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寂静的春天》中看卡逊“万物平等”的生态思想
2018-11-28唐金恺
唐金恺
一.卡逊和《寂静的春天》
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的斯普林达尔的农民家庭,1929年毕业于宾夕尼亚女子学院,1932年在霍普金斯大学获动物学硕士学位,是美国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寂静的春天》是她的代表作,也是50年以来全球最具影响的著作之一。在《寂静的春天》中,卡逊以大量的事实和科学为依,用寓言开头向我们描绘了一个美丽村庄的突变,并从陆地到海洋,从海洋到天空,全方位地揭示了以DDT为代表的杀虫剂的广泛使用,给我们的环境所造成的巨大的、难以逆转的危害,这是一本公认的开启了世界环境运动的奠基之作,它既贯穿着严谨求实的科学理性精神,又充溢着敬畏生命的人文情怀,是一本赏心悦目的著作,它的出现使得公众对生态伦理的关注达到了那个时代的最高峰,改变了历史进程,扭转了人类思想的方向。
二.卡逊生态思想的形成
卡逊的母亲是她生态思想形成的最大影响者,当卡逊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便言传身教地给她播种下了“爱自然”的种子。卡逊曾在她的回忆录里提到,她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对细节的捕捉与她小时候的经历是分不开的,而她对自然的热爱都遗传于她的母亲。在卡逊年幼的时候,医疗条件十分落后,像肺结核之类的传染性疾病一旦染上就很难治愈,母亲为了避免卡逊染上疾病便把她留在在家中,教她阅读、写作,带她去观察自然,给她订阅她喜欢的杂志,这时的卡逊不仅学会了书本上的知识,更养成了一颗对周围万物的敬畏之心。另一个对卡逊影响很大的人是阿尔贝特·施韦泽,卡逊在《寂静的春天》这本书的前面写着:“献给阿尔贝特·施韦泽”。施韦泽是20世纪伟大的哲学家、音乐家,同时也是一位慈善家,他在自己38岁的时候前往非洲从事医疗援助几十年直至去世。施韦泽提出了“敬畏生命”的伦理思想,他认为“善就是保存、促进和提升生命,而毁灭、伤害和阻碍生则是恶”,卡逊对施韦泽敬畏生命的理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1],她在每次观察海洋标本后都会把它们重新放生,从不轻易杀害任何一个小动物。值得一提的是,卡逊在1963年获得了施韦泽勋章。另一位对卡逊生态思想形成产生巨大影响的是美国著名生态文学家利奥波德,他的大地伦理理论认为土地是一个生态有机体,人与大地同死共生。卡逊对利奥波德的思想深感认同,她也认为世界上没有孤立的东西,世界是一个有机整体[2]。
三.《寂静的春天》中卡逊“万物平等”的生态哲学思想
卡逊“万物平等”的生态思想首先体现在她“反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那时的美国在二战后拥有了大量的经济发展机会和发展成绩,人们有了征服自然、控制自然的狂妄思想,并依仗自己先进的化工和机械技术开始对自然进行疯狂地掠夺。那时的人类认为自然就是为人类服务的,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鱼鸟动物,都是人类可以支配的。但是卡逊却嫉妒反对这样的态度,她认为人类不是世界的中心,人和我们所见到的动物植物一样是平等的[3]。卡逊的“反人类中心”主义也不是绝对的“生态中心主义”,她认为人类需要发展,也需要自然的给养,但是对自然的所求应该有度有量,并且是有科学合理绿色的方法,人类应该发展技术,也应该追求更好的现代生活,但是不能一味地以追求自己的利益为主,也应该考虑到生态、自然、动物、植物的生存和发展。在卡逊眼里,万物都有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利,人类在进步的同时不应该碾压着那些动植物的生命权。
卡逊“万物平等”的生态思想还体现在她“生态整体主义”的自然观。就像利奥波德建立的土地——植 物——昆 虫——鸟类——大型食肉动物模型一样,卡逊在《寂静的春天》第五章《土壤的王国》中也提及了土壤和动植物以及人类的关系:没有那薄薄的土壤,便没有那上面的动植物,更没有人类,当然,土壤的生存也仰仗于它孕育的动植物。在第六章《地球的绿色斗篷》中她提到,地球的植物是生命之网的组成部分。卡逊认为,自然、人类、动物、植物一起组成了一个整体,即一个生态圈,在这个生态圈了,每一个组成部分都需要其他组成部分的存在才让自己存活,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生存和发展的权利。在这个生态圈里,各个组成部分的关系应该是协同的。在这个生态圈里,协同的发展会带来整体的进步,但是不合理的扩张也会带来整个生态圈的灾难。在《寂静的春天》中卡逊写到了人类也在因为自身的愚昧承受着突然的变化,也甚至也付出了健康的代价[4]。因此卡逊极力反对人类以自我发展为中心,将自然界的一切都作为人类追求利益的工具,她认为那些有悖于和自然和谐发展被认为可以创造巨大利益的行为都会使人类自食其果,人应该把自己当作自然的一部分与自然以及其他组成部分协同发展。
卡逊“万物平等”的生态思想还体现在她“尊重生命”的思想上。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没有用太多温和的笔触去描绘自然风光的美好,没有美丽的湖泊草原,没有美丽的蓝天白云,有的却是杀虫剂带来的“死亡之河”,是被破坏的食物链,是鸟儿的尸体、孤独冷清的枝丫,还有各种各样的癌症。卡逊用实验、用数据,用实验室里的化学告诉了人类现在做的事情将会带来的恐怖后果。卡逊是海洋生物学家,但是她却把《寂静的春天》写成了一个纪录片,这个纪录片的色调是灰色的,但却灰色的很真实。卡逊希望人类可以明白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和自然是一个整体,在这个整体里一切的生物是协同发展的,所有对其他生物的化学屠杀都会反作于于人类自己,人要尊重一切生命,因为这样才是尊重自己,才能最好地保护自己。卡逊是反对杀戮的,她认为生命的存在和延续就是美好,不管因为任何目标任何利益,都不能剥夺其他生命。卡逊坚持认为,人类和其他物种一样,都是一个相互依赖的系统的有机构成要素,在这个系统中,每一个生命的生存及其生存的质量,都不仅依赖于它所生存的环境的物理条件、化学条件,还依赖与它与其他生命之间的关系,为了保护好自己,必须要保护好其他物种。任何一个生命或生命共同体的重大变化或灭绝,都会通过系统结构对其他生物或生命共同体产生影响。换句话说,如果人类打破了与地球生命网的联系,或对生命网的干涉过大,那么人类就在摧毁追求自身价值的机会。在《寂静的春天》中,卡逊以一个海洋生物学家特有的严谨性充分展现了人类自私贪婪所带来的危害,而要解决这“天降灾难”,就必须走“另一条路”,合一共生,协同发展[5]。
卡逊“万物平等”的生态思想还体现在她“代际公平”的发展观。发展是有时间维度的,卡逊的思想很有前瞻性,也很有远见。过度的采伐和杀戮不仅仅违背了“生态整体”的思想,不仅仅违背“尊重生命”,更严重的是这样的滥用化工品是对“发展”的一种透支。一代人的过度发展会给自己带来后天的污染,但是给子孙后辈带来的却是与生俱来的灾难。而且这样的发展“透支”违背了代际公平的伦理,资源是有限的,有限的资源应该是若干代人共有的,而不是仅仅属于某一代人。人类应该节约资源,保护环境,为后代也留下碧水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