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城市”国内外研究进展述评与建设启示
2018-11-26范旭东
范旭东
在当今世界,健康问题已经成为普遍性的、突出性的城市问题,而由世界卫生组织倡导的健康城市运动,正是旨在寻求这一问题的整体化解决。为此,各国及区域政府、组织、机构、国内外学者等基于不同视角,针对健康城市建设开展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与研究。
1 “健康城市”的欧洲起源与发展动态
Cullingworth(1985)的研究显示,为了促进居民身体健康、道德、品行与整体社会环境的和谐发展,英国在1909年颁布了第一步现代城市规范法案《Housing,Town Planning,etc Act 1909》。这可以看做是人类健康与城市发展在城市规划领域的最早牵手。
1986年于加拿大渥太华召开的第一届国际健康促进大会上一致通过的《Ottwa Charter for Health Promotion》(《健康促进:渥太华宪章》)中更加强调,建设更加健康的社会并非仅是健康部门的责任,全社会的健康促进势在必行。
为了支持《健康促进:渥太华宪章》在各国家和地区层面的实施,推进新健康观念的传播,促进各个层面在全民健康改善过程中的扩部门协作,WHO于1986年设立了“健康城市工程”项目,随后,世界卫生组织欧洲区办公室协同参与城市建立了“欧洲健康城市工程网络”,以促进其成员之间的联系、交流与合作。1987年加拿大政府启动健康城市建设,多伦多、渥太华、魁北克等城市成为首批建设城市,并设有专门性机构推进该项工作。
1998年的雅典“健康城市国际会议”标志着健康城市活动已成为欧洲乃至全球性的运动。2003年后,欧洲健康城市网路逐渐完成第三阶段建设任务,转入可持续发展的第四阶段建设过程。截至2015年,全球已有3000个左右的城市开展了健康城市建设工作,而这数字仍在不断增加中。
2 “健康城市”国外研究进展与“运动即医疗”观点
随着健康城市运动的全球发展,健康城市的界定亦有了全新的内涵,WHO将其解释如下:“健康城市是作为一个过程而非结果来界定的。它不是一个已达到的特定健康状况水平的城市,而是对健康有清醒的认识、并努力对其进行改善的城市。因而,任何城市,不论其当前的健康水平如何,都可以是健康城市;而真正需要的,是对健康改善有了承诺,并设置了相应的架构和程序来实现这承诺。”同时,为了强调健康城市建设中各部门的相互协调包容而非限制或抵触,WHO还指出“只要基于健康促进的认同,每个专业可以结合自身的职能描述或重新定义健康城市”。这亦再次强调了健康城市建设过程中“健康”及“健康促进”是其根本的出发点和终极目标。为此,各领域的专家学者结合自身的专业特点,在健康城市范畴开展了广泛而有益的研究。
如Duhl(1999)在其专著中阐述了城市规划对于健康城市建设的重要价值与意义。Gilbert(2011)从大气环境的角度阐释了空气质量对城市癌症发病率的影响,并提出健康城市下的空气治理规划,Herrin(2013)提出城市房屋质量与健康之间的关系。
2000年WHO研究报告指出,每年因各种疾病和其他健康问题所造成的死亡人数占世界总死亡人口的80%以上,其中以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恶性肿瘤为代表的慢性非传染性疾病(下文均简称为“慢性病”)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头号杀手,占到全球疾病负担的70%以上。吸烟、酗酒、缺乏运动等不良生活方式,以及肥胖、高脂血症发病率的迅速增长,更是加重了全球慢性病的负担。
为此,WHO于2003年在瑞士日内瓦第55届世界卫生大会上,发布了《全球运动有益健康概念文件》,并将每年的5月10日定为“运动有益健康日”,倡导开展全球性的“运动健康促进”项目,提升全球健康水平。
此后,各国研究者将“健康促进”及“健康城市”领域的研究聚焦到运动或体育健康促进工作上,Ronld(2004)的研究表明科学合理的运动及身体活动能够有效改善II型糖尿病患者的生存质量,具有显著临床治疗效果;Jams(2005)提出规律性小负荷耐力训练对于糖尿病患者具有明显的治疗效果;Edward(2007)的研究表明长时间耐力训练有助于改善人体血脂水平,显著降低高脂血症的发病率;同时,尚有众多研究者证明,科学合理的体育运动能够有效治疗肥胖、颈椎病、骨质酥松等慢性疾病,并对戒烟、戒酒、消除抑郁、客服心理障碍等方面有显著疗效;Harold Elrick (2013年)更是通过大量的临床数据追踪,提出“运动或体育既是医疗”(Exercise is Medicine)的重要观点。
