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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回忆:蒋介石在台湾的最后岁月

2018-11-02应舜仁

领导文萃 2018年20期
关键词:阳明山副官宋美龄

应舜仁,蒋介石侍卫。1927年生于浙江永康,1945年当兵离开家乡,在南京总统府仪仗队就职。在蒋介石夫妇身边工作38年,亲眼见证了蒋介石的最后岁月。

阳明山撞车遗患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蒋介石都幸运地挺了过来,但是他没有想到,到晚年一场灾难悄悄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1969年9月16日,蒋介石与宋美龄一起坐车到台北近郊兜风。17点左右,二人兜风归来,座车向阳明山驶去。这时,刚好有一辆下山開往市区的客运班车,停在站牌处等候乘客上车。同时,这天在阳明山有一个军事会议刚散会,军用汽车一辆接一辆鱼贯下山。

当蒋介石车队的“先导车”——第一辆开道车驶过一道大弯,距离那辆停靠在路边的客运班车两三百米的时候,忽然有一部军用吉普车,从客运班车的左后方超车蹿出,迎面朝“先导车”疾驶而来。“先导车”的司机当下立刻踩刹车,与这辆吉普车擦身而过。

紧跟在“先导车”后方的蒋介石座车司机徐达生,原本也应该急踩刹车,但是可能是一时分神,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整部座车硬生生朝“先导车”的后车厢撞去。蒋介石座车的车头和“先导车”的后车厢,都被撞了个大窟窿。

撞车的一瞬间,蒋介石坐在座车右后座,正倚着拐杖闭目养神。坐在座车左后座的宋美龄,则是习惯性地跷着腿休息。早年台湾尚未有坐车须系安全带的规定,所以,两人压根儿也没想到要系上安全带。更糟糕的是,蒋介石的座车原本空间就很大,为了蒋介石乘车的舒适度,车内又拆掉了多余的座位,因此前后座距离,有一两米的长度,这使得撞击的力度相对加大了。

车祸来得太突然,蒋介石的身体直接撞上了驾驶座后侧的隔板。由于冲撞力道过猛,他的嘴唇、牙齿当场撞出血来,同时,鼻血也直往外淌,胸部更是一阵闷痛,而宋美龄的颈部剧烈受创,双腿膝盖创伤尤其严重,所幸没有骨折。

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的侍卫长孔令晟紧急将蒋介石夫妇送到“荣民总医院”,随后立即通知蒋经国,并命令宪兵单位封锁阳明山道路以及“总统府”沿线,盘查所有开往“总统府”及“国防部”的军用吉普车。

两天后,查出了那天超车的吉普车和军方将领的姓名,当官的官位不保,开车的司机也移送军法处分。而蒋介石座车司机徐达生则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照常在士林官邸工作。因为宋美龄主张宽恕徐达生,而侍卫长孔令晟则受到了“停升一年”的处分。蒋介石夫妇被送到医院急救后,医生在初步诊察时,仅发现蒋介石的外伤,主要是嘴唇小范围撕裂,胸部没有明显伤痕。事后,蒋介石也不觉得胸部有任何不适,所以压根儿没想到胸腔或心脏受伤的问题。

后来,心脏专科医生证实,阳明山车祸撞击的瞬间,蒋介石的心脏主动脉瓣膜曾受到重创。人类的心脏主动脉瓣膜一旦破裂,就像抽水机的活塞坏了一样,血液升上去又会倒流回来,这是日后蒋介石心脏衰竭的一大原因。但是,蒋介石和当时的医生都没有察觉到撞击瞬间所带来的这一大内伤。

车祸发生时,蒋介石已经82岁。此后,他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他曾经对自己的副手严家淦说,这场车祸,至少让他少活10年。

被逐出联合国心理大受打击

阳明山车祸两年后,1971年10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台湾则被逐出了联合国。消息传到台北时,蒋介石刚好在大溪宾馆,正在外面散步。他坐在亭子里面,武官来报告说:“联合国我们退出了。”

当时蒋介石头上戴着帽子,应舜仁看到他手在头上一摸,帽子就被摔到地上去了。一个副官替他把帽子捡了起来。过了几秒钟,这个副官惊慌失措地走到应舜仁身边,对他说:“‘总统流眼泪,他流眼泪……”

随后,蒋介石发出了“处变不惊,庄敬自强”的口号。尽管如此,蒋介石在心理上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还没有从退出联合国的阴霾中走出,11月份,蒋介石的身体状况又发生了问题。他经常便秘。以前医官就用甘油来治疗——有一种甘油,放进肛门就可以通大便。刚好那天没有医官,就一个名叫钱如标的副官当班。蒋上厕所,他后面跟着就去了。结果蒋便秘,叫他拿甘油注射进去。

这个副官粗手粗脚的,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弄。结果弄偏了,一挤进去,就流了血。副官有点慌了,蒋就骂他了:“混账东西,这个不行了,你再换一个甘油再挤。”副官给蒋一骂,更紧张了,拼命挤,一挤以后,又出血了。出血以后,蒋下午就发烧了。

当天,蒋介石高烧不退,医生诊断后确定伤口发炎,为此蒋介石不得不卧床一个多月。这次事故让蒋介石原本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病症开始显现出来。

蒋介石去世当晚

从1972年开始,蒋介石有3年多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车祸以及肛门出血这两件事情以后,他自己也感觉有很大的影响。那时候,心脏总是好好坏坏,应舜仁看到医生为蒋介石测心率,心电图一会儿跳得老高,一会儿又平下来不跳了,等一下又开始剧烈跳动。到了晚期,这种情况更是经常发生。

原来身体好的时候,蒋介石很喜欢在花园里散步,有时心情好,他还会边走边唱早年的军歌,或是到台湾后学会的新歌。即便是生病之后,他也经常让人推出来,在庭院里转一转。

应舜仁记得,1975年4月5日这一天,通知蒋介石将要散步的电铃声多次响起,侍卫们站到各自的岗位上等待,但是蒋介石却始终没有出现。

后来,到了晚上8点新闻广播结束,接下来就要播一部华视的电影《保镖》了。大家都在那边,全副武装,等着打铃就出来。后来打铃了,短时间内铃声连续响起来了——这意味着有紧急情况,大家赶紧出动。

应舜仁站在屋檐下,只看到里边的副官们匆匆忙忙地上上下下。蒋孝武、蒋孝勇(两人均为蒋经国之子,蒋介石之孙)也是很紧张的样子。后来就听到楼上有哭的声音,是夫人宋美龄的声音。夫人一哭,应舜仁也很惊慌。接下来就是蒋经国的声音:“救救我阿爹,救救我阿爹!”应舜仁心里明白,蒋介石一定是不好了。

后来,大客厅的人就多了起来,来来去去的,应舜仁看到“安全局局长”王永树、“参谋总长”赖铭汤,还有“副总统”严家淦,他们都来了,还有一个秘书秦孝仪。那时候遗嘱已经写好,他们来签名了。早在1975年3月29日,蒋介石深感来日无多,由秘书秦孝仪记录,口述遗嘱。

1975年4月5日晚11点50分,蒋介石去世。当晚,台湾党政军要员齐集士林官邸,举行在遗嘱上签字的仪式。4月6日凌晨,蒋介石的遗体被运上灵车,送往台北“荣民总医院”,供民众瞻仰遗容。

(摘自《读报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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