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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命运共同体对西方现代性的超越

2018-09-14张劲松宋婉佩

贵州省党校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现代性

张劲松 宋婉佩

摘要: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寻求世界各国的共同利益、召唤共同行动,有助于摈弃西方现代性以个体为中心的单边主义和自由主义;它凝聚世界人民的共同价值、尊重文化差异,能够超越现代性的普世主义价值观;它倡导和平共处和共享发展成果,力圖克服以对抗为基调的“强国必霸”逻辑。人类命运共同体将有效地解决全球性危机并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开辟一条避免西方现代性各种弊端的新型道路。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现代性;个体主义;普世主义

中国分类号:D8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81(2018)03-0031-07

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十九大报告呼吁:“各国人民同心协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中国建构新型国际关系、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的实践总结和理论升华,它表明中国对当今时代特征和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认识,代表了一种全新的全球化潮流和世界发展格局。在中国道路引领世界发展潮流的新时代里,人类命运共同体所蕴含的制度优势、发展理念和道路方向能够超越西方现代性发展道路,从而开创一个崭新的世界历史阶段。近代世界历史以西方现代性为圭臬,它表现为推崇自由和个体的资本主义制度、以西方文明为中心的普世主义价值观和“强国必霸”逻辑。由中国倡议和主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彰显人类主体的共同利益,尊重各国的文化差异和独立自主,探索发展成果的共有共享,从而能够克服西方现代性道路的种种弊端,有效地解决全球性危机并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只有从世界历史的发展维度,在与西方现代性道路的对比和互鉴中,我们才能深刻地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内涵和独特价值,才能准确地理解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历史地位。

一、克服个体主义弊端,寻求共同利益

西方现代性历史进程中的重要成果之一就是个体概念的孕育、成熟,它深受西方原子论哲学的影响并逐渐成为现代社会的标准或准则。西方原子论认为,原子的自给自足使自由成为个体的核心属性,自由成为现代性价值之根本。黑格尔指出,“主体性乃是现代的原则”,这种主体既指称自我的结构,又表明作为个体行为权利的“自由”。这种自由主义将个体置于社会历史的中心,突显个体的独立性和内在价值:“个体是第一位的,社会是第二位的,而且,对个体利益的确认优先并独立于个体之间的任何道德的或社会的纽带的建构”。具有绝对的先在性和超越性的个体成为西方国家设计政治和社会制度的逻辑起点,社会被看成是由独立的个体通过制订共同规则而形成的整体。西方现代性孕育的个体概念以自我利益为中心,往往不顾及他人利益和社会利益,而他者或共同体只是实现自我私利的一种工具和手段,由此造成经济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在生态环境上局部利益与全球利益的严重冲突,国际关系上各个民族、国家之间的隔阂、纷争和冲突。

首先,在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中,个体的至上性表现为私有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并以契约的方式划清个体之间的权利界限,通过自发的市场机制对社会资源进行配置。以个体利益最大化为目标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既极大地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同时也带来了少数有产者对多数劳动人民的剥削,造成了个体异化、社会两极分化、弱肉强食等恶果。

其次,在民族国家的相互关系中,这种个体主义演变为以国家利益为最高准则的单边主义。它奉行以邻为壑的对外政策,强调在国与国的相互关系中实现个体利益的最大化,甚至以损害它国利益和安全来实现自身的发展。单边主义在出发点和立场上“惟我独尊”,在行为方式上“我行我素”,完全漠视他国的利益和诉求。某些大国将个体凌驾于国际社会的整体之上,甚至不参与国际社会的对话和协调,公然拒绝加入国际合作组织并破坏通行的国际准则,从而形成一种不公正、不平等的国际格局。

第三,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个体主义从整体上强化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把自然看成人类征服和掠夺的对象,从而造成人与自然的割裂以及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就具体行动主体而言,少数国家以个体利益为中心,凭借雄厚的资本和先进的技术,占有和消耗更多的自然资源,却将环境污染和生态危机转嫁给其它落后国家,从而造成全球范围内的生态殖民主义和生态不公正。全球性生态危机的思想根源之一就是西方现代性的个体主义,“人们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我们可以而且应该抛弃现代性。事实上,我们必须这样做,否则,我们及地球上的大多数生命都将难以逃脱毁灭的命运”。

