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ES模型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测度研究——以 杭 州 市 为 例

方永恒， 祝欣悦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管理学院， 西安 710055)

0 引 言

在国际文创产业快速兴起的大背景下，文创产业在区位空间方面表现出日益显著的集聚趋势，其空间布局的集群化、网络化特征越发凸显。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发展能及时有效地集聚文化资源，带动区域经济的增长，扩大区域优势，同时提升文化企业的竞争力，反过来，区域经济的良好发展也能为文创产业集聚效应的发挥提供支持与保障。由文创产业演变趋向来说，该产业集聚区域已经逐渐变成文创产业壮大关键的构成趋势，能够将大量联系密切的企业以及相关人才、资源，高密度地整合和聚集在一起，充分地发挥资源集聚的竞争优势以及区域综合体发展的规模效应。但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发展现在仍存在集聚化程度低、资本运营能力差等诸多问题。因此，科学度量文化创意产业的集聚效应，分析其发挥的作用，从整个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发展的角度研究制定具有前瞻性、科学性的发展战略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1 国内外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研究

1.1 国外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研究

产业集聚的相关理论可以追溯到马歇尔(Marshall，1890)的外部经济理论、产业区位理论和韦伯(Weber，1930)的古典区位理论。众多国内外学者依据这两大理论从不同的角度开拓研究，将外部范围经济、城市化经济、集聚效应等理论与产业集聚进行融合研究，丰富了研究视角与内容。国外有关产业集聚现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和服务业，针对文创产业集聚方面的探究并不多，大部分是由影响文创产业集聚的因素、产生的优势以及集聚带来的经济效应与规模效应。Santagata[1]则认为，文化创意产业能够灵活面对市场的变化，以及与体育、金融、旅游等其他产业强相关，具有正外部效应。Santagata通过结合文化产品所具有的特质和产业区的相关概念提出了文化创意产业区的概念，认为文化创意产业区具有“工作室效应”和“创意产品差异化”效应，这2种效应的产生不仅能够培养出众多具有创意性的人才还可以加速新产品产生的速度和产品差异化的过程。Scott[2]认为，文化创意产业大多集聚在城市中，说明文化产品和文化创意产业竞争力受到集聚的影响，城市文化经济能够发展的主要原因是依靠于生产者联系，劳动力市场以及创意思维。Landry[3]认为，只有把城市规划建设与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相联系，深入挖掘具有当地特色的文化资源，融合贯通民族特色、城市生态、社会需求与创意思维，才能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Boccella[4]认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文化经济的重要性大幅度提升。现如今，文化创意产业成为了推动经济增长的因素，而文化创意产业这个概念也不仅是代表了文化领域，而且指文化商品和服务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以及更加广阔的核心，延伸到了许多领域。

1.2 国内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研究

现在，我国有关文创产业集聚效应方面的探究也比较少，尚处于起步阶段。而在已有的研究中鲜有对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研究，学者们多是对文化创意产业的集聚进行多维度研究。常晔[5]发现区域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现如今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我国文化金融服务工作不到位，因此阻碍了文化的外部溢出效应。张书[6]认为，我国初步形成的三大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存在着园区功能定位不清、产业同构明显、服务平台不完备、高端创意人才匮乏和产业链不完整等不足。华正伟[7]认为，文化产业集群是能够发挥规模效应、溢出效应、创新效应、品牌效应、要素集聚效应等多重空间效应的一种新的空间产业组织模式。刘立云等[8]认为，产业集群已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在形成初期的集聚阶段按驱动因素的不同分为“原发型”与“嵌入型”。赵星等[9]发现，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集中在东中部，基于供给视角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水平较高的省份集中在西部地区，基于需求视角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水平较高的省份主要位于西部、东部地区。朱建军等[10]在分析了创意设计加工行业特征的基础上，研究认为创意和设计水平与地区经济和发展成正比关系，发展和扶持创意产业和设计产业，能够提高我国的国际竞争影响力。"中国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动态研究"课题组[11]在研究过程中指出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指的是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集聚在一起，在集聚地区内部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形成多贏局面，通过知识、技术的溢出效应带动周边地区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王晗[12]认为，目前我国主导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政策方向应该是从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相关企业的集聚来推动文化创意产业快速发展，从而让文创产业的集聚效应得以扩大[12]。

