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星空

雁春秋

哲人说，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上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

只要心中有法则，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自然不难找，但对于生活在都市的人们来说，仰望头上灿烂的星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则因为都市工作生活的快节奏，让人忘了头顶的星空，二则因为大气污染，即便我们想起来头顶的星空抬头去仰望时，望到的往往不是灿烂的星空，而是让人呼吸困难的雾霾。这大大增加了仰望星空的成本。一是时间成本：为了好好仰望星空，你得休个假，在无案牍之劳形、无丝竹之乱耳的悠然下仰望。只有这样的仰望，才是放松的，才能慢慢品、仔细赏星空的浩瀚和灿烂。二是距离成本。由于大气污染，城里看到星空的日子屈指可数。即使某段时间空气指数给力，城里的天空上，星辰也十分寥寥，远远达不到“灿烂的星空”的标准。

从大山里来到大都市的我应该算是幸运儿——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星空可供向往和探访。这片星空，便是故乡的星空。

盛夏酷暑时，休上几天假，带着妻儿一起回趟老家，一来可以解思乡之苦，二来可以休闲避暑享受难得的寂静生活。三嘛，自然就是仰望故乡的星空了。

夏日山村里晴朗的夜晚，凉风习习，蛙声蝉鸣替代了广场舞的喧嚣，一切都慢了下来，慢得让在都市里待久了的人有一种奢侈感——原来时光可以这样慢，世界可以如此安宁。这时候，在门口搬个小板凳，抑或直接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又或者坐在自家屋顶，抬头便可望见星空。此时此地的星空，可不是寥寥几颗星辰挂在天上，而是真正的繁星满天。

休假的几个晚上，我和妻子带着儿子和侄子看星星，教孩子们认北斗七星，那标志性的勺子是那么地明晰，真正让孩子们看到了北斗七星的“本尊”。一天晚上，我无意间听到侄子带着儿子在屋顶看星星时的对话。好几颗流星脩忽而过。或许是流星让人产生联想。

儿子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愿望要是将来不能实现怎么办？会不能实现吗？

哥哥回答说，要是你不能实现愿望，那就怪星星吧。不，也不能怪星星呢，星星并没有错。对了，你的愿望是什么？

儿子说，不能说。哥哥说，那就别说吧。

偷听完这星空下的对话，我突然发现，这两个小屁孩在星空下竟然变得深沉起来，对话也充满了诗意——星空，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有一股魔力，讓平时打闹不止的孩子都变得宁静。

故乡的星空虽美，然而却也昂贵奢侈——遥远的距离，繁忙的工作生活，都让我觉得仰望它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有一片星空想念也是好的。至少，想起来的时候，可以在心里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