马克思猛烈的抨击以私有制为前提的个体主义,并指出个体只有成为“真正共同体”的一部分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如果说马克思的“真正共同体”概念着重阐述社会与个体之间的所有制关系,那么“人类命运共同体”则重于理顺人类整体与民族国家、个体民众之间的共同利益、共同价值和共同发展,它是对马克思“真正共同体”概念的当代发展和具体运用,是对西方现代性所产生的极端个体主义的一种克服和超越。人类命运共同体反对并试图克服以个体利益为核心的发展理念,主张超越单个民族国家的藩篱和界限,寻求不同国家利益的契合点和不同主参与主体的最大公约数,实现一国的个体利益向多数国家的共同利益的转化。

从经济层面看,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公共利益具有优先性,它能够约束个体权利和利益,并对产品、资本、资产等资源进行统一调控和分配,建立一种共同分享劳动成果的公共利益实现机制。从全球范围来看,世界经济低增长、低通胀、低需求与高失业、高债务、高泡沫交织并存,经济增长缺乏持续动力且不确定性增强,曾经奉行自由贸易的发达国家纷纷转向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这些全球性经济难题不是单一国家的个体行为能够解决,它必须建立以共同利益为核心的命运共同体,超越单一国家的界限而实现全球协作与共同行动,才能摆脱这些系统性、全局性的危机使世界经济走向复苏、繁荣。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想和行动中,单一民族国家的发展不是建立在各个国家相互分立、隔阂的基础上,而是以国与国之间的相互协作、互利共赢为前提。每一个国家个体利益的实现不是他国的损失和限制,而恰恰是其他国家和共同体发展的基础和实现,所有的主体都可以从他者的发展和共同体的整体利益中达成自身的目标。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有助于推进经济全球化进入一个以合作共赢为基调的新时代,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朝着符合人类共同利益的方向发展。

在国际关系中,人类命运共同体试图超越少数发达国家的个体主义和单边行为,建构一种平等、合作、共赢的国际关系秩序。习近平指出,主体平等是国际关系最重要的准则,“要坚持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反对干涉别国内政,维护国际公平正义”。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各国平等參与决策,世界命运由各国共同掌握,国际规则由各国共同书写,全球事务由各国人民共同治理。人类命运共同体将努力摈弃以个体为中心的单边主义、霸权政治和零和博弈,试图通过沟通协商化解分歧,通过政治谈判解决冲突,建构人类共同体的和谐世界并实现持久发展、共同繁荣的世界梦。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当前的世界性生态危机不只是个别国家或区域的问题,而是跨越国界的系统性问题,因此它的解决需要全世界各国人民携起手来,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全球治理的一个重要领域,应对气候变化的全球努力是一面镜子,给我们思考和探索未来全球治理模式、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带来宝贵启示。”此外,能源枯竭、人口膨胀、地震与海啸等自然灾害,作为个体的民族国家难以单独应对,只有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步调一致地共同采取措施,才能逐步减缓、共同应对上述全球性的威胁和挑战。

二、超越普世主义樊篱,凝聚共同价值

自西方启蒙运动以来的现代性历史进程,形成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价值观念,“‘现代性关涉到的应当是现代社会生活中的一个最抽象、最深刻的层面,那就是价值观念的层面。作为现代社会的价值体系,‘现代性体现为以下的主导性价值:独立、自由、民主、平等、正义、个人本位、主体意识、总体性、认同感、中心主义、崇尚理性、追求真理、征服自然等”。欧洲现代性内含着自由、理性、个人权利等价值观,外显为市场经济、民主政体和民族国家等一整套制度。伴随着西方资本主义在全球的扩张和渗透,“现代性把西方文咀置于超验的、毋庸置疑的位置,认为这种现代文明对其他文明的同化和侵蚀方式是合理的、必然的,现代化就是西方化。”西方现代性被视为现代文明的主导秩序,被鼓吹成能够超越任何地域、时空、文化和历史的永恒价值和普遍真理。

