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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境与汉语称呼的英译

2018-11-15

长江丛刊 2018年1期
关键词:原文语境汉语

翟 洁

一、语境下对《中国战歌》中称呼剖析

20世纪20年代末至40年代初,著名记者、美国作家艾格尼丝·史沫特莱(Agnes Smedley)曾在中国积极参加革命活动,特别是以较长时间亲自参加新四军活动。她曾经撰写了大量的小说、报告文学。《中国的战歌》(Battle Hymn of China)就是其中的一篇报告文学。在该书中,史沫特莱在描写她的经历时有这样一句话:

The women leaders of the guerillas—one of them a military commander known as “Big Sister Chen”—,also informed me that they were calling a conference of women from eleven districts in the enemy rear and that I would be expected to speak on the international women`s movement and the achievements of Chinese women in the war ( Smedley,1944:319).

译文:

游击队的女领导人(其中一位被叫作陈大姐的女指挥员)也通知我,……(江枫,1986:466-467)。

Janice R.MacKinnon和Stephen R.MacKinnon(1988:212)是专门研究史沫特莱个人生平的两位美国学者,在谈到《中国战歌》时曾评价:It (Battle Hymn of China) is one of the best works of war reporting to have come out of World War II…而Battle Hymn of China的译者江枫先生(1986:1-7)在《中国的战歌》的译序中写道,他是激情昂扬的生命进行曲,是作者全心全意献身于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的真实写照。通读全文,我们可以读出她对为中国人民的独立而不懈奋斗的勇士们所表达的崇敬之情。翻译时将敬称“陈大姐”译为Big Sister Chen表露出对她的崇敬心情。Janice R.MacKinnon和Stephen R.MacKinnon(1988:221)曾有一处描述也体现了这一点:

Smedley was keenly interested in Chen Shaomin,the only woman commander in the area.“Big Foot” or “ Big Sister” Chen as she was known at the time,had joined the party in the late twenties…To Smedley,Big Sister Chen superseded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heroine—the woman warrior disguised as a man who becomes a battlefield commander,an Eastern Joan of Arc—because she went undisguised.

汉语称呼的英语直译大概都存在类似的问题.。如“师傅”是对传授技艺或对僧人的尊称、“泰山”在某些语境中是对岳父的敬谓,它们的英语直译“master”和“father-in-law”离开具体的语境也没有原文尊敬的涵义,但一旦有了具体语境,我们仍然可以解读其中的敬义。W.J.F.Jenner在翻译A Journey to the West时就把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对唐僧的尊称“师傅”译为Master,Sidney Shapiro在翻译The Outlaws of the Marsh时也把林冲对张教头的敬谓“泰山”译为father-in-law。阅毕译本全文,读者仍然可以感觉到徒弟对师傅、贤婿对丈人的浓浓敬意。

对语篇语言学颇有研究的张德禄先生在谈到语篇的衔接时曾有这样的结论:任何语篇的由语言形式体现的意义都是不完整的,总有一些意义是由语境因素实现的(张德禄,2001)。上述汉语称呼语的英语直译需要借助语境补足其所阐释的敬义可以证明张先生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二、语境下对《茶馆》中称呼剖析

若是语境中呈现出来人物处于不同的社会阶层,在翻译他们的称呼时就要考虑到具体的内涵,力求翻译的准确,不失原意。老舍先生的《茶馆》一文中,英若成将“松二爷”译为“Master Song”较之另一译者霍华直译的“Second Elder Song”更加体现了松二爷在地位上尊重,符合语境中呈现出来对男性权势关系上的地位尊敬。而在二德子与常四爷发生冲突,王利发上前劝架,为了拉近距离,他称呼二人为“哥儿们”,对于这一最平常见的“哥儿们”英若成译为“gentleman”明显比霍华“brother”更加让人体会到王利发在劝架时对双方的尊重之意,若单纯用后者,势必会造成译者对王利发角色的误解,这很好的体现了语境对于汉语称呼内涵的传达颇为重要。在康大力咒骂庞太监是称呼他为“那个老东西”,二人分别译为“That ole rotter”或“That old bully”,这就考虑到原文中二人虽是名义上的父子,但由于康大力对庞只有仇恨和愤怒,用贬义的词汇可以将实质的语境诠释的恰如其分。

三、语境下对《围城》中称呼剖析

在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一文中,对于人物之间的称呼英译中也有所体现。《围城》是一部典型的文学作品,但同时又属于表达型文本,翻译时需要表情达意。例如在豚翁对防老太太道:“娘,三媳妇既然有喜……”译文处理为“mother,since Third Daughter-in-law is expecting,I think…”中国人一直是处于表达感情很含蓄内敛,有时候会从子女或晚辈的角度来称呼对方,比如称自己的丈夫为“爸爸”,丈夫的弟弟称为“叔叔”(《水浒传》中,潘金莲就称呼武松为“叔叔”)等。原文中豚翁称呼方老太太为“娘”,这正是中国文化的体现,对于两人的夫妻关系,读者完全可以通过上下文语境来理解而不会造成误解,反之若将其译为“wife”,不仅失去了原文语言形式,而且也丢失了原文的文化信息。另一例子,当辛楣招惹了方鸿渐,戏称呼他为“老方”,译文中没有生硬的直译为“old Fang”。事实上,“老+姓氏”是中国特有的对熟人和朋友之间一种称呼,在非正式的社交场合,这种称呼不仅体现了双方年龄的长幼,更突出彼此的亲切。因为此时辛楣招惹了方鸿渐在前,现在称呼他为“老方”,有一种希望二人重归于好的心情,此时若直译为“old Fang”,仅仅就是一个称呼,而失去了语境中想要传达的内涵意义,而英语中有俚语“chap”在《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六版)中

对其的释义为:“be used to talk about a man in a friendly way”,而且适用于非正式场合,在此处。将“老方”译为“old chap”不仅不会失去原文语义,而且更符合读者的国家文化背景。

四、结语

金隄先生在谈到中国文化中的“龙”与英国文化中的“dragon”时说,有人认为简单地把中国的“龙”译成英语中的“dragon”会引起误会,孤立起来看,这样的观点是正确的,因为中西方的不同文化背景赋予了“龙”这一意象不同的象征含义。但是放在一定的上下文就不同了。中文文化交流如此频繁的今天,将中国“龙”译成“dragon”根本不可能让外国人发生误会,就如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8首第一句“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的正确汉译能使中国读者想象到英国夏日的风光一样(金隄,1998:65-67)。金先生此番言说想强调的是,有一定语境的辅助,直译某些文化色彩鲜明的词语不会引起误解。同理可证,“大姐”的英语直译“Big Sister”和其它汉语称呼语的英语直译,在一定语境的辅助下,原文所具有的“尊敬”的涵义并未丧失。

[1]金隄.等效翻译初探[M].增订版.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8.

[2]史沫特莱·艾格尼丝.中国的战歌[M].江枫,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86.

[3]张德禄.论衔接[J].外国语,2001(2):23~28.

[4]袁斌业,傅治夷.英汉拟亲属称谓的对比及翻译[J].钦州学院学报,2008,23(1):5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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