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时代下慢综艺内容生产研究
2018-11-09彭欣
彭欣
摘 要 从2017年的年初开始,不走快节奏路数的“慢综艺”开始霸占各大卫视荧屏。空洞的集体式狂欢逐渐消退,舒缓清新的治愈系审美迅速成为一种新的流行。《中餐厅》在内容生产于“说什么”问题上是从感官娱乐向人文情怀的转变,于“如何说”问题上是从消费明星“名声资本”向回归明星平凡生命的转变。该节目通过给观眾提供一种正面、积极的“拟态环境”起到社会情感安抚与心理代偿的作用。
关键词 慢综艺;中餐厅;内容生产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8)221-0066-02
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在追求高效率的大环境下竞争越发激烈,都市生活中的现代人普遍面临着工作、生活甚至情感方面的压力,不由对快节奏的现实生出或多或少的焦虑感。而当下转型社会中存在的各类问题与矛盾也让众多压力之下生存的青年感到一些力不从心,甚至严重威胁到人们的健康。因此于心理状态上人们开始对以追求效率为中心的现下生活产生厌倦,对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生活充满了向往,憧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意栖居,渴望在去除喧嚣与浮华的简单环境中释放情绪、回归内心。
作为“慢综艺”节目代表的《中餐厅》就响应了当下快时代人们的心理需求,没有复杂的游戏规则,没有你追我赶的紧张,更没有胜负之分的对抗,而是在脱去光环的明星于餐厅的日常经营中,呈现一种真实质朴而又文艺清新的节目风格,于烟火之气中勾勒出人们求而难得的诗与远方。
1 综艺节目内容生产的转变
与游戏竞技类的“快综艺”相比,慢综艺的内容生产显然有许多变化。一般认为,涉及到内容生产的全部问题有两个:一是“说什么”;二是“如何说”。[1]综艺节目由“快”向“慢”变化的过程,于“说什么”问题上是从感官娱乐向人文情怀的转变,于“如何说”问题上是从消费明星“名声资本”向回归明星平凡生命的转变。不论是开在泰国象岛还是法国小镇科尔马,《中餐厅》通过记录几位明星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充满各种挑战与不确定性的店面经营,既展示了中华美食,传播了饮食背后蕴含的中华文化,也让观众在漫入式的视觉呈现中发现平凡生命的点滴美好,如身临其境中放松紧绷的神经,长期承受压力的心获得了治愈。
2 慢综艺节目“说什么”
在“说什么”的问题上,《中餐厅》改变了以竞技游戏产生的紧张性、对抗性、刺激性为主的节目内容,以日常生活携带的体验性、协作性、延伸性的情感价值与文化价值来为观众提供美的享受。这也是慢综艺节目之所以要慢下来的最终目的。使用与满足理论把受众成员看作是有特定“需求”的个人,把他们的媒介接触活动看作是基于特定“需求”动机来使用媒介,从而使这些“需求”得到满足的过程[2]。
作为一档慢综艺节目,《中餐厅》呈现的简单、温暖、美好给予了观众情感的关照,满足其人文关怀的需求。不论是第一季泰国象岛里赵薇与黄晓明如亲姐弟般的相处,还是法国科尔马小镇上“小燕子”与“五阿哥”的这对“欢喜冤家”的互夸又互怼,都让观众切身感受到多年老友才能形成的特别的默契,这种亲人般的友情正是所有普通人在想要拥有的平凡却真实的美好。
单纯感官上的娱乐内容只能给观众带来一时的压力释放,狂欢过之后徒留空虚。而以人文意识为指导下的娱乐兼顾情感、传递文化,能让观众在感官愉悦的同时产生情感共鸣,并感受到一定的文化熏陶,启发观众深层次的思考,从而对自己的现实生活产生更为积极地影响。
