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以来的红色文化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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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南昌 330022)

自21世纪以来，红色文化研究已有十余载，学术界不管是在拓展研究领域、转变研究思路，还是在深化研究理念上均取得明显进步，与此同时也提升了红色文化研究的学术地位与影响力[1]。红色文化的形成与发展过程赋予其极为丰富的内涵。红色文化虽然形成于革命战争年代，但一直影响着人们的精神和灵魂，成为指导中国共产党前进的精神动力。红色文化起源于五四新文化运动和中国共产党成立时期，自20世纪20年代就有学者开始研究[2]，在20世纪80年代曾以翻唱红歌的形式出现红色文化热潮。但学术界真正开展相关理论研究始于2002年，最初是由谭冬发和吴小斌[3]提出的“红色资源”概念，他们从广义和狭义两方面对红色资源的内涵进行了阐述。直到2004年刘寿礼在《苏区“红色文化”对中华民族精神的丰富内涵和发展研究》[4]一文中提出“红色文化”的概念，并对其内涵做了探讨，学术界才开始使用这个概念。早期研究多集中于对红色文化的内涵界定和价值分析，之后随着学术界对其关注度的提高，更多学者陆续对红色文化、红色文化资源展开研究。值得一提的是，部分高校开始形成高水平的团队研究模式，如南昌大学、浙江理工大学、井冈山大学、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南昌航空大学等院校的学术团队，随着研究团队的壮大，“红色文化”研究迎来了兴盛时期。除了部分高校期刊为红色文化研究提供特色板块之外，专门的红色文化学术期刊(如《红色文化资源研究》和《红色文化学刊》)的创办更是为促进红色文化研究提供了重要平台，在此背景下大量不同研究视角下的红色文化相关论文被发表。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红色文化作为中国优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越来越成为国人的精神要素，融入到我们的主流文化中，朗读红色家书、唱红色歌曲、读红色书籍、看红色影视、感悟红色故事成为当下中国新的文化景观。通过梳理2000年以来关于红色文化研究的文献，进行凝结提炼，查找现有研究的不足，明确未来研究的突破口和着力点，以期为更好地学习、弘扬和传承红色文化。

一、2000年以来的红色文化研究新成果

2000年之后学界对红色文化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并取得一定成果。本文采用文献资料检索与统计分析相结合的方法，通过检索和筛选中国国家图书馆和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与“红色文化”和“红色资源”相关的资料，发现2000—2018年的相关研究成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出版了多部著作

通过中国国家图书馆联机公共目录检索并去除不相关著作，筛选出红色文化研究领域具有代表性的著作有10部，它们分别从综合性、价值功能、红色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红色产业和地方红色文化研究视角进行探索，详见表1。

表1 红色文化研究的代表性著作

(二)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

以2000年1月至2018年5月为时间范围，在CNKI数据库中以“红色文化”或者“红色资源”为主题词检索，筛选得到9583篇有效文献，其中核心期刊发表论文734篇，硕博论文694篇。根据核心期刊“引用率”指标筛选出具有代表性的期刊论文8篇，它们分别从红色文化总论述、内涵、价值、弘扬和学科建设方面进行研究，详见表2。

表2 红色文化研究的代表性期刊论文

(三)获得多项国家社科基金立项

在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数据库中，检索2000—2017年立项项目名称包含红色文化、红色资源、红色文化资源或红色基因的项目，共检索到27项(表3)，且全部集中在2009年之后，其中2项重大项目，3项重点项目。

表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立项数量

(四)建成多家红色文化研究平台

为更好地学习和研究红色文化，弘扬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文化和优良传统，发挥其育人功能，有高校(如浙江理工大学)在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下设置了红色文化研究二级学科硕士学位点；临沂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成立了“红色文化与沂蒙精神”教研部。关于红色文化研究的专业学术期刊《红色文化资源研究》和《红色文化学刊》分别于2015年和2016年获批创刊。此外，全国多地成立了“红色文化研究中心”，这些都为加强红色文化研究提供了重要平台。

(五)创建了多个红色教育基地

为了更好地传承红色文化精神，培育和践行红色文化价值观，目前全国不同省份共设立200个红色爱国主义教育基地、12个重点红色旅游景区、30条红色旅游精品线和100个红色旅游经典景区。

此外，有部分高校把红色文化融入教育教学中。其中，取得较为显著成绩的主要集于革命老区，如江西师范大学、井冈山大学、江西科技师范大学、赣南师范大学、延安大学、遵义师范学院和嘉兴学院等[6]。其它省份也有些高校关于红色文化研究取得了可喜成绩，如合肥工业大学、河北师范大学等。

