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赛博朋克的理由

孔冰欣

上世纪中后期以来，控制论、信息论、计算机/网络技术、生物遗传工程、原子能、微电子等新兴科学飞速发展，反传统的后现代主义思潮也随之影响了西方社会的方方面面。工业文明的挽歌里，不动声色地潜伏了科技文明即将进入大爆炸时代的信号；经济全球化的喧闹背景下，却是阶层壁垒愈发分明、水深火热的激烈碰撞——如同受伤的牡蛎方能孕育出璀璨的珍珠一样，生逢其时的文艺工作者们正巧赶上了又一波托物言志的“好日子”，赛博朋克（cyberpunk）系作品遂得以打开新格局。

与之前着重描写外太空探索和外地生物奇观的传统科幻不同，赛博朋克不再单纯从科学与理性出发，而是杂糅神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等更为复杂的题材，广泛尝试象征主义、意识流等盛行于欧洲现代文学的创作手法，且强调刻画的是今后几十年间的近未来世界。

“明天”固然是个蕴含宏伟瑰丽图景的美好词汇，但是，在另一种可能性中，人类的明天是否“高科技、低质量”？是否将被网络和科技寡头所支配？秩序、法律、道德与人性是否终将泯灭，我们终将沦为基因改造、或是“人机合体”的“异形”产物？未来近在眼前，历史还未走远，希望和绝望并存，矛盾和冲突不断；唯恐在冷冰冰的反乌托邦情境下迷惘失语，对人类命运的忧思催生了赛博朋克魅力无穷的现实意义、人文精神与哲学内核。

这其实是一个极其宏大的命题，本次参与写作的“基因改造人類”专题，不过冰山露出水面的尖锐一角而已。事实上，更深层的关于未知的混沌，尚如沉睡的野兽，等待其不慎被唤醒的那一刻。万幸，在此之前，我们仍有呐喊的勇气，与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