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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官任命何以撕裂美国?

2018-10-20罗婞

看天下 2018年28期
关键词:卡瓦小布什大法官

罗婞

一个周四的下午,一位中年男子开着一辆SUV汽车行驶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公路上,正在上小學的女儿坐在车子后座。收音机打开,是他惯常当做背景音收听的NPR(美国公众广播电台)节目。

忽然,一位女士的声音从收音机里流了出来,克制又带有悲痛:“他把我扔到床上,然后撕我的衣服,他想强奸我,我无法呼吸,我觉得我要死了。”

女儿好奇地问父亲,“这个阿姨怎么了?”

“她在回忆往事,不开心的事。”这位父亲一边回答,一边赶紧把电台调到了音乐频道,没有想到一场关于大法官的听证会居然成为一档“少儿不宜”的节目。

这天是9月27日。位于华盛顿的国会山,举行了一场特别的听证会。据市场数据分析机构尼尔森公司发布的数据调查,当天有超过2040万美国人观看、收听了这场历时9小时的马拉松听证会。

听证会的主角是两个人——布雷特·卡瓦诺以及加州帕罗奥图大学临床心理学家克莉丝汀·福特。

在得知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名卡瓦诺为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后,福特站出来指控卡瓦诺曾经性侵过自己。这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但民主党抓住这个问题大做文章,整个美国社会也再次被撕裂。

提名

7月9日晚上,卡瓦诺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一起赶到了白宫。他之前已经收到消息,美国总统特朗普打算提名他担任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这天晚上,特朗普要为他举办一场提名仪式。

“卡瓦诺是‘法官中的法官”,特朗普说,“他的资历无可指摘,能力无与伦比。”听到这句话,得体又骄傲的卡瓦诺一家,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现年53岁的卡瓦诺确实有一份漂亮的履历。他出身于法律世家,父亲是律师,母亲是法官。就像多数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一样,卡瓦诺毕业于常青藤名校,拿到法学博士(JD)学位。获得过美国律师协会(ABA)给出的最高评级,这意味着他在分析、表达能力等方面都十分出色。在提名前,他是素有“小高等法院”之称的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院的法官。他还担任过大法官安东尼·肯尼迪的法律助理。

卡瓦诺接替的,就是这位曾经的领导,大法官肯尼迪。6月27日,肯尼迪正式宣布退休。他是1988年由共和党总统里根提名的。此前,里根提名的两位大法官候选人均未能在参议院通过确认,他才不得不考虑立场较为温和的肯尼迪。

作为“中间派”大法官,肯尼迪多年来保持着最高法院内保守派与自由派的微妙平衡——四名保守派大法官,四名自由派大法官,还有作为“中间派”投下摇摆票的他。尽管由共和党总统提名,他也经常站在保守派一方,但在几个划时代的裁决中,他都投下偏向自由派的票,基本支持同性恋权利、堕胎权、平权行动等。

特朗普早就知道肯尼迪要辞职了。早在去年11月,白宫就准备了一个25人的大法官候选人名单。7月5日,特朗普还在专机上对记者卖关子,称自己“已经将范围缩小到四人;这四个人,我更倾向于其中的两到三个”。直到7月9日,谜题揭晓,最终获得垂青的是卡瓦诺。

民主党最先炸了。民主共和两党在多个社会议题上甚至持对立观点,意识形态保守的卡瓦诺被认为在堕胎和持枪等议题上会趋向共和党。这次任命显然也令原本处于微妙平衡状态的最高法院彻底转向保守的一侧。

由于美国大法官没有任期限制,这可能直接关系到未来二三十年里,美国重大议题的走向。之前自由派艰难推动实现的堕胎、同性婚姻合法化,也很可能被推翻。

特朗普呼吁两党的参议院议员能在未来几周内对卡瓦诺的提名迅速确认——尽管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如愿所偿,民主党议员和自由派倡议组织已坚定地准备好一场“拖延战”。他们希望将确认听证会拖到中期选举之后——如果那时民主党能够重新夺回参议院多数席位,就有可能迫使特朗普重新提名一位立场比较温和的大法官人选——就像他们当年两次阻止里根的提名一样。

