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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艺术唤醒女性自由

2018-12-10廖丽琼

戏剧之家 2018年27期
关键词:自由女性主义

廖丽琼

【摘 要】《自由》属于女性主义艺术的作品,它打破了性别枷锁和世俗的惯性思维,是对艺术史和文化史上女性形象的自我反省。《自由》通过内衣、乳房这样的符号唤醒着女性应该从束缚中走出来,应该以女性自己的视角,而不是男性的视角来观察和表现自我,女性要找回原本属于自己却被社会剥夺的身体和劳动价值。作品本身折射出的意义明显要大于我们理解的意义,它代表一个时代,一次变革。

【关键词】小野洋子;自由;女性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27-0225-02

小野洋子,1933年出生于東京,20世纪60年代崛起于纽约艺术界,70年代已成为女性主义艺术家对社会文化参与的惊世骇俗的人物。她创作了大量的观念艺术、表演、video等,涉猎“激浪派”、前卫艺术、概念艺术、偶发艺术等,她是先锋派的排头兵。作为激进分子,她为女性艺术在身体表演和自我解放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并深深地影响着后来的新一代女性。在过去五十年间小野洋子在当代艺术、实验电影及音乐等领域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一直是国际舞台上重要的先锋、实验艺术家。2008年小野洋子在中国上海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了个展,2009年3月她的作品再次来到了中国广州,更令人惊讶的是已八十岁的小野洋子于2013年在毕尔巴卾古根海姆美术馆举办了“半世风云——小野洋子回顾展”。小野洋子一生都在为女性自由而奋斗,为改善女性地位而振臂疾呼,是为数不多的女性艺术家之一。

《自由》(freedom)创作于20世纪70年代,她描述的是一位女性试图挣脱内衣的束缚,使劲撕扯穿在身上的内衣连带的动作场景,艺术家通过电影装置的形式来寻求女性自我解放和自由。这个作品诞生的时间恰恰是西方女权主义运动高潮时期,女性主义艺术也随着这个浪潮被推到了历史的显赫之处。《自由》属于女性主义艺术的作品,她追求平等自由,打破了性别枷锁和世俗的惯性思维,是对艺术史和文化史上女性形象的自我反省。作品中的女性要求解放胸腰肢体,愤怒地撕扯着身上紧身的内衣。内衣,最早产生于罗马时期。在以挺胸收腰为美的16世纪,女性身体需着有铁或木头制的紧身胸衣,而这种靠铁丝和厚木板支撑身体力量的胸衣会引起呼吸困难、缺氧,但是女人们为了美也只好忍受着。随着纺织技术的运用发展,到了16世纪末期,便换成了鲸髦、钢丝、藤条等材料制作内衣。“二战”爆发后才使得女人内衣简单而实用化,设计师为女性们设计出肩带来承托胸部的重量,减轻了女性的痛楚和压力。《自由》认为胸衣就代表了一种约束和社会封建制度,充分体现了女性自我觉醒和自我救赎。

长期以来,女人在男权的社会秩序里妥协,她们缺乏自由的力量也生怕被指责,女性内心必须要与父权一致,要顺从,不能有半点逾越。《自由》却打破了这一常规思维,它对现有的世界观提出了质疑和不满,也对女性形象进行了自我的反省和对自身的身份进行诉求。小野洋子在1964年用自己的身体在卡耐基朗诵厅表演了艺术作品《切片》,她任意挑选了几位观众上台并被要求用剪刀把她的衣服剪成碎片,直至全身一丝不挂。这种艺术家本人直接成为作品的行为艺术即使在今天依然能够引起足够的争论,小野洋子却轻巧地也解决了与观众互动这一难题,用自己的身体诠释着艺术。

在当时女性主义作品中(包括文学作品),女性身体是最真实也是最刺激的符号。“女性身体”成为一种媒介、一种形象、一种观念、一种记叙女性重要性的主题。女人的乳房作为性器官它一直以来是男人的情色客体,专为男人所塑造。女性的身体也随时都要以男人养眼的方式呈现出来,纤细的腰,丰胸、肥臀,紧身衣(内衣),甚至摆出各种引起男性性愉悦的姿势,这些都是从男性的视觉出发,为男人的享乐而造,形成女性——性感——被看——权力。男人不但是所有色情的论述者,也是所有情色产品的消费者。乳房作为身体的一部分不单是性器官,它还是哺乳子女的源泉,女人天生就担当着母亲一职,女人也似乎天生就要照顾孩子和包揽所有的家务活,但这些劳动并没有算进工作的领域,因为这些工作没有报酬。其实,在某些时候母亲和妓女也有相同的地方,她们都是出卖自己身体和身体产品的方式换取经济利润和顾客的满足,和妓女不一样的是出卖身体的理由是贞洁。多年来女性也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景象里:厨房、地板,玩具、脏衣服,女性一直生活在既定的男性社会秩序里,在家里摸爬滚打。女人的地位是卑微的,她俨然就是一个保姆,始终是从属的。关于女人的地位,小野洋子在一次采访中说:“很多人会想,美国女性地位应该很高,但是,如果你去美国的急救室,每四个女性当中就有一个是受家庭暴力,在美国很多家庭中存在家庭暴力问题。我去过很多国家,每次去不同的地方参加不同的女性组织会议,但是感觉女人的身份还是很低的。”[1]《自由》通过内衣、乳房这样的符号唤醒着女性应该从束缚中走出来,应该以女性自己的视角,而不是男性的视角来观察和表现自我。女性要不断地斗争,找回原本属于自己却被社会剥夺的身体和劳动价值。

