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麦种子市场销售现状和发展对策——以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种子市场为例

杨建春 张林巧 何震天 朱俊凯

（1江苏里下河地区农业科学研究所，扬州225007；2江苏金土地种业有限公司，扬州225007）

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位于江苏省中部。四季分明，雨水充足。耕地面积6.9万hm2，农作物主要为稻麦两季轮作，其中每年水稻面积约4.5万hm2，小麦面积约4万hm2。江都区设有13个镇，300多个自然村。农村年轻人口向城市迁移，实际留守务农人员老龄化，加快了土地流转步伐，全区超过60%耕地面积流转出来转包给专业种田经营户，种子购买主体发生了变化。2016年以来新《种子法》实行，新品种数量猛增。多因素影响下种子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也带来了很多新问题。现以江都区为例阐述种子销售现状、出现的新问题和对种子市场未来的预测[1]，仅供种子生产经营企业和政策管理部门交流参考。

1 种子销售现状

1.1 种子销售路径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2011年撤县改区，是扬州市农业大区之一，稻麦种子有一定销售市场，是各家种子企业必争的市场。传统销售模式是种子企业在江都区境内找一个代理商，为一级代理商，负责该公司某个稻麦品种在本区内销售，不得串卖到别的县市区市场。县市区级代理商再往镇村级布点，称为二级代销点，一个镇一般有若干个二级代销点，少数还有三级代销网点。江都区13个镇，有种子经营许可证的500多家，加上没有领证的合计800家。其中一级代理商目前有7个，多为公司运作；其余为二、三级代销网点，多为个体经营户。

随着种田大户等新的经营主体出现，他们对种子的需求量大，要考虑生产成本，追求更优惠的价格，因此，购买价格一般介于批发价和零售价之间，有些大户直接向一级代理商购种，打破了传统销售通路[2]。

1.2 种子经营方法首先是田间展示，企业、代理商负责组织召开观摩会，邀请下级经销商、种植大户参与。请生产育种技术员讲解种子农艺性状、抗病特性等。其次销售政策，由各品种权属企业自行决定，直接向区县级代理商宣布，主要内容包含种子价格、品种权益费、市场保证金、建议批发价零售价。再次是由一级代理商下乡村布点，发放宣传资料，张贴大广告，种子终端实体店开始销售。

当前种子市场客户为原有农户和新的经营主体共存，为了避免种田大户购种压价扰乱原有经营市场，有的品种企业专设大户包装，品种权益费一般减半，以较低价格专供大户，不进入门市经营。一个品种便形成了两种包装、两个销售模式。

种子市场经营门槛低，经销网点多，市场容量有限，各家经营理念不同，经营手段各异。为了生存追求销量，低价销售，违法经营，鱼龙混杂，市场呈现恶性竞争事态[3]。

1.3 种子品种情况随着农业经营主体的变化，对种子要求随之提高，高产、稳产、抗病好的品种受到种植户的青睐。2016年1月1日新《种子法》施行，激活了种子市场，育种技术人员根据市场需求明确育种方向，加快育种进程。大批新种子入市销售，种植户有了更多选择机会。目前，在江都区内适宜种植小麦品种有20多个，常规粳稻20多个。品种逐年增多，但真正抗逆性、抗病性、高产、稳产的品种还不多，有的品种刚入市1～2年就无人问津。表1统计了江都区近3年小麦、水稻所有代理品种的销售总量和销量前3名的品种情况。从表1可以看出，水稻淮稻5号和小麦宁麦13销量稳居3年冠军，这2个品种是近几年江都区范围内综合指数较好的品种。水稻品种南粳9108由于米质较好，种子销量也逐年上升。

表1 2015-2017年江都区小麦、水稻种子销售情况 （万kg）

2 出现的新问题

2.1 大户自留种种田大户由于对种子的需求量大，出于降低成本的考虑，自己进行简单选育，并保种、留种，有烘干机和库房的大户留种量大，还转售给他人。大户留种现象表面看是经销商种子少卖了、钱少赚了，实质是损害了种子权益人的利益。育种人权益得不到保护，谁还愿意花费精力和财力去选育新品种？另一方面大户自留种不仅影响良种纯度，而且还影响品种优良性状的发挥。

