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尼，藏古纳新的中世纪艺术之都

李姜苒

伯尔尼，一座静谧的古城。优美的环境、几百年远离战火，使这里不仅完整保留欧洲自中世纪以来的古色古韵，但其古老的外表下，一切现代化也丝毫不差。而作为保存文化记忆的博物馆，伯尔尼艺术博物馆和保罗·克利艺术中心是其古与新的最佳代表。

飞不进去的中世纪古城首都

作为瑞士联邦的首都城市，伯尔尼是唯

个飞不进去的首都。为何？因为该城市不设置机场。没有机场并非是故意为之，而是作为民主制的国度，市民们反感飞机巨大的噪音，于是投票来决定是否设置机场，最后票数以不设置机场为多数告终。或者是因为没有机场的缘故，的确这里有着国之都所罕见的静谧舒缓。

伯尔尼（Barn）在德语中是“熊”的意思，相传，原伯尔尼的创建者一日突发奇想，决定去城外打猎，并用猎获的第头野兽为城市命名。在邻近的森林里他最先猎到的是头熊，“熊城”并由此得名。

伯尔尼古城不大，完全可以用脚来丈量。卸下行囊，从火车站缓慢地徒步，漫步于古城中你会发现，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建筑，错落有致地挤在街道上，让人误以为时光流转了年代。穿插在其街道中央或街角的是伯尔尼特有的古典式风格雕塑喷泉，也只有在伯尔尼才能够随处可见。喷泉的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路人们走累了渴了可随手掬口。这样的喷泉，在伯尔尼有100多個，其中有些可用古老来形容。它们大部分建于16世纪，每个都带着神奇传说。这些喷泉有的表现英雄人物，有的则是恐怖魔怪，各自代表着不同的民间故事或童话，雕塑的形象生动引人入胜。其中最精彩的喷泉有“正义泉”，泉上的塑像是“正义女神”，一手执剑手端着天平，她的脚下是教皇、国王、高官显贵等人物的形象，寓意即使是帝王将相，也逃脱不了正义的裁决。这切，砂岩外墙的古式建筑、狭窄蜿蜒的街道、历史悠久的高塔和喷泉，都使小城透着中世纪的古典艺术气息。

瑞士最古老的，伯尔尼艺术博物馆

我站在古城区的主街道的侧，向东南方向遥望过去。传言天气好的时候，可以随时望见阿尔卑斯山的高峰——少女峰，伯尔尼人形容它是城市的“王冠”。可惜我在的那几日天公不作美，阴晴交错，天气变化无穷。似乎世界上的切都在变化，不变对我们现代人来说，的确在程度上缺乏吸引力。可是不变的事物在伯尔尼又呈现了其特殊的魅力，比如伯尔尼的老城区。带着这样的思考，我步入了不变的另外的一种存在形式——伯尔尼艺术博物馆。

伯尔尼艺术博物馆（Kunslmuseum Bern）是幢古典雅致透着宏伟气势的中世纪艺术风格建筑。它坐落在霍德勒街（Hodler Sfrosse）的侧，这条街是在1948年，以瑞士著名画家费迪南德霍德勒（Ferdinand Hodler）的名字命名。说到费迪南德霍德勒，他生于伯尔尼，发展求学于日内瓦，是瑞士19世纪初期相当重要的著名画家。今天，我们可以在瑞士银行发行的瑞士法郎50分硬币上看到其作品。他的作品主要以现实主义肖像、瑞士风景画等流派画作为主，他独立开创了种被他称之为“平行”的象征主义形式，这种形式在当时印象主义风靡欧洲时，极为新颖。虽然在伯尔尼艺术博物馆，他的画作收藏不算少数，但是他的画作的大部分被收藏在巴黎的奥赛博物馆和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其中以爱国主义为主题的绘画也流失在海外。

成立于1879年的伯尔尼艺术博物馆，我们先不说其艺术收藏的价值，单单因它是瑞士最为古老的艺术博物馆这理由，也值得拜访。同时作为瑞士最杰出的艺术收藏博物馆之，它的收藏从中世纪到至今从未间断过，拥有着8个世纪以来的艺术收藏品。比如13-14世纪的意大利画家杜乔迪波尼赛尼亚（Duccio di Buoninseona），他是中世纪意大利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之，被称为锡耶纳画派的创始人，以及弗拉·安杰利科（Fra Angelico），意大利早期文艺复兴画家。15-18世纪的瑞士画家，尼古拉斯马纽艾尔（NikJausManuel）、（阿尔伯特安加（Albrecht，Samuel Anker）、费迪南德霍德勒（Ferdinand Hodler）、库诺阿密特（CunoAmiet）、乔凡尼贾科梅蒂（00vonliQocometti），以及19世纪早期到20世纪世界各国的艺术作品，基本上涵盖了所有的流派，比如印象派、立体主义、表现主义、蓝骑士超现实主义等。其中收藏有不少艺术大师们的作品，比如帕布罗毕加索（pdolo Picosso）、萨尔瓦多`达利（SdvodaBali）、亨利·马蒂斯（Henri Mallsse）、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Pollock）、保罗克利（Paul Klee）等，其中皆为永久性收藏品。其收藏品包括3000多幅绘画和雕塑，以及超过4800件素描、版画、照片、录像和电影。

