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至暗领导者的炼狱与涅槃

从企业的终极命运来看，每个创业者或企业家都是西西弗斯，明知巨石终将滚落山脚，仍要拼尽全力向上去推。

在法国作家加缪笔下，西西弗斯是一个即使知道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也不肯绝望的抗争者。与西西弗斯不同，现实世界中的企业领导者们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这个过程中改变些什么，他们主动选择了这条带有苦役色彩的道路，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巨大的希望与强烈的失望之间沉浮挣扎却甘之如饴。

但与常人一样，创业者或企业家们的世界也由一条纤细的信念之索维系，看似无比强韧但也无比脆弱，偶尔濒临断裂，他们也会陷入孤独、无力、自我怀疑中难以自拔，坠入人生的“至暗时刻”。

创业者、企业家们的至暗时刻值得关注，一个重要原因是，正是这些时刻可以识别、锤炼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知名领导力学者沃伦·本尼斯在与人合著的《极客与怪杰》一书中写道：“以往在研究领导之道时，太看重人格特質和其他个人因素了。这些因素很少能够决定一个人最后的成功……功成名就者以及我们心中的领导者，多半来自个人适应危机或挑战的能力。”他们给造就领导者的事件或情境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熔炉”。至暗时刻即是重要的熔炉类型之一。

但在现实中，由失败或挫折导致的至暗时刻常常会成为当事者的噩梦，尤其是外界的负面反应，常常给当事者带来远比失败本身更大的伤害。在媒体的叙事中，失败或挫折即便出现，也多作为点缀或铺垫出现在成功故事的前半部分。

真格基金在2017年成立过一个“失败研修院”，规定只有烧光投资人300万元以上资金的创业者才有入学的资格，但在仅仅数期之后便更名成了“真格学院”，上面这条硬性的门槛也被取消。拓展生源是一方面考虑，国内整个创投圈仍然避讳与“失败”二字产生直接联系也是关键因素。据说力推该项目的徐小平曾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作者橙红青在本专题中说：“对我们影响更大的，不是失败带来的痛苦，甚至不是对失败的恐惧，而是这种恐惧导致的回避。希腊神话里，那些预知自己将如何死去的人们，最终死因往往肇始于他们为此采取的防卫措施。”从这一点来看，让至暗时刻不再令人绝望的第一步也许是，先去坦然地面对和谈论它。（文 / 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