这时候,克莉丝汀·福特站了出来。

性侵疑云

51岁的克莉丝汀·福特看到了卡瓦诺获得大法官提名的消息。7月30日,她给参院司法委员会的女参议员范斯坦(Dianne Feinstein)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声称自己曾经遭到卡瓦诺性侵,并且详细披露了相关细节。

福特称,1982年, 15岁的她就读于马里兰州一所中学,参加一场聚会时,被17岁的卡瓦诺及他的朋友推入一间卧室。当时,两个男生“醉到站都站不稳”,卡瓦诺把她压在床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当她想要尖叫呼救时,卡瓦诺捂住了她的嘴。

“我以为他可能会不小心杀死我。”福特说,“他企图侵犯我并脱掉我的衣服。”直到卡瓦诺的朋友跳到床上,使卡瓦诺从福特身上翻下,她才得以脱身。多年来,她一直将这段经历“保密”,直到2012年同丈夫进行婚姻咨询时才说出来。

《华盛顿邮报》通过对福特丈夫的采访,心理治疗记录,以及给她的律师进行测谎仪测试,结果都与福特的说法相符。

这样一记“重磅炸弹”,让共和党立即提出质疑:为何在这个节点上,福特才出现在公众面前,讲述发生在36年前的事?在得知民主党早在七月时就已收到福特的举报邮件,并在8月由一名前联邦调查局特工进行测谎测试后,共和党连连斥责针对卡瓦诺的性侵指控是“政治阴谋”。

面对质疑,福特表示,愿意出席听证会,与卡瓦诺当场对峙;而坚决否认福特指控的卡瓦诺,表示自己也期待这样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时间定在了9月27日。

祸不单行,针对卡瓦诺的性侵指控接踵而至。9月23日,卡瓦诺的耶鲁校友,53岁的拉米雷斯通过《纽约客》发声,称卡瓦诺35年前在一次宿舍聚会中赤身裸体,并未经她同意,触碰了她身体的敏感部位。

这之后,又有数起性侵、性骚扰指控指向卡瓦诺。在美国社会近些年大力声讨性骚扰、性侵行为的大背景下,这个话题愈演愈烈。

“讨伐”接二连三涌现,卡瓦诺的否认显得越来越无力。9月24日,白宫安排卡瓦诺和妻子一同接受福克斯新闻的电视访谈,希望就此澄清卡瓦诺性侵指控,扫清他的任命障碍。在采访中,卡瓦诺甚至自爆隐私以证清白:“我没有性侵过任何人,从高中以及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处男。”

然而,这场“失败的公关”非但未能为卡瓦诺争回名誉,反倒让人们开始质疑他的能力:在電视镜头里,卡瓦诺愁眉苦脸、忧心忡忡,言语间透露着犹豫;反应生硬,总是重复相同的观点——这和公众心中思维缜密、善于以言谈服众的大法官形象相去甚远。

“揪耳朵咬鼻子的战斗”

福特的出现,无疑为这场任命投下了一枚核弹。在此之前,民主党已经团结一致,要想尽各种办法阻止这场任命了。

按照通常的程序,特朗普完成正式提名后,参议院司法委员会进行第一阶段任命表决,审议被提名者是否合适。通过参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后,参议院全体议员再对卡瓦诺进行投票。这意味着,参议院已经成为“大法官之位争夺战”的战场。

“这一任命,可能会使最高法院失衡,将有利于强大的特殊利益集团,而压制一代工薪家庭,并将剥夺数百万美国人的劳动权、公民权和人权。我们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参议院少数党(民主党)领袖查克·舒默表示,民主党在阻止卡瓦诺提名确认一事上不会退让。