二、2000年以来的红色文化研究新观点

2000年以来，对红色文化研究的新观点主要从理论与实践两个视角展开。

(一)理论维度

1.内涵研究

对于什么是红色文化，如何界定红色文化的概念和内涵，学术界还没有形成共识和定论。

一是对红色文化概念的“广狭义”界定。多数学者从广义和狭义两方面对红色文化概念展开研究，但界定的时间跨度不同。如渠长根[5]从人类社会发展视角，广义上从世界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运动的整个历史过程来界定红色文化；狭义上红色文化特指在新民主主义、社会主义革命和改革开放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之下创造出来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周宿峰[6]对红色文化广义上的界定相对跨度不大，指出红色文化广义上既涵盖了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文化，也包括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新民主主义阶段和社会主义建设阶段红色文化的发展；狭义上它是特指中国共产党在大革命失败之后，在领导中国革命创建革命根据地时期形成的革命文化。

二是对红色文化的“政治内涵”界定。从政治学视角界定其内涵，更直观地体现了红色文化内涵的政治性，并且将其提升到一定政治高度。张寒梅[7]指出红色文化在不同时期的具体表现不一，但其蕴含贯彻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的核心内核是不会改变的。李水弟等[8]认为红色文化是一种政治现象，是反映和服务于中国新民主义革命的政治文化。肖发生[9]则认为红色文化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行为、政治理念和政治信仰内涵。

三是对红色文化的“文化构成”界定。文化构成界定主要包括两种构成说、三种构成说和四种构成说。其中,两种构成说是从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两方面展开。如刘晓芳[10]认为红色文化所包含的物质文化即物态文化(革命烈士和志士曾使用过的物品，与革命相关的遗址等)；精神文化则是中国共产党在面临困难和考验时的一种信仰、价值观和规范体现。三种构成说认为红色文化是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三者有机结合的统一体。杨晓苏[11]从创造群体的角度出发，认为红色文化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新民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创造产生的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及制度文化方面的总和。而汤红兵[12]结合湘鄂西红色文化形成的过程，从物质、精神、制度、行为四个层面论述了红色文化的丰富内涵。

总而言之，对红色文化概念和内涵的研究不仅要追溯历史，在历史发展中找到适合运用红色文化概念的人物、事件、地域等，同时也要与现实相结合，从多维学科视角对其进行界定和理解。

2.时代价值研究

在红色文化时代价值的研究中，红色文化的教育价值是当前学界研究热点。从不同研究视角审视红色文化，肯定红色文化在各个时期的重要地位，指出其蕴含的深刻价值。不少学者将红色文化的价值统称为“社会价值”，认为它既包含政治价值、历史价值、教育价值，也包含经济价值；也有学者把社会价值与其余价值相并列。学界对红色文化的价值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政治价值”说。研究红色文化的时代价值必须将其政治价值置于首位，这是由红色文化中所包含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思想和执政思想所决定，并且在研究过程中将红色文化与党的政治理论、建设和发展相结合。陈世润等[14]从社会主义发展必然性层面指出，红色文化不仅能够传播政治意识、引导政治行为、造就政治人才，而且能够发挥和谐政治关系、推动政治稳定和促进政治发展的积极作用。从嶷[15]则从中国共产党所倡导主流文化历史使命视角出发，认为红色文化不仅是为中国共产党政治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支撑和借鉴，同时也具有培养国民政治认同，维系政治稳定的价值。也有学者从政治哲学的视野考察红色文化，认为红色文化作为国家记忆在与现代国家构建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关联性，其所具有的历史记忆和国家记忆是国家构建的重要环节。[13]

二是“经济价值”说。这方面研究主要是基于对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开展红色文化旅游，发展红色文化产业而言。如陈世润等[14]从宏观和微观视角阐述，指出宏观上红色文化所形成的符合一定社会意识形态的经济文化、经济道德、经济思想，会影响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和经济行为；微观上它是以现代意识作用于经济活动的主体，使人们以先进意识支配经济行为，对经济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发挥推动作用。王爱华等[16]认为红色文化已然成为21世纪社会主义发展时期市场经济发展的动力之一，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红色文化不仅是一种文化资源，更是一种具有经济价值的不可再生资源。也有学者从红色文化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指导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层面出发阐述，如苏东霞[17]指出红色文化所包含的精神意识形态是经济建设的方向指标、精神动力，不仅是经济建设的重要手段，也为经济建设创造了良好环境。

