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创新核心

丁海骜

“我不知道保守或者传统，这样的词是不是适合。但是我们要做的，是一直倾听客户的声音，尊重他们的投资。”SOLIDWORKS最近在北京发布了最新的2019版本。这种以往软件时代的标准操作，放在今天这样一个以云计算、物联网等新技术铺天盖地席卷整个IT产业的时代，即便是在工业软件领域，也显得有些按部就班。但是接受笔者专访的Gian Paolo Bassi，达索系统SOLIDWORKS首席执行官显然并不认为这是保守的表现。在整个采访过程当中，他重复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客户：“我们的客户需要的，是一个统一、稳定能够提供持续技术和产品的供应商，能够帮助他们实现从设计到制造的数字化延伸，而我们则希望帮助客户持续做创新。所以你可以说：我们从尊重客户投资角度来看，是比较保守、比较传统；但是在创新，在发明新的技术方面，我们可一点不保守，我们非常积极、非常进取。”

相对于云计算带来的软件时代终结和互联网行业高速发展，工业软件——尤其是CAD、PLM行业——在最初阶段的变革很大程度上并不剧烈。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工业领域的业务相对成熟，因此对于IT产品和服务的需求相对稳定；另外一方面是这一类的工业软件一直伴随整个工业企业的发展，因此在很大程度上，两种已经很难有清晰的边界，彼此关系的平衡，使得任何一方做出改变，另外一方都必须要做出及时、适当的调整。因此这对双方来讲，都意味着是一种风险，是一个需要谨慎的决定。

这种平衡关系使得工业软件的改变比其他行业晚了10年左右。直到2010年前后，整个工业软件领域似乎一夜之间就发生了改变——有些产品提供商宣布开始通过互联网完成产品的交付，以SaaS这一“新兴”的方式改变以往的业务商业模式；有些系统提供商则试图向技术提供商的身份转变，把握住当时还处在萌芽状态的IoT市场；有些则希望将IT技术的智能化从制造端向设计端延展，从而从全局上为工业企业打造一个更具想象力的智慧工厂……

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整个IT新兴技术为以上种种改变提供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需求为这种改变提供了足够的市场空间……更多的原因，则是工业软件本身技术的发展与商业的成长，呈现出一种胶着的状态：工业软件提供商再也难以依靠自身技术的成长保证商业上的持续高速发展。因此，作为商业机构，在这种变革的大环境下，顺应工业企业“数字化”需求，发展其他领域的业务和市场，也是一种从善如流。但是对于工业企业用户来讲，面对内部和外部的改变和调整，到底如何实践“数字化转型”，成为一个既涉及到宏观趋势，又与企业的微观业务密切相关的话题。

“我不认為买一个机器人就变成数字化了，充其量只能够说电子化而已。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制造跟设计是分不开的，设计跟制造是连在一起的，尤其我们在谈数字化。”Gian Paolo Bassi所强调的，是关于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逻辑。

在Gian Paolo Bassi看来，指导一个机器人完成操作的，是机器人能够从三维模型里面提取有效信息，自动完成编程而不需要人去教它的？或者是基于一个图纸人工变成由机器人去自动化实现？两者的区别不仅仅是效率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其中数据所发挥的作用。Gian Paolo Bassi强调：从制造业企业的核心业务看来，所谓“数字化”最大的价值在于帮助企业实现从产品到业务的创新，而创新的源头在设计。因此对于企业用户而言，实现数字化的目标，实际上就是提供一个环境，让员工可以非常自由地去发挥他们的创意来设计任何的产品，“而不是因为企业有了某种制造设施，反过来固囿设计师只能够设计某些产品。创新的空间应该是无限的，而制造设施应该是能够配合创意，来制造任何的产品，这才是数字化企业的理想情况。”

Gian Paolo Bassi甚至讨论了一种极端的情形：对于小型制造业企业，或者个人创客、发明者和爱好者来说，实现创新或许根本不需要制造环节：“达索系统3D体验平台的Market Place，一方面会联结非常多的3D打印、加工、模具加工企业，只要有好的想法和创意，实际上通过这样一个网络平台很容易找到可以替我们加工的企业；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Market Place提供的零部件提供商，买到任何需要的零部件——有了创新设计，可以通过网络买回来零部件，不能买到可以找到人帮忙加工，通过这样的方式生成的创新产品完全不需要购买任何设备。”

正是为了强调设计为数字化转型关键节点，SOLIDWORKS在本次新版本更迭是尤其强调了从设计到制造的数据传递和流程贯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与Gian Paolo Bassi创造“自由发挥创意的数字化环境”一致。实际上Gian Paolo Bassi是希望通过从设计到制造的数字化联结，改变以往制造单元知识考虑设计最终结果的串联模式，进阶到在最初设计阶段，相关的制造信息、方式和方法就一定参与到产品设计和创新当中。这既是企业业务模式本身的需求，同样也是数字化系统为企业不同业务单元提供的并行机制。

很显然，SOLIDWORKS的这种演进逻辑对于工业企业，尤其是制造业企业来讲，是一种演变或者演进，更容易达成，也更容易找到具体实践的方法。“你要知道，制造业企业是不太喜欢颠覆式的革命，而是更希望可以通过一种复兴来实现某种意义上的转型。”Gian Paolo Bassi再次强调了达索系统“工业复兴”的行业进步逻辑。

与在战略上的稳定进步相比，实际上SOLIDWORKS在产品技术上更乐于尝试新技术。在2012年达索系统正式推出了三维体验平台后，2014和2015年，SOLIDWORKS连续推出了两款基于达索系统三维体验平台、基于云端具有社交特质的、SAAS应用模式的应用：SOLIDWORKS Conceptual Design和SOLIDWORKS Industrial Design，并且在今年年初推出了纯云端部署和应用的设计工具SOLIDWORKS Xdesign。“我们认为云计算就等于3D体验平台，3D体验平台就是云计算。”Gian Paolo Bassi认为，虽然制造业当中对于设计工程软件云化应用还处在探索应用阶段，但是SOLIDWORKS还是希望给予用户更多选择。

“在中国，我们也是有跟华为进行合作。”Gian Paolo Bassi进一步强调，达索系统的3D体验平台并不附着于任何公有云平台上，是完全独立系统，因此可以运行在任何的一个服务供应商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