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贸组织改革原因莫衷一是

雷蒙

世贸组织改革算得上近期国际贸易圈中为数不多的能与中美贸易战相媲美的热门话题了。世贸组织改革不是个新概念，但真正进入大众视野的时间不长。先是6月25日中欧在第7次经贸高层对话上宣布与时俱进改革多边贸易体制，完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再是7月16日第20次中欧领导人会晤共同宣布成立世贸组织改革副部长级联合工作组，然后是7月26日欧委会主席容克访美期间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发表联合声明，表示将与志同道合的成员共同努力改革世贸组织。中欧、美欧之间分别决定设立双边机制来推进世贸组织改革，接下来就有人猜测，中美两国会不会也在未来设立类似机制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要考虑两派不同观点：一派观点认为，世贸组织改革不过是中美欧三方对当前贸易战的应对和博弈手段而已。在美国采取单边主义、发起贸易战、破坏多边贸易体制的情况下，中欧双方作为多边贸易体制的支持者和受益者，以及美国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措施的受害者，共同以改革世贸组织来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权威性和相关性，毫无疑问是有利于制衡美国的。与之类似的，美欧双方认为中国一直推行所谓“不公平贸易做法”，毫无疑问希望打着改革的旗号，对中国的发展模式和经济体制进行约束，共同对付中国有可能成为美欧停打贸易战的重要原因。

另一派观点认为，世贸组织改革是大国争夺国际经贸规则主导权的工具。当前，世贸组织谈判工作严重失速，农业等多哈回合议题没有取得进展，电子商务等新议题工作迟迟无法进入实质阶段。中美欧都是全球主要贸易方，深知掌握了规则话语权，就掌握了未来国际贸易的主导权。通过改革世贸組织的方式，让多哈回合冠冕堂皇地死掉，从而开启关于新议题、新规则的新谈判。可以预见，争端解决机制程序、透明度、产业补贴、贸易救济规则、知识产权与技术转让、国有企业、发展中国家特殊和差别待遇、数字经济、投资便利化等将成为改革的重要题目。

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来，笔者以为，在中美贸易战不停火、舆论战不降调的情况下，中美就世贸组织改革问题开展沟通与合作，是非常小概率的事情。中美双边经贸关系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双边经贸关系，中美在世贸组织中的斗争与合作，也是世贸组织成员关系中最关键的。从世贸组织改革发展与中美双边经贸关系相互影响的角度看，中美双边经贸关系演变正是世贸组织改革的直接触发原因，也将决定世贸组织改革的重点，规划未来国际贸易规则的框架。世贸组织改革就是要解决中美双边经贸关系中的焦点问题，为未来中美经贸关系发展提供新的规则基础和制度屏障。世贸组织改革的核心就是让世贸组织成为扩大中美经贸合作的发动机，处理两国经贸分歧的减震器。

面对国际贸易规则体系受到冲击、正常运行面临挑战、谈判工作没有进展的危机，改革能否成为让世贸组织化危为机的一种选择呢？中欧、美欧改革工作组如何开展工作？其他世贸组织成员将采取何种立场？种种问题，拭目以待。

编辑|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