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和寂寞是不一样的浸入式体验重新思考人与社会的亲密关系

2018-09-15张娜

北京青年周刊 2018年36期

关键词：埃利亚周平商业空间

张娜

40平米的房間功能可能就是只有一张床。所以人们就把大部分的时间都可以分布在OFFICE，CAFE，SOUARE，MALL，CINEMA。

为什么会有24小时书店或者餐厅？就是这个原因。

多年以后，同样是建筑师的青山周平也在谈论生活空间和生活方式的关联，初始的原因也是房子越来越小，“很多年轻人是一个人住的，人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在家里也很无聊。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出来了，会花时间来到城市空间。”

青山周平在北京设计了诸多的商业空间，他提出一个“走进去”的概念，也就是浸入式的一种生活方式以及生活体验。

“之前我们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很多生活方式是围绕家这个空间进行的，现在我们自己的房子里面已经没有家了，所以把家的概念延伸到城市空间当中来了，所以对我来讲，这些都不是商业空间，更多的是家的延伸。”

他把商业空间按照他小时候日本庭院的概念缩小到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有开放的可以互动交流的地方，也会有围合的不被人看到的，可以藏起来的地方，人可以选择不同的位置呆着，建筑设计让城市充满着有趣的丰富的空间。

另外一个浸入式体验的案例是舞蹈家高艳津子创作的《形隐不离》，那是“奥拉维尔埃利亚松：道隐无名”展览特别互映项目，舞者在艺术家的作品中舞蹈，观众就是舞蹈也是艺术品的一部分。

印象深刻的是，在那个象征太阳的金黄色笼罩下的作品大厅中，观众都仰面躺在地上，舞者以各种姿态像是蛇或者别的机敏神秘的动物在人群中游动，然后轻轻地在观众耳边说一句话，比如，“你今天很美！”观众因此被点燃了，寻着舞者的足迹，寻着艺术家作品的痕迹，找到自己的生活甚至哲学命题。

这是浸入式体验的另外一种呈现方式。

浸入式体验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需求，比如说社交需求、消费的舒适性的需求、学习的需求，当下的人们热衷于这种能够触摸到的互动性的交流，感同身受又切实可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希望有更多的公共实践，让整个城市空间疯狂舞动起来。

高艳津子&《形隐·不离》流动的舞蹈以及观众的盼望

“你在荒野里盛放，遗世独立。在艺术里，你是现代的，在世俗里，你是古典的。”

——高晓松

红砖美术馆携手北京现代舞团共同推出的“奥拉维尔埃利亚松：道隐无名”展览特别互映项目《形隐不离》在红砖美术馆演出。

《形隐不离》由高艳津子编舞，北京现代舞团全员演出，共分为《光》《风》《影》和《水》四件演出作品。

埃利亚松被誉为艺术与哲学之司的炼金术士，关注时空、自然、宇宙这一类宏大的主题，擅用镜子、水、冰等可以折射奇观或者正在消逝的物质来追踪人类意识的瞬间气象。

即兴的现代舞者则以身体作为装置，在道隐无名的空间里任凭肌肤与骨相挥洒了一场由汗水和气息连接起来的力量。

北京现代舞团的灵魂，高艳津子在演出的过程中伤到了膝盖，让人动容的是，她坐在轮椅上，拄着拐杖，完成了一幕又一幕的演出，好像把肌肤和骨骼的碰撞抵达了一个奇幻的境界。

蔡康永说，“埃利亚松的作品希望人的参与，所以用了镜子用了光影，观众跟着进入只能进入到一百八十度以及三百六十度。所以我很羡慕高艳津子老师这样的艺术家能够用舞蹈，真正的做到极致的还有一些即兴的变化，用更奢侈的创作方法。这应该给的是埃利亚松的一个惊喜，看展览的感受消失之后不会再出现，舞蹈却能带给我们这样珍贵的体验。”

而高艳津子管这种留白叫做“观众的盼望”，“这个白就是观众的进入，镜子中的反射、影子的进入，每一个进入都在他的装置里面，他要的这种流动，要的是这种生命干，所以这个作品不是他个人完成的。”

