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让家庭医生更有吸引力

“我信任他。”家住河南省焦作市焦北街道民主北路社区，75岁的秦奶奶看着来到家中正为她老伴听诊的焦国豪医生，这样对记者说。焦国豪是焦作市焦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一名家庭医生，他的家庭医生团队还包括护士陈静和规划免疫保健员吴姗姗。目前，这个团队负责民主北路社区的899户、共计3330名签约居民，其中老年人899人，高血压患者492人、糖尿病患者218人。秦奶奶一家便是焦国豪签约的其中一户。

焦作做法+新密经验签约服务遍地开花

2016年正月十七的晚上，秦奶奶的老伴、当时79岁的冯爷爷突发脑梗死，家人赶忙将他送往焦作市第二人民医院“住了18天院”。病情缓解后，冯爷爷被转回焦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回到社区的第一个月，老人家每日上午在社区中心输液治疗，下午进行康复训练，待病情进一步稳定后，便回到家中，由家庭医生上门服务，隔月再去社区中心康复锻炼。“目前焦医生一周或者两周来我家一次。”

焦国豪告诉记者，冯爷爷主要患有心脏房颤和脑梗死后遗症两种疾病，他除了为冯爷爷进行血压、血糖等常规检测外，还会及时为其调整用药，以及指导老人使用正确的康复功能姿势。秦奶奶告诉记者，“脑梗之后，胳膊腿儿突然不好使了，我老伴着急，总想好的快点，锻炼的时候走得太快。焦医生每次来都告诉他康复是个慢活儿，一边开导他一边扶着他慢慢练。”

两年来，在焦国豪的耐心指导和帮助下，冯爷爷的肢体功能恢复很快。秦奶奶说：“刚回家那会儿，他嘴和眼睛都是歪的，脑子也迷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情绪也不稳定，让家里人很担心。”现在，不仅可以扔下拐杖慢慢走，还能自己上厕所了。

在河南，焦国豪仅是众多家庭医生中的一个。据河南省政府副秘书长王梦飞介绍， 2017年，河南省在总结焦作市城市社区全科医生签约服务、新密市乡村医生签约服务两个国家级试点和10个县域综合医改试点县（市）签约服务经验的基础上，全面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工作。目前，全省已组建家庭医生团队22793个，签约近4561万人，覆盖48%的常住人口，其中，老年人、孕产妇、儿童及建档立卡贫困人口等重点人群1900多万人，重点人群签约率超过60%。

财政补贴+医保基金吸引更多医生加入

对于家庭医生签约服务这一在全国各地均普遍开展的医改举措来说，待遇问题是一个亟待突破的瓶颈。如何合理、有效地激励家庭医生，成为这项服务能否长远发展的关键。

作为国家级试点，焦作市卫生计生委副主任张乐庆告诉记者，为调动家庭医生服务团队积极性，从2014年开始，焦作市就从市区两级财政拿出专项资金对家庭医生团队进行补贴。当年，焦作市市区有100万人口，补贴按4元／人的标准，共拿出总额400万元补贴资金。以焦作市全城区有近180个服务团队来计算，相当于每个团队每年两万余元补贴。据悉，焦作市卫生计生委正和市政府协商，争取将补贴标准提高至5元／人。

此外，焦作市在基本公共卫生、基本医疗服务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了家庭医生团队的服务项目，包括家庭控烟指导、居家环境健康指导、康复指导等10项服务内容。并根据成本测算，确定每服务一项应得多少补助，团队经过社区中心年终考核后，再根据团队服务的质量、数量、服务人群的满意度等指标进一步测算，由社区发放相应激励资金。

2017年，焦作市卫生计生委同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协商，从医保基金中拿出部分资金，用于奖励家庭医生团队。具体标准是，在市区和县的范围内，家庭医生团队每签约一人，给予10元的奖励。

张乐庆对记者说，财政补贴加上医保基金，每个家庭医生团队相当于每签约一人就得到奖励15元，以每个团队签约服务2000人计算，一个团队一年可得激励资金3万元。经考核达标，团队内每个成员每年可得激励资金8000元～10000元，相当于每人每月增加收入700元～800元。“通过两方面激励，旨在吸引更多全科医生加入到签约服务团队中来，并保证团队为签约居民提供更好的服务。”