在与小野洋子同时代的女性主义艺术家有美国女性艺术家朱迪·芝加哥、美国女摄影家辛迪·舍曼,她们都是女权主义代表。其中朱迪·芝加哥甚至把父姓科恩改为她的出生地芝加哥。她的作品《晚宴》,呼吁了400位妇女参与进来,这个作品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餐桌,桌面上摆了39套陶瓷餐具,其图纹是变形的女性器官。芝加哥试图通过这样一次虚设的晚会,来暗示女人与男人的对立。同时,作品也在控诉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性迫害,唤醒观众对妇女问题对女权主义立场的重视。“在西方艺术史中,以男性生殖器做象征符号的艺术品非常多,大都表现得非常雄壮、灿烂,而女性生殖器往往被处理得肮脏、丑陋、遮遮掩掩。女性主义艺术家认为,女性的生殖器官具有同样的光辉、灿烂,同样具有象征意义。”[2]芝加哥这作品就是很好的一例子,表现得很强烈。

《自由》虽然没有像朱迪·芝加哥那样用庞大的阵容来烘托气氛,但它深刻地表达了女性内心,她是用实际的行动在控诉,在摆脱。艺术家以自己的性别身份为主题,通过图像、装置、行为创作手段和语言形式来表现。性乳房穿戴内衣在男性主义文化的历史限定中,似乎已是女性的一种自觉不自觉地满足男性生理、心理和精神欲望的行为。小野洋子用艺术摇旗呐喊,旨在唤醒每一位女性。从20世纪初第一次女性主义高潮再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第二次女性主义浪潮,直到今日女性主义思潮已经发展越来越壮大,虽然女性主义思潮发展如潮水般的迅猛,但是当下大众媒介对于女性主义尤其是女性主义艺术者的反映却不尽如人意。女性主义者相对于普通女性来说更加受到媒介的“妖魔化”,只要在网上搜索一下关于小野洋子的评论出现最多的却是“妖怪”“变态”“神经病”这样的字眼。观众认为女性主义艺术家及其所关注的都与寻常百姓无关,甚至认为她们是异常的。再看看国内一度火热的“选秀”节目依然在塑造男人心中的偶像,满足男人眼中的娱乐时代情色,社会的实际表明了女性主义媒介依然任重道远。

日本wishroom公司多年前推出一款男士胸衣,备受争议。不管怎样男性也穿戴上属于男性自己的内衣,被男性主义文化强制在女性自身身体上的目光终于转移到男性身体上去了,男性身体也成为女性审视的对象,可以让人们去反思压抑女性的男性主義文化逻辑和诡计。正如吴味先生在《男士奶罩与女性主义》一文中写道:“为什么男性乳房乃至身体就可以随意裸露?难道男性乳房乃至身体就不值得女性的观看(包括审美)?难道男性乳房乃至身体就没有神秘化、欲望化、审美化?……这种种反思首先就是一种对男性主义文化传统的颠覆(批判)。让男女的身体互为吸引、互为欲望乃至互为审美,这不仅是为了女性的进一步解放和完善,更是为了男性和女性的文化和谐(自由)。”[3]

女性主义,从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进入到艺术领域,已历经了五十多年的发展,它似乎已经是一个过时的名词。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齐鹏说:“女性主义艺术应该是一个特定时期的特定产物,其作用主要是批判父权社会的性别歧视,建立女性的性别意识——一种属于女性自身的审美经验。如果这些使命得以完成,那么女性主义艺术是应该消失的,取而代之的是女性艺术。”[4]到5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来回顾它的发展,却发现当年被视为“激进”的许多主张现在已经被接受为社会生活的合理存在,50多年前西方妇女还在为走向社会、赢得职业化的机会而斗争,那时的人们很难想像:美国总统竞选的候选人中能看到妇女的身影。在女权主义者为自由救赎过后的今天,女性艺术家进入艺术批评和艺术市场的处境获得了显著的改善,如今女性的各类创作活动各类展览随时可见,那些在以前受压抑和被忽略的个人和团体,现在变得显耀起来,获得了地位和信心。这就是变革的意义,女性主义艺术运动就是这场革命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像小野洋子《自由》这样的艺术家作品不仅唤醒着个人的自由,而是呼吁着全人类女性的自由,作品本身折射出的意义明显要大于我们理解的意义,它代表一个时代,一次变革。

参考文献:

[1]小野洋子.我就是我自己 北京文艺网 人物栏目http://www.artsbj.com/Html/zhuanti/dhyz_1609_1269.html 2009-02-26.

[2]周青.另类的尖叫 世界女性主义艺术思潮[M].九洲出版社,2005:50-51.

[3]吴味.男士奶罩与女性主义 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d977410100bdtt.html

[4]杨琳.从艺术力量讨论女性艺术[N].上海证券报,2009-3-7(T04),艺术财经·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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