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与狼为伴》中的两性关系

2018-09-21罗月兴

现代交际 2018年12期

罗月兴

摘要:安吉拉·卡特是著名的女性主义作家,她在作品《与狼为伴》中表达了自己对女性地位和两性关系的思考,然而目前学术界并没有意识到作品中四个子故事之间的内在联系。通过分析四个子故事中的两性关系,可以看出他们的内在联系:前三个故事的顺序与历史上两性关系的变化完全相符,而第四个故事所反映的和谐的两性关系则可以成为未来的发展方向,这也是该作品的现实意义之一。

关键词:安吉拉卡特 《与狼为伴》 两性关系

中图分类号:I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8)12-0105-02

作为著名的女性主义作家,安吉拉·卡特在许多作品中都表达了自己对女性地位和两性关系的思考,特别是她的童话故事集《染血之室与其他故事》。她曾主张文学应该具有政治性,她也希望读者通过阅读故事理解她的意思。(田祥斌,2004:22)因此,本文旨在探讨她的作品《与狼为伴》的现实意义。《与狼为伴》是对经典童话《小红帽》的颠覆性改写,共有四个故事,前3个小故事发生在女性和狼(人)之间,最后一个故事发生在小红帽与狼人之间。

在对《与狼为伴》的研究中,中国学者主要关注当中的女性形象(江妍、孙妮,2014:924;莫凡、朱文宣,2016:129)和女性觉醒(林鸿,2015:144;熊义信,2014:153)。虽然有两篇文章研究这部作品中的两性关系,但他们都只关注其中一个故事而不是整部作品,然后与卡特的其他作品进行比较。例如,来元和杨波(2015:45)将年轻新娘和她两个丈夫之间的故事与《狼人》的故事进行比较,以证明存在多种两性关系;谭娜(2011:Ⅲ)将小红帽和狼人之间的故事与“狼的三部曲”中的另外两个故事《狼人》《狼女艾丽斯》进行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卡特的“狼的三部曲”可以清楚地反映出卡特不同阶段对两性关系的思考。可以看出,这两篇文章都没有意识到四个子故事之间的内在联系,所以他们只能将一个子故事和卡特的其他作品进行比较研究,这不仅不能完整地呈现出《与狼为伴》中的两性关系,同时也低估了卡特的谋篇布局能力。因此,本文通过分析四个子故事中的两性关系,试图揭示出他们的内在联系,并指出这部作品的现实意义。

卡特将作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關于狼的特征,中间穿插了女性和狼(人)的3个小故事;第二部分是对“小红帽”的改写。

一、对第一部分的分析

在故事一中,“狼扑倒一个看羊的女孩,不过女孩大喊大叫,引来了手持来复枪的男人把他赶跑”(卡特,2012:205)。在这个故事中,女孩没有配备步枪,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性在女权运动之前的状况:她们被剥夺了诸如教育和财产等多种权利。比如受教育权:直到1869年,剑桥大学才成立第一所女子学院格顿学院;直到1948年,格顿学院才被授予完全的学院地位,女性至此才获得大学的官方认可。至于财产权,即使在19世纪,女性也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财产。在这种情况下,男性(带步枪)被视为敌人(狼)的对立面和女性的保护者,这也是女权运动前的主流观点。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卡特在故事一中展示了女权运动前的两性关系,即女性完全依赖男性。

在故事二中,一个女巫因为新郎移情别恋而把一场婚宴的宾主全变成狼。她还命令狼群夜里到她的小屋,用他们的悲苦为她谱唱小夜曲。(卡特,2012:205)在这个时期,女性相当激进:她把整个社会(不仅是男性,还包括女性)视为敌人,并让他们为她服务。这与女权运动时期非常相似,当时的女权主义者(主要是女性)不仅批评男性,也批评女性,以支持她们的论点,唤起人们的意识。例如,在文学批评中,女性主义者看到不仅男性作家,女性作家也在作品中歪曲了女性。在《阁楼上的疯女人》一书中,吉尔伯特和古芭(1984:4)指责19世纪的女性作家总是把女性描述成“天使”或者“怪物”。因此,故事二展示的是女权运动时紧张的两性关系。

