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泥塑造型艺术的数字化研究

李奕璇，龚 鑫

(西安工程大学 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8)

0 引 言

凤翔泥塑源于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是一种风格独特、极富内涵的民间美术.凤翔板板土和泥拥有较高的黏性[1],为凤翔泥塑的创作提供了有利条件． 凤翔泥塑始于先秦西周时期[2]．如今,泥塑制作主要在凤翔县六营村,其传承人主要有胡深、胡新民、胡小红[3]．2006年5月20日,凤翔泥塑成功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随着国家加大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凤翔泥塑艺术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也面临传承与发展的诸多瓶颈,如代代相传的传承方式、传承人青黄不接[4]、分散的生产模式、简化传统泥塑制作工艺[5]等．要解决这些发展中的问题,只有让传统手工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才能促进泥塑艺术更好地传承与发展．随着计算机和移动设备的普及,构建数字化素材库,实现网络传播已成为弘扬与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途径．近年来，尽管专家学者对凤翔泥塑艺术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6-12],但大多集中在审美价值、文化内涵、产品设计及网络应用等方面,对泥塑数字化的方法和数字化素材库的建立报道较少[13-14]．本文将凤翔泥塑的色彩和纹样等信息转变为可以度量的数据,分析其分析各个符号背后的文化内涵,创建泥塑艺术数字化素材库,为媒体传播提供泥塑艺术素材．凤翔泥塑数字化的应用为凤翔泥塑艺术数字化博物馆的建立奠定基础．

1 凤翔泥塑艺术特征研究

1.1 凤翔泥塑的色彩特征

凤翔泥塑以红色、绿色、桃红和黄色四色搭配黑白为典型代表．但据胡深老人口述,20世纪90年代初期,凤翔泥塑的色彩为六色,即四色加上橙色和蓝色．90年代中期以后,人们还是认为四色的凤翔泥塑更具有代表性．凤翔泥塑中最常用的纯色色彩为红色和绿色,这一对具有强烈对比的纯色是色彩搭配的核心[15]．凤翔泥塑作品中色彩多采用正色,纯度较高．

1.2 凤翔泥塑纹样特征

1.2.1 经典动物纹样 虎头挂件是凤翔泥塑作品中最具特色的造型．虎是兽中之王,具有独特的威慑力．因此虎头挂件具有守护、辟邪之功效．艺人们采用夸张的手法,塑造了高耳、暴额、圆眼、宽鼻和大口的虎头形象,整个造型饱满、质朴、明快,虽然改变了自然虎的形态,但更增加了虎的威猛之势．通常人们将虎头挂件挂于门上,以达到驱邪除病之目的．

1.2.2 经典植物纹样 凤翔泥塑的纹样种类繁多,除了动物类纹样外,还有植物类和其它装饰类纹样．植物类纹样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其中较为经典的植物类纹样有:代表子孙绵延的石榴纹,寓意祥瑞富贵的牡丹纹,具有消灾辟邪的艾草纹,暗喻福禄寿的葫芦纹．除此之外,还有莲花纹、海棠纹等多种植物纹样,它们被频繁绘制于泥塑之上,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图 1 色彩像素化Fig.1 Color pixelation

1.2.3 其他装饰纹样 凤翔泥塑的特点在于其纹样的抽象性．云纹、双鱼纹、太阳纹、云气纹、水纹和波浪纹等,这些中国传统吉祥纹样频繁出现在凤翔泥塑上．卷云纹与云气纹常用于填补泥塑各个色块与图案之间的空缺,或用以表示动物的胡须与毛发．以经典的动物类泥塑挂虎为例,卷云纹与云气纹频繁出现在挂虎的脸部、耳部与下颌等,既表达了吉祥之意,又起到了色块分割的作用．

2 数字化方法与技术

2.1 数字化方法

方法：提取并整理凤翔泥塑的色彩与纹饰；设备：计算机、CANON 600D单反相机、WACOM CTL-471手绘板、Photoshop、Illustrator等．

