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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回顾与展望

2018-11-21周洪宇胡佳新

大学教育科学 2018年5期
关键词:区域发展理论与实践资源整合

周洪宇 胡佳新

摘要: “一带一路”倡议对高等教育研究具有方向性影响。不少研究者从高等教育的视角对“一带一路”倡议进行解读与践行,该主题已成为教育领域研究的新热点。以中国知网(CNKI)近年来公开发表的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的CSSCI论文为基础,从高等教育人才观、区域高等教育发展、教育资源整合、国别层次的高等教育交互以及国内高等院校对外交流五个方面进行回顾和分析,可以发现,当前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存在着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不够、研究的联结性不足、微观研究与宏观研究结合不充分等问题,需要高等教育研究者进一步挖掘理论内涵与实践智慧,给决策者和实践者提供有益参考。

关键词:“一带一路”;高等教育人才观;理论与实践;区域发展;资源整合

中图分类号:G64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717(2018)05-0067-07

收稿日期:2018-04-13

作者简介:周洪宇(1958-),男,湖南衡阳人,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教育史和教育政策研究;胡佳新,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武汉,430079。

2013年,我国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2016年教育部发布《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提出要建立“一带一路”教育共同体,重点开展“丝绸之路”留学、合作办学、双向师资培训、人才联合培养与教育援助项目,逐步推进双方教育政策、沟通渠道、语言学习、民间交流及学历互认等,发挥高等教育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先锋作用。由此,基于“一带一路”倡议开展高等教育研究成为教育研究新热点。近三年来(截止到2017年12月),在中国知网(CNKI)公开发表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的CSSCI期刊论文共59篇,去除2篇非研究类和非相关文章,实际相关研究文章57篇,总体呈上升研究趋势。笔者从复合型人才观、区域高等教育发展、教育资源整合、国别层次的高等教育交互以及国内院校对外交流等五个方面对此主题进行回顾与分析,总结存在的问题,展望未来研究趋势。

一、复合型人才观:从现实需求到培养实践

人才无疑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因素。不论是构建“一带一路”倡议的理论问题,或是推进具体实施方案的实践问题,关键在于人才。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国情差异较为明显,合作投资项目实施的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是否拥有一批既熟悉沿线国家的国情、风俗,又知晓“一带一路”政策的新型高端人才。周谷平和阚阅认为,“一带一路”倡议的根本在于民心相通,而核心在于培养大批熟悉和了解“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的复合型人才以及关键领域的专业人才,迫切需要加强与沿线国家的人才互通[1]。从宏观层面看,“一带一路”倡议囊括基础设施建设、经贸往来、企业竞合等硬实力,也涉及文化、人才、政策等软实力。就短期而言,“一带一路”倡议推行过程中要保障硬实力的优先需要;但从长期来看,软实力是确保“一带一路”倡议充满生命力的“源头活水”。“一带一路”倡议目标的实现离不开创新创业人才、国际组织人才、非通用语言人才、华人华侨人才、海外高端人才以及急需领域专业人才等各类人才的支撑和保障[1]。这些具体方向的人才培养,体现的是一种复合型人才观,是将“一带一路”人才需求具体化的实践活动。复合型人才应当是在多个方面有一定能力、在某一具体方面能力尤为突出的多功能人才,是知识、能力、思维等方面的复合型,体现的是综合素质。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是小语种国家,我国高等教育长期主攻英语教育,很少重视这些国家的语言学习。与我国建交的175个国家中,所涉的语种约95种,而我国仅能开设54种语言课程[2]。“一带一路”所覆盖的中亚、南亚、西亚等地区,官方语言达40余种,而我国内地高校教授的语种仅20种[3]。如何尽快培养一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非通用语言人才,以打破彼此正常交流沟通的屏障,这是当前需要重点解决的现实问题。这就要建立外语高等教育的总体布局与实施机构,完善小语种语言教育的规划目标,加快设立沿线国家外语高等教育辅助机构,加快推进外语高等教育的学科转型[4]。在全球化浪潮不断高涨的今天,国与国之间的彼此依存性越来越强,随之形成的国际组织也越来越多,且正在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国一直主张依托国际组织进行全球治理,开展多边合作,这在“一带一路”倡议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因而,十分迫切需要一批与之相匹配的国际组织人才。

