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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城镇化导向下的山地城镇“镇—景—村”共生融合发展模式研究

2018-12-10彭恺

关键词:共生理论利益相关者

彭恺

摘要: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持续推进,具备旅游资源条件的山地城镇适宜选择旅游城镇化作为其发展的主导路径,但由于缺乏地域空间单元的统筹安排,导致出现城镇空间布局无序、景区生态环境受损、乡村旅游低质量发展等现实矛盾。在引入共生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山地城镇“镇—景—村”共生融合发展模式:包括甄别山地镇区、山地景区、山地乡村三类共生单元及其特征;构建以旅游产业为核心,形成生态共生、景观多样,产业共生、功能互补,文化共生、特质彰显的共生模式;营造以利益相关者协调机制为主体的共生环境。并以此模式对襄阳保康县后坪镇进行了实证分析,期望能为类似的山地旅游城镇化发展提供可资借鉴的一种路径。

关键词:旅游城镇化;山地城镇;共生理论;利益相关者

中图分类号:TU984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8.04.0014

一、旅游城镇化:作为山地城镇化的一种有效路径

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由平原到山区、由东部到西部的持续推进,对山地丘陵地区的城镇化模式研究则显得尤为紧迫。其在我国国土面积中占到陆地总面积的43.2%,往往与集中连片贫困地区和重点生态功能建设区域高度重合[1]。既往研究发现,地理气候特征及生态环境保育要求限制了此类城镇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又加速了乡村的急剧收缩。如何促进山地区域健康、有序实现城镇化与现代化建设,在当前我国扶贫攻坚战略逐步实施的背景下显得尤为重要。

《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后文简称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对中国特色的新型城镇化道路进行了明确的阐述,强调“以人文本、四化同步、优化布局、生态文明、文化传承”。旅游城镇化是有别于工业城镇化的一种特殊的新型城镇化模式,其将旅游开发与区域城镇化过程紧密结合,在产业上形成融合和支撑[2]114。资源消耗低、产业关联广、就业岗位多是其主要特征,同时也能够驱动城镇生态环境友好、产业及相关要素配置优化、人口有序集聚及城镇用地平稳扩张。在Mullins看来,旅游城镇化是基于消费(consumption)而产生的,建立在享乐的销售与消费基础上的城市化模式[3]。其成熟于后福特主义时期(Post-fordism),伴随着大众享乐消费的兴起,强调满足个性化需求和具有灵活性的生产模式。因此,旅游城镇化促使了消费空间而非生产空间的生产。

旅游城镇化有别于传统城镇化中强调土地大规模扩张、人口过度集聚、资源非理性消耗,转而更加偏向“绿色、低碳、集约”的发展模式。这与山地城镇的典型特征具有高度耦合性(但也需具备前提条件,即城镇周边存在一定的旅游资源)。首先,它与山地生态环境资源保育的要求相匹配,并以此作为旅游产业发展的先决条件;其次在城镇化推进次序上强调旅游产业发展为先导,以旅游活动的复杂性,特别是“食、住、行、游、娱、购”六要素的强关联作用,促进其与第一、第二产业的联动发展,实现产业的转移。最后有序实现农业人口向城镇人口(旅游服务类人口)转移,以导向型消费空间生产取代盲目型生产空间滥用,以缓解山地城镇一贯突出的人地矛盾问题。最终实现“人的城镇化”的根本目标。

二、山地城镇“镇—景—村”共生融合发展模式之构建

本文界定的山地城镇特指临近景区(旅游吸引物)的城镇,它们在发展过程中主要作为景区旅游服务型城镇予以定位。近年来,在旅游城镇化导向下,一些具备条件的山地城镇在获得蓬勃发展的同时,由于缺乏统筹布局与规划,导致出现城镇空间布局无序、景区生态环境受损、乡村旅游低质量发展等现实问题。如何跳出普适化的城镇发展路径,强化此类山地城镇内部特殊的地域空间单元镇区、景区、乡村之间形成共生融合关系是本文讨论的重点。

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推动城乡协调发展,推动新型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协调发展,提升县域经济支撑辐射能力,促进公共资源在城乡间均衡配置,拓展农村广阔发展空间,形成城乡共同发展新格局。”笔者认为,对于研究旅游城镇化导向下的山地城镇发展模式可在“十三五”规划纲要强调“城乡协调发展”的基础上,引入共生理论,着眼于通过研究“镇区—景区—乡村”三类不同地域空间单元之间的共生关系,探索出山地旅游城镇化发展的一种典型路径。