三是“教育价值”说。挖掘红色文化的教育价值最为直接的是弘扬红色文化内涵所包含的先进精神价值和思想，让人民群众对红色文化的教育价值形成一种认知和认同，最后实现全社会的积极践行。所以在党的十八大以后，不管是对党的领导干部还是青年学生党员，都要求他们学习、传承和践行红色文化。刘建秀[18]从青少年教育视角指出，红色文化不仅培养青少年正确价值观，使其具有理想信念和社会责任，而且也是重要的思想政治教育素材。熊来平[19]指出红色文化的教育价值是蕴藏在红色文化中的、能够对人们的思想道德观念产生深刻影响的属性和意义，集中体现在爱国主义教育、理想信念教育和道德品质教育价值上。

四是“历史价值”说。红色文化所具有的历史价值不仅是通过在革命、建设时期所遗留下的物质和精神形态上的展现，而且也展示了社会主义发展的足迹。王以第[20]指出红色文化揭示了社会主义道路的必然性，是指导中国革命取得成功的重要法宝。姚彦鑫[21]从历史印证的功能出发，认为红色文化不仅见证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历史，也昭示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真谛。

五是“社会价值”说。有些学者指出红色文化的社会价值就是指红色文化促进社会全面进步和健康发展，它包括政治价值、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22]。邓如辛[23]从红色文化所具有的社会先进性和传承性角度指出红色文化凸显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价值，认为红色文化传承着党领导下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历史过程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同时红色文化从本质上决定了在培养新时代公民中的精神引领和代际相传的效应。

学界对红色文化的价值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上五方面，每种红色文化的价值研究都是基于其所具有的内在核心指向，红色文化的社会价值本身就内在地包含了红色文化的其它价值。

(二)实践维度

2000年以来，学界对红色文化的实践维度研究一直未曾中断，弘扬载体不断创新、丰富多样，既有依托新媒体、党课和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也有地方特色红色文化、学科建设和反映红色文化的企业文化的支撑，多元化的载体形式有利于创新红色文化的弘扬方式，为开展红色文化研究提供了多样性的平台和丰富的研究资料。

1.多载体弘扬红色文化

一是依托新媒体。随着新媒体技术的进步，学者将红色文化与新媒体发展结合起来，逐渐通过互联网、手机微信、微博等传承和转化红色文化，得到很大的关注度和传承度。对于红色文化的弘扬研究，有学者从传播学的角度指出要积极利用现代新媒体网络传播技术进行弘扬。张绍荣[24]从传播学视角指出，对红色文化的弘扬一定要积极利用好现代新媒体网络传播技术，加强影视精品创作和文化基地建设；同时要注重虚拟环境与现实生活有机结合，创新红色文化传播形式。肖灵[25]指出弘扬红色文化不仅需要做到创作好作品，讲好红色故事；而且要创新应用VR、AR技术，应用动漫传播和利用好“两微一端”平台传播红色文化，只有这样实现红色文化弘扬内容和形式的统一，才能真正实现“三贴近”，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红色文化需求，紧跟新时代发展要求。

二是依托党组织建设。党的十八大以来，特别是加大对党员干部的反腐力度后，借助红色文化培养领导干部和做好高校学生党建工作显得尤为重要。梁楚晗等[26]从学生支部“三会一课”制指出，通过健全党的组织生活，严格党员管理，从演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方面弘扬红色文化。李强[27]从高校党建视角指出，要积极地把红色文化服务覆盖到党支部建设、团学联工作和校园文化建设中，使高校党建成为红色文化传播与发展的基地。

三是依托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把红色文化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结合起来展开研究是高校红色文化研究的主流趋势，积极将红色文化融入到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通过编写教材、创新教学方式和开展教学实践等多种途径弘扬红色文化。陈雨[28]从高校思想政治课教学方式和途径角度指出，必须要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加强教学方式和途径的丰富性，发挥红色文化在引导学生主动认知、积极实践的教学中的独特魅力和深刻内涵。陈令军等[29]建议推进教材编写改革，将红色文化资源融入到大学生思想政治理论课尤其是穿插于《思想道德修养》课程教材中。

四是依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与践行。红色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内在一致性，二者是源与流的关系，学者们从二者相互促进的角度进行相关研究。李斌[30]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红色文化的关系出发，认为红色文化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论来源，具有真理导向和道德教化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红色文化的实践形式和逻辑延伸。杨建辉[31]指出红色文化的精神内涵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一脉相承，是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重要动力。刘莉等[32]指出，红色文化代表着革命时期先进的社会价值观，是当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源头和活水。