关于高校对人才培养的问题,有学者认为高校应注重培养创新人才,不断创新、完善高等教育的教学体制,巩固外语课程教学,组建国际化教师队伍,还要将教学科研与实践活动进行有机相结合,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5]。面对“一带一路”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人才培养实践路径有“内生”与“外延”两条。周谷平等提出,内生路径包括强化国际意识与能力、深化课程教学改革、鼓励出国留学和海外实践、加强校企合作、确保高等教育质量等;外延可通过加强来华留学教育、实行多层次海外办学等路径实现[1]。这些举措基本涵盖了内、外两条途径,各高校可以从这几方面进行人才培养实践。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已从精英教育阶段发展到了大众化教育阶段,而高等教育大众化所秉持的人才观是全面发展的人才观,这一人才观契合了“一带一路”的人才需求。我国应着重在对人才培养方略作出调整,强调实践导向,打造多层次人才库,进而加强中国高校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对话与合作。

二、开放与合作:高等教育区域化发展的基本要求

“一带一路”倡议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尤其是地方高校作为“一带一路”的连接纽带,有着明显的区位优势,这对地方高校走向区域化乃至国际化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一带一路”沿线的中亚5国、南亚4国、俄罗斯、蒙古等国家的高校和我国与之邻近省份的高校有着多方面的交流与合作。“一带一路”倡议对我国这些省份的高等教育在走向教育国际化的道路上带来了新机遇,也提出了新挑战。调整战略方向,发挥地区优势,突出地方特色,主动服务于“一带一路”倡议是这些地方高校必须深入思考和落实的问题。这些地方高校应基于共商共建的原则,以人才培养为中心,以学科特色和行业前景为优势,依托政府和企业,将人文交流作为載体,进行差异化对外合作,打通与沿线国家民间的交流通道,推进地方高等教育走出去,驱动教育国际化全面发展[6]。

“一带一路”倡议为我国高等教育进一步区域化、国际化发展提供了契机。在此背景下,我国高校既有地缘、行业等优势,也面临资源短缺、能力有限等劣势。相关高校需要拓宽开放与合作的路径,以此打通“一带一路”沿线各方发展的“动力源”,彼此互通有无,各取所需,走向共赢。赵山花认为,高校应基于全球化背景,通过吸引优秀学生来华留学、完善教育监管体系、增强高校教育智库建设、积极参与国际教育组织等具体途径扩大教育开放程度[7]。中外合作办学是高等教育领域合作的重镇,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作开办了123所孔子学院和50间孔子课堂,涉及47个国家。目前,我国在“一带一路”国家合作开办的学校如厦门大学马来西亚分校、老挝苏州大学、云南财经大学曼谷商学院等,合作办学项目达90多个,涉及14个国家和地区[8]。

另外,可以从高等教育信息化建设方面搭建国际开放教育资源平台,拓宽“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放教育资源的路径。可持续性的开放教育资源以资源服务平台作为有效载体,旨在满足“一带一路”的教育战略发展需求,利用教育信息技术共享教育资源,惠及更多的民众。目前,第一要务当是沿线各国在教育实践过程中逐步建成资源平台。王晓晨等建议,可以成立开放教育资源国际联盟,通过创设教育信息化平台,整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限却多样的资源,重新规划,避免重复建设;可采用资源精细化建设与模块化集成管理并行运营方式,逐步发挥这一平台的应用功能,并根据不同用户的需求进行功能更新[9]。高等教育的区域合作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头戏,“一带一路”的高等教育应打造一个教育共同体,构建一个全方位多层次的教育合作体系。教育共同体从设想到建成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带一路”沿线各国进行高等教育层面的多边合作、区域交流、双边沟通以及院校联结,逐步搭建“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中外高等教育的总体格局。