共生理论最早来源于生态学领域,德国真菌学家Anton de Bary 最早将其定义为不同物种的共同生活,相互间不断进行物质交换与能量传送。随着对共生理论研究的深入,20世纪50年代以后,其被逐步引入到社会学、管理学、哲学领域[4]。而在建筑与规划领域,黑川纪章首次将共生理论引入,他强调以生命原理为基础的实践创作,主张将个体通过关联而整合为整体,城市功能应形成细胞状相互依存的关系[5]。

共生理论强调三个核心要素,共生单元、共生模式与共生环境。共生单元主要指在共生关系中进行能量生产和交换的基本单元,共生单元需进行优势互补,共同为共生关系服务,以达到实现共同进步,获得更好生存状态的目的。共生模式强调共生单元之间相互作用的方式,反映共生单元相互影响的强度和形式,决定了在哪些层面、通过何种方式能够实现共生。共生环境是由共生单元之外的所有影响因素综合构成。为达到共生效果,应强调营造正向、积极的共生环境[67]。

(一)共生单元:山地镇区—山地景区—山地乡村

山地城镇在长期发展的过程中受制于三大矛盾,具体包括空间集聚与生态开敞的矛盾;人口、产业、土地城镇化发展步调不协同的矛盾;经济发展质量较低与当地居民向往美好生活之间的矛盾。在旅游城镇化的介入下,笔者将共生理论应用于山地城镇全域特有的地理空间,形成特征各异的三类共生单元。它们分别为山地镇区、山地景区(泛指旅游吸引物集合,下同)、山地乡村。这三类共生单元在旅游城镇化过程中既有較强的关联性也存在空间属性与职能的异化。

山地镇区是提供旅游配套服务的承载地,具备满足本地居民和外来游客消费需求的各类公共服务及旅游服务设施,包括社会服务、文化娱乐、商业服务、交通中转等类别,作为人口和产业城镇化转移的接受地。山地景区是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和旅游资源集聚的核心节点,作为旅游城镇化实施中的关键要素,承载游客旅游活动。山地乡村作为重要的生态与景观基底,在旅游城镇化进程中实现由生产型向“生产+服务型”转变,同时,作为由景区节点型旅游向全域旅游转变的重要补充(见表1)。 在旅游城镇化推进过程中,各共生单元的职能差异与互补是促进共生关系形成的重要基础(如图1)。

(二)共生模式:以旅游产业为核心,强调生态共生、产业共生、文化共生

旅游在产业、就业、社会、生态、文化等方面具有较强的综合效应,在新型城镇化的语境下,已成为一种驱动力量[8]。旅游城镇化的过程即是旅游驱动的新型城镇化,围绕旅游产业形成了产业融合(旅游与运动体育、养生养老、会议会展等产业

深度融合、相互关联)与产业聚集 ,从而引起空间(土地)城镇化,最终使得农村人口就地及异地城镇化过程。镇—景—村共生融合模式的构建有利于旅游城镇化有序开展。对这三类共生单元而言,遵循生态共生、景观多样;产业共生、功能互补;文化共生、特质彰显的共生模式(见表2)。

1.生态共生、景观多样:三类共生单元共同处于完整的自然生态系统中,它们根据自身特征形成不同的景观类别。山地旅游环境生态敏感度

山地景区旅游吸引核心区(旅游业本身)以生态保护为主,合理规划旅游接待承载力。

山地镇区旅游配套服务区(酒店住宿、餐饮、商贸服务、文化、公共服务与基础设施配套等)自然山水与人工景观相结合。

山地乡村旅游休闲衍生区(乡村观光休闲度假)构建生态安全格局基础上,营造体验式旅游和民俗文化。

将地域文化要素贯穿于三类共生单元中,如历史事件、文化遗迹、地域传说或建筑符号等,以一定的空间物质元素展现,以文化内涵提升旅游产品价值。

高,旅游景观是旅游地形象识别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或間接影响到游客对旅游地形象的感知。山地景区景观应强调保护为重,合理分析旅游接待承载力,避免景区超负荷。山地镇区景观应凸显自然山水与人工景观相结合。山地乡村景观应强调在构建生态安全格局的基础上,作为景区核心景观的重要补充,围绕体验式旅游及民俗文化予以营造。

2.产业共生、功能互补:以旅游产业为核心,通过旅游需求的拉动,从观光转向休闲度假、从单项服务转向综合性、一站式服务、从消费转向体验,使景区成为旅游吸引核心区,城镇成为旅游配套服务区,乡村成为旅游休闲衍生区。