五是依托坚定文化自信。现阶段大力倡导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主要是坚定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自信。汪建新等[33]指出要积极倡导通过文化自信来传承和弘扬红色文化，例如在全国各地建立红色文化培训基地；同时要做好红色旅游使之成为传播文化自信的主战场。刘润为[34]认为文化自信的前提是文化自觉，而把握红色文化的本质特征、普遍联系和发展规律，归根结底是对红色文化的自信，或者说红色文化是文化自信的根本支撑。

六是依托校地合作模式。校地合作主要体现在地方院校依托地方特有红色文化，通过把红色文化引入高校实践教学中，发挥红色文化的教育价值。浙江理工大学[注]浙江理工大学设立了浙江现代革命历史文化研究基地、杭州红色文化中心(桐庐)和浙南红色文化研究中心(永嘉)等平台，分别于2014、2015年和2016年举办了“中国共产党榜样文化研究”、“永嘉包产到户与中国农村改革”、“依托红色文化，推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等全国性学术研讨会。2015年，该校成功入选“全国高校实践育人创新创业基地”。2016年，该校成功申报浙江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基地，成为首批十家基地之一；自主设置目录外二级学科——“红色文化研究”学科点。2017年该校渠长根教授出版了国内第一本通论性的红色文化教材《红色文化概论》，成立了“德清红色文化研究中心”。2018年该校马克思主义学院成功入选浙江省重点马克思主义学院建设单位，成功举办了全国首届“红色文化研究与学科建设”学术研讨会。在实践上做了更有意义的尝试即校地合作，并且这一尝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通过与地方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合作，2013年以来该校相继在浙江杭州、温州、丽水等地建立了5个红色文化研究与实践基地，这些基地建设为开展红色文化领域的学术研讨、实践教学等发挥了积极的作用[5]6。

依托多载体弘扬红色文化有利于将红色文化入耳、入脑和入心。为了使红色文化逐渐成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易于接受的文化，需要不断丰富和创新弘扬载体形式，使红色文化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2.红色文化学科建设

红色文化作为一门探索中的学科，既不同于一级学科政治学下的二级学科中共党史，也不同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建设下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专业。对于红色文化学科的创建，浙江理工大学的马克思主义学院走在全国首列。2016年12月，浙江理工大学自主设置了红色文化研究二级学科，包括三个研究方向，分别是红色文化基础理论研究、红色文化资政育人研究和中国共产党榜样文化研究，这个学科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拓展和深化。尤其是该校渠长根教授主编的《红色文化概论》系红色文化研究最新理论成果，是国内第一本通论性红色文化教材，该校已将这本教材运用于2017新生互动课程中。在2018年5月召开的“全国首届红色文化研究与学科建设学术研究讨会”上，浙江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渠长根教授表达了对红色文化学科建设的新思路。除此之外，2011年临沂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成立了“红色文化与沂蒙精神”教研部，将“红色文化与沂蒙精神”列入大学生思想政治理论课程，并且规定了相应学分，编写了《沂蒙文化与沂蒙精神》校本教材[5]。

然而，红色文化作为一门尝试建设中的学科，还仍需要学者对其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领域和学科话语体系构建等方面开展更深层次的探索，这也将是今后红色文化研究领域的重大研究课题和热点之一。

3.地方特色红色文化研究

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所创造的红色文化散落在中华民族的广阔疆土上，尤其是在革命时期各个不同地方所展现出来的与红色文化相关的人、事、物，这些革命红色故土隐藏着深厚的红色文化底蕴，通过对地方红色文化的挖掘与弘扬，不仅能够丰富红色文化的内涵，更体现了红色文化的价值意义。陈再生[35]以福建地区的独特红色文化为例，结合福建革命历史、红色思想理论、红色精神、红色历史名人和红色文化遗址，探讨了福建赢得“红旗不倒”赞赏的重要原因。沈宝莲等[36]则通过把陕西作为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和历史天然博物馆所具有的物质形态革命根据地、革命旧址、历史文献、革命文物和精神形态的苏区精神、照金精神和延安精神运用于大学生党员党性培育中，认为这对于培养又红又专、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合格建设者和接班人具有重要意义。

地方红色文化除了具有红色文化本身的价值功能之外，还兼有地方属性和特征。在研究红色文化过程中，要通过研究地方红色文化丰富红色文化的研究内容，同时红色文化研究也为地方红色文化研究提供了方向引领作用。