三、区域整合:高等教育资源的“异质重组”

高等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是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友好关系缔结的重要层面,也是进一步加强我国教育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我们可以通过对中外异质教育文化资源的解读,结合自身需求,实现跨区域的教育资源整合,利用交流合作实现这种资源的“异质重组”。例如,我国与东盟、阿盟、独联体、南亚等区域在高等教育政策、论坛、大学联盟以及人员、教育和科研等方面都开展了交流合作。总体来说,我国与东盟在高等教育领域进行的合作相比之下较为全面,与阿盟的高等教育合作严重不足,与东欧的高等教育合作中除孔子学院外都较薄弱,在与南亚和独联体的高等教育合作中“走出去”层面的项目不多[8]。目前,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所进行的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有着经济、政治、文化方面的基础,且各方拥有不同的文化和教育资源,为高等教育资源的“异质重组”提供了可能。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在留学生培养、教育质量保障、学术成果国际交流以及教育智库建设等方面还存在不足。

中国与东盟的高等教育合作主要是通过以下两条途径进行的:首先是合作办学,中国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老挝和泰国分别建了1所海外分校,这是在其他区域和国家还没有的;而东盟国家在中国合作开办的机构有2个,所开展的项目共有36个。其次是举办孔子学院,中国依托东盟国家的高等院校开办了30个孔子学院、19间孔子课堂,前后累计招生约有15万人,其中在泰国有14个孔子学院、11间孔子课堂,在东盟国家所设孔子学院与孔子课堂总数中的占比分别为47%和58%[8]。中国与东盟国家地缘相近、文化相通,这使得中国和东盟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合作,尤其是在留学生培养、语言人才培养、联合办学、科研交流等方面的合作潜力很大。再从双方留学生人数看,凭借留学教育开展的外交活动,我国已经积累了很多实践基础。东盟国家来华留学生人数从2010年的49,580人增加到2015年的71,101人,中國前往东盟国家的留学生人数也从2010年的16,947人增加到2015年的39,662人[10]。马早明从东盟大国平衡战略的布局和美国提出“亚太再平衡战略”的角度,提出了中国与东盟在高等教育层面的合作策略:“第一,协同培养高职技能人才,助力东盟产业转型;第二,制定合理的双方教师教育专业标准,建立一体化的高等师范教育体系;第三,加速双方学历学位互认,实现高等教育一体化;第四,共同培养东盟业界精英,巩固命运共同体政治基础。”[11]拓展与深化高等教育合作是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增信释疑、交流互鉴的有效途径,高等教育合作的辐射面广,影响逐层下移,能够酝酿正确客观的民众舆论,能够在“一带一路”国家中打造我国“亲诚惠容”的良好形象,也能推进我国国民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国情民情的了解、学习和研究。

四、国别层次的高等教育交互

“一带一路”倡议给予了中外高等教育交往互动一个重要的互通机遇,赋予了高等教育新的育人内涵和时代任务。合作办学是国别交往互动最直接的方式,中外高等教育合作办学需要从顶层设计,制定相关体制机制,廓清发展方向和思路,发挥教育主管部门的引导作用,调动高等院校的积极性,激发高校与企业之间的协同效应,大力寻求创新转型之道,从而实现高等教育与“一带一路”倡议的有效衔接、相互促进、协同发展[12]。在“一带一路”沿线的70多个国家中,高等教育仍处于精英教育阶段的国家有11个,很多还是亚洲低收入的发展中国家;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阶段的国家有29个,主要是亚洲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高等教育实现普及化的国家有33个,大多是欧洲和一些亚洲经济水平较高的发达国家。根据1970年至2014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的变化情况,我们将“一带一路”沿线73个国家高等教育发展模式分为四种类型:平稳增长型、快速增长型、波动式发展型和缓慢式发展型[13]。根据相关趋势预测,预计到2020年,一半以上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将实现高等教育普及化,百分之四十的国家将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而精英高等教育阶段的国家将不足百分之十[13]。这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高等教育外在背景,也诠释了高教行动和资源分配之间的阶段性发展。我国“一带一路”倡议扩展了高等教育的视野,应积极将富含中国内容的高等教育理念和办学实践推向世界,为世界高等教育发展贡献中国智慧。