3.文化共生、特质彰显:山地城镇相同的地域性孕育着具有明显特征的传统文化,从发源、演进到传承,内生于三类共生单元中,主要体现为历史事件、文化遗迹、地域传说或传统建筑符号等。充分挖掘旅游资源的文化特点,通过文化内涵提升旅游产品价值,能够增强旅游产品的吸引力与核心竞争力,也利于将三类共生单元和谐统一。

(三)共生环境:利益相关者协调机制的构建

共生环境能够影响共生模式的选择与共生策略的实施。笔者认为,针对旅游城镇化导向下的山地景区、山地镇区、山地乡村三类共生单元而言,地方政府、企业、本地居民及游客四类利益相关者依据自身特征及利益诉求建立的协调机制,成为重要的外部环境驱动共生关系的形成。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制度设计(如图2)。

地方政府作为促进城镇社会经济发展的主体,在旅游城镇化的过程中主要在优化资源配置中发挥保障性、矫正性作用,为促进市场运行提供必要的法制保障与政策设定,为资本要素流通创造良好的环境。特别是针对山地旅游城镇而言,一方面,通过规划的制定促使土地要素合理利用及明确定位,另一方面,需对旅游资源进行保护与管理,维护本地生态资源,同时为本地居民及游客提供社会公共服务。

企业作为推进旅游城镇化的重要角色。它们在资源配置的过程中能够为旅游开发提供必要的资本及充足的就业岗位,通过市场的配置,优化整合资本、资源、土地等要素,真正促进人口、产业、土地的同步转移。作为旅游资源开发的主体,亦能根据市场需求对山地城镇自然或文化资源是否具备开发价值进行评估,有效规避了开发风险。同时,由于其对于“成本—利润”的高效控制,利于实现土地资源的高效利用。

旅游资源的开发与旅游城镇化的进程直接关系到本地居民生活质量的提高。山地城镇因受限于生态环境的脆弱与交通的闭塞,其与连片贫困地区高度重叠。本地居民经济收入的提升和生活条件的改善是其主要利益诉求。同时,他们也充当着旅游资源保护与监督的重要力量。

游客作为消费群体,主要为满足个人的游憩需求,关注自身的旅游体验质量,会对本地居民的正常生活造成一定的冲击,需引导其保护生态环境、尊重地方风俗。

三、襄阳保康县后坪镇“镇—景—村”共生融合的实证分析

后坪镇位于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中部,素有保康腹镇之称。随着郑万高铁保康站及保神(保康—神龙架)、保宜(保康—宜昌)互通匝道设立于后坪镇区,其对外交通枢纽地位不断强化。同时,后坪镇境内有桂河、五道峡河等河流,地形呈高山、半高山与低山河谷立体分布,山势重叠,沟壑幽深,是典型的山地城镇。其历史文化悠久,以“卞和得玉”而盛名。境内的五道峡景区作为国家 4A 级景区,是联通宜昌、神龙架、武当山的黄金旅游线上的重要节点。因此,兼具对外交通优势及良好的旅游资源环境,旅游城镇化是其进行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必由路径。

(一)城镇发展现存问题甄别

1.城镇经济结构三产缺乏联动,镇—景—村发展协同不足。

近年来后坪镇第一产业所占比例略有下降,第二、第三产业比例不断提升。三类产业的比例结构虽由2010年的92.1:4.5:3.4调整为2015年的86.3:7.1:6.0,但产业结构性问题较为突出,第一产业所占比例高达80%以上,第二、三产业发展严重滞后。第三产业所占比例虽在稳步提升,但总量仍然偏小(见表3)。

后坪镇镇区2015年城镇建设用地为 26.68 公顷,镇区人口0.28万人。镇区规模偏小,无法有效对镇域起到较强的带动辐射作用。城镇空间形态主要沿穿越镇区的省道223展开,商业服务业设施严重不足,仅为3.07公顷,无法承担五道峡4A级景区配套服务地的职能并满足“食、宿、行、游、购、娱”旅游发展关联要素的需求。而景区与镇区、保康县城交通联系仅依靠省道223和336联系,略显不足。镇域内乡村规模普遍偏小,不利于发挥集聚效应(见表4)。大量工业企业设置于乡村(见表5),在主导产业的选择上,仍未强调以旅游为核心的驱动作用,与景区互动不足。

2.旅游配套用地布局受限,地域文化挖掘不足。

郑万高铁保康站、保神、保宜高速互通匝道设立于后坪镇,将极大地提高城镇对外交通联系度,促进旅游产业发展,但重大基础设施布局对于城镇空间格局的割裂不利于镇区旅游相关产业配套用地布局。同时,现有城镇配套设施未充分考虑外来游客的容量与需求,造成镇区、景区旅游接待能力受限。保康县作为楚文化的发祥地,孕育着丰富的文化遗产,后坪镇区、乡村应结合五道峡景区以挖掘楚源地域文化特征。