在2016年大选中败于特朗普,但仍有很大政治影响力的希拉里·克林顿也加入了这场战斗,在推特上转发了“制止卡瓦诺”(#Stop Kavanaugh)账号发布的视频。这个账号所属的团体称卡瓦诺反对堕胎和医保,呼吁人们致电各州参议员抗议。

共和党也没有掉以轻心,路易斯安纳州的共和党参议员、司法委员会成员约翰·肯尼迪则向民主党喊话,称自己已经准备好应对“一场粗暴、艰苦、难看,甚至揪耳朵咬鼻子的战斗”。

两党会陷入这场“揪耳朵咬鼻子的战斗”,很大程度是由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职位的重要性。美国的三权分立通常被理解为政府、立法部门、司法部门三方的均势与平衡。现实中,美国总统任期至多不过两届,参议员任期不过六年,且每隔两年就要改选约三分之一的席位。相比之下,大法官则是终身制,除非本人去世、自愿退休、辞职或遭遇流程异常复杂的国会弹劾才“下台”,就持续影响力而言,大法官可能高于总统和国会议员。正如美国著名宪法学者亚历山大·比克尔指出,总统任命一位大法官时,就像是“把一枝利箭射向遥远的未来”。

在“卡瓦诺任命”的拉锯战中,作为参议院少数党,民主党并不占优势——参议院100个席位中,共和党占51席,民主党占49席。这意味着,若民主党想阻止卡瓦诺上台,必须从共和党手里夺取2张选票,同时还需要防止自家票仓失火。

但至少,他们还是有希望将这场任命拖延到三个月后的中期选举结束的。共和党就创造过类似的记录,2012年2月13日,斯卡利亚大法官骤然离世。时任总统奥巴马开始准备提名新的人选,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在当天便放话称,绝不会让奥巴马任命新一任大法官。接下来,麦康奈尔成功阻挡奥巴马提名的大法官候选人梅里克·加兰。斯卡利亚留下的大法官空缺延续了整整11个月,可以说是史上罕见了。

站在风暴中心的卡瓦诺,无疑成为两党之争的靶心——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也许并不陌生。卡瓦诺大部分职业生涯都与美国近代史上最激烈的党派斗争重合——包括对比尔·克林顿性丑闻的调查、小布什诉戈尔(Bush v. Gore)一案,以及小布什政府任期内的一系列争议事件:“9.11”事件、反恐战争、“虐俘门”……

他和小布什间的“亲密关系”,更是民主党人指摘他“缺乏独立性”的理由。2000年,卡瓦诺加入小布什的法律诉讼团队工作,为其当选立下功劳。等到小布什入主白宫,卡瓦诺先后担任白宫法律顾问和总统助理的职务,有着“小布什大脑”和“白宫最终裁判者”之誉,还与小布什的前私人秘书结了婚。

2003年,卡瓦诺被小布什提名为美国联邦法院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庭的法官候选人。他的确认听证会在当时就引起了巨大争议,由于民主党的坚决反对,两党展开三年拉锯战。最后,经过两党参议员之间的一系列谈判,卡瓦诺最终在2006年5月上任。

没有人知道,相似的历史再次降临在卡瓦诺身上时,他的心情究竟有多复杂。自接受提名以来,民主党便以“卡瓦诺曾卷入党派纷争、可能缺乏独立性”为由,不断向白宫索要相关机密文件,各种文件和备忘录堆成厚厚一叠,比他之前5位大法官加起来还多一倍。

为了让卡瓦诺顺利获得确认,共和党人可谓严阵以待。他们甚至在艾森豪威尔行政大楼的四层专门开设了一个“作战室”,里面有11位律师、数位通信专家,还拥有司法部一个律师团队的“场外协助”。前前后后,共和党共发表了600多份声明,还在各种报纸上刊登了200多篇专栏文章,为卡瓦诺造势。据说,单是各种广告,就耗费了上百万美元。除此之外,共和党还为卡瓦诺量身定制了好几场“模拟听证会”,其中一场历时超过12小时,为所有可能遇到的刁钻问题预演。

