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换帅

丁爱波

6月25日上午，2018 ·央企助力山东新旧动能转换座谈会在济南召开。作为省管企业代表，山东高速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孙亮也参加了此次会议。

他不是这次会议的主角，然而其独特的气质使得他很容易从人群中显露出来。像往常一样，他衣着得体、气质儒雅，如果不是翻看其简历，你很难相信，他已年满60岁。就在今年5月，他刚过完60岁生日。

当日下午，中共山东省委组织部发布山东省管干部任前公示，“为进一步加强干部选拔任用工作的监督，根据《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等有关规定，经省委常委会会议研究，现对柳景武等11名同志进行任前公示”。

其中一条任免信息与孙亮密切相关。“邹庆忠，男，汉族，1965年6月生，研究生学历，法学硕士学位，中共党员。现任潍坊市委常委、副市长，拟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山东高速集团属于省管正厅级国企，按相关规定，正厅级干部的退休年龄一般为60岁。于是，在山东交通系统浸淫多年，执掌山东高速集团近10年后，孙亮迎来了他在这家企业的谢幕。53岁的邹庆忠接过帅印，从副市长转型企业家，高速集团就此宣告一个时代的谢幕和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正常的人事任免原本司空见惯，但对一家体量庞大的国企而言，却有着别样的意味。三十年来，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狂飙突进，这是中国经济叙事的一大主题，也是中国模式硬实力的一大体现，期间，大批央企、地方国企、民营企业在这股浪潮中成长，山东高速是其中的佼佼者。

孙亮在山东高速工作多年，既是正厅级的省管干部，又是掌管近6000亿总资产的企业家，某种意义上说，亦官亦商，他与这个企业的成长经历可以为各界观察山东乃至中国的经济密码提供一个样本。

与此同时，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投资驱动后，中国经济也进入了改革的深水区。市场已是红海，粗放的发展模式显然已落伍于时代。作为体现政府经济意志、改革方向的国企，山东高速的转型路径是观察改革的最佳样本。而此时接任山东高速掌门人的邹庆忠，能为这家企业带来哪些新动能，或许，其意义远不局限于经济领域。

正式的职务交接是在7月4日完成的。山东高速集团官网显示：当天下午，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召开领导干部会议，副省长王书坚、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惠新安出席会议。

会上，惠新安宣布省委任免决定：邹庆忠同志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孙亮同志不再担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职务。

截至记者发稿日，山东高速集团官网最新一条“集团动态”标题是：邹庆忠任山东高速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查阅该网站可发现，其最“老”的一条“动态”发布于2009年7月24日，标题为：集团公司召开领导干部会议宣布省委关于集团公司主要领导调整的决定。这条“老动态”内容如下：（2009年）7月23日下午，孙亮同志任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不再担任集团公司总经理、党委副书记职务；原东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王玉君同志任集团公司董事、党委副书记、总经理；马金忠同志因年龄原因不再担任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

两条“动态”，相隔近十年，一位官员、一位企业家的仕途与商途蕴含其中。

孙亮的高速17年

孙亮，山东烟台人，1958年5月出生。1975年12月参加工作，职业生涯之初便始于山东交通系统，最初工作于山东省济南汽车运输公司，在那里担任了6年会计。1981年3月，调任山东省交通厅计划财务处，1996年9月，升任计划财务处处长。

2001年5月，调任山东省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先后出任董事、副总经理、总会计师、党委委员。2005年10月，任山东省高速公路集团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党委副书记。2009年7月，任山东高速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

在有据可循的公开信息中，孙亮很少谈及自己在山东高速之前的事迹，即便接受采访，也多是着眼于整个集团的战略规划，个人化信息少之又少。由此，我们也无从得知其职业生涯之前的求学经历，其在汽车运输公司、交通厅的工作往事，同样鲜有披露。

如果要寻找其与同时代企业家所不同的特质，会计出身以及多年的財务历练使其与传统企业家有着明显的不同。

孙亮推崇财务价值管理，“搞好企业的关键是经营管理，核心是财务管理。”他是业内公认的资本运作高手，依靠资本运作，山东高速集团注册资本从1998年的5亿元增至如今的200亿元，增长了39倍。“作为国企，我们承担着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责任和使命。从实践来看，资本运作是实现低成本快速扩张的根本途径，是实现由大到强的必由之路，更是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重要手段”。

