部长斯蒂文·乔伊斯（Steven Joyce）认为，这三个研究中心与中国一流研究机构在国际科技与创新合作方面联系密切，有助于将创新理念、资金及技术引入新西兰，对新西兰的创新产品输出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㉟《新西兰宣布成立新西兰-中国研究合作中心》，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部，2016年9月5日，http：//www.most.gov.cn/gnwkjdt/201609/t20160905_127460.htm，登陆日期：2017年11月24日。

（四）加快制度对接、产业合作，以消除贸易投资壁垒，促进区域一体化

中国与新西兰政治体制不同，经济发展层次和制度完善程度也有差异，鉴于此，两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也加快了相关制度和产业对接，使双方各项合作更为顺畅。其一，在制度对接方面，以中新两国自由贸易区谈判为例，中国同新西兰早在2004年就开启了自由贸易区谈判，2016年11月双方正式宣布谈判升级，㊱《中国与新西兰宣布启动自贸区升级谈判》，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网站，2016年11月21日，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ae/ai/201611/20161101842671.shtml，登陆日期：2017年7月7日。紧接着在2017年7月开启了第二轮升级谈判，相关议题还在协商中。在中国推进“海丝”倡议的背景下，自贸区谈判的重大进展将极大拓展两国贸易和投资发展空间。再次有机产品认证为例，2016年11月，中新两国正式签订《中国国家认证认可监督管理局与新西兰初级产业部关于有机产品认证互认的安排》，双方在有机产品标准、认证要求、互认范围、后续监管等方面达成了互信协议，为两国有机产业及贸易的发展提供了便利，体现了认证在促进国际贸易便利和监管合作等方面的作用。㊲《中国与新西兰签署有机产品认证互认协议》，新华网，2016年11月14日，http：//news.xinhuanet.com/2016-11/14/c_1119906623.htm，登陆日期：2017年11月24日。其二，中新两国在产业合作方面也取得进展。例如，今年8月，新西兰首个“一带一路”产业园与中国检验认证集团新西兰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旨在园区内创建并探索海外预检验新模式和溯源管理新办法，实现口岸监管前移和通关模式创新，提高口岸通关效率，为两国贸易合作消除壁垒障碍，促进区域一体化合作步伐。

（五）人文交流密切，是两国“海丝”倡议对接的一大亮点

民间人文交流是中国与新西兰发展战略对接的重要内容和突出亮点。中国与新西兰之间没有历史积怨和根本利益冲突，两国关系发展有良好的民意基础，这是中新进行“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的民意保障。中国与新西兰文化交流源远流长，相关交流领域不断拓展。两国文化交流具体包括两段时期：1972年中新建交至1980年为第一阶段，两国文化交流方式以表演艺术团体互访及相互举办艺术展览为主；改革开放至今为第二阶段，两国文化交流合作逐渐拓宽领域，形式也更加丰富多样。㊳喻常森、魏明海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2～2013）》，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17页。伴随着文化交流的深入，近年来，中国与新西兰在文化、科技、教育和城市合作等方面成效显著。中国是新西兰第一大海外留学生来源国，截至2017年3月，中国在新西兰各类留学人员约6万人。中国还是新西兰最有价值的旅游市场、第二大游客来源国。截至2016年11月，中国至新西兰的旅客人数近41万人次，同比增长18.8%。新西兰商业、创新和就业部公布最新旅游业发展展望报告数据显示，预计至2023年，中国游客预计每年为新西兰经济贡献43亿新西兰元，相比2016年增长163%。㊴New Zealand Ministry of Business，Innovation and Employment，“New Zealand Tourism Forecasts 2017-2023”，May 12，2017，http：//www.mbie.govt.nz/info-services/sectors-industries/tourism/tourism-research-data/international-tourism-forecasts/documents-image-library/forecasts-2017-reportfinal.pdf，登陆日期：2017年8月17日。中新共同开创的由一所中国东部地区大学、一所西部地区大学和一所新西兰大学组成的“三兄弟合作伙伴关系”，是两国人文交流的一大亮点。㊵《李克强在新西兰各界欢迎宴会上的演讲》，新华网，2017年3月29日，http：//news.xinhuanet.com/2017-03/29/c_1120712961.htm，登陆日期：2017年8月17日。2017年3月，两国决定在奥克兰设立中国文化中心，新西兰因此成为首个同时设立两个中国文化中心的西方发达国家。

三、新西兰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对接的挑战与应对之策

中国与新西兰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符合两国利益，但“海丝”建设要深入推进还要受到一系列内外部因素的制约和挑战。概括起来，这些影响和挑战来自三个方面。

