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論甲骨文“”
——兼及“言”的兩個特殊字形
2018-12-02王晶晶
王晶晶
(首都師範大學文學院)
一、 再論甲骨文“”
△A()《》2279 《》2280 《》2960(《》6949)、、《》2659、 《》18840 、、、《》531 《》173《》19563 《》5606 《》1128 《》18136(“”)
續 表
表一
《合》13845賓三
《合》33378無名
表二
1. 字形分上下兩部分，下部是刀或鐮的象形
《合》110正 賓二
《合》10131 賓二
《合》6827正 賓二
表三
A、B、F只在偏旁中出現，F是和“辛”訛混的形體，C、D、E可獨用也可作偏旁。“”是“”的後起形聲字，上部从“”作聲符，下部从刀或鐮的象形，二字在用法上都可記録“孽”和“族名或地名”。
二、 再論甲骨文“言”——兼及兩個特殊字形
甲骨文“言”有五類字形：
表四
《甲骨文字詁林》認爲“言之初形从舌，加一於上，示言出於舌，爲指事字”，(7)于省吾主編： 《甲骨文字詁林》第一册，北京： 中華書局1996年版，頁697。類似甲骨文“曰”在“口”上加一短横、“甘”在“口”内加一短横的造字方法，早已得到普遍認可。甲骨文“舌”有兩類字形：
表五
《合》17450 賓出
辛酉子卜，鼎(貞)： 丁言(愆)我。
《合》21580 子組
最後説一下表四G類兩個特殊字形。從兩個字形的筆畫力度和筆勢上看，似乎可以排除誤刻的可能。再看以下文例：
《合》17795正反 賓二
《合》30638 何二
《合》17795骨條正面應是幾段連續的貞旬卜辭，但只有“癸丑”這一條完整，反面相對位置的“[王](占)曰”應是相對於這幾辭而發的： 先卜問下一旬是否有憂患，王看了卜兆説早上會有壞事。(11)有人認爲其實是“二告”，因爲骨條背面縱向紋路密集而被誤認。但仔細觀察拓本，該字“舌”形向上伸出的兩叉筆畫很清晰，並且明顯穿過了下面一横，延伸到上面一横爲止。而且甲骨文的“二告”一般以小於卜辭的字體刻在卜兆附近，如果是“二告”，實在和卜辭刻寫習慣相去太遠，故不予采信。《合》30638辭殘，但從字形上看，完全可以認爲它和一樣是从舌聲，“舌”、“”筆畫共用的形體。總之，雖然用法不能確定，但表四G類兩個字形可以認爲是“言”的特殊寫法。
附記：
《合》3087 賓三
《合》5623 賓三
《合》5625 賓三(14)黄天樹師認爲此類“”應是“乂”字初文，當“治理”講，《合》3087“”即同義動詞連用(黄天樹： 《商代甲骨金文中的同義詞連用》，《黄天樹甲骨金文論集》，北京： 學苑出版社2014年版)。二者對“”意義的理解基本相同，但讀音大相徑庭。
記録“姒”時四種皆可，如：
《合》34426 歷二
《合》32149 歷二
《合》27605 無名
《合補》7480 出二
《合》8755 賓二
《合》17106 賓二
《合》9663 賓二
從字音上看，上古“以”屬喻母之部，“司”屬心母之部，“姒”屬邪母之部，字音很近，而“”在作“孽”聲符時應屬疑母月部，音韵和前三者相去太遠。所以從字形、字音兩方面看，卜辭時代“”應該有之部、月部兩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