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外一首）

黑龙江/张立鑫

我的话都像木块刻成的鸟

堆在脸上

我用声音放飞它们

翅膀坚硬

鸟们去远方

我回内心

然而我们是相对的飞行

掬出水来解渴

从多年前的冬天

一位老乡捧起的大海碗中

我指的是

那个记不住名字的小村落

那位老乡

只记得他叫老乡

我叫解放军

领口袖筒里奔跑

揪着汗毛

我们都不由自主缩紧

手和脖子

只盼着在身体里

点着柴火

厂房外雪很白

从天空的枝头上

慢慢飘落

铺满楼顶和街道

这个冬天才刚来

就让我想起

无家可归的那些鸟

【难免忧伤

劳作大体与树林石块相关

如同这双手与树皮交叠时

总会牵扯出

深藏的纹理

它们从未招展过

自身以外的圆熟

普通得甚至僵硬不堪

当你细致地打量这双手时

总会记起来一些往事

当你拼命地揉搓它们

尽力摆出某个工整的姿势

它们其实已牢牢攥紧了

一丝微浅的光泽

不经意地

被刻进历史

这些需要用心来

打量的细节

总是难免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