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高等教育合作是一个多方面多层次的系统工程,国别层次的高等教育互动是直接且显著的实践表征。现有中国知网(CNKI)有关“一带一路”具体国别层次的高等教育研究,主要涉及中印、中蒙、中以、中希、中马、中俄、中巴、中阿、中克、中阿之间的高等教育研究。刘婷根据“一带一路”建设要求,总结出中印两国高等教育在资源平台建设、双方学生流动、交流沟通载体、对外语言教学及相关研究中心设立等方面存在的不足[14]。钟建平对中蒙高等教育的交互进行了分析,认为两国在高教合作层面存在着专门人才结构亟待优化、科研合作项目所产生的作用不大、联合办学项目水平需要提升等困境,指出两国需要深入协同创新,拓展合作办学层次,加速推进海外分校建设[15]。贾秀险、董修元等对中以两国高等教育合作进行了探讨。贾秀险认为中以两国在人才培养与交流、研究合作、联合办学、开拓创业教育等方面取得实质性进展,但也面临整体合作框架有待完善、服务“一带一路”人才支撑不足、政产学研合作力量割裂、创新创业教育合作薄弱等方面的问题。以色列作为一个创业国度,其大学讲求创新,这成为以色列国家发展战略的关键支撑[16]。董修元、孙玥对以色列大学的创新理念、管理实践、教学效果、困境挑战等进行探讨,尝试从中汲取对中国高校创新发展的价值[17]。有关中国与希腊高教层面的交往,管弦指出中希两国留学生规模不大,双方人员来往数量不平衡;联合办学机构少,没有落实到具体的合作办学项目;所培养的人才数量不足,供不应求;在科研方面合作的广度不够、深度有待加强[18]。马倩美对中马两国在高等教育作出了分析,认为两国高教交流平台方面有待夯实,所提供的奖学金涉及范围较小,合作开办的学校数量偏少,这些方面亟待完善[19]。郭强等学者基于“一带一路”的倡议背景,对中俄跨境教育作了重点剖析,认为两国需要从战略层构思,开设中俄教育合作交流示范区,凸显教育资源集约型发展,发挥中俄联合办学的品牌效应,鼓励、引导我国高水平大学前往俄方办学[20]。中国与巴基斯坦有着长期的、全方位的合作关系,中巴高校近年来建立了多种对接、交往。王小梅等认为巴基斯坦于2002年成立高等教育委员会(HEC)后,高等教育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高等教育质量得到了较大提升,但也面临着高等教育投入较少、区域发展不均衡、性别比例差异大等问题[21]。陈宏、奉琴琴对中国与克罗地亚两国高等教育的回报率进行了比较研究,指出高等教育发展有助于经济增长,但是克罗地亚已经过了高等教育回报率的拐点,克罗地亚应引导适龄青年接受职业教育,而中国仍要鼓励适龄学生接受高等教育[22]。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阿联酋高等教育自身特色明显,其以外籍人员为主的人口结构推进了本国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高等院校深受伊斯兰教的影响,有着众多私立高校,外籍教师数量超过本土教师,女性师生数量多于男性师生,教学语言主要是英语[23]。

通过对我国与印度、蒙古、马来西亚、以色列及希腊等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合作的综合分析可知,我国与多个国家的合作涉及从语言学学习到人才互育互用、从合作办学到学历互认等领域,但仍存在诸多问题,比如人才培养方案需进一步优化、科研合作有待深化、办学水平亟待提高等。国别层次的研究者基于这些问题和困境,提出了一些改进举措,如建议制定交流合作总体规划,加强人才交流与合作,强化政产学研协同创新,构建创新创业教育体系等。高等学校建设方面,黄明东等认为有几点需要加以注意:首先,明确高等院校教学管理的具体标准;其次,基于考核标准,确立考核方法,是讲求量化还是着重定性,亦或是兼而有之;最后,需要注意国内外高等教育彼此的普适性和差异性问题,过多地强调普适性必然会抑制高等教育合作体制的积极性和创造性[24]。国别层次的交往互动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展开合作的一个切入点,以此带动文化“互驯”有助于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和信任。