一方面在政治观念上,西方现代性高举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旗帜,将普选制、代议制、政党制等视为现代政治的惟一模式。然而,具有地域性和个体性的政治理念一旦被强加为一种普遍有效的价值模式,就会成为少数国家践踏他国主权、干涉他国内政的藉口和幌子。近几十年来,西方现代性政治理念借助于强大的军事力量,以保护人权为借口对其他国家的内部事务横加干涉,从而导致少数被入侵国家政权更迭、战乱频仍,不同文化、宗教之间的冲突表现为暴力对抗、恐怖袭击,“保护人权”最后演变成对他国人权的彻底践踏。

另一方面在经济制度中,随着现代性个体概念的建构,保护个体权利的法律体系和规范社会关系的契约制度被逐渐完善起来。人的权利包括言论自由权、法律平等权、私有财产权等内容,其中私有财产权被看成实现个体自由的基石和保障。由此,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成为西方社会广为推崇的基本经济制度,个体利益最大化、自由市场竞争成为资源配置最有效的手段和机制,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资本主义是现代性的名称之一”。然而,在资本主义全球性扩张、被妖魔化为一种普世主义模式的过程中,对内采用圈占土地、剥削奴役等手段,对外则通过人口贩卖、武力掠夺、殖民统治、世界战争等行径压迫其他国家和民族,从而带来了全球性的人性异化、两极分化、生态危机、种族对抗等困境。资本主义主导下的西方现代性“一方面产生了以往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想象的工业和科学的力量。而另一方面却显露出衰颓的征兆,这种衰颓远远超过罗马帝国末期那一切载诸史册的可怕情景”。

西方现代性的价值观念裹胁着西式民主、自由市场等制度在全球范围内占据支配性地位,并且被神化为认识和评价人类历史活动的唯一标准和尺度,从而削弱、压制和蚕食了其它文明形态的丰富性、具体性和差异性。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中国道路内含的制度优势和价值观念开创一种不同于西方现代性的话语体系。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议和实践必然要求凝炼和树立一种以全人类福祉为出发点、尊重文化多样性的共同价值。

首先,共同价值是倡导共同体优先于个体的价值体系,它反映和凝聚了不同文明的精神内核并具有高度共识。共同价值是在全球一体化的时代中,各个国家在交通互联、贸易往来、文明互鉴中形成的一种价值观念和运作机制,“价值共识不是脱离各个民族的价值而独立存在的抽象共识,而是在人类文明进步中、在各民族文化交流中逐步形成的对某些基本价值的认可。”不同的文明和价值观只有在交流和互动中才能融合,形成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共同价值观。如果说西方现代性的价值观是随着欧洲强大而扩散开去的“独奏曲”,那么共同价值则是世界各国交相辉映的“协奏曲”,它形成了近代以来各国人民的普遍交往,得到国际社会和世界人民的尊重和认同。

其次,共同价值不仅是世界各国人民在交往中形成的共同价值或共识价值,它也形成于人类面对全球性、系统性的经济、技术和环境等危机时,以人类整体作为主体而共同协商并遵循的行动准则和规范。德国神学家孔汉思在1993年主导的《走向全球伦理宣言》中指出,如果没有全新的全球性共同价值观,就不可能有新的全球秩序,这种“全球伦理,指的是对一些有约束性的价值观、一些不可取消的标准和人格态度的一种基本共识”。习近平主席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我们要继承和弘扬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同共体需要以共同价值作为基础和内核,如果没有这一价值引导,个体国家和民族就不可能普遍地相互认同并采取一致行动,人类就不可能有效地解决威胁到自身整体生存发展的危机和困境。

第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价值是以承认不同国家的特殊性和差异性为前提的。习近平强调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穿了才知道”。世界上不存在普遍而绝对的统一的观念和发展道路,一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合不合适,只有这个国家的人民最有发言权。世界各国的价值观、社会制度都来源于形态各异的现实生活,并在经济、政治、文化、法律等各个层面呈现出丰富的差异性和特殊性。在文化形态上,共同体内的中华文明、伊斯兰文明和古希腊文明等古老文明交相辉映。在经济制度上,既有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也存在私有制占主导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既有法律制度健全、要素市场完善的市场经济国家,又有市场与计划相结合的经济体。在政治制度上,既存在西欧资本主义国家广泛运行的“三权分立”体制,中东地区政教合一与家族统治相结合的君主立宪制,同时也有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人类命运同共体努力凝聚共识、包容差异,倡导一种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的文明价值观,诚如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这种共同价值体现普遍性与特殊性、统一性与差异性的相互结合,它必将超越以个体自由为核心的普世主义价值观,打造一种受到普遍认同的、真正意义上的价值共同体。

