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鉴编纂的变革与守望
2018-11-26吕鸿雁
吕鸿雁
摘要:随着皮书等出版物的涌现,年鉴出版近年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同比皮书、方志等,年鉴的内容往往更精准、全面、系统,可信度高。基于出版融合的时代趋势,年鉴出版传播内容需要更加精准和专业,同时增强知识性、趣味性、鉴赏性。在传播形式上,年鉴出版也有必要充分运用好移动智能终端等新载体,以便实现与读者新阅读习惯之间的衔接。
关键词:年鉴;皮书;方志;内容;数字出版
年鉴以其集权威性、连续性于一体的特点,一直受到社会各界尤其是研究机构的广泛关注和重视,但近年来,皮书的大量涌现削弱了年鉴的影响力。年鉴要认清自身的优势与劣势,坚持以专业和精准为生命的核心理念,离开了专业和精准,年鉴无论怎样变革和创新,都将沦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同时,年鉴要丰富传播方式,跟上网络传播的步伐,利用好“互联网+”,开拓年鉴发展的新局面。年鑒编纂要认识到自身优势,懂得在哪些方面坚守阵地与开拓进取,进行变革与发展,首先要认识到年鉴与同类出版物的异同。
一、皮书、方志与年鉴在体例上的区别
年鉴是系统汇辑上一年度重要的文献信息,逐年编纂、连续出版的资料性工具书,具有资料权威、连续出版、功能齐全的特点,属信息密集型工具书。年鉴与皮书、方志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相似之处,但是在性质、内容等方面具有诸多不同。
1.年鉴与方志的区别
“方志”通常简称“地方志”,是记述特定时空内某个地域一个方面或各个方面情况的资料性文献。年鉴与方志虽然都是资料性书籍,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首先,性质有别。年鉴是工具书,而方志是地情资料书,属于志书范畴,不是工具书。
其次,功能有异。年鉴和方志都具有资政、存史的功能,但同比而言,年鉴的主要功能更倾向于为当下决策作参考借鉴使用。
再次,时限不同。年鉴记述上一年度的内容,可以对在世的人物进行记述和介绍,而方志不受时间限制,但对于尚在世的人物一般不予立传。
最后,文体不同。年鉴是编年体,其基本记录形式是条目,而方志是纪事本末体,其基本表现形式是文章。
2.年鉴与皮书的区别
“皮书”是大型系列图书,一般由一系列权威研究报告组成。年鉴和皮书都属于反映及时的信息源资料库,都具有权威性、资料性、时效性、总结性、多功能性。除这些相同点外,又有一些明显的不同:
其一,性质不同。年鉴是一种编年体的资料性工具书。年鉴由每年中发生的重大事件按时间或门类辑录而成,突出的是资料性、工具性、史册性。皮书虽然也是按年度出版,但皮书突出的是评估现状、分析问题、预测发展、提供建议,是一种高屋建瓴式的评估报告,一种全局性分析和战略性预测的科研成果,强调客观性、学术性和前瞻性。
其二,载体形式不同。年鉴体是按部类划分内容,然后强调条目化记述,条目是年鉴体的基本表达形态。皮书内容虽然也按部类划分,但各部类强调专题报告式表达,专题报告是皮书的基本表达形态。
其三,叙述方法不同。年鉴体的特点是述而不作,直陈其事,不加议论,不加个人见解,资料浓缩,言简意赅。皮书体以研究报告为主,有分析说明,带有学术观点。
其四,内容不同。年鉴体要求全面、系统的记述。皮书要突出主报告和重点专题,强调调查分析,使人读了感觉言之有物、观点鲜明,且有对策,是一个严肃的科学研究过程。如果说年鉴体侧重于归纳式表达,那么皮书体则侧重于论证式表达。
二、年鉴与同类出版物相比较的独特优势
年鉴的独特优势是什么?与同类出版物相比,年鉴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
1.内容精准,可信度高
与同类出版物相比,尤其是与皮书相比,年鉴内容更精准,可信度高,更能满足读者求真、求实、求准的愿望。究其原因,主要体现在:
首先,年鉴的编辑队伍系统规范。年鉴的编纂队伍一般都有严密的组织架构,是“正规军”,基本上都具备一套行之有效的供稿机制、审稿流程和核对方法。以行业年鉴为例,年鉴的编辑队伍遍及全国各个省市,资料来源于工作一线。基层资料经过层层筛选、核对、编辑,汇总到各省的特约编辑手中,再经过当地行业领导的签阅,方能提供给年鉴的责任编辑,责任编辑经过再度把关过滤,编辑整理成稿件,再经过三审制、多校次把关等程序,最终成书。一部全国性行业年鉴的资料往往经过数百人“把关”。皮书、方志在信息数据的精准、权威方面,都无法与年鉴相比。
其次,年鉴的编辑队伍具备一定的专业素养。与方志不同,年鉴的供稿队伍、编辑队伍大都是本行业的从业人员或研究人员,具备完备的专业知识。以《中国广播电视年鉴》为例,其资料来源于全国各市、区、县的广电局、广播电视台等广播电视行业相关部门,一手资料来源于一线的广电专业人员,从事广电年鉴编辑的队伍大都是本行业的研究人员,审稿人多为本行业的专家学者和各级领导。与皮书、方志的编辑队伍相比,具有较强的专业性和行业特点。
2.内容更系统、更全面
与方志相比,年鉴更强调查阅功能、服务现实。
第一,年鉴同时具备资料性与存史性两种功能。年鉴的主要功能是服务现实,为从业人员、研究学者提供大量新鲜的资料和数据。同时,年鉴具有存史功能,年鉴因其出版的连续性、全面性,成为年度全面资料的整合。通过查阅年鉴,不仅可以得到近年的信息资料,更可以查阅历史,纵向比较,从而更好、更全面地了解一个行业、领域里的信息。