五、国内“一带一路”沿线省份地方高校的对外交流

在“一带一路”倡议蓝图中,新疆、福建、广东三省作为重要区位地带,高校充分利用地缘优势,积极与周边邻近国家、地区展开双边、多边和区域的教育交流合作。例如,通过开办孔子学院、对外汉语教学、相互派遣教师、进行教育互访、加深学术交流等方式扩大教育开放程度,逐步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的教育交流合作,发挥各自高等教育的本土优势。新疆与中亚在文化传承、民族交融、宗教信仰以及跨境民族关系等方面的关联与互动,又为新疆研究中亚问题提供了丰厚的历史积淀与深厚的学科背景[25]。新疆大学和新疆师范大学在科研人员、语言人才、学术传承、文献资料等方面,对中亚地区有着一定优势和辐射作用。同样,对东南亚地区各国而言,广东、福建高校在教育科研、教育交流、联合办学等方面也積淀了一定的实践基础和不同程度的资源优势。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省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合作是多方面多层次的。

陕西作为古代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起点,是“一带一路”沿线的热点区域。为巩固高等教育的对外交流与项目拓展,西北大学成立了中亚学院,面向中亚国家招收来华留学生,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培养综合型、技术型人才。不过,这些省份的高校存在着学历教育发展不足、欠缺特色专业、专业种类不全、孔子学院所用教材及师资本土适应性不强、“一带一路”教育科研薄弱、缺少专门研究人才等问题[26]。此外,这些沿线省份还与沿线的一些国家合作开办学校,例如2015年成立的泰中国际橡胶学院、2015年成立的南京晓庄师范学院—印多努沙大学中文系等。开办学校既是对彼此学历的互相认可,也是对人才培养和用才渠道的拓展。这些国内开办的高校面临中亚教育研究专业人才短缺和教育合作实践中的困难;在中亚与东南亚所开办的孔子学院,师资团队和教材使用方面存在一定的“水土不服”问题。黄世臣认为,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需有效应对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如何实质性地扩大高校的办学自主权;第二,如何协调教育的国际化与本土化;第三,如何实现可持续的发展。”[27]

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区域发展不平衡,呈现出“东高西低”的势态,与“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高等教育合作交流的层次尚浅。我国高等教育须以“一带一路”倡议为推动与指引,利用区域经济转型的新契机,调整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结构,加大对中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扶持力度,加速中国高等教育对外交流与合作的升级转型和深化拓展[28]。这些调整举措既有利于解决我国高等教育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以及教育服务贸易的巨大逆差问题,也能增进区域经济发展中各国之间的理解信任与文化包容。对于现存的困境与问题,需要国家层面完善顶层设计、协调部门运作,提高我国在中亚和东南亚地区开展高等教育海外办学的质量,稳步有效地对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才转型的需求,利用多方力量开办特色学校、急需专业,发挥高等教育的助力作用、先导作用。

笔者从复合型人才观、区域高等教育发展、教育资源整合、国别层次的高等教育交互和国内院校对外交流等五个方面对近年来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文章进行了梳理。现有的相关研究从理论到实践做了一系列探索,为高等教育政策制定、高校治理提供了参考。从高等教育层面支持“一带一路”倡议,能为“一带一路”计划提供新人才,确保源源不断的动力。当然,其中还存在着问题需要总结和反思,以此对未来高等教育研究方向进行适度调整。

