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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与骚动》中文学与影视的意识流表达新范式

2018-09-21关莉红

电影评介 2018年11期
关键词:意识流语言文学对位

关莉红

威廉·福克纳是美国20世纪20年代“南方文学”意识流派的杰出代表人物,《喧嚣与骚动》作为威廉-福克纳的第一部成熟作品,是其倾注心血最多且最为喜爱的小说。该小说被艺术界认定为几乎不可能改编,而导演詹姆斯-弗兰科,继其执导福克纳的《当我弥留之际》而后,再次向福克纳的意识流发起语言文学向视听语言转换的冲击,将影视艺术界认定为几乎不可能改编的《喧嚣与骚动》成功地搬上了大银幕。

一、意识流表象化技巧初级表达

(一)多视角对位表达

语言贡献的最大意义在于阐扬人陛直指心灵,这是任何文学抽象文本的终极表达,福克纳的意识流文学文本亦不例外,其以意识流流注的灵动笔触在小说《喧嚣与骚动》中刻画了4个主要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均与抽象化文本表达相一致,而唯一的温暖角色则与其他的绝大多数的冰冷角色形成了鲜明对比。从同名影视艺术作品而言,片中的4位主要角色叙事不仅有着非常巧妙且独特的时序倒错,且更拥有着多视角的对位世界、对位结构、对位时空,从而以这种多视角对位尽情展现了不同人物的不同特质与不同叙事表达,更以视听语言展现了一种不同的文本化所指功能。同时,不同形式、不同层次、不同印象的意识流表达亦最终形成了一种四位一体的和谐统一式的语言文学复现式视听表达,并由这种和谐统一式的表达映现出了一幅美国南方上流社会的迅速没落与快速衰败的资本主义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图景。影片中的存在意识不仅对于语言文学有着返祖性的反哺,而且更对泛全球化的后现代社会有着穿透时空的极为深刻的隐喻。

(二)多时序倒错表达

电影《喧嚣与骚动》中的多视角对位建构起了基础的人物、叙事、时空架构,从视听语言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语言文学中原著作者福克纳对资本主义旧秩序历史的高度认知与社会的高度概括。影片中的4位主要角色在分时性、共时性、历时性的时序中,以其存在意识而错乱着时空,在创制者匠心独具的内在秩序擘划之下,尽显影视艺术创制的扑朔迷离。诚然,一个资本主义旧秩序上层家庭的分崩离析式没落有些痴人说梦,然而,在拟真现实的时序倒错之下,这种没落表达得愈加真实,并且在存在意识的延宕之下,将这些主要角色的群体无意识以一种类似于虽然对位,但却无序的意识流表达而瞬间引爆激活,汇成了一股坚冷如冰、侵凌如火、尖锐如刀的远高于具象化的表达,为观众赋予了一种被卷入倒错时空无法自拔的在场感,同时,这种在场感充分调动起了观众主观共鸣式介入,让观众自主寻获了一种语言文学中的自主视点,而由此突破了传统的影视艺术创制效果。这种多视角对位基础之上的时序倒错,作为一种崭新的影视艺术创制技法,以其实验性的探索而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佼然成绩。[1]

(三)象征性隐喻

《喧嚣与骚动》原著作者福克纳出生于一个美国南方没落的资本主义旧秩序的庄园主家庭,其自言以书写“家乡那块邮票般大小的热土”,而创造出了一片影响到未来整个世界,至少一个世纪的意识流天地。虽然影片中所杜撰的是一个叫做“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的地方,然而,映射的现实却是福克纳本人的故乡。从影片深入观察,语言文学以其虚构杜撰的能指在抽象化文本的表达之中,为影视艺术化时空勾勒出了一个反映资本主义旧秩序的所指,并且,在建构起能指与所指的过程中,更以解构着的资本主义旧秩序的图景而对其价值标准等提出了象征性隐喻的强烈批判。影片在创制过程中有着与福克纳近乎同步的善恶评判标准与爱憎分明的倾向性。美国南方黑奴制度在视听语言的意识流光影表达下,被赋予了由多视角而全视角的人性化的存在意识注解;而视听语言的跳脱式技法更为表达福克纳式的意识非逻辑性、非时序性、非思想性,以及潜意识与下意识的象征性隐喻,建构起了一种视听语言的隐喻光影表达。