在河南省郑州市，也有类似的补偿激励措施。据郑州市卫生计生委主任付桂荣介绍，郑州市级财政按照10元／人／年，对签约服务团队进行补助。郑州市金水区在此基础上，按照每户每年6元的标准，由区财政再次给予签约团队专项补贴，并逐年递增，到2020年将增加至每年每户补贴10元。包括乡镇卫生院和村卫生室在内，郑州地区家庭医生的平均月薪达到3000元～3500元。郑州市中牟县雁鸣湖镇中心卫生院家庭医生收入更是达到5000元／月～6000元／月。

再培训少+进不去门签约难题待突破

谈到自己从事的签约服务工作，焦国豪说，特别希望有关部门可以加强对家庭医生上岗后的再培训，或者是医联体内部的上级医院能够多开展培训。最好能让家庭医生对于培训的专科有一定的选择权。“拿我来讲，在目前的家庭医生工作中，对急诊、创伤等方面的临床知识需求迫切，因此我非常想去大医院的ICU进行深入的观摩学习。此外，呼吸系统、心脑血管系统疾病是社区居民的常见病和多发病，这方面的临床知识也是家庭医生非常需要加强的。”

在郑州市中牟县，记者发现，相应的培训机制已经初步建立。中牟县对基层医院的培训有下限要求，培训单位包括县医院、县中医院、县第二人民医院和县妇幼保健院，此外，基层医生还可以到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每年两次或至少脱产一周的培训。

在深入社区的过程中，焦国豪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即40岁～50岁人群的家庭医生服务签约率较低。他认为，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方面，这个年龄段的人生病相对较少，认为签约家庭医生没有必要，“有些人对我们说，生病了去大医院挂个号就行了，为什么要签家庭医生这么麻烦”。另一方面，对于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宣传还不够，很多人甚至没有听过家庭医生签约这件事，“还闹出过把我们上门签约当成是骗子的笑话。希望通过不断宣传，能够让老百姓逐渐明白，重视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就是重视全家人的健康。”

针对家庭医生进不去门的现象，郑州市采取了公益宣传与大型义诊相结合的形式，邀请专家走进社区进行公益性讲座的同时，首先宣传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政策。据付桂荣介绍，郑州市定期将健康教育资料发放到签约居民，每年不少于两次；定期组织集中会（巡）诊，组织市县医疗卫生专家到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社区（村、镇）开展集中会（巡）诊，每半年不少于1次。

前景迷茫+人力短缺人才是履约的第一保障

采访中，不少家庭医生也表达了对职业发展的迷茫与困惑。一位家庭医生告诉记者，社区家庭医生的职业晋升道路并不像大医院医生那么清楚，“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发展。”就算是看清了道路，不少家庭医生也认为，这条道路并不平坦，“和大医院临床医生无法比。”

2012年被国务院医改办列入全科医生执业方式和服务模式改革试点10个城市之一的焦作市，也面临类似的问题。张乐庆对记者说，由于家庭医生职业前景等问题，导致全科医生严重不足，即便是加上后来转型成为全科医生在内的人数还是特别少。

针对这一问题，焦作市卫生计生委通过和市人社部门协商，针对全科医生的职称问题，相继出台了一系列优惠倾斜政策，以稳定现有全科医生队伍。同时，吸引其他医生转型为全科医生。在医疗人员的聘用方面，则采取同等条件下，优先聘用全科医生的倾斜政策。张乐庆表示，“基层的人力足了，再结合职称晋升的通道打通，家庭医生队伍才能稳定，履约服务能力才能得到真正的加强。”

从河南省级层面来看，为了解决基层卫生人才的匮乏问题，河南省于2015年开始推进基层卫生“369人才工程”。计划用6年时间，实施医学院校毕业生特招、全科医生特设岗位等9项行动计划，累计投入15亿元，着力解决本省基层卫生人才短缺问题。至今，河南已累计招收住院医师10461人，其中全科专业2634人，占25.2%；完成17520名全科医生转岗培训任务，累计为乡镇卫生院培养定向医学生3000多人，初步实现了为每家卫生院培养1名本科学历全科医生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