第二,年鉴收录广泛,容量大。年鉴博采众长,集辞典、手册、年表、图录、书目、索引、文摘、表谱、统计资料、指南、便览于一身。从收录内容看,年鉴收录的信息涵盖领域广泛,信息的数量大、密度高,比如人物类、评奖表彰类内容,一般皮书是没有的;从“体型”上看,年鉴的开本、厚度均大于皮书。
三、年鉴出版的创新路径
目前来看,年鉴依然具有独一无二的优势与特点,年鉴本身的功用也是其他出版物难以取代的。但年鉴出版存在的危机也正在逐步显现,年鉴如果固步自封,势必将落后于读者的需求,落后于时代的步伐,就有可能逐渐落入无人问津的窘境。“穷则思变”,年鉴的生存与发展,需要在坚定守望自身独特优势的同时,大胆变革,才能更好地赢得未来。
守望什么?变革什么?笔者以为,年鉴需要在两个方面做出切实努力:
1.传播内容要更加精准和专业
第一,内容的精准和专业,是年鉴应该坚守的核心。就知识工具而言,随着各类出版物的涌现、媒体的多元以及网络技术的发展,各行各业有海量信息需要处理,而“精准”问题终究需要依靠专业和智慧来解决。年鉴就是这样帮助读者获得精准的工具书之一。年鉴需要扬长避短,牢牢把握内容精准这个精髓,将精准信息传播视为安身立命之本。
第二,年鉴工作者需要大力强化专业化精神。什么是专业化精神?年鉴的信息资料是要载入史册的,既为现实服务,又对历史负责,为此,年鉴工作者需要在工作中有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在年鉴信资料整合中,做到不遗余力地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做到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做到“板凳需坐十年冷,文章不著一字空”。任何马虎大意、粗制滥造、蒙混过关、得过且过都与年鉴编辑无缘,都是对年鉴编辑专业化精神的践踏。
专业化精神还体现在年鉴要提供专业化服务。年鉴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信息服务平台,很多年鉴编辑部本身就相当于一家微型出版社,从组稿、资料汇集、整理加工、审稿发排、文稿校对、设计制作,再到印制发行,是一条完整的链路。这其中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差池和纰漏,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专业化的工作手段。这就要求年鉴编辑成为多面手,成为每一个工作环节的行家里手。专业化的服务是实现年鉴自身价值的保障。专业化服务也是对年鉴经营机制、发展规划、队伍素养的要求,绝不可等闲视之。
一部年鉴,无论综合性年鉴还是专业性年鉴,都有自己跟踪记述的范围与边界。年鉴要做好,就需要在“专”字上做文章,别人才无法替代;唯有“专”,才可能“精”,才可能“深”,才可能“特”,才可能“扬独家之优势,汇天下之精华”,年鉴特色和品牌才可能呼之欲出。对于年鉴工作者来说,专业体现在具备“年度感知力”,具备“感觉和识别出年度要素的能力”。面对大量稿件与资料,年鉴工作者只有做到专业化,才可能在浩如烟海的资料面前有正确的选择。
2.传达方式要更加丰富多样
信息传达方式更加多样化,是年鉴应该变革的着力点。多样化的传达方式,本应该是年鉴与生俱来的。年鉴的传达方式涉及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
第一,从内容上说,年鉴要增加知识性、趣味性、鉴赏性。年鉴不仅具有权威性、资料性、存史性,同时也具有知识性、趣味性、鉴赏性。如果说权威性、资料性、存史性是年鉴的主要功能,那么知识性、趣味性、鉴赏性可以看作年鉴的附属功能。目前年鉴存在的问题是:主要功能不够健全和丰富,附属功能得不到足够重视,很多年鉴甚至没有附属功能,导致大多数年鉴功能单一,“官书官腔”,服务面窄,不能吸引更多的读者。
年鉴面对的资料十分丰富,除了供稿人提供的一线材料,还可以获得各种出版物的资料以及网络资源等,这给年鉴的信息资料采集、整理、利用带来新的机遇。年鉴应该敞开胸怀,大胆利用网络带来的信息资料便利,逐步突破目前单一被动的接受年鉴资料收集的模式,大膽探索、主动丰富信息资料来源,以“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魄力,以“拾得篮中就是菜,得开怀处且开怀”的胆识,研究建立网络信息资料采集整合系统,从而丰富年鉴的组稿渠道,改变单一供稿的局限。这样一来,年鉴的信息料来源将大大丰富,年鉴的多功能性就能得到支持保障。也只有年鉴的多功能性得到充分发挥,才能改变年鉴固有的呆板、陈旧、僵化、无趣的形象,才能以崭新的姿态服务读者、服务社会、服务现实。
第二,从传播形式上说,年鉴要开发新的载体。目前大多数年鉴除了纸质本外,只附带一个光盘,光盘内容也基本与纸质本完全相同,很少有外延链接与扩充。有些年鉴甚至没有光盘,不提供电子传播媒介。这种状况偏离了新媒体传播的大趋势,势必与读者产生隔膜。年鉴要跟上网络时代的步伐,就需要在信息传播形式上做文章,在适应当今读者信息采信习惯上做文章。
年鉴的信息资料应该从纸质本和电子光盘中走出来,走向现代读者的移动智能终端,与读者新的阅读习惯无缝衔接,大大提高年鉴信息传播的时效性。目前,一些年鉴出版机构已经开通了公众号,与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大型数字出版平台合作发行网络版,还有个别年鉴实现了手机APP阅读。另一方面,年鉴出版机构还应该想方设法丰富数字出版内容。数字出版不能仅仅是纸质本内容的原样复制,而应该在外延拓展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