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云南”

刘书良

“小云南”的话题对我是陌生的，迷雾一般让我不知所措，凤香姑姑告诉我，刘氏祖籍是“小云南”，并非空穴来风。中国有句老话，无风不起浪。即然我三爷爷告诉了凤香姑姑，刘氏祖上是“小云南”，而没有告诉她“小云南”的具体地方，那一定是三爷爷的父亲也只是一脉相传告诉他不要忘记祖宗而已.三爷爷也就这样告诉了他的子孙，刘氏祖上“小云南”，就像内蒙地区汉族大都被先辈告之祖籍是“洪洞县的大槐树”。大槐树下，是泛指，是从山西各地来的外迁流民，被官府集中在了洪洞县某地，离开故地回头远望，一棵高大槐树是留在故乡最后一抹印迹一样。不仅在内蒙，在山东还有其它一些地方人们，都把祖籍定为洪洞县老槐树下。多大的洪洞？多大的老槐树？能容下那么多人口，显然是泛指，是一种辈辈相传的记忆。“小云南”字眼是第一次听到，不对，在什么资料上似乎见过这个字眼，只觉得与已无关，并没在意。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种连想：“‘小云南和‘老槐树是否有相近之处，都是泛指，是一个族群或多个族群的一个符号！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立马去找百度，希冀在那里有所发现。果然，点击“小云南“，出现了许多词条，最先映入眼帘是这样一段脑洞大开的文字：

“关于‘小云南的出处，民间众说纷纭，国内史学界说法不一；长期以来.成为民间寻根之谜。诸多祖籍山东的家谱称“世传祖居小云南”，山东本地部门却不知所指何处。

另一段文字是原鞍山市地方志工作者胡忠奎历经20余年研究所得：“小云南位于今云南、贵州一带，即明代的乌撒卫”。

胡忠奎不仅给了个定论，还有山西北部“云中之南”乙说，山西运城“小运南”之说，云南省“祥云”之说，安徽“凤阳”之说，“交趾国（今越南）”之说，涉及六省八地。世传祖居“小云南”的祖籍山东移民至少1500萬人，可见影响之广大。胡忠奎的“云贵说”佐证是1988年版《蓬莱县志》，有如下珍贵史料记载：

“元未明初，山东为元明争夺要地，明将常遇春血洗山东，山东半岛人口被杀戮殆尽，残存土著极微。明朝建立后，开始向半岛大批移民，当地人口为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及永乐二年（1404年）两次由小云南的‘乌撒卫迁入”。

但是，“云贵说”遭到质疑：乌撒卫为明代地名，在今云南镇雄及贵州威宁县境内，且云、贵历史上是我国少数民族居住地，而自称祖上是“小云南”的山东人又都是汉人。

胡忠奎与吉林谭雨明、山东张方纲等人对此提出千年万里移民路线图：“‘小云南先后跨越元、明、清三个朝代，由国内各地汇聚云贵，再行迁到山东，最终辗转至东北扎根的“千年万里移民路线图”。他们依据《蓬莱王氏家谱系》、《乌撒考》等民间资料以及官方史料《清史稿》、《明史》、《威宁县志》。”

千年万里移民路线图很有吸引我的地方：

明初中原已经统一，云贵高原仍被元朝占据，屢招不降，而且屠杀来使。朱元璋于洪武十四年（1381年）九月初一，命傅友德、蓝玉、沐英率步兵30万讨伐云南，分遣郝督胡海统兵3万从贵州进兵乌撒；傅友德从曲靖直捣乌撒。乌撒是元军重要据点。两军在乌撒浴血交战。明军终于收复乌撒卫即展开军屯。明军入滇至永乐初年（1403），来自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南、湖北、河南、河北、山东、四川等地明军驻守云南长达20年，第二代子民长成。

明朝战略转移，由云贵迁山东。乌撒卫建成后不久，“小云南”先祖即根据明朝战略转移源源不断向山东迁移。明初，倭寇不断侵扰山东沿海地区，为防倭寇侵袭，明洪武中期先后在山东设置卫所，这些卫所需屯兵把守，明朝即从乌撒卫等地调兵。“小云南”先祖匆匆步履暂停山东。三百年后，再次大规模渡海由山东迁移东北垦荒，这应该是清顺治年间的动作。清政府采取多种形式，鼓励汉人到辽东垦荒。此时，在乌撒卫参加过军屯，后又调防山东各卫所明军部分后裔，不断随移民潮涌入东北。前后经历六百年，世代口传，仍称自己祖上来自“小云南”。

多种关于“小云南”之说，并没有得到更多有力证据支持，即便有民间家谱也未超过三百年。有人指出，“小云南”许非实际地名，如同“大槐树”，而我却相信“乌撒卫”之说。之前，祖籍不得而知，那么“云贵”千年万里移民图之说实在打动了我，甚至脑海里出现我的先祖携家带口由云贵向北迁徒入胶东的图景，那是怎样的艰辛。他们没有饿殍荒野，生活依旧艰难，有了清初统治者的号召，从山东渡海进入辽东满朝厚土，才使生命得到延续，子孙得以繁衍。我们应该跪拜先人，尽管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安息之地。也无法寻觅他们确切迁徒之旅。如在天有灵，也知刘氏家族没有断了血脉。花分数枝。终是人丁兴旺，源源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