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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孩子上学途中

2018-10-10骆以军

妇女之友 2018年9期
关键词:旧款圆头坐火车

骆以军

老实说,接送儿子上下学的途中,我多次想逃掉。

或者,也不是真的逃跑(因为实在跑不到哪儿),而是渴望这样的生涯早早结束。

从孩子上小学开始,就要从新界北区送他到九龙市区上学,因为他不像一般小孩在本区就读,而是选了离家比较远的学校。但说远也不是真的很远,如果坐火车的话,半小时就到,加上步行距离,顶多是四十五分钟,还可以的。问题是,儿子有特异嗜好,或直接点说,有怪癖。

坐火车,儿子是绝对不肯坐“旧款”的,即旧的型号,准确地说是英国制的都城嘉慕列车。从铁路转为电动化的1982年服务至今,期间车厢经过翻新。他要坐的是“新款”,即日本制的近畿川崎SP1900列车,1999年投入服务。两种车又简称为“圆头”和“尖头”。问题是,新款或尖头全线总共只有八列,而旧款或圆头却有二十九列。八比二十九,结果可想而知。每天上下学坐火车,就是一场大赌博。好运气时,等三或四班之内坐到;倒霉的,十班也等不到,或更可怕的,跑到月台刚刚送车尾。那是令他(以至于我)崩溃的事情。

常常因此而要提早很多出门,也常常因此而父子二人在月台或车厢内大动干戈。儿子的反应我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就是固执如石,横蛮如牛,天地都不怕,全世界照罵。简单地说,就是无法理解和接受世事无常,世界不是顺应他的意思。而从他三岁开始出现超级分别心和固执狂,我作为父亲就已经无法以权威甚或暴力镇压(试过硬把小小的他拉到车上结果全程哭闹直至你厚不住脸皮在下一站下车),又或者各种计分奖赏温柔赞美的方法,去缓解他对于没有规律的事情的焦虑和恐慌。而解释世界为何不按个人意愿运作,所谓好坏只属主观并无实质,或者人生就是要面对不如意等等的大小道理,多年来天天说也说上了过万遍。但是,他没有丝毫动摇。

看着孩子没法像其他正常人一样坐车,甚至为此而毁掉了一整天的心情,无法好好上学,心里真是莫名其妙的悲痛。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吧,但是,这只是同一思维(或情绪)模式中的一个例子。基本上这就是他经验人生的模式。我也曾说过,如果你能够安然愉快地等,爸爸可以忍受,可以陪你等下去,这个“不正常”是没关系的,但是,千万别发脾气,怪别人。有时他可以做到一下,但很快又不行。而制止他无理暴怒的最后手段,就是比他更暴怒,发飙得更厉害,如此才能镇住他的情绪。让他也觉得我太过分了,他才有点畏怯地稍歇一下。不止一次,我就像个精神病汉一样在众目睽睽下大呼小叫。我想,我也变得“不正常”了。

当然,在好运的日子,会看到他像其他孩子一样乖乖地坐车,一脸安静满足的样子。或者下车后,还站在月台上依依不舍地看着心爱的列车离去,或者兴奋地和我说着不同型号之间的车头灯的分别或各种诸如列车号码编排之类的精细而无用的知识。这些时刻我就不禁想,如果这是他偏执的人生中的唯一快乐,我又怎忍心把它灭掉呢?

今年儿子小六了,这个学期他开始自己上下学了,而我也终于如愿结束了忍受多年的迎送生涯。除了多一点自己的时间,也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些令人脑袋瘫痪无法即场应对的惊吓场面了。可是,其实儿子还是要自己面对自己的问题。而我,竟然已经开始怀念每天带孩子坐火车上下学的日子了。

《肥瘦对写》理想国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陪伴机器人影响孩子独立思考?

机器人随着人工智能已经来到我们的身边,只不过更多的是以玩具的形式陪伴孩子。虽然孩子们有了喜欢的玩具,但我们对机器人的担忧可能需要及时开始了。

近日,普利茅斯大学研究人员发表了最新研究成果,实验显示机器人可能影响孩子的思维,在观点形成、决策制定方面造成影响:对于同一事件的决策成年人表现出更强的主见,孩子却一定程度上受到机器人的影响。

由于成人有独立的判断能力,对机器人输出的结果有心理上的抵制,因此没有表现出严重的从众倾向,但是孩子却容易受到影响。

这样的结果可能意味着在机器人播放广告、推荐购买、表达与人类社会价值观不完全相符的观点时,可能对孩子有不良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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