三、告别“强国必霸”逻辑,实现共享发展

西方现代性不仅体现为一系列的价值观念和社会制度,而且在全球扩张的历史进程中伴随着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等。五百多年的西方现代历史不断地上演着大国的崛起和霸权的更迭,历史现象所隐含的“强国必霸”逻辑告诉人们:

第一,一个新兴大国的崛起必然挑战既有大国的权威,由此必然导致大国之间的冲突和抗衡。哈佛教授格雷厄姆·艾利森(Graham Allison)结合当今世界格局提出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未来数十年全球秩序的关键问题是:中美两国能够避开修昔底德陷阱吗?”纵观世界历史,大国崛起之路似乎无法破解“修昔底德陷阱”这一魔咒。从斯巴达挑战雅典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到1588年英国在英吉利海峡击溃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从18世纪英国为了遏制法国而发动的百年战争,再到借助第二次世界大战而崛起的美国,一个新兴大国的崛起需要通过武力征服、殖民扩张,大国之间的更替更多是一种建立在强大军事基础上的零和博弈。

第二,在近代世界历史上,西方国家的强国之路大多是通过殖民掠夺获取财富和资源,与其说是大国地位之争,不如说是争占殖民地、抢夺财富的战争。在16~18世纪,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法国等西欧国家,特别是英国在美洲、非洲和亚洲等地进行血腥的领土扩张和殖民掠夺,为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原始积累,也是他们率先迈向发达国家的重要物质基础。到19世纪,具有“日不落帝国”之称的英国占领和统治着地球上四分之一的土地和三分之一的人口。进入20世纪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以美国为代表的少数发达国家依然以强大的经济、军事实力作为支撑,操纵国际组织并超越国际准则,在经济上打造一种不平等的国际贸易体系以实现其利益最大化,在军事和政治上干涉他国事务甚至进行武装侵略和占领,以实现个体利益、扩张自身势力范围。

第三,大国地位需要依靠一种不平等的国际关系来维持。少数大国的繁荣和富强是以大多数国家的贫困、被掠夺为代价的。以西方为中心的世界秩序,从殖民时代的帝国体系到二战后的主体国家体系,都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构建的不平等关系。大国的全球扩张“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法国著名社会学家阿兰·图海纳曾预言,在一个国家内部,社会结构将从“金字塔”变为“马拉松”,而在全球范围内,只有少数“第一集团”的国家能够真正实现全球化,而大多数人将被甩出世界秩序。不平等的国际关系既保障着少数国家的霸主地位,同时也造就了全球范围内富裕/贫穷、文明/野蛮、中心/边缘的二元对立体系。

“修昔底德陷阱”理论仅仅是对西方历史的狭隘概括,忽视世界上其它地区的大国兴衰史,因此仍然是一种欧洲(西方)中心主义的叙述模式和话语体系。与西方现代性的“强国必霸”逻辑不同,中国的和平崛起之路及其倡导的国际关系秩序打破了西式道路和大国宿命。

首先,中国崛起并非依靠对外部资源的侵占,而是通过自身的制度优势和人民的劳动创造而重新回到世界舞台的中心。与西方强国主要依靠外向型、掠夺型的发展道路不同,中国是一个内生式、生产型的大国,它不需要依赖向外部攫取资源或者财富,也不需要奴役其它地方的劳动力资源,它消耗的资源和消费品都是它自己创造出来的。中国的发展绝不通过掠夺别人、剥削别人来实现自己的利益,相反,中国力图通过自身的发展壮大来惠及其它国家。按照2010年美元不变价计算,2016年中国经济增长对世界经济增长的年均贡献率达33.2%,跃居全球第一。中国的强大和崛起改变了世界经济格局,推动着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经济总量中的比重从15%上升到50%,并提升其在国际经济秩序和议事规则中的话语权。