从区域层面看，新西兰与澳大利亚、美国的军事安全联系以及南海问题等第三方因素将在一定程度干扰中新“海丝”倡议战略对接。其一，新西兰与澳大利亚军事安全关系紧密，并与美国保持较为密切的协调。新西兰与澳大利亚签有《澳新协定》，该协定是澳新两国共同维护南太平洋地区安全、凸显国际存在的重要文件。新西兰历次公布的《国防白皮书》也强调新澳军事防务合作的重要性。新西兰与美国则建立了“新型战略伙伴”关系。㊶胡欣：《澳新“睡衣外交”：“朋友圈”里晒幸福》，载《世界知识》2016年第7期，第35页。就“海丝”倡议而言，澳大利亚对此心态复杂，美国则较为排斥。尽管如此，我们也要注意到新西兰外交政策“独立性”的一面，这就决定了新西兰与澳大利亚、美国关系对其与中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影响的限度。新西兰率先加入亚投行并与中国签署《关于加强一带一路倡议合作的安排备忘录》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其二，从第三方因素看，尽管当前南海局势趋稳向好，但其对中新两国发展“海丝”倡议对接的负面“外溢”效应仍须注意。在争端不断的南海问题上，新西兰与澳大利亚、美国的口径保持一致，较为强硬。例如，2016年10月，在第七届香山论坛上，时任新西兰国防部长格里·布朗利（Gerry Brownlee）称，“新西兰反对任何破坏南海和平、侵蚀互信的举动，呼吁中国保持克制，支持国际仲裁，相信各国有权寻求国际解决方式。”㊷“NZ defense minister rebuked for South China Sea stance”，Asia Times，October 11，2016，http：//www.atimes.com/article/nz-defense-minister-rebuked-south-china-sea-stance/，登陆日期：2017年9月9日。新西兰相关南海政策，参见：Robert Ayson，“The South China Sea and New Zealand’s Foreign Policy Balancing Act”，in Enrico Fels，ed.，Power Politics in Asia’s Contested Waters：Territorial Disput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Switzerland：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2016，pp.493-505.由此可见，尽管中国在南海问题上采取的是正当维护自身主权利益的行为，但却常常带来一些负面的“外溢”效果，这可能加剧与新西兰的信任赤字问题，不利于两国发展“海丝”倡议对接。

从双边层面看，新西兰对与中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难免心存疑虑有所保留。一方面，新西兰虽然以积极态度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对中国崛起没有战略疑虑。新西兰《2010年度国防白皮书》关于亚太地区战略态势变化的陈述虽然较为客观，但仍值得深思：“中国得益于地区的繁荣稳定的同时也相应的做出了贡献，但随着自身实力增强，有可能倾向采取直截了当的方式去追求本国利益。这可能激起邻国的反应，届时，地区大国关系将面临考验。”㊸New Zealand Government，“Defence White Paper 2010”，New Zealand Ministry of Defence，http：//www.nzdf.mil.nz/downloads/pdf/public-docs/2010/defence_white_paper_2010.pdf，登 陆 日 期 ：2017年8月10日。新西兰《2014防务评估报告》则直接指出，“中国的军事力量在继续增长，其大部分开支集中于在本国领土以外的地方扩大军事能力，包括拥有更大规模的潜艇舰队，先进的作战飞机、航空母舰、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以及网络能力等。”㊹“New Zealand’s China Policy：Building a Comprehensive Strategic Partnership”，Australia-China Relations Institute，https：//www.victoria.ac.nz/chinaresearchcentre/publications/china-papers/ACRI-NZCCRC-New-Zealands-China-Policy-Building-a-comprehensive-strategic-partnership-July-2015.pdf，登陆日期：2017年9月7日。由此可见，新西兰对中国发展模式及未来发展方向的担忧是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的重要障碍。另一方面，新西兰质疑“海丝”倡议能否为其带来真正的经济利益。新西兰优先党党魁温斯顿·彼特斯（Winston Peters）警告说，“中国与新西兰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强化区域基础设施项目合作，可能将关键资产的控制权让给中国，中国通过廉价贷款将增强其影响力。为发展提供软贷款不符合新西兰国家利益。”新西兰-中国关系促进委员会执行总裁史蒂芬·贾科比（Stephen Jacobi）则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可能集中于‘软件设施’建设，比如贸易规则和贸易便利化，而不是注重改进道路或机场等基础设施建设。中国不太可能提供优惠资金帮助新西兰修建公路或机场。”㊺Hamish Rutherford，“Don’t expect one belt，one road to fix infrastructure：NZ China Council”，New Zealand Stuff，March 28，2017，http：//www.stuff.co.nz/business/90940197/dont-expect-onebelt-one-road-to-fix-infrastructure-nz-china-council.，登陆日期：2017年9月8日。

