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分期治疗溃疡性结肠炎43例
2018-10-23何永成马国杰
何永成,马国杰
临夏回族自治州中医院内科,甘肃 临夏 731100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临床常见的一种非特异性炎症性疾病[2]。UC的具体病因尚不完全清楚,目前多认为与免疫、感染、环境及遗传等因素有关,尤其是免疫因素起主要作用[2]。研究表明,淋巴细胞、单核细胞激活后,分泌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介素6(IL-6)、白介素8(IL-8)等促炎因子,从而诱发肠黏膜炎性反应,在UC的发生发展中有重要的作用[3-5]。近年来,笔者采用中医分期治疗43例UC患者,临床疗效满意,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将2012年12月至2015年12月在临夏回族自治州中医院就诊的83例UC患者随机分为2组。观察组43例,其中男26例,女17例;年龄 23~61 岁,平均(46.4±5.4)岁;病程 3 个月至13年,平均(5.2±3.7)个月。对照组40例,其中男22例,女18例;年龄25~64岁,平均(47.3±6.1)岁;病程 2个月至 15年,平均(6.1±3.9)个月。2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等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纳入标准 纳入:1)符合UC诊断标准[6]者;2)符合知情同意原则,且签署知情同意书者。
1.3 排除标准 排除:1)不符上述纳入标准者;2)合并感染性结肠炎者,如细菌性痢疾、肠结核、慢性血吸虫病等;3)合并心、肝、肾等重要器官严重病变者;4)过敏体质或对受试药物过敏者;5)妊娠期、哺乳期妇女。
1.4 治疗方法 观察组给予中医分期治疗。1)活动期,中药内服基础方:黄连6 g,白头翁10 g,炒白芍20 g,黄芩10 g,当归10 g,肉桂3 g,煨木香10 g,生甘草6 g。随症加减:伴发热者加葛根、金银花;腹痛甚者加延胡索、徐长卿。1剂/d,早晚温服。同时配合中药保留灌肠治疗,灌肠方药物组成:黄柏 30 g,地榆 30 g,三七粉 3 g,苦参 10 g,白及 10 g,锡类散 1.5 g。浓煎150~200 mL,睡前灌肠。2)缓解期,中药内服基础方:炙黄芪20 g,炒白芍 20 g,炒白术 10 g,木香 10 g,补骨脂 10 g,白及6 g,黄连 3 g,炒薏苡仁 30 g,桔梗 6 g,炙甘草 5 g。随症加减:大便次数多者加石榴皮、诃子。1剂/d,早晚温服。对照组服用美沙拉嗪肠溶片(葵花药业集团佳木斯鹿灵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H19980148),活动期 1 g/ 次,4 次 /d;缓解期0.5 g/次,3次/d。2组均以连续治疗20天为1个疗程,共治疗2个疗程,疗程间休息2天。
1.5 观察指标
1.5.1 血清炎症因子 用双抗体夹心ELISA法(试剂盒由美国Sigma公司生产)检测血清TNF-α、IL-6、IL-8 水平。
1.5.2 疗效标准[7]腹痛、腹泻、脓血便等症状消失,每天大便次数少于3次,黏膜状态肠镜表现良好,大便隐血试验阴性为缓解,否则为未缓解。随访24周内再次出现脓血便,肠镜复查为活动期,大便隐血试验阳性为复发。
1.5.3 安全性评价 治疗期间定时进行血尿便常规及肝肾功能检查,无任何副反应为Ⅰ级;出现副反应,但能够耐受,无需特别处理及停药处理为Ⅱ级;出现副反应且不可耐受,需要作特殊处理甚至撤药为Ⅲ级;出现副反应且危及患者生命安全,需立即撤药及其他紧急处理为Ⅳ级[8]。
1.6 统计学方法 所有数据均经SPSS 18.0统计学软件进行处理,计量资料用(±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 χ2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血清 TNF-α、IL-6、IL-8水平 血清 TNF-α、IL-6、IL-8水平治疗前后2组组内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 1 2 组治疗前后血清 TNF-α、IL-6、IL-8 水平比较(±s)ng/L
表 1 2 组治疗前后血清 TNF-α、IL-6、IL-8 水平比较(±s)ng/L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表示P<0.05