其次,中国倡导并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以消除不平等的国际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每一个国家的主权平等,“反对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反对干涉别国内政,反对以强凌弱。中国决不会以牺牲别国利益为代价来发展自己”。只有各国主权平等,才能促进每一个国家平等参与全球治理和国际关系建构,才能推动各国权利平等、机会平等和规则平等,建构一种全面平等的国际关系伦理。不仅如此,大国之间并不一定只有战争与冲突,中国正在努力探索一种以“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为核心特征的大国关系。2015年5月,习近平在《俄罗斯报》发表署名文章《铭记历史,开创未来》中指出:“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不是人类共存之道。穷兵黩武、强权独霸不是人类和平之策。赢者通吃、零和博弈不是人类发展之路。和平而不是战争,合作而不是对抗,共赢而不是零和,才是人类社会和平、进步、发展的永恒主题”。这是崛起国家和既成大国之间处理冲突和矛盾的新方式,它能够避免大国对抗和零和博弈的历史覆辙,打破“强国必霸”的西方现代性道路和传统逻辑,建构新时代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

最后,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意味着地位平等,而且还力图实现成果共享、互利共赢。共享是命运共同体最重要的核心诉求和价值归宿。共享首先表现为所有参与者共同利益的实现,每个国家在生产要素上进行资源互通和优化配置,降低交易成本和完善贸易体制,从而形成利益契合点和合作最大公约数;在发展任务上,努力改变旧有的国际分工格局,提升各国在国际财富分配体系中的话语权和竞争力,实现共同体的整体利益和均衡发展。习近平指出,“全球经济治理应该以共享为目标,提倡所有人参与,所有人受益,不搞一家独大或者赢者通吃,而是寻求利益共享,实现共赢目标。”

共享还表现为中国承诺“永不称霸”,并且力图通过自身的发展壮大来增进全世界的整体利益。中国经济的发展不仅是世界经济整体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也为全球生产和消费提供了巨大的发展空间,使所有国家可以从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共享更多的机遇和成果。中国作为倡议国家,欢迎各参与国搭乘中国经济发展的便车,在寻求自身发展时促进共同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从全人类的高度出发,倡导一种自愿、协作、双赢的“共享”发展理念,它有助于超越“强国必霸”的思维逻辑和发展模式,消除贸易不平等关系和两极分化,实现全人类的整体利益和均衡发展。

四、结语

近代以来世界历史发展的过程是西方现代性的内在理念不断孕育、成熟并渗透到全球各地的过程。然而尼采早就指出,西方的“现代精神已无可救药了”,个体主义、普世价值和霸权主义在世界范围内带来发展不平衡、生态危机、武力冲突等恶果。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的崛起打破了旧有的世界秩序,其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西方现代性理念和发展道路的一种超越和扬弃。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共同利益为出发点,寻找利益的最大公约数并召唤共同行动,能够摈弃以个体为中心的单边主义和极端自由主义;以共同价值、文化多样性为精神纽带,试图超越普世主义的价值观;以共享发展成果为归宿,能够破解以对抗为基调的“强国必霸”逻辑。

人类命运共同体表达了中国愿意与世界各国人民一道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美好愿景,反映了世界各国人民谋求和平发展的共同心声,因此得到了许多国家和国际组织的热切关注与积极响应。十九大报告指出:“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我国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进一步提高,为世界和平与发展作出新的重大貢献”。2017年2月,联合国社会发展委员会正式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首次写入联合国决议;2017年3月,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载人“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和“粮食权”两个决议;2017年11月1日,第72届联大负责裁军和国际安全事务第一委员会通过了两份安全决议,“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再次载入这两份联合国决议,这也是这一理念首次纳入联合国安全决议。这些国际上的积极回应表明,人类命运共同体从中国道路的特殊性理念上升到具有全球意义的共识,它不但在全球话语体系中发出响亮的中国声音,同时也在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中注入中国智慧和力量。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了西方现代性理念和发展道路,打破了以西方为中心的世界格局和文明形态,体现了中国道路的独特魅力和制度优势,为更加美好、更加和谐的人类未来开创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责任编辑:刘遣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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