从国内层面看，中国与新西兰不同的经济制度、国内政局变化以及新西兰国内保护主义等因素，影响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的深度和广度。其一，经济制度和经济发展层次不同引发的差异。作为一个发达国家，新西兰经济自由、开放、发达，有着较为成熟的市场管理机制和模式，以及健全的法律和法规制度，优良的招商引资政策和市场准入标准，为与一带一路战略接轨提供了坚实的国内基础。然而，与之相比，中国的市场机制还不完善，与新西兰经济尚有层级上的差异，这无疑阻碍了两国战略对接的深度和广度。其二，新西兰国内政局变化对两国发展战略对接的影响值得关注。就投资政策而言，新西兰国家党主张相对宽松自由的投资引资政策，这对中国企业来说意味着机遇；然而新西兰国内其他党派，如工党、绿党等却对外来直接投资的态度非常谨慎。㊻齐为群：《“一带一路”背景下新西兰投资风险分析》，载常晨光、王学东、喻常森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5～2016）》，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第188页新西兰今年10月的大选结果已经尘埃落定，优先党领袖温斯顿·彼特斯宣布该党决定与工党组建联合政府，工党党魁杰辛达·阿德恩（Jacinda Ardern）正式宣誓就职任新一届新西兰总理。㊼“Jacinda Ardern sworn in as new Prime Ministerl”，New Zealand Herald，October 26，2017，http：//www.nzherald.co.nz/nz/news/article.cfm？c_id=1&objectid=11936791，登陆日期：2017年 11月24日。当前，阿德恩已表示将对移民、海外人士购房、货币政策等领域作出限制，在新一届政府政策尚未成型的情况下，其对“海丝”倡议态度举措应密切关注。其三，本国保护主义特性阻碍两国发展深度的战略对接。新西兰官方及民众对外资企业购买农场等土地资源具有鲜明的本国保护主义特性。具体而言，新西兰政府与民众对涉及土地的投资非常敏感，例如，中国乳制品企业上海鹏欣集团在新西兰快速的收购已引起新西兰社会对中国企业收购新西兰土地资源的担忧与谈判。㊽上海鹏欣集团自从2011年进入新西兰市场后，已收购了29个农场，成为新西兰第三大乳制品生产企业。2015年9月，在新西兰政府婉拒了鹏欣集团收购洛钦农场的计划之后，鹏欣集团停止了若干收购新西兰其他农场的计划，同时对新西兰政府拒绝收购计划提出了司法申诉。参见：齐为群：《“一带一路”背景下新西兰投资风险分析》，载常晨光、王学东、喻常森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5～2016）》，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第187页。

针对上述挑战，中国与新西兰推动共建“海丝”倡议时可做如下考虑：

第一，中国应在新西兰深入落实“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强化政治互信，加大战略投入。其一，中国应积极与新西兰以及澳大利亚、美国等大国进行沟通交流，可就相关事务组建对话协调机制，定期会晤与协商，以有效管控分歧和减少不必要的摩擦。中国与新西兰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绕不开澳大利亚这个南太平洋地区大国，也很难避免美国等西方大国的影响。围绕“海丝”倡议建设事宜以及南太平洋地区相关事务，中国应加强与新西兰、澳大利亚以及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安全合作，积极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和可持续的国际安全观，推动务实合作，构建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安全架构，共筑和平、和谐、合作的地区秩序。其二，针对南海问题等第三方因素的负面“外溢”效应问题，发展政治与战略互信是中新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不可回避的任务。中国可考虑建立高层定期会晤互访机制以消除战略疑虑，强化政治互信。与此同时，完善中新高层磋商机制、高层对话等沟通交流机制，纠正新西兰对中国南海政策的认知偏差，以形成更多的政治共识，解决南海信任赤字问题。其三，积极推进对新西兰的公共外交，消解其对中国崛起的疑虑；加大“海丝”倡议在新西兰的传播与宣传力度，减少新西兰国内民众对“海丝”建设的误解，增强新西兰对一带一路建设“开放、包容、互利共赢”核心内涵的认同。

