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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 或文学启蒙

2018-11-15新疆

散文诗 2018年20期
关键词:龙大梁羽生古龙

新疆/毕 亮

近日用零碎的时间通过微信读书在看《古龙大全集》。这套共72册的古龙著作,真够我看一段时间的。距上次集中看古龙,间隔了十五六年。此次重读,勾起了许多有关青春时期阅读的记忆,与文学启蒙有关。

现在已经记不清武侠小说是怎么开始看起来的。应该是同学在看,我因好奇随手拿过来翻几页,之后几年就没再放下。那时正是本世纪初,我念书的高中在安合路边,离学校不远有好几家书店,卖教辅,更出租小说,武侠的,言情的。武侠小说多的是金庸、古龙、梁羽生、卧龙生之作,言情的不外乎是琼瑶、亦舒等人的。这些小说中偶尔间杂着几本三毛、汪国真、余秋雨的作品集,好几年后才知道,这些多是盗版书。

我看武侠小说,大概是从高二开始的。后来的三年(是的,我复读过一年高三)一有闲暇,基本都交给了武侠小说,书是从店里租的,开始是五毛钱一天,后来慢慢成了熟客,租书量也大,就变成了两毛钱、三毛钱。偶尔晚还半天一天的,店主们也都未斤斤计较。

我现在的阅读习惯可能就是那时候养成的:

东一本、西一本地杂览,一本还未看完,就又去看另一本;通常床头柜上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书房肯定有不止一本正看着的书……那时之所以好几种小说同时看,完全是为了省钱。班里爱看武侠小说的不止三五个人,通常都是各租一本(套),看完了互相换着看。正看在兴头上,上课了;只好铤而走险地偷看,或放在桌肚里看,或用书在课桌前边垒得高高的以作掩护……被发现后,书没收了是常有的,一套《绝代双骄》就曾被不同的老师没收过三回。

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古龙的“小李飞刀”系列、“楚留香系列”、“陆小凤系列”、“七种武器”系列等都是这么一本本地看过来的。看的时候,也常对金庸、梁羽生、卧龙生、温瑞安等人的作品作比较,同学间的争论也是常有的。

武侠小说看得多了,自己就有了试试写的想法。前前后后写满了一本作文本,大概有近万字,最后终于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下去;但当时拟定的故事情节至今都还记得。这份“手稿”不知可还在老家的哪个角落里。

“小说”未能成功,我便开始学着写诗,诗的意象多是来自于看过的武侠小说。所写的诗歌稚嫩是稚嫩,却没想到能坚持下来,一直至今。

前两年,看评论家杨庆祥的一个对话,他提到武侠小说对他的启蒙,这引起了我的共鸣。便顺手把对话转到了微信朋友圈,没想到同感者甚多,留言也基本都是同龄人。

学生时代看小说,多追寻故事,感染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侠义精神,对书中人物也是爱憎分明。因为古龙笔下,少的是那种为国为民的侠客,多的是江湖义气和个人情感,再加上古龙笔下的打斗场面,没有繁复的武功招数,或一击毙命,即使有招式也都是一笔带过,看着觉得不过瘾。但古龙的小说,也自有吸引人的地方。当年只顾着埋头看,没有深究到底吸引之处在哪里。此次重读,给了我充分的时间。

古龙的小说,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都看得不快。这是因为他的语言和行文方式决定的。他的小说多议论,常大段大段地议论,关于人生,关于生死,关于情感,关于义气……一议论,所谓的名言警句就出来了。他在《楚留香新传》之《桃花传奇》中说:一个人在晚年寒冷的冬天里,若没有一两件这样的往事回忆,那漫长的冬天怎么能挨得过去?诸如此类的句子,在古龙笔下,真是多不胜数。而这也正是青春时期吸引我们的地方。念高中那会,读到这样的“警句”时还会做摘录——为了写作文,有时还真能用上三两句,立马就为作文添色了几分。

同时,那也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而“寂寞”无疑是古龙小说的关键词之一。“一个人和自己最知心的人相处时,往往也会感觉到有种凄凉的寂寞”(《楚留香新传》之《桃花传奇》);“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写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也不忘寂寞,“他年纪虽小,却也已学会了忍耐寂寞”,“慈母手中的线,长得好像永远都缝不完似的。但却还是比不上寂寞,世上最长的就是寂寞”(《多情剑客无情剑》)……如果我这么一直摘录下来,估计也会有几千或者上万字。

这些也是我最近看《古龙大全集》时所留意的。

此次更留意的就是他的小说语言。古龙的小说语言很有个性。像诗,像散文诗。如果将古龙小说中许多段落单独列出来,组成几章散文诗去投稿,大概是可以发头题的。无论是议论,还是抒情或白描,无论是之前的阅读,还是十几年后的重读,古龙语言之好,都留下过极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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