对于体育的热爱，也给这位正厅级企业家带来了别样的气质。俊朗儒雅的外型，因严格的身体管理而塑造的清瘦身材，使得其在以稳重为“要旨”的山东企业家、官员中显得格外时尚。

孙亮热爱体育。2014年，山东男篮投资方由山东黄金集团变为山东高速集团，在签约仪式上，时任黄金集团董事长于常青透露孙亮是个体育爱好者，双方在接触的过程也觉得对方的确更懂职业篮球队的管理。

掌门人的爱好自然也影响了公司的气质，业内人士告诉记者，高速集团内部体育氛围相当浓厚，其乒乓球实力也堪称系统内的翘楚。

一个直观的体现是，在集团公司举办的体育赛事中，经常可见孙亮的上场。

2014年9月，“徐工杯”第三届全国公路职工乒乓球大赛在济南开幕，孙亮亲自披挂上阵。当时媒体报道显示：“在上午的公仆邀请赛中，山东高速集团代表队选手孙亮冷静应战。作为山东高速集团的董事长，掌舵人，他的这份‘宠辱不惊处处皆有体现。”一位曾夺得该项赛事冠军的交通系统人士表示，孙亮是行业内公认的乒乓球高手。

接管山东男篮后，高速男篮的主场比赛，场边也屡现孙亮身影。今年季后赛，外援劳森三分绝杀浙江广厦的那场比赛，孙亮振臂高呼，让现场观众印象深刻。

从地方国企掌门人到全国知名企业家，孙亮的高光时刻发生在2013年。那一年，孙亮当选CCTV中国年度经济人物，他的颁奖词是：一个省级的高速集团可以把高速公路修到了高速路的发源地欧洲，这是孙亮带领的团队做到的。

同时获评年度经济人物的，还有7月9日刚刚在香港敲钟上市的小米掌舵人雷军。彼时，还曝出至今吸睛无数的花絮——雷军与董明珠的十亿赌约。

时针拨回至2018年7月4日，高速集团官网消息显示，副省长王书坚对孙亮同志任职期间团结带领集团领导班子和广大干部职工，着力推动山东高速集团创新发展，为服务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加快建设经济文化强省作出的贡献给予了充分肯定。

孙亮在会上发言表示，完全拥护省委决定，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全力支持邹庆忠同志任山东高速党委书记、董事长，积极配合做好交接工作，同时感谢党组织的培养和信任，以及集团历届领导班子和员工的关心、支持和帮助，“希望大家全力以赴支持邹庆忠同志的工作，锲而不舍，奋力工作，实现高速的梦想”。

邹庆忠的改革印记

与孙亮不同，出任山东高速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的邹庆忠，此前并无交通系统的工作履历。在其职业生涯中，与山东高速的工作交集也鲜有报道。高速集团官网新闻关于邹庆忠的新闻，除了最新的任职消息，只有一条：2014年11月，时任潍坊市纪委书记邹庆忠来到山东高速物流集团潍坊港建港指挥部，实地调研项目推进情况。

官方资料显示，邹庆忠生于1965年6月，聊城高唐人。1984年，邹庆忠考入聊城师范学院政治系政治专业，此后又进入中央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中共党史专业学习，拥有研究生学历。

1991年7月，26岁的邹庆忠进入山东省委老干部局，担任人事处科员，两年后调任山东省委组织部杂志社科员。2000年6月起，邹庆忠以山东省委组织部研究室主任科员的身份，挂职任寿光市副市长，2002年2月正式出任寿光市委副书记、副市长。

出任高速集团掌门人之前，邹庆忠的仕途履历主要集中于潍坊相关县市。2002年12月，邹庆忠出任诸城市代市长，2006年12月，升任诸城市委书记。2010年，邹庆忠升任潍坊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成为一名副厅级官员。2012年又出任潍坊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2015年1月，出任潍坊市委常委、副市长，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

在邹庆忠的仕途生涯中，八年躬耕县级市诸城的工作经历，可谓浓墨重彩。

一位诸城籍人士告诉记者：“邹庆忠在诸城最大的两项工作一个是旧城改造大力发展楼宇经济，很大程度地提高了诸城的经济水平，改变了诸城的城市面貌，为诸城拿下全国卫生城市和全国园林城市打下了基础。另外一个就是搞了农村社区化。”