二、意识流抽象化技巧进阶

(一)超文化式表达

文学贡献的最大意义在于直指人性的抽象化表达,文学的文本表象虽是极其柔软的,然而其抽象化内核却是极度尖锐的。在文学锋锐的先行砍斫之下,视听语言得以成为一种易于将文学抽象转化为视听语言抽象的表达;同时,在视听语言的抽象化表达过程之中,观众的精神亦能够在共鸣、沉润、移情等不断进阶的阶段中获得一种共鸣激励、沉浸反思。这种无关经济与政治的纯粹意识上的感受更易深入观众精神与心理方面所潜藏着的隐性问题,更易触及观众最敏感、最避讳、最隐私的根性;从而以这种抽象化触碰直接拨动观众的心弦,唤起观众灵魂的震颤。影芹《喧嚣与骚动》所映现的,是美国社会所谓的贵族阶层的喧嚣与骚动,其影视映像钤刻了一种意识流的挥之不去的深刻性。休-劳森曾经有言,语言文学中的意识,以其抽象化表达,而深深地嵌入到了我们的形而上艺术形态之中,最终由此而形成了语言文学的超文化表达。[2]

(二)疏离与解构式表达

《喧嚣与骚动》中的影视映像与福克纳的原著作品一样,看似是描蓦一种没落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的衰落图景,而实际上却为美国南方社会建构起了一种史诗般的抽象化表达,并将美国南方社会、阶层、人物以及人物的精神面貌等进行了系统化的“思之所及,意之所及”的意识流表达。影片已超越了一人、一事、一地的界限,抽象而为一种具有着普遍意义的更为进阶的社会化表达;这种社会化表达恰恰是原著作者福克纳以语言文学的存在意识所欲表达的意涵。影片中的人物被强行叠加了一种祖产遗传式的历史负担,这种历史负担在意识流的表达不断进阶的过程之中,已成为诸多角色的一种难以承受的重负;金钱与文明、保守与机械、变态与人性等恰恰因为这一不堪承受的重负,而有机地交错在一起,共同建构起了一种抽象化表达的针对正常人性的摧残。这种摧残将开篇中的正常图景以意识流的表达针对人性悖反而异化得面目全非,这种异化人性表达以一种变态疏离而解构了正常人类社会的正常沟通。

(三)幻灭与预言式表达

影片表现出了一种形诸于意识流的精神气质,这种迥异于其他影片的精神气质远远超越了传统创制对于原著及生活的拟真形似;而更进一步地以绝类《旧约》、古希腊悲剧、莎士比亚作品等的相通之处,由宏观抽象化方面阐释了资本主义整体思想的没落,同时,更由微观抽象化方面,阐述了资本主义既得利益二代继承者们的那种精神极度空虚、思想极度幻灭、意识极度飘零的销其形、刻其骨、蚀其心的苦闷。在那样的历史时期,这样的诉诸于意识流,形诸于视听语言的表达,以一种特殊的历史发展敏感性,昭示着包括美国在内的资本主义世界的由意识而经济,由经济而政治危机的来临;而整个世界资本主义,亦在20世纪30年代发生了一场巨变,这场巨变既从某种程度上印证了《喧嚣与骚动》中的危机来临前的喧嚣,又揭示了危机来临之前的资本主义世界中宏观与微观并现的骚动。

三、意识流意象化技巧高级表达

(一)语言文学反馈审视意象化

语言文学中的存在意识不仅在于描蓦生活抽象化式的揭示思想,且更在于以其生长性之笔不断地探索性地触及语言文学的边界,并且,在这种深刻探索性的过程之中尝试性地不断拓展、拓宽、拓深语言文学的意识流范畴。这一点恰恰是作家与影视工作者的英雄所见略同之处。对于影视工作者而言,同样在利用视听语言不断探索着影视映像光影时空的边界,并且,以架构、叙事、技法等高级意象化手段,尝试性地拓展着语言文学原典中的抽象化边界,同时,更在这种探索的过程之中,不断地试图创制出新的视听表达模式。从这种意义而言,詹姆斯·弗兰科的《喧嚣与骚动》一片,虽并未在影视艺术领域造成巨大的喧嚣与骚动,然而却以其意象化意识流的独特探索,而为影史留下了一个意识流光影变形生活、扭曲人性、惊骇世俗的影视映像表达,从而使得观众能够在这种高级罕见的意象化之上,透过视听语言的光影,得以审视语言文学的真谛,从而由视听语言中角色人物的内心世界释出了一种更具深度的意象化表达。[3]

