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湖，棕熊的“世外桃源”

陈婷

“极遥远之地”是“勘察加”的愿意，但是这片荒凉之所却是动物们的天堂。每年夏秋之交，无数的鲑鱼便会洄游至此产卵，无数的棕熊也会赶来这里，加入这场饕餮盛宴。伴随着大自然的旋律，奏响了关于生命的乐章。

大洄游实现了大自然内的物质和能量的循环，每年有数百万鲑鱼来到千岛湖洄游产卵，鱼群经过的河口成为了棕熊天然的捕鱼场，堪察加的千岛湖也因此成为全世界最好的近距离观赏和研究棕熊的地方。

从空中俯瞰，千岛湖所处的地方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形成于41500年前的一次火山喷发，一万年前又发生过一次小规模喷发，然后就是公元前6460～6414年，一次更为剧烈的喷发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喷出的火山灰长达1700公里。千岛湖这座火山口湖，是堪察加半岛的第二大淡水湖，形成于8300～8400年前的一次大型火山喷发与地壳下陷，湖水来自周围的河流以及冰雪融水，12.5公里长，8公里宽，平均深度176米，最深处306米。山脚下还有温泉，水温可达45℃，湖水因此在冬天也不会冻结。

对于摄影师而言，这里具备拍摄野生棕熊最好的条件，夏季不仅熊多，抓鱼的场景随处可见，而且周围环境美不可言，巍峨的火山，清澈的湖水。尤其是高1578米的伊利因斯基火山（Ilyinsky Volcano），底部直径8公里，这座火山形成于8500年前，最近的一次喷发是在1901年，完美的火山锥是棕熊拍摄最好的环境地标。

有鱼才有熊，进入六月后，随着鲑鱼洄游，越来越多的棕熊顺着溪流，逆流而上，聚集到千岛湖周围，整个堪察加半岛有两万多头棕熊，其中千岛湖就有一千多头，是世界上棕熊密度最高的地区。全世界鲑鱼产卵数量，堪察加就占了三分之一。这里有六种太平洋鲑鱼：国王鲑（King Salmon），银鲑（Silver Salmon） ，狗鲑（Chum Salmon），红鲑（Red Salmon）、硬头鲑（Steelhead Salmon），還有数量最多的索克耶鲑（Sockeye Salmon），太平洋鲑鱼中最出名的品种，由于鱼肉颜色，质量和口感都很好，鱼油丰富，价值最高。和大西洋鲑鱼不同，大多数太平洋鲑鱼在产卵后就会死去，不像大西洋鲑鱼可多次繁殖。

奥泽尔纳亚河（Ozernaya River）是从千岛湖流出的唯一一条河，往西注入鄂霍次克海（Sea of Okhotsk）。这条河是欧亚大陆上最大的索克耶鲑鱼的繁殖地，这种鱼的产卵洄游期异常长，从6月开始持续到次年2月，这期间吸引了棕熊、虎头海雕、狐狸、海鸥、野鸭、天鹅等前来觅食。

深达上千英尺、覆盖48平方英里水域的千岛湖，是勘察加第二大淡水湖。它具有无可匹敌的魅力和重要性，更是棕熊们的觅食天堂。

清晨，我们乘船来到湖另一侧的一处三角洲，巴掌大的地方三面环水，前后左右都有棕熊出没，湖面开阔，视野很好。此刻湖面上大雾烟波浩渺，千岛湖顿时变身仙境，湖中的阿莱德山（Serdce Alaida）若隐若现，关于这座“仙山”还有一个传说：阿莱德是一座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的山峰，立在它阴影中的群山对此颇为不满。终于有一天，阿莱德山厌倦了喋喋不休的抱怨，于是迁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只把它的心留在了千岛湖中，这座小岛的形状的确像颗心。“阿莱德之心（Alaidas Heart）”其实是一座活火山，高2360米，96年还猛烈喷发了一次，看来这颗心依旧激情四射。

棕熊从雾气中现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看它们在湖中左右扑腾，那些抓到鱼的幸运儿，为了躲避鸥鸟的骚扰，索性叼着鱼上岸来到隐蔽的小树林享用，不过五六分钟便又返回湖中继续觅食，一头成年棕熊一天需要吃掉70公斤的鱼，十几条鲑鱼是最起码的。

由于接近鲑鱼洄游尾声，此时湖中只有五六头熊，七、八月份每天多达三四十头熊聚在一起，那场景想起来都很壮观。看它们专心致志抓鱼，俨然一份很严肃的工作，必须认真对待才不辜负熊生。只是湖中的鲑鱼好像比去年少了，经常看到抓不到鱼，满脸惆怅的熊。棕熊很清楚哪里最为肥美，它们会先吃掉鱼籽，它的营养成分比鱼肉更浓缩，含有更高的脂肪，以及大量的胺基酸与核酸。然后才是鱼肚子上的肉，鱼头鱼尾通常会被随意扔掉，留给那些抓不到鱼的笨熊和小熊捡个漏。

回营地的路上，沿途经过棕熊下到湖区的小道，两名湖区向导一前一后护卫着。道路两旁的草很高，有时快到跟前了，才发现一头大熊蹲在里面休息，向导观察一下，如果棕熊不理会，我们便安静地绕开，相安无事。只有一次，前方迎面走来一头公熊，狭路相逢，大家停下来，只见向导解开腰间挂着的装防熊喷雾皮套的扣子，迎着熊坚定地走上去。棕熊有些犹豫，看看我们人多，觉得占不了什么便宜，便转身离开，不时还回头看两眼，似乎有些不甘心。一路与棕熊相伴，这样惊险刺激的徒步旅行也只能发生在千岛湖。

一次在河边偶遇带着两只小熊的熊妈妈，我们站在河对岸看它们玩耍嬉闹，堪察加，经过几千年的时光，人类和棕熊必须学习和彼此共处的方式，荒野的主人是棕熊，人类是安静的客人。南堪察加野生动物保护区属于禁猎区，加上食物丰富，这是人熊和谐相处的前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