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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

2018-12-12文中

小演奏家 2018年10期
关键词:废话评论家钢琴家

文中

钢琴评论家与钢琴家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他们互不买账,但又彼此离不开:没有钢琴家演奏的日子,钢琴评论家等于失业,同样,如果演奏之后报纸没有给予评论,钢琴家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

许多钢琴家宣称并不在乎乐评家的批评,有些人甚至称自己从来不看乐评家的评论,然而不难发现,大多数钢琴家会把乐评家称赞自己的好话引用在自己的简历上,即使是里赫特这样大名鼎鼎的钢琴家也不能免俗。1960年10月,里赫特首次在美国纽约卡耐基音乐厅演出,后来他自己回忆时还耿耿于怀地说:“我们的美国经纪人没有邀请到任何报刊乐评家,因此整个音乐会结束之后完全没有引起关注,尽管演出极为成功。”

钢琴家吉列尔斯对乐评家的评论也颇有兴趣,他读评论是为了从中看评论家“从我的演奏中理解和领会到的东西,然后再拿它们与我自己希望在音乐中传达的思想作比较”。基辛也读过很多关于自己的评论,但他说:“在不在乎评论得看那评论有没有道理。”布伦德尔则认为:“大部分乐评家都太年轻,他们需要有二三十年的经验,才能使自己的观点具有某种权威性。”

许多年轻的乐评家为了掩饰自己对所写评论缺乏信心,往往过分强调一些细微末节。杜巴尔也有同样的说法:“这些乐评家手拿乐谱,眼睛紧盯着每一个标记,钢琴家胆敢漏掉一个标记,就成为他攻击的例子。”这与西方报刊通常要求乐评家的评论写得尽量有趣,以引起读者的注意有关,甚至不顾评论是否属实。因此,施纳贝尔认为:“乐评家的工作目的其实不是为了音乐家,而是为了报纸的读者。”

有些乐评家喜欢渲染钢琴家在舞台上的种种怪癖,比如古尔德的坐姿或波格雷利奇的服饰等等,其实在钢琴家看来,这与音乐没有关系。

有些乐评家在乐评中的分析多于描述,贬抑胜于褒扬,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显示自己的高明。施纳贝尔说:“如果你读到关于同一场音乐会的几个评论,假如它们意见相同,那么你获得的信息是有所根据的;假如它们自相矛盾,那么你等于什么信息也没获得。但你必须时刻保持客观地看待自己,不管怎样,评论家的评论是无法被评论的。”

曾经有过一些乐评家由于他们报纸的权威性似乎掌握了钢琴家的“生杀大权”,比如美国《纽約时报》的哈罗德·勋伯格、德国《南德意志报》的约·凯塞尔等等,他们是评论家中的佼佼者,但极少出现。事实上,乐评家也有压力,因为他们必须在自己的评论中做出让大家都认可的结论,而现在的读者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容易受评论的影响了。

那么,钢琴家理想中的乐评家应该是怎样的呢?布伦德尔的观点可能比较有代表性:“他应该是见多识广,愿意尊重别人,懂得完美演奏之不易,同时对于自己也会犯错的可能有一种自知之明,他还应该明白自己所拥有的权力而又不滥用这种权力。”布伦德尔还引用了亨利·杰姆斯的话:“批评家说的可能是废话,但即使是废话也有其用处,因为它至少活跃了相关的艺术问题,提醒其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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