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歌剧的美学特征与文化意蕴
2018-10-22
歌剧《浮士德》首演于1859年3月19日的法国巴黎抒情歌剧院,其剧本由巴比亚和卡雷根据歌德诗剧《浮士德》第一部分改编而成:
年迈的哲学家浮士德梦想恢复青春活力,求助魔鬼帮他重返青春。魔鬼梅菲斯特·费利斯与浮士德达成协议:出卖你的灵魂,即回青年时代,还能得到玛格丽特的爱情。浮士德同意上述条件,喝下了魔鬼的药,变成了英俊少年,并在魔鬼的帮助下,骗得玛格丽特的爱情,在玛格丽特怀孕后抛弃了她。在一次决斗中,他又刺死了玛格丽特的哥哥瓦伦丁。玛格丽特受刺激神经错乱,杀死自己的孩子后被囚。至此,浮士德深感震惊,进入牢房执意要带她逃走。玛格丽特已不认得他。浮士德被魔鬼抓住,索要他的灵魂,而玛格丽特被天使引入天国,浮士德在天国的歌声中得到了解脱。
歌剧《浮士德》在文学作品的基础之上,利用音乐形象与音响效果,赋予其更加鲜活的色彩,从文学角度看,它将美学意境与文化意蕴有机结合。而音乐拟声化的非语义效果加之艺术表演手法,为美学意境与文化意蕴涂上明亮色彩,使其更为真实动情,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一、歌剧《浮士德》蕴含的美学特征
(1)悲剧美。歌剧《浮士德》作为现实主義与浪漫主义的混合体,其知识体系构建于新旧时代的交替,其命运注定受到挑战与打压,吹捧与抨击。《浮士德》通过矛盾与歌剧的和谐演绎,将知识悲剧转化为生动离奇的场景,这种兼蓄人性思考的时代悲剧,源于知识悲剧的更替,由于极致,因而展现了美的本源。该剧所展示的生活悲剧,并不是歌德为了场景或情节需要而衍生出的臆想,其背后是资产阶级探索者的通病:理性又感性;既充斥着高瞻远瞩的家国之见,又难逃世俗人伦的审判。华伦丁是封建思想与资产阶级思想争斗的“牺牲品”,玛格丽特是人伦世俗的“审判”,浮士德则是精神探索者的“两面性格”。生活悲剧来自于时代交替,因真实,所以美。
(2)真实美。情理色彩来源于时代变革。西方一度产生人性观的辩论,尼采甚至将“超人”一词衍生至“超人哲学”,并以浮士德为标杆,不懈追求情理合一、天人相交的生活世界,借此表达对人性的阐释。相对于同时期的作品而言,歌剧《浮士德》无疑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一面浪漫唯美,一面理性严谨,这是最真实的人生,也是人性的本质所在。因此《浮士德》告别了哈姆雷特的单面性,以整体的情理色彩还原了人性元素,成就了真实之美的特征。除此之外,梅菲斯特作为魔鬼的化身,其精神色彩既黑暗,又趋向光明,随着矛盾的对立与和谐,助推了浮士德的命运转轮,揭示了精神运动与斗争探索是社会辩证发展的关键所在。
二、歌剧《浮士德》隐含的文化意蕴
(1)时代文化象征。施宾格勒认为:“浮士德的形象象征着整个文化时代的进程,是‘现代欧洲人的典型并不仅仅是德国人的进步!”歌剧《浮士德》中,歌德运用文化冲突,营造出寻常音乐剧缺失的文化属性:气势磅礴又矛盾交织。剧中,玛格丽特与浮士德的爱情,是浪漫主义文化对情感的认知方式,后来的人伦悲剧与浮士德爱情的终结,是理性文化的必然结果。这种文化冲突缘于封建文化、宗教文化与新兴资产阶级文化的交织,体现了浮士德所处时代社会的文化特征,因而,音乐剧中,大部分角色的声调尽管一致,但其情感宣泄的方式却差之千里,整个歌剧笼罩了一层阴霾,以此暗示最终的悲剧。文化冲突表明了新旧文化的交替与碰撞,这种冲突是延续千年的旧文化与新文化的一次碰撞,尽管悲伤哀婉,却预示着文化的进步乃至创新。
(2)民族文化信仰。结合歌剧与诗剧来看,《浮士德》背后的文化意蕴,主要围绕“善恶”交互展开,对于梅菲斯特与上帝的赌约而言,梅菲斯特是“恶”的化身,他企图阻碍人性的真善美,并妄言一切追求都是虚妄;而上帝则是“善”的代表,他相信人性的珍贵,认为人应该追求自我与自由。从人性学角度审视,梅菲斯特的邪恶,实为歌德赋予的人性劣根性。在中世纪神权文化统治下,腐朽的思想侵蚀社会,甚至以邪恶替代善良,以黑暗遮掩光明,直到玛格丽特被处决时,高呼上帝圣名后传来的赦免歌声,才最终落下帷幕,完成了人性的自我救赎。这表明歌剧《浮士德》的民族文化意蕴是去恶向善的,善是光明,是希望,恶则是黑暗,是绝望。
三、结论
歌剧《浮士德》是时代过渡阶段的光辉者,也是阶级思想斗争的牺牲品,无论是文化意蕴还是悲剧美学特征,都彰显了歌德对于时代发展与社会进步的深思:人性的复杂多变是亘古的定律,社会、民族的创新与变革,无不是在矛盾中不断发展起来的,而文化艺术既是人性元素的构成者与表达者,也是社会发展的塑造者与传承者。
(张岩峰/博士,广东省嘉应学院梅州师范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