其中，农村社区化改革让邹庆忠成为了全国关注的焦点人物。

在当时的媒体采访中，时任诸城市委书记邹庆忠表示，“我们现在提出向社区中心村聚集融合，用公共服务吸引，用财政补贴引导，鼓励农民向中心村集中，加快农民就地城镇化，推动城乡一体化的进程。推动社区中心村周边的老百姓向中心村聚集，可以节省出大量土地”。

当时，有媒体评论认为，“诸城是整建制推行农村社区化的先行者”。

美国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在《中国大趋势》一书中更是认为，“诸城市在2007年找到另一种焕发市民活力的‘良药：两公里社区服务圈，使得农民在两公里之内就能享受到各种文化设施，这加强了农村的文化建设。”在他看来，“这些农村社区文化活动改变了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习惯，新文化氛围的改变，丰富了他们的生活。”

当然，不同的声音也曾伴生，认为这是推行城镇化的“大跃进”，是意在获取城市建设指标、充盈政府土地财政之举。与此同时，诸城农民“被上楼”的新闻报道也曾引发争议。

毋庸置疑的是，邹庆忠任职的诸城是一座充满改革气质的县级市。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陈光到张江汀再到邹庆忠，这几位时任诸城市委书记均在当地留下了浓重的改革印记。陈光的中小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张江汀的为民联动服务，邹庆忠的农村社区化，诸城的每一次探索，都吸引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据称，作为一名改革者，邹庆忠的工作风格较为强势，也因此给当地官员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一位诸城官场人士告诉记者，邹庆忠主政诸城时期，“五加二”“白加黑”是常见的工作状态，而他本人就经常半夜被邹书记叫去开会。对于邹庆忠的施政能力，他颇为认可，直言“有魄力，敢作敢为。”

一名媒体人士也印证了上述人士的感受，“有一次，我们和一位潍坊的官员去当地乡镇采访，采访地点很多，来不及回市区，就住在了镇上。半夜时候，这位官员接到了邹市长的电话，二话不说，连夜赶回市区汇报工作。”

高速的“仕途”与“商途”

山东高速集团起步于公路建设运营，其一把手也多为交通系统的官员，比如，山东高速的前身，山东省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刚成立时，其董事长便由时任交通厅厅长周秋田兼任。此后，出任山东高速集团党委书记的任明英，也在2006年调任省交通厅副厅长（正厅级）。

与这些人不同，邹庆忠并无在交通系统工作的经历，不过，在孙亮之前出任山东高速集团董事长的马金忠，其履历与邹庆忠有些相似。

资料显示，马金忠1949年1月出生于壽光，1974年4月参加工作后，先后在寿光多个公社任党委副书记、党委书记，1984年—1995年，先后任寿光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潍坊市委常委、寿光市委书记。

1995年4月，马金忠出任潍坊市委常委、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两年后调任省农机局局长，之后很快被调往枣庄市，出任市委副书记、市长。2006年9月，已成为枣庄市委书记的马金忠，调任山东高速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

马金忠出任山东高速集团董事长时已经57岁，3年后，60岁的他被免去集团职务，由孙亮接任。

从2001年创立之初的资产负债率98%，仅受托管理一条半高速公路，且产权不清、体制不顺，濒临解体到如今总资产规模最大的省管国企，十几年来，高速集团自身飞速成长的同时，也为山东国企系统以及山东政坛贡献了不少人才。

一个鲜被关注的不同点是，高速集团的“二把手”即总经理一职多由有地方主政经历的官员出任。其中有两任总经理从官员转身企业家，又从高速集团返回政坛。

2009年8月，原任东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王玉君与孙亮搭班子，出任高速集团总经理，3年后，出任山东省地质矿产勘查开发局局长、党委书记。2016年调任山东省交通厅厅长，2017年8月，出任临沂市委书记。

2015年10月，从济宁市副市长调任山东省交通厅副厅长的江成来到山东高速，出任总经理一职，2017年11月，江成又返回交通厅，担任交通厅党组书记、厅长。

另外一任总经理徐春福也长期在地方政府工作，1982年，他从曲阜师范学院毕业后进入东营市商校，成为一名老师，两年后进入东营市纪委办公室。2006年12月，徐春福调任聊城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2010年12月成为德州常务副市长。