由于瑞士在欧洲直属于中立国，因此从未经历过战乱。博物馆直以来都在持续不断地接受世界各国藏家的捐赠或遗产授予。值得提的是，2014年这个博物馆出乎意料地被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德国人科尼利厄斯古利特（Cornelius Curitt）指定为其艺术收藏品的唯继承人。毋庸置疑，该遗嘱所涉及的遗产是一笔数量高达1400件，且价值连城的艺术收藏品。其中很多藏品因被怀疑是二战纳粹时期的被盗作品而饱受争议，更有多数艺术藏品的文件来源，以及来历暧昧不明。最后，伯尔尼博物馆接受了其遗产的全部藏品，且表明，将会给予相关作品进行调查和研究，之后再采取相应的法律措施。艺术品的背景调查总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物力，但是这意味着，伯尔尼艺术博物馆的艺术价值，以及藏品数量都将刷新到个新的高度。

以保罗·克利藏品为主的艺术中心

伯尔尼古城虽然古韵深厚，但样有大尺度的新建筑，多数在新城，保罗·克利中心Zentrum paul Klee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

当我站在这座称为保罗克利艺术中心的建筑物前的时候，我不得不在脑海中搜寻曾经被我的眼睛扫视过的保罗克利（Paul Klee）的作品。那些触动神经的交错线条，极具诗意的丰满色彩，带着魔力的奇幻构图。不知何故，我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开始徘徊在艺术中心的边缘。这是所极为年轻的建筑，位于绿意浓浓的伯尔尼近郊，于1998年建立，至2005年对外开放，由三座波浪形状的建筑相连构成。高低起伏的曲线，仿佛是为了对应保罗克利在绘画上对几何学的迷恋，以及他生前起伏的生。

该建筑由设计了巴黎的莲皮杜现代艺术中心的意大利著名建筑师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设计。这座建筑巧妙地结合了当地的山丘坡地地形，運用金属与玻璃的材质，呈现出半埋于地下，一半耸立于地面的完美流畅曲线。伦佐皮亚诺把它命名为“风景雕塑”，三座排列在起的如同小山似的建筑通过

条被称作“博物馆大街”的通道相连。“小山”与周围景观十分和谐，内置展示馆、音乐厅、儿童博物馆与会议室等，除了艺术展览外，保罗克勒中心还为音乐、戏剧、舞蹈和文学提供了个展示的平台。

值得提的是，这座艺术中心的捐建者。他是瑞士的整形外科医生莫里斯爱德蒙穆勒（MauriceEdmond Muiller），也是人工髋关节的发明者，同时也是

位艺术收藏家。他捐赠了1.25亿瑞郎，用于建造保罗克利中心、购买部分地产和近半藏画。条件是，从他家客厅的窗口，能够看到保罗克利艺术中心，这就是为何保罗克利艺术中心建立在伯尔尼城市的近郊的主要原因。

保罗·克利艺术中心（Paul Klee）是世界上藏有保罗·克利作品最多的一家艺术收藏机构，总共有4000多幅作品，占了保罗克利所有作品的40%。早在保罗克利中心初建时，当时保罗克利的部分家属就已经将其作品捐赠给了伯尔尼。随后的大部分作品来自保罗·克利基金会，以及各种渠道的购买。尽管保罗克利中心的藏品数量巨大，但是由于场地的限制，他的作品并没有大规模展示，而是定期根据艺术中心组委会新确定的主题，轮流展示，每次展示120-150幅。

保罗克利是20世纪初最重要的画家之，他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瑞士人。他于1879年出生于伯尔尼，曾在慕尼黑美术学校学习绘画，后在德国慕尼黑定居。他与瓦西里康定斯基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起发展出对绘画圈影响深远的蓝骑士画派。保罗克利偏爱用抽象的线条与色块，甚至是几何符号来组成画面。他的画作以油画、版画、水彩画为主，同时也有为数不少的以黑白为主的版画和线画。早期画风受超现实主义、立体主义、表现主义、野兽派和未来派的影响很大。成熟时期风格渐渐形成，更是大胆地采用多种多样的混合媒介来进行艺术创作，比如沙子或木屑等，创作了很多特别的画作。知名的作品包括鱼的魔术（FlshMagic）、柠檬（Zitronen）、高架桥突破等级（Viaduds Breck Ranks）等。

1940年，保罗克利因心脏病在瑞士南部的疗养院去世。讽刺的是，尽管如今保罗克利的作品在瑞士极具声望和地位，但是在他生前却没有受到瑞士的优待。二战时期，因被纳粹的打压和驱逐，他在德国一夜之间失去了其艺术地位，所有的作品都被从公共画廊中搬出。保罗克利与他的家人不得不选择避难，因此回到了自己成长出生的伯尔尼。他在伯尔尼居住期间，曾多次申请加入瑞士国籍，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归。在他去世后的六天，瑞士当局才最终给予他瑞士国籍。

离开伯尔尼之前，我最后漫步在老城区，踱步穿过阿勒河的桥梁去了一次熊公园。这座傍依着老城区的熊公园里养着象征伯尔尼的熊，它们近水而居，生活惬意。当日阳光甚好，阿勒河的河水呈现着醉人的碧绿色，不远处老城区展现着它古老又静美的中世纪面貌。教堂的打钟声传来陆陆续续的钟鸣，好一座又小又古老的艺术之都！

（编辑/雷焕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