9月4日起,参议员连续四天举行确认听证会,民主党、共和党各不相让,都不愿作出妥协。对卡瓦纳来说,此时的情形虽然不佳,但前景仍然乐观。民调显示,他的反对率高达43%,是自1881年以来最不受公众欢迎的大法官提名人,针对他的抗议游行在各地爆发,但大法官终究是由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确认,而非公众意愿。

“百分之百确定”

9月27日,当福特坐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前的一把椅子上,准备好接受质询时,卡瓦诺正坐在华盛顿哈特参议院大楼的216房间。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对扶手椅。他拉上了窗帘,没有开灯,静静地等待被传唤发言。

“你确定性侵你的人是卡瓦诺吗?”共和党指派的女检察官问道。

“百分之百。”福特用微弱但坚定的语气回答。“我记得他们的笑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我的欺凌之上。”

尽管福特承认,时隔多年,自己对一些细节记忆模糊,但她冷静、从容的表现使人信服。在结束证词时,共和党委员会主席、艾奥瓦州参议员查尔斯·格拉斯利甚至不由得感谢她,称赞她“勇敢地站了出来”。

绝望和焦虑开始在共和党的圈子里蔓延,共和党议员们不断收到带有“灾难”字眼的短信。

福特结束离开,卡瓦诺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这一次,卡瓦诺采取了不同的自辩策略。之前在新闻访谈中那个唯唯诺诺、眼神怯懦的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愤怒的卡瓦诺——据《纽约时报》报道,在特朗普的鼓励下,他采取了托马斯大法官的那种对抗与愤怒的态度。

他绕过了对福特的直接质疑,而是诚恳地表示自己“相信福特经历过这一切”,但她“可能认错了人”。不过,比起回应与性侵指控相关的细节,他把重点倾注在指责民主党上。他大喊大叫,称自己经历的确认程序是“闹剧”、“国家的耻辱”;民主党之所以这样抹黑自己,是因为把“对特朗普压抑的愤怒转嫁到我身上”,提到自己和家人因此受到的无端羞辱时,他还多次哽咽。

“那个时期我并不完美,就像我现在也不完美。”他承认自己也曾和朋友“喝过头”,“但我被控的那些事情,远比青少年时期做过的事严重得多。我从未做过任何与福特博士描述的情况有丝毫类似的事情。”

在被问及是否确定没有性侵过福特时,卡瓦诺用了同样的词汇:“百分之百确定”。

两个“百分之百确定”的故事,就这样通过电视、通过汽车的收音机、通过网络传递给美国民众。听证会最后并没有做出判断,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只是在第二天投票,以11比10的票数同意将卡瓦诺提名确认提交给参议院全体投票。

这时候,摇摆议员之一的共和党弗莱克要求FBI介入,对卡瓦诺再次进行额外背景调查,备受舆论压力的特朗普同意了,但是要求调查必须在一周内完成。

10月4日,FBI把调查报告交给了参议院司法委员会,这已经是FBI对卡瓦诺进行的第七次背景调查。和以往的调查结果一样,卡瓦诺是清白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性侵发生过,但也没有证据证明福特在说谎。这场性侵是否真的存在过,至今仍然是个谜。

最大的胜利与最大的分裂

因为卡瓦诺的听证会,Facebook内部吵了起来。

媒体发布的照片中,人们意外发现,Facebook全球政策副总裁乔·卡普兰(Joel Kaplan)出现在听证会现场。

卡普兰曾经是小布什总统的白宫办公厅副主任,在华盛顿有着丰富的政界工作经驗。他同时还是卡瓦诺的好友,两人都曾为小布什在白宫效力。

很多Facebook的员工尤其是女性员工,认为卡普兰出席听证会是为了支持性侵嫌犯卡瓦诺,也是对性侵受害者的不尊重——显然,这些员工接受了福特的说法,认定了卡瓦诺性侵的事实。