2 基于CES模型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测度模型构建

目前，多数学者测量产业集聚效应的直接有效的方法都是通过不变替代弹性生产函数——CES模型，其基本形式如下：

W=AQβLγ

其中：W代表薪酬水平；A代表系数；Q代表工业总产值；β代表产出薪酬弹性；L代表劳动力的投入；γ代表劳动力的收入弹性。

Dhrymes结合上述模型推出规模系数的运算公式，即h=1+β/(1-γ)，其是评估集聚效应的关键依据。但是公式的运用是建立在劳动力的收入是由其边际生产力决定的这个特定的前提下，在我国，收入并不能长期代表劳动者的边际报酬，不存在产出工资弹性[13]，所以国内研究者唐杰对CES模型实施转化，推出:

P=AQβKγ

其中：P代表产业创造的收益；Q代表工业总产值；K代表不同年度产业固定资产的净值；A代表系数；而β(代表产出收益弹性)与γ(代表固定资产占据的收益弹性)属于待评估的参数。

通过EVIEWS软件对收集到的区域时间序列P、Q、K数据实施对数处理以后，推出LN(P)=LN(A)+βLN(Q)+γLN(K)，经过回归分析之后解出β和γ值，从而判断出该地区集聚水平[14]。

3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测度

3.1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现状

近10年来，杭州市文创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速高于杭州市GDP增速近3%，产业规模不断扩大，经济效益持续上升。2016年，杭州市文创产业实现增加值2 541.68亿元，占杭州市GDP比重达9.7%。表1是杭州在2007～2016年期间文创产业增值及其在本市GDP中的占比情况。

表1 2007～2016年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及占GDP比重

注：数据来源于杭州市统计局

现在杭州市是全国唯一拥有3家文创金融专营机构的城市，并组建成立了杭州市文创产业投资引导基金。2017年6月中国社会科学院与经济日报在《中国城市可持续竞争力报告》中公布了2016年文化竞争力全国10强城市，杭州市排名前3。现在杭州市的文化创意产业已位居全国第一梯队，因此本文选择具有代表性的杭州市，研究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该地区在2012年顺利参与了由UNESCO推出的全球创意城市网络项目，变成国内第一个“工艺与民间艺术之都”，形成了独具特质的“杭州市模式”。现在的杭州市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推动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发展：① 及时更新政策和管理体制。政府为文化创意产业的相关企业搭建了专有的金融服务机构，包括杭州银行文创支行、建行浙江省分行杭州文创专营支行等，同时加强与文化企业之前的合作，不断更新文化服务模式，确保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战略目标及各项目规划能够有效实施。② 加快文化与科技的融合。扶持相关文化企业，形成合力发展的态势，鼓励有实力的企业建立研发技术中心，实现共享平台的搭建，促进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和产业化，不断提升自身的竞争力，获取更多国际合作的机会，形成无可替代的文化软实力，增强文化科技企业在国际上的话语权。③ 建设复合型文化创意产业园区。2016年杭州市有8个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入选“浙江省重点文化产业园区”。2017年，杭州市两个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杭州市创意中心”和“杭州市经纬国际创意产业园”共同入选了国家广告业创业创新示范基地，现如今，文创产业园区已变成杭州地区文创产业实现规模发展的关键构成，推进园区的建设能促使文化创意产业集群化的快速成熟，最大限度的发挥集聚优势，同时创新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格局与形态。④ 积极推动“互联网+”。杭州市依托国家级文化和科技融合示范基地建设，先后实施了“文化创意产业支撑技术”专项工程，促进“互联网+”和文创产业之间的有效融合，推动网络文创产业链中有关部分的结合与交流，使得互联网行业转型升级拓展了线下体验服务的新领域，为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添加新动力。⑤ 根据产业发展趋势调整演进模式。自2015年以来，杭州市陆续被国家命名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城市”，这都为杭州市成为国际化重要城市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并且还给本地区的文创产业可以在更为开阔和高端的平台上实现沟通、资源整合以及飞跃式发展提供强大的支持力量，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模式一直保持着政府、市场、企业三者协同发展，政策能够为产业发展指明方向，市场能够使企业紧跟时代、散发活力，三者共同发力促进了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健康发展。

