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夜（外一首）

燕南飞

没有一刻能让我如此怀念。一片片沉没

活得如此谨慎。踩着一地呻吟的亡灵

你的辽阔大开城门

把这无尽的苍茫盛下。

我也会轻轻叩响弓弦，让沉默沸腾

像一盏盏盛满烈酒的瓷器

雪。老马。落日。穿碎长夜

匆匆隐去踪迹的人退守幕后。为你描鬓画眉

将有一支利箭响过门楣

既然已舍不得三千里江山。也罢

竟把这风尘开刀问斩

尽付于你

雪在落

听得见它叫醒黎明，把无声的脚步喊冷

雪在落。

请允许我用这把利器，收割心头的蒿草

让窗子渐渐荒芜

让灰烬爱上灰烬。让雪落的声音

说不。

可以再慢一些。静静地碎，静静地破土

一个村庄被埋没

炊烟里安度余生。

苍老的身体消失了，不回家，什么也不想

被寒冷包裹的火陷，风一吹就亮

一张嘴便吐出满地风霜

一层一层地为大地止痛

夜，越落越厚

一只脚继续失眠

一只脚踩着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