新《种子法》关于自留种是这样阐述的：“农民个人自繁、自用的常规种子有剩余的，可以在当地集贸市场上出售、串换，不需要办理种子生产经营许可证。”这里讲的“农民”不包含种田大户，种田大户属于经营农田专业户，不是原始概念上的农民。在“当地”出售，可以理解为同一个集贸市场范围内，不得贩运他乡出售。所以从法律层面讲，大户自留种是违背法律的。

据实际调查，执法时禁止大户留种比较困难，一是涉及面广，隐蔽性大；二是取证困难，大户常以“粮食”为借口，只要不去田间播种都不能认定是留种，且数量难以界定。

2.2 非法种子交易

2.2.1 销售非审定区域品种每个稻麦品种都有适宜种植区域，跨区域种植就会带来生产风险。有些品种权益人受利益驱动，默许或私自扩大种子适宜销售区域，以低价代理权吸引经销商。经销商夸大宣传，淡化风险，盲目推广非适宜区域种植品种[4]，获取高额利润。

比较严重的案例是2017年江都区市场上出现了推广金粳818稻种，并搭售咪唑乙烟酸除草剂的事件。金粳818审定的适宜种植生态区域为淮北，在江都区销售属于超过适宜生态区域范围销售。咪唑乙烟酸除草剂登记使用作物为春大豆，超范围使用咪唑乙烟酸除草剂，危害其他农作物生长和水产养殖安全。江都区农委2017年12月专门出台了关于严禁推广该品种的通告，并进行了严厉执法查处。

2.2.2 “白皮袋”种子市场上无任何标识标签包装销售的种子俗称“白皮袋”种子。据江都区调查，销售“白皮袋”种子主要还是繁种农场，少数是非法经营企业和有条件的种田大户。

品种权单位委托农场生产繁种，一般繁种数量要多于实际销售量，正常情况下处理多余种子必须是转商作粮食出售，委托繁种单位一般不给生产单位转商种子的经济补偿，种子销售市场一部分风险转嫁给了繁种生产单位。由于繁种生产付出了成本，繁种农场自负盈亏，受利益驱动，未经种子权益单位许可，繁种农场将多余的种子以“白皮袋”包装私售出去，只口头承诺质量没有问题。农场直接生产繁种成本低，又无品种权益费，“白皮袋”种子销售价格低于正规种子20%～30%。这种“白皮袋”种子虽说口头承诺质量没问题，但因没有正规包装，非正常交易，得不到法律保护和约束，种子难免以次充好，对种业市场影响较大。

少数种子经营企业和有条件的种田大户以“白皮袋”包装销售非原种选育的“粮食”种子，直接属于假冒伪劣种子，坑害了广大种植户的利益。

无论何种“白皮袋”种子都是以某个品种名称销售，没有无名品种，“白皮袋”种子其实就是没有标识的冒牌侵权的种子。既是违法行为，又侵害了品种权人的利益；扰乱了种子市场秩序，给农业生产安全带来隐患。有的为了逃避查处，以贩卖粮食为名私下偷卖“白皮袋”种子，还签订假的粮食购销合同。给品种权人市场监管和政府执法查处带来一定难度。

2.3 低价微利销售这里的“低价微利”并不是主动让利给种植户，而是种子市场恶性竞争的被动选择。农村新的经营主体涌现，更注重种子价廉质优。种子需求总量不增，但种子市场的经济总量和利润空间在减少。稻麦新品种逐年增多，新品种要推广，老品种要保量，经销商要生存，种田大户要便宜，几种因素叠加，为了争夺市场份额，同质化的品种免不了打起价格战。有的稻种销售毛利降到0.4元/kg，小麦毛利降到0.2元/kg。

