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聂远 豹和兔子

2018-09-15唐依敏

北京青年周刊 2018年37期
关键词:演戏乾隆兔子

唐依敏

“演员其实它只是一份职业,它只是我的一个技能,我更赞同演员其实是一个手艺人。手艺人就是靠我们的技能,我们的手艺吃饭,来生存,所以很单纯。今天因为时代在进步,有很多不一样,但是该坚守的还是要坚守。”

——聂远

2018年8月26日,《延禧攻略》完美收官,时至今日,网络播放量突破了150亿,伴随流量而来的是关于剧集的热烈讨论,在这些热潮之中,聂远再一次走入了公众的视野,一方面他开始逐渐展露在表演之上的无尽野心,另一方他开始小心谨慎,享受着一种逃离聚光灯的生活。豹和兔子,看似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是聂远对自己的认知,也似乎在某处跟他有着无尽的关联。

“我想成为一头豹子,但是没准我是只兔子”

豹和兔子,从来没有人在我问出觉得自己像什么动物的时候抛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聂远是第一个。一个是天生的狩猎者,另一个则被世人当做温顺且谨慎的典范,乍看之下二者似乎并无相似之处,但是细究起来它们都是敏感的动物,聂远亦是。

廓形外套套装Ermenegildo Zegna

不久前,《延禧攻略》收官,彼时网络的播放量已经突破150亿,伴随流量而来的是关于剧集的热潮,为人热烈讨论的话题里,有很多是关于聂远饰演的乾隆,看过北青艺评的评价说“这个人物瑞气千条,令人指尖发痒,心头发烫”,也看过网友调侃的“怼人”“踢屁股”如此等等,但是让人印象最深的是富察皇后死后,乾隆的那一滴眼泪。正是那一滴仓促而短暂的眼泪,将乾隆瞬间与那样无悲无喜的帝王形象剥离开。“皇帝在那时候是不会流泪的,作为丈夫才有伤心,但是那一滴泪是情不自禁,因为我情感已经到了,我崩不住的眼泪。但是我没有想过我要去怎么处理,怎么去设计,都没有,我情感是满的。我知道该不该流泪,不该流的还流出来了,那怎么去掩饰,就那么多,没有设计好说就一定要怎么样。”

的确,聂远太懂得帝王的那种庞大的孤独感了,那种掩盖于无情之下的片刻温存,“不是演帝王是很孤独的,其实我个人认为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孤独,他越不知道该去跟谁倾诉,该去跟谁找到慰藉。这就是为什么他有时候在富察皇后面前要撒娇,因为他太多时候都是绷着的了,他一定得懈下来,不然他会绷死的。”在聂远身上也有一股劲是绷着的。

他喜欢跟角色去较劲,在他眼里演员其实就是手艺人,“手艺人就是靠我们的技能,我们的手艺吃饭,来生存,所以很单纯”,有时候演三遍同一场戏,他也必定会每一遍都力求不一样,拍完还要拉着同组的演员讨论“比如在《延禧攻略》里我跟李玉的戏特别多,我就跟他讲过,我说你觉得哪不舒服哪不对我一定会提醒你,我也希望你要提醒我。或者有时候我在现场我有那么几次,我就跟他商量,我这么处理你觉得舒服,还这么处理更好,他就会给我一个中肯的意见。如果说我拿不定的时候,也许旁观者会更加清楚。”

这种外人看起来的“执拗”,对于聂远来说却是一种“本真”,所以在他饰演的乾隆身上你能感受到那种充满了少年感的“皮”,在他眼里一个好演员注定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如果你生活中部是假的,你能演好戏吗?如果你都不相信那是真的,何谈那一刻你是真情流露,没有真情流露你怎么演好戏。可能有的人会觉得你把台词说完就可以了,但是你怎么打动观众,怎么打动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打动不了,何谈去打动别人?”

四十岁的聂远,在演戏上依然有着磅礴的野心,这是他像豹子的一面,对于演戏的热情似乎从遥远的少年时代一直蔓延过来,却又不止于演戏,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尝试当导演的感觉“别人对你角色的认可是一种收获感,导演的收获感就是这部戏拍完了,它就像你的孩子,你去展示给别人看。”

另一方面,他也有像兔子的地方,谨慎又小心,他开始每天拿出一定的时间思索当天的事情做得好不好,有没有说错话,采访中他也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跟大家传递正面的能量,“你既然受到人家的关注了,那我觉得尽量带一些好的和正面的正能量东西给别人。”

他也像兔子一样在逃避着这种活在聚光灯下的生活“做演员有的时候太聚光灯下了,你会失去很多自我,自由的东西”,对于聂远来说“生活应该是享受属于自己的那种空间”所以更多的时候他愿意骑着自己那辆被加了个后座的“改装山地车”带着女儿在小区的院子里探险。“如果一定要在豹子和兔子里选一个你觉得自己更像什么?”