(二)语言文学意识的形而上表达

电影《喧嚣与骚动》为观众建构起了一种由形似而神似,复由神似而形似回归的彼时美国社会的时代精神。這种透过影视映像一直掘进观众内心深处的时代精神表达,以其意识流化的超前的后现代多视角极大地丰富了影视映像的切近性、层次性、逼真性表达。貌似乱杂纷纭的技法以其时序倒错、多视角对位、象征性隐喻等达致了一种意象化引人人胜的视觉效果。影视工作者继承自语言文学原典的存在意识的延宕等进阶技法亦将影片中的角色针对其责任等进行了解构,同时,以资本主义旧秩序下的新南方意识针对传统的南方意识,进行了制度演进式的存在意识解构,并以意识流表达围绕着人物角色释出了语言文学原生的对于旧秩序的厌憎与嫌弃。这种存在意识的意识流直指社会、直指人陛、直指灵魂的表达,为影片建构起了一种语言文学为依托的基于视听语言的意识流升华。影片中的这种由语言文学强力支撑起来的意识表达与莎士比亚著名悲剧《麦克白》中,第5幕第5场麦克白的那句经典台词相符:“人生如梦梦却痴,喧嚣骚动纵意驰”。[4]

(三)存在意识的升华

意识贡献的最大意义在于以时代精神剖析灵魂,而电影《喧嚣与骚动》的最大意义则在于以一种赋格曲式的视听语言升华了语言文学中的存在意识。文学创作与影视艺术创制的可贵之处略同,作为作家必须在进入更高的层次之后具备一种自觉觉他的意识,同样,作为影视工作者亦必须在进入更高阶段之后,拥有一种能够熟练驾驭的视觉语言自觉觉他意识。而作为《喧嚣与骚动》一片中的存在意识支撑,其中的语言文学意识流已透过抽象化的文本表达与思维凝炼,将意识流与视听语言有机地熔冶为一体,从而由视听语言锻造出了别开生面的既独特、新锐、鲜活,又别具一格的意识流表达范式。由此,不仅原著作者的意识流抽象化内容获得了前所未有充盈,而且,福克纳意识流抽象中的意象化表达与升华,亦在此获得了一种相得益彰的最大限度的补充。影片在语言文学的强劲意识流的驱策之下,为视听语言注入了一种强大的生长性,这种强大的生长性令影视工作者得以更加得心应手地探索艺术之路。[5]

结语

福克纳作为1949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以及巴尔扎克之后最伟大的语言文学领域的意识流开拓者,其小说《喧嚣与骚动》由于独特的意识流语言文学支撑而极难改编。所幸影视工作者在透过影视映像超前的后现代表达诠释的过程中,灵活地运用了多视角对位、时空倒错、象征隐喻等高级视听语言表达技法,将原著中的喧嚣与骚动以一种抽象化的进阶技巧与意象化表达技巧,进行了诉诸于“时代精神”的阐扬。

参考文献:

[1]刘芳宏.《喧嚣与骚动》中“意识流”艺术表现力的再认识[J].兰州工业学院学报,2015,22(4): 124-127.

[2]黄勇昌.颓败与没落的历史必然 意识流关照下的《喧嚣与骚动》[J].时代文学(上),2010(3): 141-142.

[3]庞璃.时间消逝于“喧嚣与骚动”一论隐在的读者对《喧嚣与骚动》的接受[J].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3): 56-59.

[4]穆南珂.喧嚣与骚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学术性”和“现实性”问题[J].哲学研究,2004(4): 3-8.

[5]于海江,随风而去的荣耀一一浅析《喧嚣与骚动》的思想和艺术[J].运城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1(5): 6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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