浸入式的展览就是这样感同身受的，也是跟参与的人肌肤和骨骼相连接的浸透，舞者躺在观众的身边，轻轻地说一句悄悄话，“你今天很美”，那么观众的感受应该是，今天得着了！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高艳津子

Q舞蹈为什么叫做《形隐·不离》？

A我觉得Eliasson是一个很全面的人，他大脑的积累的信息知识量甚至执行力都很强，同时也不失他的想象力和感性，这两个状态在才可以浓缩宇宙，才懂得光和影的微妙的关系和情感，他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呈现出光影直达的空间感或者想象性。他是一个很完整的阳性，这是男人应该具备的，也因此我找到我应该进入的价值，是一个纯粹阴性的进入，一个舞者，在宇宙的空间通过灵气跟万物和人们的愿望形成对话。

Eliasson的展览叫做“道隐无名”，Eliasson的作品把大的语境揽过来之后又落在中国的美术馆的展示里面，我觉得他应该有东方的气韵。我跟我的人类学专家朋友沟通，沟通出来“形隐不离”。埃利亚松的作品已经完成了，我的作品是一种动感的创作，流动的创作，每一天的创作都是新鲜的，每一天的生命体验也是不一样的。这种新鲜的更替才是生命的更替。“形隐不离”是什么，埃利亚松的装置就像是大的空间，是一个“隐”，“形”就是我们舞者，我们的进入，这就变成我跟埃利亚松是一个有爱意的对话，谁也离不开谁，我们在一起是一个完整。

Q“观众的盼望”强调出这个空间中人的参与和进入，你怎样看其中的“观众的盼望”？

AEliasson是一个明白自己的人，特别懂特别开放自己的艺术，他留出了空间让观众进入，也特别喜欢让舞者进入，他在空间中留出了“动”的进入，比如能反射影子的那个巨大的空间，那些镜子有观众的进入才会知道倒影的概念，他在作品中留出了“气儿”。

舞蹈的现场是零距离和观众沟通的，你能够看到汗水蒸腾起水蒸气的样子，现在的反映远远超过我们预计的期望。远远超过所有这样的项目的价值。这一切都是随心而动随心而舞的，温度和激情观众是能感受到的。这里面少了很多的刻意，人们都觉得太奇妙了，想分享给更多的人。埃利亚松的作品能够激发即兴的创造力，一种角度是从观众中来，这并不是简单的诱发观众的进入，而是舞者在暗示每一个观众事实上都是舞者。

从观众中走出来，代替观众进入更灵动更多表达方式的生命通道，观众可以通过舞者进入一个生命体验。

Q每一个作品都应对一段舞蹈，是一个怎样的过程？

A在不同的展厅有不同的安排，比如“太阳”，观众坐着看躺着看，我们会给观众说悄悄话，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声音，比如：安静、快跑，来不及了、离开他接近她我们舞者就会成为你心里的那个部分，把那些话说出来。

进入到“影子”的展厅，我们都是城市里的影子，“影子”不分高低贵贱，你牵着一条狗溜过去，那只狗的影子并不比你矮小，纤弱。演员们像是城市精灵一样，像人们留在身后的灵魂，有一些荒诞的寻找自由的，生怕没有故事的灵魂。

水钟摆的状态就有点像是内在的歌声了，本身就讲述了时间的概念，埃利亚松认为时间从来没有出现一个相同的浮现的，水柱甩摆的状态，从来没有重复过，但是是有节奏的，动力本身就是时间的动力。

Q你的腿受伤了，还坚持在跳舞，这很让人感动。

A我腿在这次演出中受伤了，腿受伤了也是在时间里的，你是什么状态就呈现什么状态。

水雾，让人有很多的想象，对应着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水是生命的根源，也是生命里面起伏最大的，既在天上叉在地下，水的形态是什么，河流、瀑布、海洋，汗水、眼泪、血液，水蒸发成气、雾、云、雨，正好循环在我们有生命体的空间中。跟人的生命意向和寓意是非常接近的，所以道家常说的是“上善若水”。所以水雾的作品我的处理是以水的形态作为舞蹈的情绪和预备。