种子是农作物生命起点，好多农艺性状在后期生长中才能表现出来，不同于普通商品，种子卖出去不能说销售结束，后期还要跟踪服务，尤其终端经销商要负责该作物田间栽培技术指导，预防天气、虫害影响，确保品种发挥生产优势。种子无限的低价销售，无法保证后续服务经费和服务质量。低端的市场价格竞争不利于种业市场健康发展。

3 市场发展对策

农业的发展依赖于种业的发展，粮食的增产归功于新品种的推广。优良品种的发展不断创新增产记录，改善了粮食内在品质，让有限的土地生产出更多的优质粮食，保证了国家粮食安全。种业市场稳定事关农业稳定，事关国家粮食主权，种业市场必须健康持续发展，维护好品种权益人、种植户和繁种经销推广者的合法利益。除遵守新《种子法》外，针对种业市场出现的现实问题提出如下建议措施，引导和优化市场环境。

3.1 加大监管力度和行业自律新《种子法》注重主管部门对种子市场的事中、事后的监管[5]，加大了种子生产经营过程中的违法成本。建立经销商诚信经营档案，有不良行为及时向社会公布，直至吊销种子经营许可证。种植户参与种子不良交易，不享受各项农业优惠补贴政策。政府和种子权益人加强繁种单位监管，建立多余种子转商流向跟踪档案记录。加强种业行业知识产权保护宣传，尊重品种权人的利益，形成用种必缴权益费的自觉行为。

充分发挥广大群众举报作用，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从重处罚，让违法分子没有任何侥幸心理[6]。以县区为单位成立行业种业协会，定期交流品种、价格和市场信息，形成共识并自觉执行，缴纳一定信誉保证金，有效维护种业市场良性发展。近几年，江都区种子站牵头成立种业协会规范种子市场行为，行业自律，起到了积极引导作用。2018年江都区正结合农药经营门店标准要求，同步提高种子经营门店软硬件水平，规范种子经营，实行优胜劣汰[7]。

3.2 减少流通环节和增强服务意识种子按常规销售模式需要2～3个经销商周转才会到达种植户手里，每个流通环节都要有一定的利润，层层加价加大了农户负担。随着土地流转比例加大，种植大户增加，原有销售模式链条受到打击，未来二级经销商将大幅减少，三级代理更无利润空间。终端经销商不仅是某个品种的地方销售代理，更多的职能将转为农业技术服务，做好品种田间示范和农户技术指导。种子终端价格适度降低，但并非低价销售，增加种子销售服务支出，增强优质种子品牌服务意识[8]。

3.3 发展优特品种从2004年起，我国实行粮食收购最低价格，只要有产量就能挣钱，对农业增产增收发挥了积极作用。如今粮食库容增多，市场需求下降，人们的饮食结构发生变化，对粮食品质的追求更高。如江都区人们的大米饮食习惯为喜食半糯性带香味大米，市场上南粳9108、南粳5055等稻米普受青睐，稻谷收购价也高于其他品种，这种好种、好吃、好卖的品种就是种子市场未来需求的方向[9]。另外，国家粮食政策已经明确，保证粮食安全的前提下，促进粮食的市场化，让市场决定优质优价，鼓励粮农调整种植结构，选择优质品种[10]。结合栽培方式的改变，还应少用化肥农药，推广有机种植，精准配方施肥，达到增产节本，提高效益的目的，实行农业品牌化战略[11]。

3.4 增加良种补贴我国原有的良种补贴是补给当地农户，现在60%以上农户土地转让，农村经营主体发生变化，必须重新制定补贴政策，补贴给种田人，回归良种补贴本来意义。提倡和鼓励种植大户选用优良品种，优良品种能够提高产量，改进产品品质，增强抗逆性，扩大栽培区域，在农业生产上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大户“自留种”、“白皮袋”现象主要是种田大户不想花过多的钱购买正规良种，贪图便宜带来种子质量风险，影响了良种推广进程，埋没了良种的技术红利。解决这种不良现象，除了加强监管外，还应增加新的良种补贴政策，有利于妥善解决此类问题。种田大户能拿到良种补贴资金，“自留种”、“白皮袋”现象自然没有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