2.2 数字化技术

2.2.1 色彩 根据凤翔泥塑色彩的特点,提取出朱红、桃红、黄色、绿色、橙色、黑色和白色7种凤翔泥塑的常用色.将大面积出现的朱红色系、桃红色系,以及作为间隔色出现的黄色色系、绿色色系，用于装饰的橘色色系作为数字化素材库的主要色彩,利用像素化的方式对其进行处理．像素化后的凤翔泥塑,既保留了原有的色彩特征,又使色彩元素扩大化，便于提取．以最具色彩特征的虎娃为例,展示色彩像素化的提取过程．首先,利用CANON 600D单反相机对虎娃进行高清拍摄,然后利用像素化的方式对所拍摄的虎娃照片进行处理．再对像素化后的色块进行分类与分析,最后通过主体色块提取所需的色彩(图1)．对色彩进行提取,得出几种常用色系的RGB值(表1)．针对提炼出的色系进行色相分析,并分析各个色块所占的面积,可以看出凤翔泥塑的配色规律与用色特点:艺人们在凤翔泥塑的用色上偏爱鲜亮、饱和度高的色彩,并擅于用强烈的对比突出画面．图案的边界轮廓以及主体物的突出,也多是以对比进行区别．

凤翔泥塑用色并无统一的规定,但艺人们在色彩的选择上却都选用高纯度高明度的色彩作为泥塑的主色,这与人们的普遍愿望密切相关．凤翔泥塑承载着中国劳动人民的美好愿望:频繁且大面积使用的桃红色与朱红色,代表了人们对富饶生活的渴望;高饱和度的绿色象征着人们祈求健康多福的愿望;作为间隔色的黄色象征着劳动人民期盼庄稼大丰收．分析泥塑色彩所呈现的情感因素,掌握泥塑在用色上的含义与规律,可对现代设计起到借鉴作用．

2.2.2 纹样 凤翔泥塑种类繁多,其纹样多变灵活,给纹样的提取带了一定难度．前期的纹样提取采用Photoshop抠图处理．先利用CANON 600D相机拍摄尽可能平面的凤翔泥塑纹样照片,因为平面角度的图片更利于后期抠图工作的进行．针对色彩元素较丰富,抠图难度大的纹样运用WACOM CTL-471手绘板配合Photoshop中的套索工具进行手动抠图,既可保证其精准度,又易保留纹样细节．此外,色彩元素适中、普通难度的纹样利用Photoshop中的钢笔工具与磁性套索工具进行处理,钢笔工具的滑杆可以随时调整选区的范围,磁性套索工具利用吸附的方法与轮廓线进行匹配,由此得到细腻贴合、还原度高的纹样．对于色彩元素少、难度较低的纹样利用魔棒与快速选择工具，配合修改容差值的方式进行抠图．修改容差值在快速的基础上也加大了抠图的精确性．

图 2 纹样图Fig.2 Patterns

利用以上工具对纹样进行抠取,得到凤翔泥塑20种主要纹样(图2)．这些纹样不仅可以永久保存,用于凤翔泥塑纹样的研究,也为矢量素材的绘制提供了保障,还可用于凤翔泥塑APP在线DIY定制,多种纹样方便人们随意挑选,最终定制出自己喜爱的具有个性的凤翔泥塑．

3 凤翔泥塑矢量素材绘制

3.1 造型及纹样的绘制

利用计算机、CANON 600D单反相机、WACOM CTL-471手绘板、Illustrator 对凤翔泥塑进行矢量素材的重新绘制．首先将专业相机拍摄的图片导入Illustrator中,考虑到凤翔泥塑造型独特,纹样灵活多变,矢量素材绘制使用手绘板与Illustrator中的钢笔、画笔及铅笔工具,绘制出的图案十分接近凤翔泥塑的原有图案．之前尝试利用形状工具来绘制,但是效果不如以上工具理想．形状工具绘制的图形虽然接近凤翔泥塑的造型和纹样,但整体的感觉是均匀的、缺乏变化的,并不能很好地表现出凤翔泥塑灵活的造型与纹样特征．