2013年6月，徐春福离开政坛，出任山东高速集团总经理， 2015年6月调任齐鲁交通集团董事长。有意思的是，和徐春福搭班子的齐鲁交通集团总经理周勇，则在今年4月，重新回到了山东高速集团，出任总经理一职。两人从“搭班子”的同事变成了“竞争对手”。

公开信息显示，周勇今年55岁，与其他几任总经理不同的是，周勇有着更为浓厚的高速“血脉”。1983年7月，周勇参加工作，先进入山东省交通工程公司，从公司总经理、党委书记任上调入山东省路桥集团，出任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

此后，周勇又先后出任山东高速公路集团总经理助理、副总经理、党委委员，并于2013年6月调任莱芜，出任莱芜市委常委、副市长，从省管国企高层转型为地方官员。2015 年6月，齐鲁交通集团成立，周勇回到济南出任集团总经理。

周勇出任总经理期间，齐鲁交通集团大事连连，除大规模整合公路资产外，还先后收购莱商银行18%、东营联合石化40%股权，并在济南修建了全球第一条高速公路光伏试验路，此外，集团下属的齐鲁高速公路股份有限公司也在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

除去以上几位总经理，高速集团的几位副总经理也多获重用。如，山东国惠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于少明、山东海洋集团董事长包剑英都曾在山东高速集团长期供职。

资料显示，于少明曾任山东高速集团总经理助理、总经济师，山东高速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山东高速路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等职务，2016年底，于少明接替苗伟出任山东国惠董事长。

包剑英曾任山东济青高速公路管理局办公室主任、济青高速公路管理局副局长，2001年10月至2010年10月，担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副总经理。此后包剑英出任山东海洋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兼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2017年4月，包剑英辞去山东海运董事长一职，继续担任更名为山东海洋集团的董事长一职。

“大交通”与“大金融”的未来

营业收入668亿元、利润总额66亿元、归属于母公司净利润27.7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3.2%、25.6%、65.9%——这是2018年2月，高速集团召开的2018年度工作会议上，给出的“2017成绩单”。

至此，高速集团实现资产规模逼近6000亿元，继续保持省管企业和全国同行业第一位，规模豪占省管企业的1/4。

同时，会议披露数据显示，金融已上升为该集团的第一大产业，占比达44.7%，高速公路屈居第二，占比降至25.6%，铁路产业占比18.8%，位列第三。

“说起‘山东高速，一般人认为就是修路的。”孙亮常常这样调侃道，然而，在其多年的资本运作之下，高速集团最大的收入来源早已“暗度陈仓”，渐变成了金融居首。

在很多人心中，基建领域尤其是路桥，属于暴利行业，但在从业多年的孙亮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其转型路径，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被现实困境倒逼而来。

2013年CCTV年度中国经济人物颁奖现场，孙亮在接受采访时表示，1993年济青高速公路每公里建设投资需1200万元，到2005年济青高速公路南线每公里的建设投资就达7000万元，十年间成本增加了5倍。“青岛到济南的高速公路是全国第一条，是一百元一百元贴出来建造的，现在是700、800块钱，成本加大了。”

相关人士测算，由于新建公路成本猛增，一些通行量少的高速公路入不敷出，再加上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通行，高速公路的投资回收期从原来的12年左右增加到22年左右。

公路修建是典型的资本密集产业，一条高速公路建设、维护动辄需要数十亿元乃至数百亿，投资回报周期多达数十年。如山东高速集团正在改扩建济青高速公路项目投资估算高达300亿元。

任何一个项目都会使路桥企业筹资的压力骤增。

“投不起，建不起，修不起，养不起。”对于曾经的困境，孙亮曾表示，山东高速集团不转型就难以为继。如果只是单一运营高速公路，企业也许早已走到了穷途末路。

山东高速集团向金融的转型是从资产证券化开始的。

為了解决资金困局，最初山东高速集团力推旗下优质公路资产上市融资。2002年，山东基建（后更名为山东高速）成功上市，发行5.05亿股股票，募集资金12.9亿元，不仅偿还了5.53亿元世界银行贷款，还用6.8亿元现金购买了集团所属济南黄河二桥，并补充了流动资本金。

