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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粹豆腐

2018-09-27王祖远

烹调知识 2018年10期
关键词:豆腐坊豆腐脑黄豆

王祖远

三年前,一位大连人在住家附近,开了家风味小吃店,主要面向公交站附近的中学生。经济实惠,好吃不贵,很受欢迎,生意很好。豆腐脑、煎饼果子、烧饼夹肉、包子、面条……,应有尽有。其中,豆腐脑牢牢地捕获我们老俩口了。

刚开始住得近,常去光顾;后来搬家,去原小吃店须搭公车,辗转换几次车,十分不便;但豆腐脑太诱人了,儿时的馋虫复苏了,隔些日子总是还得去。

小时候,我老家村西北有个小村叫豆腐庄,专做豆腐。传说宋朝时,我村刘状元在豆腐之乡淮南做官,清正廉洁,颇受百姓拥戴,告老还乡时,一位姓邵的下人,携全家跟随迁到我村,邵家就这样把做豆腐的技艺带过来了。

做豆腐与做酒一样,必须水好,刘状元家地里的井水好,又有几间房,于是邵家就在此繁衍发展,逐渐形成一个小村。记得上小学时,在我村西头的药王庙旧址,有一个邵家的老豆腐摊位,除了天寒地冻的十冬腊月,平常日子里,天天傍晚都有卖老豆腐。我放学后经常去吃,至今想起来美味犹存。

卖老豆腐的邵大伯慈眉善目,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纹,微笑时,眼睛眯成一条缝,难以与皱纹区分。邵大伯喜欢我,给我盛的老豆腐总是比别人的多,香油也要多撒几滴,被优待的感觉挺好。

那时候的老豆腐,佐料十分简单。煮花椒大料的碱汤为主,汤里漂些芫荽、葱花、金针、木耳;小磨香油和醋是不可少的,还有蒜泥和韭菜花,老远就会闻见诱人香味。

辣椒也是许多人喜欢的佐料,辣椒不限量,有的人来吃老豆腐,胳膊上夹一大摞贴饼子,外加辣椒和碱汤。那时我还小,怕辣,不敢吃辣椒,也不需加碱汤,一碗老豆腐、一个酥脆爽口的热呼烧饼就大饱二足,随后便连玩耍带放羊到村外去。

我村西北一里地就是县城,豆腐庄就在我们村去县城的路上,豆腐庄的孩子到我村上小学,我们班就有邵家两个男孩,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有机会常去邵家的豆腐坊。

那时的豆腐坊是纯手工作坊,做豆腐用水多,我有时帮我的同学打水。手摇辘轳,井很深,要摇好一会儿,水斗子才露出井口。同学为主,我站对面,在他最吃力的节骨眼上,我伸出一只手,助一臂之力。

做豆腐得先泡豆子,泡发的黄豆用特制的石磨磨成浆泥,我帮忙推过磨,同学母亲夸我爱劳动。后来同学家买了头小毛驴,由毛驴拉磨,省了很多人力,但仍需人配合,把泡好的黄豆及时放在石磨顶上,不时加水,把握好豆浆泥的稀稠。

磨好的豆浆泥经过滤、煮开、点卤水,最后用大勺舀到铺好粗布的浅槽里,把布抻展盖严实,压去水分,定型,便成了切块出售的豆腐。

每年春节前,我村不少人家自己泡好黄豆,自备烧柴,到豆腐庄请邵家做豆腐;邵家分文不收,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2008年,回了一趟祖籍地,发现变化太大了,城市化建设让我找不着家,豆腐莊更是早已不存在。我问起小学同窗的情况,得知其儿子办豆腐工厂,全部机械化,生产的豆腐远销省城,成了大名鼎鼎民营企业家,还曾到美国考察,说要到国外办豆腐厂哩!

豆腐是祖先的发明,当今凡是有华人聚居的地方,大抵都会有豆腐厂。在新加坡,曾有一家豆腐厂的厂长夫妇和我是朋友。他原籍山城,出身名门,早年在法国取得生物化学博士,我的书桌上有他的回忆录《雪泥鸿爪七十五年》,上面有他与国内许多企业要人的合影。他将大把年华献给办豆腐工厂,他说,豆腐是中华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属于国粹,理应发扬光大。

多年来,我结识的许多朋友都喜欢豆腐,现在,许多洋人店也卖豆腐。英文单词Tofu是英语词汇中的外来语,豆腐已经随炎黄子孙传遍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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