(二)旅游城鎮化导向下的后坪镇“镇—景—村”共生融合发展模式之构建

1.共生单元。后坪镇区、五道峡景区、后坪乡村三类共生单元构成扁平式横向结构网络。后坪镇城镇性质定位为保康县以特色农副产品精深加工、文化休闲养生、生态旅游为主导的交通枢纽型城镇。引入共生理论,通过整合镇域内空间单元,由原有“镇区+乡村”两级纵向结构转变为“镇区+景区+乡村”三类共生单元构成的扁平式横向结构网络,形成功能互补的网络关系以有效促进旅游城镇化转移。

2.“三心、多组团”的功能结构体系。后坪镇区定位为城镇综合服务中心及旅游综合配套服务区,形成“三心、多组团”的功能结构体系。“三心”是指高铁及其周边配套服务设施组成的交通综合服务中心、镇区中部服务于外来游客的旅游服务中心、镇区东部服务于农副产品加工的产业配套服务中心;“多组团”是指老镇文化风貌组团、综合交通服务组图、公共服务配套组团、科教配套组团、产业新区组团[9]。五道峡景区将核心区旅游服务设施外迁至镇区,以疏解自身的服务配套职能,强化旅游吸引能力,突出楚源文化特征并与峡谷生态景观相结合,专注于文化体验与自然生态观光游览。对于后坪乡村而言,尊重山地乡村的客观发展规律,顺应整体收缩趋势,精明辨识山地乡村发展潜力[10],进一步强化其与后坪镇区、景区之间的协调关系,根据就近与产业互动原则,实现镇区与景区分批带动与发展,而不再仅仅以通常条件下的中心村带动基层村发展。

(1)景村互补:体现为农旅结合、双轮驱动、生态为本、交通为媒。农业在后坪经济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应依托后坪镇良好的生态条件及五道峡景区丰富的旅游资源,将农业融入到旅游业发展中,强化景区与乡村功能互补。以农业产业带动生态旅游,以生态旅游促进农业发展,实现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良性互动,构建以景区旅游、乡村旅游二级结构支撑的全域旅游体系,同时强化内部交通的促进作用。

(2)镇村统筹:体现为以点带面、极核发展、村镇和谐、城乡共荣。以后坪镇区为重要发展极核,发挥资源配置、交通便捷等优势,主动创新带动临近区域内乡村地区的蓬勃发展,以旅游城镇化实现人口、产业、土地的协调转移,从而达到村镇和谐、城乡共荣的目的。

(3)镇景联动:体现为北镇南景、内优外连、一线串珠、山环水绕。后坪镇景空间整体塑造是其产业、职能合理分化的空间投影,从地理空间分布上看,形成北部镇区南部景区的格局,优化省道223、336的连通作用,同时加强作为统一整体的对外辐射效应(高铁、高速)。借助独特的山地特征,形成“一线串珠多组团、山环水绕好生态”的空间格局。

(三)共生模式:生态环境优先、泛旅游产业整合、楚源文化传承

1.生态环境共生优先。生态环境保护是山地城镇发展的基础,应将景区、镇区、乡村生态环境共生摆在优先地位。五道峡景区位于五道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范围内,按照《湖北五道峡自然保护区总体规划(2013-2022年)》的要求,将保护区划分为核心区、缓冲区、实验区(如图3)。核心区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和恢复区内的动植物资源,保护森林生态系统不受人为因素的干扰破坏。旅游项目建设应始终坚持将环境保护、生态教育、休闲娱乐融为一体的原则。后坪镇区在空间拓展方向的选择上充分考虑生态环境的制约和影响,在用地布局上注重顺应桂河流向,遵循“道法自然”的原则。后坪乡村的发展与生态环境的维护密切相关,利用山地乡村独特的人居环境、生活方式、民俗民风等作为重要的旅游吸引物,而这些资源要素均是基于原生的自然生态环境外化的结果。