第二，中国应搭建与新西兰的制度合作框架，推动落实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具体的合作内容，实现互利共赢。一方面，针对新西兰质疑“海丝”倡议不能为其带来利益问题，中国应进一步在农牧业、服务业等新西兰的优势领域推进落实与之的战略对接。农牧业是中新两国发展一带一路战略对接的重点合作内容，双方已经在科研、政策、监管及标准化等方面签署了一系列合作协定、合作备忘录等，㊾中国与新西兰在农牧业领域已经签署一系列合作协定、备忘录，如：2014年《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与新西兰贸易发展局合作协定》、《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中国林业集团、新西兰太平洋林业奥尔森林地管理公司项目开发合作谅解备忘录》、《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与新西兰肉类行业协会合作备忘录》、《中国伊利集团与新西兰怀马特市有关乳品项目合作安排》、《中国伊利集团与新西兰林肯大学乳业创新技术研发合作备忘录》、《上海鹏欣（集团）有限公司、内蒙古蒙牛乳业（集团）有限公司、米拉卡有限公司关于UHT牛奶项目的合作协定》、《雅士利国际集团有限公司和奥克兰联合服务有限公司研发合作协定》。参见：杨杰生：《新西兰与“一带一路”战略构想》，载王学东、喻常森、常晨光主编：《大洋洲发展报告（2014～2015）》，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第207页。这是两国农牧业合作的坚实基础。当前，伊利、光明和上海鹏欣等中国乳制品企业都在新西兰开展业务，而新西兰企业，如包括恒天然、佳沛新西兰奇异果、环球园艺等也在中国开拓市场。因此，中国政府可考虑与新西兰将“海丝”倡议作为新的平台深化两国农业合作，促进区域一体化，为两国企业贸易投资创造便利。另一方面，基于中新两国经贸互补的特性，中国应进一步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挖掘潜在领域的合作机遇。中新两国在基础设施、贸易、金融等领域合作潜力巨大，这些领域是新西兰十分感兴趣且须加快发展的领域，因此容易得到其积极配合。例如，由于受到评级机构对新西兰政府在债务方面的评级限制，无法借贷更多的政府债，奥克兰地区基础设施存在巨大的需求缺口，而中资企业恰恰拥有资金技术优势。又如，新西兰产业规模小，保健品、乳制品等出口产品的生产能力有限，往往出现供给跟不上需求的情况，而中国企业在此领域进行投资生产，推动贸易对华出口。鉴于此，中国应在政府层面搭建制度框架，鼓励中资企业赴新西兰投资，并为其做好投资指引和基本服务，通过持续强化经贸往来以夯实与新西兰的合作基础。此外，在对外投资中，要充分帮助中资企业预估新西兰存在的诸多不确定性因素，从而趋利避害，减少投资风险。

第三，加强对新西兰的国别研究，积极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拓展姊妹城市务实合作，强化联系与人文交流。其一，加大对新西兰国别研究的投入力度，为推行“海丝”倡议及运筹地区外交关系提供智力保障。目前，中国对新西兰的研究和关注度还不够，国内很少出现专门关于新西兰的高质高量研究。新西兰如何看待“海丝”倡议，其战略认知是什么，国内研究目前不能进行精准的把握与定位。因此，中国可以考虑设置关于“一带一路”南太支线建设的专项资金，提高研究质量及水平，准确把握新西兰的政党体制、经济制度、投资政策等，避免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以及企业投资引发不必要的争议。与此同时，应关注新西兰大选动态对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的影响。其二，在了解新西兰国情基础上，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拓展两国城市互动务实合作。例如，当前新西兰最大城市也是“海丝”重要节点城市的奥克兰正在五通领域发展与中国各省区市的务实合作。以金融合作为例，奥克兰与中国金融合作逐步深化成为两国对接“海丝”倡议的亮点。近几年，中国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等纷纷在奥克兰开行设点，为中新贸易和投资发展提供强有力的金融服务支持，并为奥克兰基础设施、能源和商业项目提供融资支持。㊿《一带一路助力新西兰最大城市发展对华合作—访中国驻奥克兰总领事许尔文》，新华网，2017年 5月 12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7-05/12/c_1120965057.htm，登陆日期：2017年11月24日。鉴于此，中国可与新西兰进一步拓展城市互动合作以深入推进“海丝”倡议建设。其三，强化与新西兰的互动和人文交流。新西兰-中国关系促进委员会执行总裁史蒂芬·贾科比（Stephen Jacobi）认为，当前仍然有部分新西兰人将中新关系简单的视为贸易层面互通有无的“买卖关系”，这是一种短视的行为。如果新西兰能够将与中国建立深度人文交流作为发展战略，将会使两国关系更紧密更牢固。[51]《新媒：新西兰应与中国建立深厚的社会与文化交流关系》，中国政府网，2017年3月28日，http：//www.gov.cn/xinwen/2017-03/28/content_5181521.htm，登陆日期：2017年9月8日。因此，中国应与新西兰持续开展文化、旅游、科教、城市合作等友好交往，加深两国人民的友谊与感情。

四、结论

总体而言，南太平洋地区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南线工程的自然延伸。新西兰是南太平洋地区的核心国家之一，积极实现“海丝”倡议与新西兰的战略对接，有助于使中新两国的战略合作迈上新台阶，也会对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产生示范效应，进而对南太平洋地区甚至整个亚太产生积极影响。努力利用并抓住中新两国发展“海丝”倡议战略对接的有利条件与良好机遇，共同克服对接过程中面临的挑战及障碍，以正确的义利观为指导，扎实推进两国务实合作，才能走出一条战略对接的新路，造福两国人民、服务于两国建设发展，并最终有益于南太平洋地区的和平稳定及合作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