3.2 素材上色

在素材绘制时,配合网格渐变工具、实时上色工具等进行上色工作(图3)．网格渐变工具可以使泥塑的色彩过渡更自然,也利于表现泥塑的明暗关系．在分区细小的区块上使用实时上色工具可以快速完成上色工作．在细节处,可采取直接在拾色器中输入相关色值的方法,以确保整体色彩的统一性．

3.3 素材细节调整

在上色过程中,应注意调整图层的位置关系,注意图层的覆盖原理和调节相关透明度来改善画面效果．在轮廓处加以描边,在需要同比例缩放的部分利用偏移路径进行处理．如果直接利用选择工具进行缩放,其描边与内部图形的比例会出现不匹配的问题,且无法精准缩放相应数值．采用偏移路径进行绘制,既可确保其比例关系,又可在偏移路径处输入数值完成精确的缩放命令．在绘制过程中利用路径查找器等工具处理图形之间的联集、交集、差集、分割等关系,可使绘制出的图形整体与局部得以区分,减少了绘制工作的难度,有利于上色工作的进行(图4)．

图 3 网格渐变上色 图 4 利用路径查找器分割区块 Fig.3 Network gradient coloring Fig.4 Segmenting blocks by road lookup

3.4 素材的质感塑造及色彩调整

在矢量素材的绘制中,应注意凤翔泥塑特有的质感与艺人们手工上色的不规则性．虽然泥塑在工序上要上清漆以避免颜色脱落,但是考虑泥塑是手工上色,色彩的边缘不太平整．但正是手工的不确定性,才成为凤翔泥塑最具魅力的特点,这些微妙的差别才构成了淳朴、真实、灵活性强的凤翔泥塑．如果忽略了这些方面,就很难塑造出泥塑的特性,使泥塑缺乏真实感,所以在绘制时应适当利用图层样式表现其质感,在上色时应考虑色彩的边缘变化,上色时边缘无需过于规整,在需要时对其色彩的边缘进行色彩越过的处理．

图 5 素材展示Fig.5 Materials

从矢量素材的绘制、提取的颜色色系及其所占比例可知，凤翔泥塑的主体色彩为朱红、桃红．绿色作为高强度的对比色,成为除朱红与桃红之外使用最频繁的色彩,用于提醒和对比,增强视觉效果．黄色作为间隔色,起到区分、提亮和突出的作用．橘色作为点缀色,穿插于各大色系之间,起过渡修饰的效果．用于勾勒轮廓或填补空隙的黑色与白色,不仅起到各部分的连贯作用,也起到分割区块的作用．通过以上数字化方式得到的纹样素材,进行整理分析后发现,凤翔泥塑的彩绘素胚,纹样大都分为动物(蝎子、蝴蝶、鱼等)、植物(葫芦、莲花、石榴、桃子等)、非生物(云朵、太阳、钱币、波浪等)以及一些辅助类图案．通过对凤翔泥塑进行色彩与纹样的提取分析,再利用计算机对凤翔泥塑的造型、纹样和色彩进行重新绘制,在细节上注意手工感与泥塑的质感．最终得到了凤翔泥塑的数字化矢量素材．以下为部分素材展示(图5)．

4 结束语

凤翔泥塑是中华民族亮丽的艺术珍宝,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利用数字化的手段保护与弘扬凤翔泥塑艺术是时代的要求,是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本文对凤翔泥塑的色彩、纹样进行提炼与分类,深入解读凤翔泥塑艺术的隐喻及象征性,研究其图案构成与色彩搭配规律,矢量素材绘制的方法和技术．构建凤翔泥塑的数字化素材库,使科技与传统相结合,不仅可使本土文化发扬光大,让更多人了解凤翔泥塑并参与到传承的活动中来,还可以促进文化产业的发展．通过数字化的传播方式,既有利于凤翔泥塑的数据保护,又能更好地实现资源共享,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发展带来新的生存空间和发展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