六、关于“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的深化与延展

近年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的成果越来越多,实证研究也比较充分。更多的学者将高等教育上升到与“一带一路”倡议层面相匹配的高度。已有相关研究为“一带一路”背景下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学理支撑,同时,也发现了当下“一带一路”背景下高等教育发展不足之处,如合作广度与深度问题、学历互认有待落实、合作办学质量有待提升等。这些研究有助于决策者和实践者全面客观地认识当前存在的问题,有的放矢。具体而言,当前的研究还存在着以下一些不足。第一,研究的深度不够。近年有关“一带一路”主题的高等教育研究的高质量成果不多,与大量从政治、经济、文化层面回应“一带一路”倡议相比,显得比较单薄。需进一步从理论和实践层面進行深化研究,用一种“大教育观”“大历史观”“大文化观”“大人才观”去审视高等教育,通过“一带一路”契机的“点”带动国内高等教育这个“面”的变革,为高校“双一流”建设助力。第二,研究的广度不够。既有的相关高等教育研究,从“一带一路”沿线的教育历史角度研究中外高等教育合作的不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历史有清晰的了解,才能以恰当的方式做到教育资源的“异质重组”。第三,“一带一路”视野中的高等教育研究的联结性不足。到目前为止,很少有研究将其与当前我国的教育治理、教育智库建设有机结合起来。而“一带一路”背景下的高等教育发展对教育治理、教育智库建设有着现实意义,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都能延展开来。第四,对“一带一路”视野中的高等教育研究需要进一步从微观层面着手剖析,并结合全球视野构建新的举措。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应加以结合、对照,既需要自上而下的政策考量,也需要自下而上的倒逼式研究。例如学历互认问题与留学问题需要从这两个方向窥探实际情况,做出合理的调整。

随着十九大的顺利召开,我国高等教育将继续按照开放、转型、多元与合作的要求,进一步推进高等教育交流,完善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提升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质量、教育软实力乃至高等教育的国际影响力,最终建成教育强国。据此推测,我国高等教育将出现从“参与”到“主导”、从单向“学习”到“学传”并举、从“边缘”到“主场”三个转变。从“参与”到“主导”是指在“一带一路”共建过程中,中国将依托自身人口规模、经济规模和文化底蕴,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从参与高等教育全球建设转变为主导高等教育全球化进程,进一步加快教育智库建设;从单向“学习”到“学传”并举是指中国高校“双一流”计划启动后,将拥有一批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进而增强我国高等教育的人才观、教育观、质量观的影响力,不仅是学习西方的高等教育经验,还会兼顾优秀经验的“外输”,做到“学传”并举;从“边缘”到“主场”是指中国高校在“一带一路”背景下可凭借改革和发展平台,提高自身能力,实现多元化发展。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持续推进,中国高校将承办更多的重要合作项目,从对外合作交流的边缘走向主场。这三个转变是基于理论与实践的推测,走向全球教育治理道路,发挥中国在高等教育变革中的智慧,完善高等教育智库建设。“一带一路”背景下的高等教育的发展,也要回应我国新时代下的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从顶层设计到具体实践,需要树立发展人民满意的高等教育的意识,逐步缩小区域高等教育的差距,以更高质量、更加公平、更有特色的高等教育来支持“一带一路”建设,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作准备。

综上,未来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高等教育合作需从扩大涉及面、完善参与结构、增加合作深度入手,同时加大语言人才和专业人才培养力度,让人才“育起来”,“用起来”,“动起来”,“活起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沧海横流,使命在肩。每个时代都有其特有的符号、使命,“一带一路”背景下的高等教育研究既是当前教育研究的重任,更是建设教育强国的坚定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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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Along with the advancement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many scholars have started to interpret and practice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gher educa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higher education papers on B&R; which have been published in the past three years from CNKI, a Chinese academic library, from five aspects including the talent view, th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higher education, integration of education resources, communication or interaction among national universities, and exchange or dialogue between universities in provinces located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and foreign universities. After the analysis, it is found that the 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 on B&R; lacks depth, breadth, links, and combination of micro and macro study. This field needs to be explored theoretically and practically by the 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ers for decision makers and doers.

Key words: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the view of higher education talents; regional development; education resource integration; theory and practice

(责任编辑 陈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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