“兔子,敏锐,但是更加谨慎,更加小心。因为豹子是可以去掌控很多,但是兔子掌控的不多,只要把自己跟周围的人保护好就行了。”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聂远

“大猪蹄子这四个字包罗了很多感情”

Q为了演好乾隆这个角色,有提前做一些准备吗?

A我会听喜马拉雅的电台,没事会找各种说乾隆的那些东西来听,就当睡觉前的放松,为了这部戏我也瘦了很多,因为乾隆这个人物你看他所有的画像都是很瘦的,所以他一定是个精力很旺盛的人,一个很敏锐的人,这些外部或者说一些能感受出来的东西抓住以后,我觉得更多的就是要从“人”的角度去理解,但是你叉不能完全从一个人的角度出发,他的第一出發点是君王。

Q你觉得自己跟乾隆在性格上有相似的地方吗?

A肯定有,一样的角色,不同的演员来演,一定感觉是不一样的。最简单的一个道理,一个人对待一个事情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这个态度是什么样的有时候不是由角色完全能控制的。角色是这个事情一定要办,但是他会用我的价值观,用我的很多理解去办。

Q你—般是怎么进入角色的?

A一般拍戏之前的几天我是最紧张,我觉得没有说演一个角色肯定能演好。但是如果你一开始把人物调性抓准了的话,就可以发挥很多。所以在拍摄前几天我会做大量的准备,到后期我反而倒觉得我不要去准备,因为我更喜欢的是那种现场碰出来的火花,你不能去设计我这么演,他那么演,得有现场的那种撞击才能意思。当两个人的人物调性准确了,最后什么都是对的。

Q之前也看过一些你指导吴谨言拍戏的花絮,所以在现场经常会跟其他演员探讨吗?

A不能算指导,可能是年龄比她大一点,然后在一些经历和经验上稍微比她多一点,她给了这个角色一种可能,可能我们经历多一点,就有两种可能或者三种可能,哪一种可能是最贴近人物的,我会把我的建议和我的想法告诉她。但是演戏一定不是只有一种可能,包括我自己,我也希望别人给我一些建议。

Q一般拍完一部戏你都会再去看看吗?

A我会去看,哪怕有时候拍照片,我也会去看看片子拍的怎么样。比如像刚才摄影师说背有点窝着,如果我去看片子,我就更直观,我就更知道哪是有问题的。

Q《延禧攻略》播出之后你自己看了吗?

A有,我也在追。

Q:会开弹幕看吗?

A:一开始没有,后来是我媳妇她说你看弹幕特别有意思,但是也有个问题,你看弹幕你根本没精力去看戏了,都去看那些评论去了。

Q有没有哪条弹幕是让你觉得印象还挺深的?

A我发现出现最多的还是那句大猪蹄子,其实我觉得观众的这些弹幕是很有意思的,其实他是又喜欢又想吐吐槽,但是如果打其他的会很慢,所以打大猪蹄子是最能表现这种情绪的东西,而且就这四个字其实包罗了很多感情在里面。

Q拍摄《延禧攻略》有什么让你觉得遗憾的地方吗?

A为了拍这部戏我一直在坚持跑步,一直在坚持锻炼身体,有时候我拍完戏,收工可能都十点,十一点了,我还下楼去跑步,就是想保持一个状态。但有时候真的是特别忙或者特别紧的时候,还是没有坚持。我又是个吃货,比如说连着好几天没注意又吃的多,然后形象出来跟那个人物的吻合度会有一些差异。因为乾隆的画像里他都是很精炼的,不单是瘦。

Q你为了这部戏瘦了多少斤?

A瘦了十斤多,我最瘦的时候126斤,刚进组的时候可能有136到138斤,但是一开始拍我就瘦了四、五斤。

“演戏没有谁能永远是最好的”

Q最开始是怎么决定做演员的?

A做演员是从小就喜欢的,我是从贵州过来的,那时候喜欢演戏,但是我觉得是不太切实际的。当演员其实是先从舞蹈演员做起的,当你做了舞蹈演员以后,在做艺术这个行当里面,你就会多一些眼光去看待很多事情,你接收的信息量也更多了,才知道:噢原来还有一个学校叫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才知道这几所很专业的学表演的学校,才会去努力,才会想去试一试。因为那个时候的讯息没有今天那么发达,现在你在网上什么都可以看得到,但是那个时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连拿到一张艺术类院校的招生简章都觉得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哪怕它是一份复印件,还不是原件。

Q你还记得自己演的第一场戏吗?