公司高层一开始并不认可员工的意见,甚至还对其中一些员工提出批评。但随着内部压力增大,甚至延烧到身为女性的公司COO桑德伯格身上——很多员工对她没有就性侵事件公开表态而感到失望——卡普兰最终被迫在公司内部道歉。

Facebook内部发生的事情,只是卡瓦诺任命风暴的一个缩影。由于性侵事件没有最终结论,现实中,人们各自选择了自己相信的事实,并彼此对立。

“我不相信卡瓦诺法官有道德缺陷,我不相信所揭露出来的消息,说他做了某些事情。我不认为这是准确的。”美国律师克里斯托弗·戴维斯接受本刊采访时说,此前,他曾经担任过犹他州的检察官。

在共和党注册的克里斯托弗并不喜欢美国总统特朗普,尤其讨厌他对福特的嘲笑,但他仍然觉得特朗普选择卡瓦诺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他一直是位杰出的法官,有很卓越的成绩。”

然而,在中国政法大学中欧法学院任职的苏珊·温特姆斯则持反对意见。“特朗普之所以选择卡瓦诺,就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十分保守。”这位民主党人提起特朗普就连连摇头,她深切担忧卡瓦诺加入最高法后,很可能导致赋予女性堕胎权的韦德案被推翻,“大多数美国人并不那么保守……我们反对卡瓦诺,因为真的不想高等法院剧烈右转,变得太保守。”

“在特朗普时代,美国社会的部落化越来越严重,各方人士都只在自己的角落待着,相信自己选择相信的事情,并且在媒体和政治中选择加强这种印象的内容。”《纽约时报》驻白宫的首席记者彼得·贝克(Peter Baker)分析道,这虽然是一种老生常谈的观点,但围绕着卡瓦诺的政治斗争,显然强化了这种分裂的现实。“他们不会达成中间和解。”

10月6日,卡瓦诺的大法官提名之战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当天下午,参议院50票赞成、48票反对,批准了卡瓦诺的任命。这几乎是最低过关值,也是自1881年以来最高法院大法官投票中最为两极化的一次——48张反对票全部来自民主党人。

“这意味着,基本上他们都是以党派划分立场。”克里斯托弗说,过去几年里,他越来越感到美国社会的“党派化”,人们总是以党派来表达自己对某一问题的立场,“这对美国来说不是好兆头”。

这场投票经过长时间的辩论、交锋,共和党中的三张“摇摆票”最终回归了两票,而唯一投下赞成票的民主党人,是代表西弗吉尼亚的乔·曼钦——他所在的州,大多是支持卡瓦诺和特朗普的保守选民。据媒体报道,国会山外,与卡瓦诺私交甚好的小布什陆续致电多位参议员,游说他们投下赞成票。

反对者并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卡瓦诺举行就职仪式时,抗议者一度跑上台阶,猛敲法院的大门;还有抗议者爬上法院附近的正义女神像上,高举“卡瓦诺,不”(KavaNo)的标语。众议院的一些民主党人甚至暗示,如果民主党赢得众议院甚至参议院的多数席位,卡瓦诺可能将面临调查,甚至可能遭到弹劾。

特朗普获得了他要的胜利,卡瓦诺最终成为了美国历史上114位大法官。“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件事都恢复了现状。”《华盛顿邮报》评论道,“批准卡瓦诺担任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斗争使美国再次陷入了特朗普总统选择卡瓦诺之前的局面:深度分裂,政治上两极分化,人们敌视反对一方的看法……由于美国这类冲突的强度除非随着时间消退,否则对卡瓦诺任命的批准将以意味深长的方式发挥影响,并在中期选举、最高法院、女性与男性之间不断扩大的政治分歧中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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