第二季的中餐厅开到了法国,与几乎由张亮一人扛起中华美食传播重任的第一季相比,不论是年龄最小的王俊凯,还是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舒淇,明星们个个都有自己的拿手菜。赵薇的羊肉手抓饭、麻油沙姜鸡,舒淇的豆豉鳕鱼、红烧肉,苏有朋的盐酥鸡、红糖珍珠奶茶,每一样中华美食都获得了客人们的好评。尽管其中遇到大大小小的困难与波折,亲手做的中国菜能获得外国友人的肯定与称赞,却给“五人小团体”带来了莫大的鼓励。舒淇说,做菜的人怀着一颗真诚的心的话,吃得人也会特别开心。正是这份从最初做菜就产生的真诚之心,既通过法国小镇上美味的中国菜传递给了法国友人,也经由《中餐厅》这档慢综艺节目传达给了观众。这里的《中餐厅》起到了“把关人”的作用。卢因认为:“信息总是沿着含有门区的某些渠道流动,在那里,或是根据公正无私的规定,或是根据‘守门人的个人意见,对信息或商品是否被允许进入渠道或继续在渠道里流动做出决定。”[3]不论是明星们对菜式的选择,向国外客人的各种推荐,还是节目所传递的正能量的主题,都是以“把关人”的角色在引导和掌控信息的输出,对中华美食文化的传播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的同时,也让观众在美景美食和优美的语言解读中仿佛亲身体验到了诗意的生活,让文化浸润了心灵。
3 满综艺节目“如何说”
实际上,“把关人”的作用也体现在该节目“如何说”的问题上。《中餐厅》以美食为切入点,将与人们日常生活最贴近的饮食作为中外文化沟通的桥梁,并且打破常规影棚录制美食节目的传统模式,直接经营一家餐厅,并且将餐厅开在了国外,这样一来就不单是通过节目的播出进行文化的传播,更在节目录制生产的环节中直接扩大了中华美食文化的影响。充分发挥了媒介“把关人”的作用。
作为慢综艺节目的《中餐厅》,在处理“如何说”的问题上与快综艺也有很大不同。拍摄地点的选择决定了整体节目的风格基调。不同于都市气息浓厚的快综艺节目,慢综艺拍摄地点的选择偏向于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嘈杂噪音、没有拥挤人群,远离大城市喧嚣的“世外桃源”。
《向往的生活》中的宁静乡村,《亲爱的客栈》中的泸沽湖,而《中餐厅》两季分别选在拥有纯洁白沙滩的泰国小岛和有“法国小威尼斯”美名的科尔马。这样,两千年历史文化积淀下的中华美食与热带海岛或欧洲小镇上不一样的风土人情相互碰撞、交融,产生不可思议的治愈系的节目效果。这种效果又在后期的编辑与加工下得到了放大。
节目将人作为镜头重点,不论是单纯的人物内心,还是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通过后期的字幕或动画,再配合音乐或音效,得到了深入剖析或解释引导,甚至强化了含义。比如话较少内心戏却不少的王俊凯,一边记录他做菜的过程,一边在画面旁边加上灵动的字幕解说或配上俏皮可爱的动画,既避免了记录日常生活的琐碎无聊之感,又让谦让低调却做事认真的大男孩形象更加饱满,也让观众走进了明星们的内心世界,在心理上与他们更加亲近。只有人与人之间感觉亲近了,才能使一人或一群人的情绪感染到其他人,唤醒内心的柔软,从而获得分享情感的审美体验。
从传播学角度来说,不论是拍摄地点的精心选择,还是后期加工的精雕细琢,甚至节目主旨延伸出的人文情怀,均是“拟态环境”的构成部分。1922年美国学者李普曼在《舆论》一书中提出,媒介创造了一个人们与外部环境之间的“拟态环境”,让人们感知外部环境,展开行动。就外部世界与我们头脑中的景象的关系而言,人们的直接经验十分有限,若想了解和把握直接经验之外的外部世界,需要经过媒介构建的“象征性现实”的中介,但由此形成的“主观现实”,不可能是对客观现实的“镜子式”反映,而是产生了一定的偏移,成为一种“拟态”的现实[2]。
《中餐厅》节目定位精确,以现代都市中高压力与快节奏生活下的人们为主要受众,为他们精心打造一个直接经验之外的美好生活场景,在一处不曾去过的美丽又舒适的地方,与三五好友一起,放下现实的重担,全身心的投入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疾不徐的享受生活,自然、浪漫而又隨性。喻国明教授指出,娱乐类内容对社会情感按摩与代偿满足、维护社会稳定具有重要作用。[1]慢综艺正是通过给观众提供这样一种正面、积极的“拟态环境”从而起到社会情感安抚与心理代偿的作用,让人们在浮躁而焦虑的社会中能够保持初心去追求美好生活。
4 结论
综艺节目发生变化是由于受众的需求发生变化,进一步说是受众的审美水平、文化鉴赏水平正在进步与提升。顺应这种变化,注重文化内涵与艺术表达,慢综艺才能走得更长久,从而对社会产生持久的正面作用。
参考文献
[1]喻国明.娱乐与游戏——一种未被正确认识的价值媒体[J].新闻与写作,2017(11):58-59.
[2]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3]张咏华.大众传媒把关[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