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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锁不住时光(组诗)

2018-09-18何也

诗歌月刊 2018年4期
关键词:脚底洗衣村口

何也

生计

在芝山一座老屋的披间,门前黄叶零落

他因此感怀而知秋。在春天里

要么落英飘散;满场地的车辆五颜六色

从前脚底下的那一片绿已是柏油。刺眼的日光

自蔚蓝斜射而至:在逼仄的披间里

案头的文字顿时乱作一团。他只好叹息

或许多年后踏寻已无此处

后背浓阴蔽日,天冷脚底生寒

他闭目敛神,一时竟未知寄身之由来

唯愿闽南的老戏骨,唱腔就像

摇晃在老娘怀抱里的期盼。温婉的感觉

与一幢幢的老房子,与俗世红尘

一起浸染于临窗的风雨

潜然或者于斯

悄悄的便与时日相携

古城区

月影从指缝滑过,魅惑的山妖随心赋形

在风荷中摇摆了一生一世。让你走不了几步

你便掉进了坊巷斑驳的沧桑道场

昏黄的灯光,让每个夜晚都

烂醉如泥。没有迹象你会成为永恒

你为何还想与憧憬拥眠?世人两眼迷瞪

你为何还要意会铺陈?就像跳进水墨的纵深

要醉就醉在瓦肆勾欄。昏晓在青石街道踩踏而过

就让清明的水灯去打湿这座古城吧

任由它的失落与遗忘

在古城区,你的已知

你的未知,都是那样的凄怆——

古城区天晴恬寂无语

古城区总在风雨中犹疑

木耳

浸泡在水中,你以你温润的丰满

印证了前身的舒放

你在潮湿的环境中长大,在木头上

长出了柔软的耳朵。我不太明白的是

你为什么对水喜欢那样的吸纳?你的黑色素

符合五行学说对水的定义。你不是女人

却摆明着是水做的。你的柔软

就像每时每刻都在怯怯地窃听。为了挣脱

寄生而脆弱的体质,你被烘烤成

黑铁般的花瓣;然后超越了自我

即使变丑陋了你也心甘

你分明就是长成耳朵的山妖

在落入眷望的日夜

黏腻着那样的一个自我

竹子

我想到了三月。到了三月

你的脸颊就会粉嫩起来

你的腰肢就会柔软起来

紧抿的双唇就会在细雨中

翕张碧绿的姿色。每一截成长

你都会给自己打一个结。不管对错

只为往上爬升。日子当真是稀奇的

在世人眼中,你的秀拔与素雅

演绎了并不相干的贞节观念

其实你更愿意

在山光水色中的摇曳生姿

洗衣石的晨曦

几十年了

河边那一块块的洗衣石

媳妇们屁股一翘蹲下来漂洗

不停让棒糙击打出浪花

河水哗哗奔流

洗衣的凌晨

昨夜的梦境还在

鸟鸣是那样的清脆

一颗心还忽撞着

天就要亮了

天边微微醭白

公婆的咳嗽容不下多少迟疑

脏衣服每一天都要换洗,媳妇们只能将

日子过成十个指头里的揉搓

愿只愿男人们多睡的个把时辰

能让田地多产点粮

河边缄默的洗衣石

静待每一天的黎明

隐居

狗匍匐在屋檐下

不远处草丛里扒食的芦花鸡

楼房外水波粼粼的池塘

在那幢楼旁

苍老的梧桐长出了新芽

在主人的眼里

白天总比夜晚要来得迟

或许是的

那人曾被自己的目光灼伤

主人的冥想

是隔着几座大山的守望

母亲

站在村口,站在母亲站过无数次的地方

出诊晚归的父亲,还有那个从地里归来的我

一次次放在母亲心底里雕琢,一次次的

在母亲眼里出现了幻觉。一直到

父亲拄着拐杖,而我也已两鬓斑白

母亲还在村口那样站着:母亲已基本不能视物

风一吹她就泪流。在朗朗的碧空里

母亲的满头银发,就像花在飞翔

在海滨入夜

关上门窗,海潮退了。

傍暮的霞彩俯身成了大地的呼吸;

成了露水的低吟浅唱;成了

落日余晖时的青黄;成了

顶楼的蒲扇与逍遥椅上低垂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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