有了资本平台后，山东高速集团开始一系列资本运营，将原有的高速公路不断置入上市公司，增加资本的筹码。同时，孙亮以部分高速公路为标的，成功引入保险资金和实施融资租赁，以较低的成本获得企业发展的巨额资金，试图“去银行化”。

逐渐尝到甜头后，山东高速集团开始投资大量金融机构，着手布局资本运营。

山东高速一面“去银行化”，一面则干脆控股了威海市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目前该行资产已超过2000亿元，正在谋求A股上市，同时高速集团还是泰山财险的控股股东和东兴证券第二大股东，去年还曾宣布将参与发起设立泰山健康保险股份有限公司。

同时，山东高速集团去年曾斥资16亿港元收购中国新金融，随后将其更名为中国山东高速金融集团有限公司，并将旗下的山东高速环球融资租赁有限公司注入其中，未来还将继续注入其他金融资产。

此外，山东高速集团今年2月还发布消息称，山东高速基金公司资金管理规模突破195亿，居全省私募基金行业首位，同时集团还在今年2月入股九州证券。九州证券是全牌照的券商，很显然，入股九州证券后，山东高速向金融全牌照会更进一步。

对于集团发展的未来，孙亮曾提出“大交通”“大金融”的战略规划。今年1月，孙亮在中国交通投融資年会上发表演讲，他表示，“大交通”是支持经济发展的支柱，“大金融”是支持经济发展的保障，两者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不可少的驱动器。

然而，与金融产业的飞速发展相比，高速的“起家”产业——交通行业却迎来了市场与政策环境的变化。齐鲁交通发展集团和山东铁投集团出现后，某种程度上说，限制了山东高速集团在“大交通”板块的发展空间。一位国资系统内部人士表示，高速集团这几年来的金融化布局，某种程度上说，脱离了主业，一些领导对这种发展方向并不满意。

2018年3月，山东省政府网站发布批复，确定组建山东铁路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确定整合山东铁投公司、济青高铁公司、鲁南高铁公司、铁路基金公司等四个公司组建山东铁路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而这4家公司此前均为山东高速集团下属企业。这4家公司剥离后，山东高速集团铁路运营板块的核心资产，仅剩下了山东高速轨道交通集团。

齐鲁交通发展集团的成立也让山东高速在高速公路领域迎来强劲对手。据齐鲁交通官网披露，公司资产规模已达2200亿元，运营管理高速公路3452公里，占全省高速公路通车里程的60%，已超过山东高速集团运营总里程，同时在建高速公路还有1045公里。

此外，在多元化发展的思路下，山东高速集团曾尝试着发展房地产业。不过，某种意义上说，高速集团进军地产业很难称得上成功，

记者梳理资料发现，自2015年以来，山东高速多数地产项目处于亏损状态，并不断将其地产项目挂牌拍卖。山东高速2015年年报显示，在其控股参股的企业中，有11家公司以地产为主业，其中，8家亏损。

当时曾有媒体报道称，莱芜雪野湖“桃花源”项目涉嫌违规。不过，记者查阅资料发现，该项目的9栋楼已在今年获得了预售证。

邹庆忠接棒孙亮之后，山东高速的产业布局会有哪些新动向？

在记者致电山东高速集团相关部门时，得到的答复是“媒体采访的事情需要上报，得等回复”，至于何时能够给出大致准确的时间，则“不好讲”。

唯一可供参考的是邹庆忠在7月4日高速集团领导干部会议上的表态发言。他表示，一要努力加强学习。“认真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牢记国有企业的发展定位和使命担当，抓好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目标任务、工作重点和具体路径”。二要进一步发展好主业，“坚定不移发展好大交通主业，努力使山东高速品牌更加靓丽，为全省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力支撑”——这，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其今后一段时期的工作重心。三要切实提质增效。依靠持续不断地提质增效，进一步提高集团公司的综合实力和竞争力。四要深化改革创新。不断增强企业发展的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和防风险能力。五要全面加强党的建设。认真履行好党建“第一责任人”的职责，在集团上下着力营造风清气正的干事创业环境。

值得注意的是，孙亮时代着重发力的“大金融”布局，邹庆忠并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