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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蝉龟(外一篇)

2018-11-13葛堂华

连云港文学 2018年6期
关键词:矿灯荠菜麦田

葛堂华

蝉龟,就是幼蝉,俗称知了猴,接溜龟。在鲁东南、苏北一带农村,夏至后傍晚捉蝉龟是大人孩子们最乐意做的事情。

太阳还在天边溜达的时候,就有三三两两的儿童,手里拿着小铁铲在树林里转悠了。天一擦黑,村子里的大人孩子们就齐刷刷赶到附近的树林里,往往饭碗来不及放稳,就急急走出家门,有的口里还嚼着饭菜。“来得这么早啊!”“呵呵,这个时候谁还吃饭呢。”大家高兴地打着招呼,好像赴喜宴一样。

捉蝉龟是有技巧的。夜幕降临前,蝉龟正值青春骚动期,自己有点烦躁,便扒土向外拱。此时,你用铁铲稍微铲去草皮表面的一层土,看到一个小窟窿,或许就有戏了。顺着这个小窟窿抠一下,有个小洞,伸出食指向下试探,哇——蝉龟的脚在动呢。呵呵,很快它就成为你的囊中宝物了。

等到日落西山万物归于沉寂时,铁铲的作用似乎就不甚重要了。只管拿一只手电筒,在林子中间“众里寻他千百度”。正当低头专心巡查地形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欢叫:“捉到一只!”你的心也陡地欣喜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欢叫声迅疾传达到对方的耳朵。

“真厉害!”

“让我看看!”

“从哪里逮到的?”

几个小朋友好奇地跑过去,争相看看蝉龟的模样。有的小女孩想拿在自己的手里仔细瞧瞧,猛地一声尖叫“哎哟——”,原来被蝉龟的脚轻轻“吻”了一下,痒痒的忙把手伸回来,一溜烟地跑开了。

逮到蝉龟,通常会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或者瓶子里。不多会儿,孩子们就会彼此通报一遍各自的“战绩”,你捉到了5只,他捉到了6只。有个孩子的爸爸累了,坐在树墩上休憩,感到腿上有个东西爬着,以为是虫子,伸手摸去,竟是一只肥肥的蝉龟,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守株待兔”,你一言我一语,孩子们在这个快乐的夏夜里都学会了这个成语。

蝉龟爬出来,急着寻找婆家。可惜美丽的蝉龟半路就被截获了,有的在草丛里被俘虏,有的在树干上被盯梢,有的在石墙上被捉走,更有命运不幸的在黑夜中被莫名的踩死踩伤,孩子们也不愿要半身不遂的蝉龟,干脆扔掉了。

那是谁?头上戴着矿灯来捉蝉龟呢。好办法,不用弯腰了。手电筒和矿灯一闪一闪的,整个树林里像是撒落了满地的星星。

不知哪位大叔开玩笑说,你看这些捉蝉龟的,比蝉龟还多呢。有个中年大叔则说,这不是在探地雷嘛。

夜晚的树林兴奋着,成了交流家长里短的最佳场所。

该回家睡觉了。有的孩子却给自己订下了任务,今晚一定要比邻居狗子捉得多,至少要达到20个。

那些早回家的孩子舍不得把蝉龟第二天全部油炸吃,总要拣出几个放在蚊帐上,让蝉龟变成蝉。如果是能鸣叫的雄蝉,那么一整天又是孩子们的艳阳天了。

挖荠菜

天渐渐暖起来,正是挖荠菜的好时节。早春的一个下午,在家待着没事,便找来一把小平铲和一只竹篮子,邀爱人一块去田野寻找童年的乐趣。

虽是乍暖还寒,阳光倒很明媚,一如窈窕淑女嘴角边灿烂的微笑。走在村东高高低低的乡间小路上,任凭和煦的阳光柔柔地吻着脸庞,即使穿着臃肿的鸭绒袄,也感觉格外轻松惬意。

不知啥时,家中的小白狗跑出来了,洋洋自得地摇着尾巴,舔着舌头,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亲昵地绕着我们蹭来噌去,蹦跳着撒欢。

绿,春天的绿呢?大片大片的黄土地,经过几场雨雪的滋润,显得干净平整,潮湿而松软,让人觉得怕是踩疼了它。

环顾四周,没见什么庄稼,只有空闲地边零零星星散生着一些野菜,报告着春的气息。急忙跑过去寻看,却不是想象中脆嫩的荠菜。

麦田呢?麦田里肯定有。翻过岭头,向东眺望,草沟子那边有耀眼的绿了!从南到北,连成一条长长的绿地毯。

疾步前行,直奔麦田。这被当地称作优质高效的“大沟麦”,每沟两行,长得煞是整齐葱绿。弯腰屈膝,挪着步子仔细搜寻那令人垂涎的春荠菜。没有。到平种的麦田,到地埂地堰上找,仍然没有。

荠菜呢?脆生生香喷喷的荠菜呢?我们一口气找到了七八块麦田,结果连荠菜的影子都没见。

荠菜,这纯朴的植物,或许真的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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