A大概有点印象,那是我在学校演的一个很小的角色,就是洗着碗把话说了还表达点情绪,还是相对比较简单的,完成了。但是当时拍《天下粮仓》包括《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时候,今天再看有些地方我是不满意,因为时候顾不过来,记住台词,你就忘了下一步该干嘛,该走哪去了,你的中控系统还没有把每个部门协调得特别好。我觉得这些是需要有个过程的,除非你是个天才,你生下来就有演戏的天才和天赋,大多数演员都是需要有一个积累,消化和蜕变的过程。

Q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摸到了一点演戏的门道?

A大概2013年、2014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摸到一点门道,那个时候我觉得刚刚跨进演戏的门槛,甚至觉得从大学毕业到13、14年,就十三四年的之间,都在稀里糊涂的懵懂地在演戏。但是现在人家跟你讲一段戏或者你看一段戏的那种理解和角度会比以前丰富很多。而且这个东西不是说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是只有自己去做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的,不知道哪根神经就蹦出来了,这是教不来的。可能跟自己的那种钻研度有关,就是认真的程度有关,当有一天你老去琢磨一件事,可能你会走很多弯路,但你总会找到一条出路,对吧?但是你不去琢磨的话,你永远都在绕弯路。

Q上学的时候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

A上学的时候是一个还不明确自己方向的学生,贪玩的学生,太性情的学生。从小虽然家教很严,但是我生活的环境是那种比较放养的状态。我是在河边长大的,天天去河边抓鱼啊,游泳啊,就是很天然的一个孩子,所以我还是挺本真的。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我会把更多的经历去更专注地放在学习上,那时候还是不明白,还是玩心太重。

Q你觉得分寸感对于演员来说重要吗?

A当然重要,一句台词你换种方式去说效果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为什么不同的演员去演一个角色出来的效果会不同,这都是点点滴滴带来的,一个形体一个动作。就像我跟魏璎珞和好以后的那场戏,剧本里写的是我去摸她头发,是一种爱意的表现,但是我觉得摸头发太普通了,我就拿手去划她脸上的轮廓,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爱意的表现,是去感受她。这其实就是一个分寸把握的问题,但是它的效果一定不一样。

Q在演戏这件事上有危机感吗?

A 我一直的观念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演戏没有谁能永远是最好的,所以我说的危机感其实是你年龄在一天天长大,如果你的业务能力跟你的专业素养没有匹配的话,先不说成绩,你的能力没有跟你的年龄相匹配,比如说你今年40岁了,你还停留在20岁的理解和能力和领悟,我觉得很恐怖。為什么有的人能成功,是因为他掌握了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更加老练的经历和技巧。

Q你觉得现在对于演员来一个最好的时代吗?

A我其实从演员本身的单纯度来讲不是,因为早些年的时候,就我刚入行的时候,我觉得我受到的熏陶是演员不用考虑太多,把戏演好就OK了,拿作品说话,这是我受的熏陶和教育。那今天一个演员他可能就不再那么单纯了,可能时代在变,环境在变,变得顾及的东西更多了,人家看你的眼光会更不一样。演员其实只是一份职业,它只是我的一个技能,我更赞同演员其实是一个手艺人。手艺人就是靠我们的技能,我们的手艺吃饭,来生存,所以很单纯。今天因为时代在进步,有很多不一样,但是该坚守的还是要坚守。一个演员的成功不应该来以其它一些外在的东西决定,认知度,知名度和演员本身,我觉得应该不是一个完全能契合匹配的东西。

“被需要的感觉是很快乐的”

Q有了女儿之后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更柔软了?

A当然,柔软是一方面,更加谦和了,更加会去迁就很多东西,人都有个性,原来我会觉得要活的本真一点,为什么一定要迎合别人?但是有了女儿以后,你就学会了迁就别人,人都是要互相包容的,人跟人之间相处,你有你的个性,我有我的个性,只要不是那种恶的念头,我觉得个性谁都可以去包容。比如说你想喝可乐,我不喝,但是我可以给你备着,不一定大家都是要统一的。

Q第一眼看见闺女的时候什么感觉?

