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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长在路边的草啊

2018-11-19曾凡珂

人民周刊 2018年7期
关键词:夏目漱石内心家庭

曾凡珂

第一次读夏目漱石,就是《路边草》。我不知道谁是夏目漱石,不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只是突然从书架上看到那个特别的墨绿色书脊,带着用金边打出的线条状花朵,我知道,那就是我想要的。

读《路边草》,只是一时兴起,翻开书,对应着一个个人物,从淡淡的文字中寻找着他们的记忆。家庭的纷争,亲人的忧虑,外人的干扰,内心的困惑。夏目用他的方式展现了一个日本家庭的生活,同样,也是每个家庭的生活。没有什么华丽的文字,他用最朴实的语言,记录了人与人之间的猜疑和内心。

合上书,回想起一个个镜头,再从虚幻拉回现实,看着眼前自己的家。它的内部有些什么呢?对于家,人们一向都以温馨、快乐定义。这些有是有,但各种负担也都会向家庭飞来。当我们看向这个社会,家庭又是什么呢?也许是孩子们可以玩乐的地方,也许是学生们希望尽快离开的地方,也许是工作者放下一切疲惫的地方,也许是父母们要付出责任的地方,也许是老人们空守的一具枯架。

家可以是希望,也可以是绝望。家不一定都是美好的,也不一定都是痛苦的。我小时候希望家有一个大大的房间,雪白的墙壁,一张柔软的床,还有堆成山的玩具。当生活的压力接踵而至,面对越变越高的房价,越来越不好找的工作,我们这些向往也不得不一点一点地缩水,最后变成一个点。即使如此,也要努力去爬、去取。攀上它,取了它,才会发现往上还有更高更远的一个两个点……

十五岁,也许很小,但在我们自己的眼里,这是个不一样的世界。我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希望,自己的未来。书中主人公健三虽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他的努力和坚持却是我难以想象的。困难也许不是人生的大起大落,一些小小的细节也有可能把你打倒。健三在面对前养父借钱,姐姐哮喘,姐夫不在意,妻子不断猜忌以及经济上的困难时,他虽有抱怨,但依然承受。生活就是这样,它让你成为它的奴隶,为了它劳累奔走,而我们无法反抗,只能向前不断地走,走到走不动为止,死在它的怀里。

我经历过被朋友抛弃,与其决裂的痛苦,考过不尽人意的成绩,有过被同学嘲笑时的心酸,承受过老师为激励我而进行的打击。家中偶尔出现的矛盾、冷战,对未来的渺茫,对一切的怀疑,人与人内心的冷漠向我提出各种各样的挑战。我不是没想过放弃,不是没想过舍弃一切,回到最初的自己。但真到了顶楼,被风吹过,看着大街上辛苦奔走的人群,想着我拥有的一切,一瞬间幡然醒悟。回过身来,我知道,只要内心还有希望,就不会绝望。

我开始尝试用另一条道路来规划自己,也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拾起另一块希望的石头。我紧握着它,感受着它带给我的力量,这是我熟知的世界,它还没有放弃我,我就要好好跟上它的步伐。

我选择这一条路,并不是因为无路可走。现在想想,就算我有后路可退,也终有一天会选择它。有不少人质疑我,也有不少人支持我,但这是我已选择的目标,我有梦想,我不会改变,如同一棵路边的草,虽不起眼,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健三不放弃,夏目漱石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解决的事几乎是不存在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只是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呈现,使自己和别人都捉摸不透罢了。”健三如是说。但我们都知道,不管遇见了什么,经受了什么,永远不要放弃,向前走,总有不一样的生活。就算如路边的草,就算快要枯萎,也终将有风带着最后的种子,飞向另一片大地,等着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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