组别 例数 TNF-α IL-6 IL-8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观察组 43 67.55±3.91 50.11±3.72* 71.55±4.91 54.11±3.72* 81.55±4.91 53.11±4.72*对照组 40 67.06±4.04 51.61±3.32* 72.06±4.04 53.61±3.32* 82.06±4.04 55.61±3.32*
2.2 临床疗效 观察组缓解35例(81.4%),未缓解8例(18.6%),复发1例(2.3%);对照组缓解35例(87.5%),未缓解5例(12.5%),复发7例(17.5%)。缓解率2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复发率2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2.3 安全性评价 安全性评价观察组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2组治疗过程中安全性比较
3 讨论
UC由直肠起病,结肠黏膜受累,随着病程迁延可逐渐累及到降结肠甚至整个结肠。数据统计显示,UC在欧美等发达国家的患病率约为100/10万~200/10万,在我国约为11.6/10万[9-10]。其病因主要为在各种微生物抗原的作用下,机体免疫系统被激活后打破了细胞因子网络的平衡,从而使多种炎症细胞和黏附分子活化并向炎症部位聚集,大量炎性因子被释放,最终引发UC。既往大量研究证明TNF-α、IL-6、IL-8在UC患者血清中的水平异常升高,提示三者极有可能介导UC的发生发展。TNF-α可通过介导巨噬细胞、纤维母细胞等分泌花生四烯酸代谢物及细胞因子,并可促进IL-8分泌,还可吞噬补体片段与细胞产物,并协同干扰素(IFN-γ)改变细胞膜的通透性,导致结肠上皮细胞凋亡,诱发胃肠黏膜损伤[11-12]。IL-6可通过STAT-3途径使核因子κB(NF-κB)激活,使细胞凋亡及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表达增强,从而引起肠上皮细胞通透性改变,进一步增强对组织细胞的损害。IL-8有利于中性粒细胞的溶酶体酶活性及吞噬作用的增强,同时还能趋化中性粒细胞向炎症部位聚集,从而使大量活性物质被释放而引发炎症。
中医认为UC的发生与外感邪气、先天禀赋不足、饮食不节、情志内伤有关,病位在肠,但与脾、肾息息相关[13-15]。《黄帝内经》中已提出:“大肠者,传导之官,变化出焉”“脾为胃行其津液”“肾者,胃之关也”。脾、肾的强健是大肠拥有正常传导功能的前提,脾虚而运化不能,从而造成湿浊内生,而湿浊的形成又可反向遏制脾气,进而导致清气无以升,发为泄泻。另外,肾阳不足可造成机体内虚寒形成,使蒸腾运化失功,寒性凝滞收引,产生湿、热、瘀、痰、毒等病理产物,纠缠日久则导致肠黏膜溃烂,终使溃疡形成。《外科发挥·溃疡》提出“溃疡,谓疮疡已出脓者”,而活动期UC在电子结肠镜下可见黏膜充血、水肿、糜烂、溃疡等,这与疮疡的表现极为相似,故受此启发,治疗UC可用论治疮疡的原则,即化腐解毒、托里生肌。
UC活动期多属实证,以大肠湿热证为主,常见腹泻(赤多白少),腹痛,脓血便,里急后重,舌胖有齿痕,舌红苔黄腻,脉弦、细、滑。治则宜以消法为先,清热化湿解毒,但切忌攻伐太过,以免伤正。方中黄芩可清热燥湿、凉血解毒;白头翁可清热凉血解毒;黄连可清热燥湿、泻火解毒,3药合用具有较强的清热解毒、祛腐生肌的作用;配当归、肉桂、木香、白芍等以调和气血。同时联合中药保留灌肠,药物利用度高,可有效祛腐生肌。中医药内外结合治疗,兼顾整体与局部,可快速控制病情。消法治疗后病情好转;进入缓解期,结肠镜下可见黏膜充血改善,溃疡表浅,肠黏膜皱褶变浅,但水肿仍较严重,此时宜以托法理澼,兼顾补益,以扶正健脾为主。方中黄芪可益气健脾、益卫固表、托里生肌、利水消肿,是传统的疗疮生肌药物,对溃疡久不愈合的化脓性感染有显著功效。同时配以白芍、补骨脂、白术、薏苡仁等对脾、肝、肾等多脏器进行调节,佐以木香等清化余毒,为溃疡的修复提供良好条件。
本研究结果显示,临床疗效观察组与对照组相似,但安全性评价观察组明显优于对照组,复发率观察组也明显低于对照组。说明以疮疡论治UC在保证疗效的同时能够有效提高药物安全性,降低复发率。同时,观察组血清TNF-α、IL-6、IL-8水平均明显改善,说明中药对血清炎症有明显的抑制作用,能够起到治疗作用,并预防复发。
综上所述,中医分期治疗UC患者,临床疗效与西医治疗相当,可有效改善血清中炎症因子水平,明显提高药物安全性,降低复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