在故事三中,一个年轻女子的丈夫在新婚之夜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她听到一声狼嚎,于是这个明理的女孩“擦干眼泪,另找了一个丈夫,为他生了两个瘦巴巴的小孩”(卡特,2012:206)。几年以后的冬至,她的第一任丈夫回来了,发现她改嫁了,“于是他当场变成狼,咬断他们大儿子的左脚,然后被他们用斧头砍死”。(卡特,2012:207)最后,他恢复成多年前的模样,于是她哭了,还因此被第二任丈夫打。这个故事反映的是女权运动后较为独立的两性关系。一方面,社会对女性再婚(女性追求幸福的权利)更加宽容,这可以从村民对她的称呼(“明理的女孩”)看出。这时的女性不再受制于传统的父权观念;相反,她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逐步拿回自己的权利。另一方面,女性变得更加理性,对待婚姻和幸福的态度更为现实:女性不必一生都守着逝去的丈夫,她有权在今世而不是来生追求幸福。但是,正如故事所反映的,家庭暴力依然存在。据世界银行统计,20世纪全球有25%到50%的女性曾遭受过家庭暴力。所以,故事三展示的是女权运动后较为独立但不和谐的两性关系。

总的来说,第一部分的3个小故事可以看作对历史上两性关系的回顾。同时,村民对女性的称呼也反映了两性关系的变化:从“女孩”到“女巫”,再到“明理的女孩”。在女权运动之前,女性因为无法保护自己,需要完全依靠男性,所以被认为是“女孩”;女权运动时期,两性关系相当紧张,而女权主义者(主要是女性)因为批评整个社会而被称为“女巫”;女权运动之后,社会环境和女性意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女性被称赞为“明理的女孩”。

二、对第二部分的分析

第二部分是对“小红帽”的改写。圣诞节前夕,一个有主见的女孩坚持看望外婆。途中,她遇到了一位英俊的猎人(实际上是狼人)引诱她。后来猎人比女孩更早到达外婆的家并吃掉了外婆。知道了真相后,女孩通过引诱狼人实现自救。以下将分析故事中的两性关系。

首先,在这段关系中,女性是独立的:女孩没有依靠猎人,而是依靠自己。女孩虽然喜欢猎人,但仍坚持自己的理性判断,而不是盲目顺从猎人的建议:“她不相信,她知道穿过森林时绝不可偏离这条小径,否则立刻就会迷路。”(卡特,2012:210)

其次,性在这段关系中起著不容忽视的作用。一方面,性缓解了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正如环境描写“暴风雪停了”(卡特,2012:216)所暗示的。通过性行为,女孩得以保命,而狼因为获得了女孩的陪伴而变得温柔。另一方面,不仅是狼,女孩也有性需求:他们都享受这个过程并且感到满足,正如那幅和谐的画面所反映的:“她在外婆的床上睡得多香多甜,睡在温柔的狼爪间。”(卡特,2012:216)

最后,这段关系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而是陪伴:正如标题《与狼为伴》。他们两个都不想控制另一个;凶残的狼因为陪伴而变得温柔,勇敢的女孩在她的爱人面前也变得顺从;“她会让他那令人生畏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为他挑出毛皮里的虱子,也许还会照他要求把虱子放进嘴里吃掉,完成一场野蛮婚礼。”(卡特,2012:216)

总的来说,第二部分描述了一段和谐的两性关系,当中包括独立,性行为和陪伴。这样的关系可以解放男性和女性:男性不再被完全依赖,女性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且,这样的关系也可以满足男女双方的性需求以及他们对陪伴的心理需求。

参考文献:

[1]田祥斌.安吉拉·卡特现代童话的魅力[J].外国文学研究,2004,(6):18-23.

[2]江妍,孙妮.小红帽女性形象重建——结构主义视角下的《与狼为伴》[J].长春大学学报,2014,24(7):924-927.

[3]莫凡,朱文宣.安吉拉·卡特“狼人故事”中的女性形象重构[J].海外英语,2016(10):129-130.

[4]林鸿.一曲女性觉醒与解放的颂歌[J].巢湖学院学报,2015,17(1):144-147.

[5]熊义信.论《与狼为伴》中二元对立的颠覆与女性的自我觉醒[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7(2):153-154.

[6]来元,杨波.论安吉拉·卡特狼人故事中的两性关系[J].新余学院学报,2015,20(3):45-47.

[7]谭娜.走向和谐——论安吉拉·卡特“狼的三部曲”中两性关系的嬗变[D].湘潭大学,2011.

[8]Gilbert,Sandra,and Susan Gubar.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The Woman Writer and the Nineteenth-Century Literary Imagination[M].New Haven:Yale UP,1984.

[9]卡特.染血之室与其他故事[M].严韵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