A没感觉,就好像多了一个小玩意儿,父亲的感觉不会像母亲有那种怀胎十月,又生下她的那种煎熬又紧密的感觉。其实到三岁以前她都是不太需要我,到了三岁以后她才会慢慢地想要跟我交流,跟我玩,需要你抱她。她不会让她妈抱她,她跟她妈出去再累,她都不会让她妈抱她,因为她心疼她妈妈。但是跟我出门的话,只要一说出去,还没走,她就抱住我大腿,她对父母的那种需求方式,和你在她心里的那种人物形象是不一样的。有了这些交流之后,你才会慢慢感受到那种牵绊的感觉,这种感受是她三岁以后才比较强烈的。

Q你的教育理念是什么樣的?

A她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要违反一些规则,不要太过分,就可以。我觉得她现在这个年纪就让她很天然的长大就可以,等她上学了以后她就要受到很多的管束,现在我觉得她可以更自由一点。

Q在她成长的哪个瞬间是你觉得还挺触动的?

A这种都是点点滴滴,不能说是某个瞬间觉得触动,就像是一出门她就抱着你大腿想要往上爬,这种细节是每天只要你出门就会经历的,这种感受其实挺爽的。虽然有时候抱着她你也会觉得挺热的,或者手挺酸的,但是其实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是很快乐的。

Q觉得闺女更像自己还是妈妈?

A更像她妈,而且我天天都在讨好她,她喜欢吃什么,只要不是那种对她没有好处的,我都尽量满足她,但是我觉得我跟她的友谊是很脆弱的,可能她妈妈说她,她不会跟她妈妈生气,她会说:妈妈我错了,但是我只要在旁边说妈妈说的对,她马上就说:爸爸我不理你了,你为什么要说我。

Q现在不拍戏的一天你一般是怎么度过的?

A这得从前一天晚上开始算,如果我没有工作的情况下我的一天是取决于我闺女在干什么,因为我们家闺女最不想干的一件事就是上幼儿园,从前一天晚上她就会跟我说爸爸你是不是最疼我?我说对,那你爱我吗?我说爱。那你能不能不让我上幼儿园?我说行。那妈妈要是说我怎么办?我保护你。然后第二天她就可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了,然后我在床上陪她腻歪一会儿,就起来给她弄吃的,其实她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孩子,只要她身边有人,她就可以自己玩。你就想这一天要吃什么,陪她干什么,其实很快一天就过去了,在家里如果我能去跑步我就去跑步。如果傍晚的时候她想去玩,我就骑自行车带她去转,我为了锻炼身体买了一辆自行车,结果就为了迎合她,我给这山地车安了一个特别安全的后座。到了傍晚她就跟我说,爸爸咱们是不是要去探险了,然后她说去哪我就往哪骑,还是很开心的。

Q所以你小时候也是那种特别喜欢出去玩的小孩吗?

A可能我们那时候物质条件没有那么丰富,但是幸福指数其实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可以在我们的那种环境下去快乐,那时候傍晚的时候,小孩就一起去玩,玩踢罐子,那种快乐的方式其实挺不一样的。其实从骨子里我是希望我闺女去幼儿园的,因为她可以跟朋友分享她的快乐,但是作为跟她拉近关系的一个条件,我又得去满足她。

普鲁斯特问卷

Q你认为最完美的快乐是怎样的?

A不用想任何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想,就是在一起待着,享受这一刻,也许我们有很多的烦恼,很多的压力,都不去想。

Q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A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

Q你目前的心境怎样?

A平静。

Q你认为自己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

A我觉得能把家里人照顾好这是我觉得挺自豪的事情。

Q你最珍惜的财产是什么?

A自身的价值,让人看到你的闪光点。其实包括我的女儿都不是我的财产,更何况金钱,也不是我的。你自己的财产其实就是人家对你身上本事,特长的一种认可,这是你的财产。

Q你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

A如果不做演员的话,我想做个警察,我觉得他身上有使命感有正义感,惩恶扬善,要不就是做个展现真实,展现自然的摄影师或者记者,站在一个很公正的角度去看待社会,看待环境,去展现人性的东西。

Q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A我觉得自己进步的太慢了,我希望五年前或者十年前能有现在这样的心智。

Q你最喜欢男性身上的什么品质?

A认真还有善良,你可以什么都没有,你只要善良就可以了。

Q你最看重朋友的什么特点?

A坦诚。

普鲁斯特问卷

著名的普鲁斯特问卷(ProustOuestionnaire)由一系列问题组成,问题包括被提问者的生活、思想、价值观及人生经验等。

猜你喜欢

演戏乾隆兔子
乾隆眼中的木鱼石
乾隆:来尬诗吗
你是爱演戏的人吗
兔子
白敬亭 踏踏实实演戏
守株待兔
想飞的兔子
乾隆为何对香妃一往情深
演戏
可爱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