3.2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测度验算

由于《杭州市统计年鉴》里有关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数据不够充分，本文有部分数据来源于杭州市统计信息网。本文选取了2007～2016年的数据作为样本。根据指标将数据进行加工，整理得到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2007～2016年的利润总额、文创产业增加值以及固定资产净值，为了排除价格因素带来的干扰，此处运用了2006年工业品的出厂价格指数来针对原数据展开换算。然后针对本地区文创产业十年的有关指标 (总收益额、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以及固定资产净值) 取对数，得出数据，如表2所示。

表2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基础数据表

注：数据来源于杭州市统计局，经整理得出

把LNP作为因变量，LNQ和LNK作为自变量，以5年为一组，利用EVIEWS软件对样本数据分时段进行回归分析，从而得出β、γ值。其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回归处理结果表

注：数据由EViews软件分析结果得出

进一步，将β、γ数值代入到公式中h=1+β/(1-γ)，可以计算得到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经济集聚效应h值，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2007～2016年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h值变化趋势表

为更直观地观察h的走势，绘制该期间的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经济集聚效应h值走势图如图1所示。

依据有关理论可知，在h值高于1的情况下，意味着此地区的规模化利润逐步上涨，出现集聚效应；倘若h值与1相等，意味着规模化利润没有变化;在h值低于1的情况下，意味着规模化利润逐步下滑，没有形成集聚效应。

图1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经济集聚效应h走势图

结合以上h计算结果和走势图可知，该期间内，h值都大于1，且呈逐渐上升趋势，这说明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已经具有一定的产业集聚效应，呈现规模收益递增，且集聚效应不断增长。从时间段的h值变化程度看，2008～2012年较2007～2011年时间段h值增长的幅度最大，约为0.479，说明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在2012年时有明显的上升。

3.3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测度结果的分析

3.3.1产业集聚与产业经济的关系

通常产业集聚能建立起相关企业间信息共享网、带来成本节约等正效应，进而提高生产效率获得高收益。但当产业过度集聚时，也可能会带来负面效应，包括相似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人才成本增高等。因此这里分析集聚效应与产业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以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Q为因变量，产业集聚h值为自变量，来分析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与产业经济的关系。利用SPSS软件，首先可得到Q与h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914，说明二者存在正相关关系，进一步采用回归分析方法对二者关系进行拟合，所得到的估计方程为：

Q=-661.755+1 204.530×h

[-1.273] [4.492]

(0.272) (0.011)

R2=0.835，F=20.181

其中:[ ]里数据为t统计量值;( )里数据为P值。

根据估计方程可知，变量h的估计系数为1 204.530，其显著性检验的P值为0.011，小于0.05，说明h对Q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因此，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对其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结合图2可以看出，当前杭州市文创产业的集聚水平为正向水平，即集聚效果越明显，即可促使产业经济的发展。因此政府可适当进行宏观调控，整合集聚区内企业的产业布局，全面发展，避免过多的集中于同一产业。

3.3.2产业集聚与地区经济的关系

通过对杭州市生产总值和集聚水平进行相关分析，建立相应的回归模型来考察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水平对杭州市经济的影响。根据表4计算的杭州市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h值，结合杭州市2007～2016年的地区生产总值，利用SPSS22.0进行曲线拟合。

图2 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与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拟合图

以杭州市GDP为因变量，产业集聚h值为自变量，来分析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与地区经济的关系。利用SPSS软件，首先可得到GDP与h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914，说明二者存在正相关关系，进一步采用回归分析方法对二者关系进行拟合，所得到的估计方程为：

GDP=3247.76+3 063.515×h

[2.469] [4.517]

(0.069) (0.011)

R2=0.836，F=20.402

其中：[ ]里数据为t统计量值；( )里数据为P值。

根据估计方程可知，变量h的估计系数为3 063.515，其显著性检验的P值为0.011，小于0.05，说明h对GDP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通过图3也可以看出h对GDP是正向影响。因此，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对杭州市GDP也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图3 杭州市GDP与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拟合图