4.红色文化产业发展

红色文化产业发展研究主要是依托红色文化资源载体，在发挥对其参观和学习、育人作用的基础上实现红色文化产业的经济价值开发与利用。尤其是在对地方红色文化发展中形成产业链接，促进红色文化产业发展，进而推动地方经济发展。黄永林[37]在黄冈红色文化发展文化产业论述中指出，要通过统筹规划加强联动，增进产业协调能力；综合开发，加强宣传，扩大产业影响力；注重体验强化互动，提高产品吸引力；文化科技相互融合，提升产业创新力。魏本权等[38]以临沂红色文化为研究对象指出依托沂蒙红色资源，临沂红色文化产业在开发中已形成了由经典文学、音乐、电影、电视、戏曲等作品构成的文化产品链条。邓三好[39]指出要坚持以改革开放统揽红色文化产业发展全局、科学制定红色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着力改善红色文化产业基础设施，努力加强红色文化产业宣传营销，建立健全保障机制。

红色文化产业研究既是对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利用，更是将红色文化转化为它所独有的社会价值。但是在构建红色文化产业中，要做到保护、开发和利用相协调，在不破坏其原有本质属性的前提下发展红色文化产业。

三、总结与展望

2000年以来，国内学者对红色文化的研究取得了比较丰硕的成果，为进一步深化红色文化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现有研究成果中涵盖了红色文化的概念内涵、价值、弘扬载体、学科建设、文化产业等梳理分析。关于红色文化的概念内涵，虽然学界是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展开，但不外乎集中于红色文化在革命、建设和改革中所蕴涵的物质、精神和行为文化；关于红色文化的价值研究，主要是基于其政治、经济、教育、历史和社会角度而言，除此之外还应该有更广的价值意义；关于多载体弘扬红色文化研究，主要是通过体现红色文化的开发、传播、传承和转化角度展开；关于红色文化学科建设，通过比较红色文化学科与相近学科在学科设置、学科性质、研究内容和对象上的不同之处展开；关于地方红色文化研究，主要是高校依托自身地方红色文化并贯穿于教育教学全过程，指出红色文化的价值和存在问题；关于红色文化产业研究，则是通过展现红色文化在开发利用中为更好地实现其经济价值展开的思考。

虽然已有的红色文化研究成果丰硕，但是我们也应该清醒认识到，从深化对红色文化的研究和适应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要求来看，相关研究仍存在着诸多不足。一是对红色文化概念和内涵的界定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红色文化不同于其它历史和现实文化，对红色文化内涵的深化不仅只是保留在历史记忆之中，应当不断对其赋予新时代的新内涵。今天我们提起红色文化，如果仅仅将其内涵的时限界定为过去，将红色文化所展现的精神只是留在人们的记忆中，这样的界定容易把红色文化与新时代要求的先进文化相互剥离，无法将红色文化与现实生活相结合。所以对红色文化的研究不应该局限于对红色文化内涵的学术争论，更重要的是思考如何对红色文化进行生态开发和传承转化，探索出更适合保护、弘扬和传承的路径和策略。二是对红色文化研究呈现同质化现象。现阶段学界对红色文化的研究在内容和观点上呈现出大同小异的特点，缺乏创新性研究，而且对很多实质性问题的论述停留在表面，缺乏深入挖掘，很少从实际效果检验是否达到研究预设目的，没能真正体现出地方红色文化的独特性。三是缺乏比较研究，研究领域狭窄。现阶段对红色文化尤其是对地方红色文化的研究成果中，缺乏将不同地方红色文化进行纵向比较研究。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背景下，要深化对红色文化的研究，不仅需要拓宽研究视野，丰富研究视角，还需要明确在新时代下红色文化如何推进中国社会发展，着眼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同时要拓宽红色文化研究内容，深入挖掘其理论价值和时代价值。第一，进一步加强基础理论研究。目前对红色文化的历史性研究较不充分，新时期弘扬红色文化，需要进一步加强红色文化的基础理论研究，尤其是要明晰红色文化的内容与特征研究。同时学术界应该积极探索红色文化学科建设，进一步完善其研究领域，培养高层次专业人才，为红色文化研究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第二，创新红色文化的研究和弘扬视角。新时代加强对红色文化研究与弘扬应结合时代特点，将红色文化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党的先进性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联系起来；以青少年和党员干部为重点对象，更加重视红色文化的育人作用；拓宽红色文化的弘扬路径，将红色文化渗透于生活的方方面面。第三，结合时代要求传承和转化红色文化，尤其是要增强红色文化的品牌效应。红色文化中所蕴含的革命精神是对当代大学生教育应包含的积极内容，红色文化所彰显的时代价值是大学生教育尤其是思想政治教育所应继承、发展和转化。要充分借助于新技术的发展积极打造红色文化多元展示和传播平台，真正使红色文化进入寻常百姓家，在全社会形成传承、弘扬和践行红色文化的氛围，进一步发挥红色文化的功能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