2.泛旅游产业共生整合。泛旅游产业共生整合,强调以旅游产业为核心,通过共生整合的手段,构建具有效率的产业集群[2]60,以五道峡景区、后坪镇区、后坪乡村作为空间载体,从而推动区域的整体发展。强化五道峡景区的驱动作用,成为旅游核心产业圈层。完善丰富旅游设施,增设先楚文化体验等项目[11],同时与镇域内亢家岩景区、麻坑、横冲和望佛山形成有效互动,满足旅游者从观光游览到休闲度假等活动需求(如图4)。后坪镇区主要满足游客住宿、商务商业、交通出行、文化消费等活动需求,构成旅游外部产业圈层。引导城镇经济由第一产业为主的模式转向由旅游服务和农业生产相结合的经济模式。镇域内乡村结合自身特征将农业生产与旅游业相结合,形成特色农业种植体验区、生态农业观光区、高山农副产品采摘区。通过横向集聚和纵向整合的产业关联模式,与景区、镇区共同形成旅游产业链。

3.楚源文化传承共生。后坪镇区、五道峡景区及后坪乡村共同挖掘“荆山楚源”的地域文化特征,推动本地早期楚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形成“文化+旅游”的城镇发展模式。后坪镇区着力打造形成楚源文化小镇,建设楚源广场及楚文化商业街,在重要公共建筑的空间组合上可借鉴“高台基”、“深出檐”等荆楚历史建筑语汇,营造“层台累榭”、“经堂入奥”等荆楚特色内部空间效果[12]。五道峡景区在生态观光的基础上,融入先楚文化体验、先楚文化风情展示等项目,形成良好的楚源文化品牌。后坪乡村在发展旅游的过程中,将建筑装饰与符号融入民居的建设,如山墙、构造、装饰等楚文化特征,形成民宿型度假、特色商品经营等项目。

(四)共生环境:地方政府、企业、当地居民及游客利益均衡协调机制的构建

后坪镇区、五道峡景区及后坪乡村之间共生关系的建立必须依托于正向(积极)共生环境的营造。地方政府(县、镇两级政府及管理直属部门)、旅游企业、当地居民及游客作为核心利益相关者,难免会在旅游城镇化过程中关注自身利益,而忽视整体区域的协同发展。因此,构建利益均衡协调机制是共生环境的主体内容。

保康县、后坪镇政府及五道峡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是政府主体。它们通过相关规划及政策的编制、实施,确定镇区、景区、乡村发展的主导定位,在发展旅游增加财政收入的同时,必须兼顾当地社会、经济、文化和环境的全面协调发展。特别是对于五道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生态保护(五道峡省级自然保护区于2017年7月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湖北荆山楚源生态文化旅游开发有限公司作为五道峡景区的开发方,更加关注于旅游开发带来的经济收益,但同时也应在地方政府的管控下注重生态保持与维护,为本地居民提供一定的服务型就业岗位。本地居民以各种方式(自營住宿、餐饮等设施)分享旅游产业带来的就业需求与经济收入的提高,但存在不规范现象,对自然环境及地域文化也产生一定的破坏,需政府以相关规定及保障措施介入。游客在满足自身游览观光需要的同时,也应尊重、保护当地风俗与自然环境,同时起到监督者的作用。

从总体上看,利益均衡协调机制应包含利益诉求表达机制、利益保障机制与利益调节机制三方面内容。

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必然存在利益的冲突与矛盾,作为均衡协调机制的首要环节即是畅通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表达渠道,构建利益诉求表达机制,搭建利益相关者各方对话平台,如采取定期召开议事会议、设定政府接待日等措施,满足各方积极有效的沟通。

旅游城镇化目标强调改善基础设施,为当地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与收入,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保护本地自然和人文环境。对于旅游开发中的弱势群体(如本地居民等)应通过建立利益保障机制,包括健全相关法律法规,保障这部分主体的利益不受到损害。

通过合理的利益调节机制平衡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以政府为主体利用各种调控方式(包括PPP模式吸纳社会资本参与旅游开发、在乡村旅游中建立股份合作制模式吸纳居民参与等)来实现利益共享[13]。

四、结 语

在旅游城镇化的导向下,本文引入共生理论对具备旅游资源条件的山地城镇提出了构建“镇—景—村”共生融合的发展模式,有利于实现此类城镇健康有序的转型发展,在兼顾生态环境保护的同时,可很好地提升地方经济,满足当地居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通过对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后坪镇的实地考察以及实证研究,本文构建了山地城镇“镇—景—村”共生融合模式,包括以山地镇区、山地景区、山地乡村三类典型地域空间为主体的共生单元,通过镇景融合、城乡统筹、景村联动形成功能互补关系;以旅游产业为核心,强调生态共生、景观多样,产业共生、功能互补,文化共生、特质彰显的共生模式;以利益相关者协调机制为主体的共生环境。我们期望本研究对具备此类旅游资源条件的山地旅游城镇化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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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文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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