每个观众在里面都会看到自己，特别是在当代艺术里面，最重要的是让观众进入，拥有自己的思考和想象。的确是充满了秘密，这个秘密每个人都有，需要生命去解码。舞者的舞蹈是为了引导观众去感受生命的可能的过去和可能的未来。

Q你怎么看Olafur Eliasson的作品，这缘分是怎样开启的？

A现代舞也是当代艺术的一种，人們可以通过眼睛、行为、更可以通过舞蹈，有情感的动，来复活所有大脑内的思考。现代舞的多元性意味着它和当代艺术的很多形式都有连接和沟通的可能性。即有行为的部分，也有成为景象画面留白的部分，补充不同艺术门类的画面感，让它们变得有呼吸。

你在Eliasson作品中舞蹈，想要彰显他欲彰显的东西，还是要表现你自己的东iN？我在设计整个演出的时候，Eliasson不重要，高艳津子也不重要，我们都不是要强调自己观念的人。当他去创作的时候，在光影之间，在微弱的灵的把控的时候，绝对不是大脑，那是才华那是天分。我更在乎那个触点，我更能理解那部分天分以及才华，所以我们的连接是一个互映，就像是太阳和月亮一样，没有高低，我们在一起就完整了，我没有想过他成为我的道具或者我是他的展览的指引者，或许可以称之为一见钟情。

Q创作的意义是什么？

A绝对不是个人的标新立异，是懂得相遇和相逢的通道。用我们的投入把自己的个人打开，从而建立起观众和这个宇宙之间的更放大的想象，这是舞者和装置作品最大的不同。

不是用温度、汗水、泪水还是呼吸的热度，让观众感觉我们替代了他们，而是迎接他们，观众如果放松，会参与整个舞蹈过程。就这一个作品而言，我们的进入是唯一的，在东方的大地上，东方的舞者，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收放，我们的想象其实是不一样的。

青山周平&B.L.U.E.建筑设计事务所是城市浸入到家，还是家浸入到城市

“一个意大利的建筑师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城市是大的家，家是小的城市。我很喜欢这句话，这也正是我在胡同里的所见所闻。”

——青山周平

日本设计师青山周平的新作ULY NALILS三里屯旗舰店提出了一个走入的概念。他说三里屯的空间在很密集的空间当中是可以进入的，是城市和商业空间结合在一起的概念。“城市空间和使用空间结合起来，把走入的概念融合到室内空间。”

开始的认识青山周平是因为他对小空间的改造，他总能把狭小局促的空间，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得丰富有趣职能多元，利用了绿色的植物、镜子玻璃，把有趣的小空间隐匿在丰富的公共空间当中，收放自由。

他在设计的时候会出现很多建筑、街道、小房子，有园林的地方，有广场一样可以交流的空间。每个建筑都有不同的材质，那是一栋一栋不同的房子，在室内做成一个不同的街道的房子，还会在室内营造室外的感觉，利用综合自然的颜色——植物、瓷砖和木头的结合，用比较丰富的材料，营造一个小广场的概念，再在广场上放一个雕塑。

青山周平认为，商业空间的变化和网络生活的发达有很大关系，就好像是纸质媒体和网络媒体的区别。网络媒体的概念是，讯息跟地理位置没有关系，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够看同样的东西。

纸质媒体特点是有限制的，因为它需要物流配送，在日本看到的杂志可能在中国看不到，这是一个地理空间的概念。能看同样的纸质媒体的人是一定方位内的人，有地理空间的限制。实体空间就像是纸质媒体，其特点是：比如当下，我们在这个时间共享这个实体空间，自然会有一些限制，也是因为这种限制，形成了我们的社区，或者一种归属感。

这是唯一的，这种唯一感或者归属感，是网络空间提供不了的。“因为我是建筑师，所以我希望探索这种实体空间的可能性。”青山周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