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方圆:从美学视域浅析影片《鬼子来了》
2018-11-28杜雨珊
杜雨珊
【摘 要】姜文的电影《鬼子来了》在众多展现抗日战争题材的影片中可谓是独树一帜,该片摆脱了传统抗日战争影片重点展现战争场面的桎梏,将视角下移转向战争背景下小人物的内心变化,展现出人性的复杂与多面。本文从美学角度出发,讨论《鬼子来了》中人性的方与圆。
【关键词】美学视域;人性;《鬼子来了》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24-0112-01
2000年姜文执导的第二部影片《鬼子来了》一举夺得了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并得到法国《新观察家》周刊的高度评价:“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与迄今为止来自于中国的任何一种创作特点,它是一部迎刃而上的电影。”[1]影片之所以获得如此荣誉和称赞的原因在于它将人性的是非善恶以及人情的冷暖进行了极致化的表达。
一、“看”与“被看”的双重视角诠释人性是非
与姜文以往的片子相比,《鬼子来了》这部影片视角的运用可以称得上别具一格,“看”与“被看”双重叙述视角诠释出了什么是人性中的是与非。影片中人物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各类角色之间“看”与“被看”的视角来回切换,极大地增强了影片的张力和空间拓展力。
影片中最主要的人物马大三在月黑风高之夜因受“我”的威胁而被迫看管和审问汉奸董汉臣及日本军官花屋小三郎。由于语言障碍,听不懂日语的马大三在直面董汉臣和花屋小三郎时一直以“看客”的姿态存在,他不懂花屋小三郎说“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儿”时内心的仇视,也不知这是翻译董汉卿为了活命而故意为之。在随后半年多的时间里,花屋小三郎和董汉臣曾不止一次为了逃跑而置挂甲台的村民于死地,但负责看护此二人的马大三一直以“看”的视角、仁慈的举动照顾着他们,这种对待侵略者持仁慈态度显示出了那个时期以马大三为代表的中国民众身上集结的木讷与善良。
日本战败投降时,马大三被杀的场景意味深长,影片中两个说书人的存在构成了马大三“被看”的视角。影片最后,马大三被花屋小三郎砍下头颅之际说书人冷漠无情的话语“这故事多好呀,回去写个拿人的段子”充分印证了古语中的“戏子无情”。整个刑场没有同情,也没有悲伤,更没有眼泪,有的只是血腥的行刑场面和看客们节日庆典般的狂欢。[2]而此时幡然醒悟了的马大三却变了“被看”的“热闹”。
二、紅与黑白的双色运用尽显人性善恶
色彩原本是体现影视作品真实的重要依据,而在影片《鬼子来了》中黑白色与红色的运用却变成了展现人性善恶的重要语言。在影片拍摄时姜文执意选择用黑白片的方式呈现,在一次采访中他曾说过,片子中的黑与白本身就是我要讲述的故事内容,而最后那一抹发人深思的红色才是故事的高潮。
《三字经》中注有:“人之初,性本善”而《荀子·性恶篇》则写道:“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黑白影像的表现使《鬼子来了》展现出了一个没有色彩的年代——日军侵华,黑与白的强烈对比是姜文对人性善恶的暗喻。影片中挂甲台村民在讨论处理鬼子花屋小三郎和汉奸董汉臣时,村里人无论是谁都下不了手,最终决定好吃好喝地款待着他俩,这是人性本善的体现。而与挂甲台村民的善良相比,日军高官刻意隐瞒投降信息,借送粮之机大肆屠杀挂甲台无辜村民的举动实为人性之大恶。结尾处马大三脑袋被砍之后鲜红色的背景对观众着实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用姜文的话说“就为这一点红色全片也值得用黑白展现”[3]。在这里,对于满屏刺眼的红色我们可以理解这是对待侵略者理应“以恶制恶”的最后呐喊,也是唤醒愚昧民众正确表露人性善恶的重要警示。
三、我与“我”的双重身份暗喻人情冷暖
姜文电影《鬼子来了》中马大三身上“我和‘我”的双重身份有极强的暗喻功能,前者“我”代表的是愚昧的村民马大三,后者的“我”代表的则是觉醒的革命人士马大三。影片开始时一个不明身份的“我”给马大三送来两个“俘虏”并告诉马大三“三十黑过来取人”顺便要求马大三审审这俩人。当马大三向村民们传递这个“我”的意图时村民们不断询问的一个问题便是“这个‘我是谁呀?”虽然对马大三口中“我”的来路并不明晰但善良的村民们依然选择了共进退,同马大三一起遵照“我”的旨意照料、审理那两个“俘虏”。这时的马大三与其他村民一样愚昧、木讷,对待侵略者毫无主见可言,对待家国兴亡也毫无责任而言。
转眼到了与神秘人“我”约定的取人时间,可这个“我”并没有如约而至,随后的挂甲台便遭受到了无情地屠杀。侥幸逃脱的马大三怎么也想不明白,对待鬼子明明是以德报怨,换回来的怎么就是全村的灭顶之灾了呢?在这里,姜文将革命人士固有的民族大义以平稳、顺畅的方式嫁接到了马大三身上,赋予他民族主义中个人意识的灵魂,因此也就有了影片最后马大三手持斧头追杀日本俘虏的场景。此时的马大三早已蜕变成了敢于奋起反抗的革命人士,而其他民众依旧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存活着实让人心寒。
四、结语
姜文导演借挂甲台村小人物马大三的蜕变来反思历史,展现战争背景下人性的方圆,由此不得不说影片《鬼子来了》既是对抗战电影的一种重新书写和重构,也是对抗战背景下小人物民族个人意识觉醒的一种讴歌。
参考文献:
[1]“鬼子来”百度科[DB/OL] http://baike.baidu.com/view/267610.htm
[2]凤卓,彭正生.“看”与“被看”的双重交流——关于电影《鬼子来了》的叙事视角[J].巢湖学院报,2015(2).
[3]胡建红.姜文作品《鬼子来了》叙事特征之探微[J].电影评介,20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