4 提升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的对策建议

4.1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优化集聚环境

首先，良好的政策环境能够为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集聚吸引力，政府应该优化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化发展的结构，创造符合当地特色的文化产业发展政策。在对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进行整体规划布局时，应当与市场机制相结合，以企业自身的发展意愿与需求为主，积极探索并创新适合其特点的监管方式，促使集聚区营造公平竞争的环境，产生更强大的凝聚力，朝着稳健有序的方向发展，有效防范可能产生的风险。同时要对一系列与文化创意产业不相适应的体制机制进行改革和创新，加强集聚区内的管理、避免内部恶性竞争的产生，推动集聚区内部及集聚区之间实现集聚效应。充分发挥政策引导作用，特别是加大在财政上对文化创意产业的倾斜力度，通过搭建金融服务平台、提供技术培训、完善管理制度等举措提高产业的竞争力，并通过多个渠道进行推广，强化主题风格，引导由偏好需求带动的自主消费。

4.2 打造具有品牌效应的特色化集聚区

将杭州市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进行充分的挖掘，鼓励有技术、有能力的企业将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进行转化，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文化创意资本，进而打造一批具有杭州市品牌以及拥有全国影响力的行业带头企业，以品牌效应来带动整个城市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发展[15]。扶持培养能够起到带头作用的文化创意企业，为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发展发挥带头作用。借助带头企业的品牌优势、技术优势，对分散的、小规模的文化创意生产经营者进行整合组织，为集聚区内文化企业的交流合作提供一个良好的氛围，从而带动整个区域文化创意产业水平的提高，最终形成在全国具有影响力的文化创意产业品牌。

4.3 加快培育和引进文化创意型人才

高素质人才的增加能够给文化创意产业市场带来积极作用。集聚区应加强与高校之间的联系，拓展文化创意产业相关领域的学科建设，特别是加强文化产业相关企业、政府和高校协同创新建设，共同培育一批具有理论知识与实践经验，能够发散创新思维，又懂得运营管理的高端人才，进而逐渐探索出适合杭州市发展的文化创新体系。通过采取适合于各阶段文化创意人才的收入分配方式，以及提供政府资助培训等方式，吸引文化创新人才。同时还应积极吸引海外优秀创意人才，加大对优秀创意人才的引进力度，促进人才之间的相互交流，落实高端创意策划人才的认定和引进工作，引进文化创意产业的领军人物来杭州市发展。

4.4 优化文化创意产业链布局

优化文化创意产业链是发展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核心环节。以文化创意龙头企业为主导，严格对企业之间的信息流、资金流、技术流进行控制，从创意的刚开始起步，到最终完成创意产品，销售渠道，构建平台将文化产品推广上市，直到最后产品面向公众，形成一个完整的功能性产业链[16]。文化集聚区发展的本质核心是优化文化创意产业链。文化创意产业发展首先要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以及品牌意识，同时优化产业内容，掌握具有核心技术的科技，进而提高产业竞争水平，促进产业快速进步。因此为促进企业创新，政府应转变观念，开放文化产业相关政策，鼓励更多具有创新精神的创意想法，将文化创意产业作为杭州市的强市产业来做，从深层次来挖掘文化创意产业集聚产生的效应对城市建设所发挥的战略性作用。也要认识到，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建立不单是作为推动城市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一个点缀，而是其中的一项重要组成部分，需要认真对待。

5 结 语

总体上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程度是较高的。近几年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度相对于全国平均水平又有所提高，但是，要想更大程度的发挥文化创意产业集聚效应，还需要不断地引导消费者扩大对文化产品的需求，提升整个市场对文化产品的关注度，同时鼓励高校开展文化创意产业相关人才的相互交流活动，促使专业人才与产业实践的融合；以及对集聚区进行全面布局规划，充分发挥文化创意产业集聚的外部效应、规模效应、区位经济效应[17]；还要加强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充分利用杭州市特色资源优势，全方位促进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尽可能的施展出文化创意产业的集聚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