3 “健康城市”建设进展的中国答卷
我国健康城市的建设起始于1994年8月国家卫生部与WHO的合作项目,并选定北京市东城区和上海市嘉定区作为试点开展健康城市的规划研究工作,海口市和重庆市渝中区于1995年6月参与健康城市运动,随后大连、苏州、日照等城市亦先后进入健康城市建设队伍。2003年,上海市政府出台《上海市建设健康城市三年行动计划(2003-2005)》,成为我国首个全面开展健康城市建设的特大型城市。2014年12月,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新时期爱国卫生工作的意见》中明确要探索开展全国范围的健康城市建设工作。2016年7月,国务院全国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印发《关于开展健康城市健康村镇建设的指导意见》。216年11月,全球健康促进大会在上海召开,达成《健康城市上海共识》。2016年11月,国家卫计委发布《全国爱卫办关于开展健康城市试点的通知》,确定38个城市为全国健康城市建设首批试点城市。
4 “健康城市”国内研究进展评述
从我国健康城市建设与发展的脉络梳理来看,中国健康城市建设虽然晚于欧洲,且覆盖范围尚有所差异,但中国20年的健康城市建设亦积累了相当的经验,我国学者从不同视角给予了健康城市建设研究相当的关注,尤其是对于体育促进城市人群健康及推动健康城市建设方面更是研究焦点所在,在所检索的CNKI、维普科技、超星数字三大中文数据库中,自1995年至今共有以健康城市为研究领域的研究文献67篇,其中关于体育促进健康城市建设的文献即有31篇。
梁鸣等学者(2003)从社会学的视角出发,认为健康城市的构成应包含健康人群、健康环境和健康社会三大要素;傅华等学者(2006)在梳理中国健康城市建设理论过程中提出,以健康城市为载体来保障人群健康的概念;周向红(2007)分别梳理了欧洲及加拿大健康城市建设先进经验与发展规律,为我国健康城市建设提供借鉴;赵芳(2010)详细阐释了上海健康城市的建设过程中的健康促进能力发展走向;王兰(2016)从大气环境的角度论述了健康城市规划的重要意义与作用;黄文杰等学者(2016)基于大数据调查,给出了健康城市指标体系的描述性系统评价。
邓星华等学者(2005)倡导的体育人文精神的回归与体育价值的重构,在肯定体育生物健康促进功能的同时,更加强调对人灵魂信仰内核的建构,进而引发体育在多领域的融合与延展,在随后的健康城市研究领域亦有所凸显;吕东旭等学者(2007)提出建设健康城市的体育健康促进目标体系,并于2009年详细阐述了体育健康促进在健康城市建设中的作用与意义;顾红(2012)从市民体育锻炼认知的角度探索了其对健康城市发展的影响;李凌(2012)提出大力发展城市休闲体育路径,建设健康绿道,发展建走运动的新观点;郑家鲲(2013)在健康城市背景下,详细尝试了学生体育健康促进行为的培养方法与路径;张庆建(2014)为健康城市建设中的社区体育发展给出了发展对策与建议;鲁海涛(2015)从多维健康观视角,提出大健康概念,促进城市体育健康公共服务体系的发展;郑霞(2017)基于健康中国背景提出了健康城市的休闲体育空间供给侧改革的模式与路径。
5 结论与启示
综上所述,健康城市建设与研究在国内学界已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众多研究者虽然从不同视角阐释了健康城市的建设作用与意义,但目前研究多集中于宏观领域研究或理论的探索,缺失对一城或一地的解决方案与执行建议。而针对体育在健康城市建设过程所起的作用,亦局限在体育功能的理论论述,或提供某一方面的解决方案(如社区体育、休闲空间等),致使体育健康促进的过程仅仅变为体育介入的形式,而忽视了体育内在精神价值在健康城市建设过程中对市民的引导与激发,无法实现公民个体自发的、持续的、稳定的参与与坚持,难以促进健康生活方式的形成,使健康促进的活动效果大打折扣。
为此,基于各城市社会经济基础、区域发展特色,创新体育健康促进的理念、模式与路径,多维度、全周期的为各城市提供体育促进健康城市建设的解决方案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必将成为“健康城市”未来研究的聚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