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柏格理对贵州体育的影响

杨昌能

摘 要： 通过文献资料法、实地考察法，从柏格理来石门坎的历史背景；柏格理传播的体育思想；柏格理对贵州体育的影响几个方面进行研究，旨在揭开柏格理来贵州所传播的体育思想和做所的体育工作，并肯定柏格理为贵州学校体育和群众体育以及体育人才培养等方面发展所做的贡献。

关键词： 柏格理；石门坎；体育

中图分类号：K825.47；G81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7615（2018）04-0128-05

DOI：10.15958/j.cnki.jywhlt.2018.04.026

在中国近代，传播西方教育思想和西方科学的主要途径是通过教会和传教士，而教会又通过在华创办学校的方式来传播西方教育。柏格理是通过循道公会来到中国的，循道公会（Methodist Church）是基督教新教卫斯理宗教会之一，18世纪产生于英国，并于1851年由英国传入中国，在中国开展了一系列活动：如修建教堂传播基督教；建立医院，传播西方医学，救治病人；创办学校，传播西方教育等。柏格理因受传教士李文斯顿在非洲传教事迹的影响，于1887年来到中国传教，他其先在云南的昭通等地传教，后又到贵州石门坎传教，因他的到来，使得贵州石门坎被称为“西南苗族最高文化区”，中国现代教育水平最高的地方，并被称为“贵州足球的摇篮”，也是西方人眼中的“文化圣地”“海外天国”。柏格理已经逝世100多年，研究柏格理为贵州体育所做的工作和产生的影响，不但是对他的一种纪念，而且也是肯定他为贵州体育所做的贡献，并能够激励后人继承他“和谐、奉献、追求、进取”的精神。

一、柏格理来石门坎的历史背景

（一）柏格理生平

柏格理（Samuel Pollard）1864年出生于英国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家庭，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巡回传教士，并且他的爷爷还是卫斯理公会的分会圣经基督教教会的创始人，经常奔走各地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民传播福音。受家庭的影响，他本人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柏格理从13岁开始进入教会办的希博尔公学学习4年，在此他接受了系统的英国公学教育，英国公学教育非常重视体育教育和课外体育活动，而柏格理在学校读书期间不但品学兼优，而且特别热爱体育运动，尤其擅长板球、足球和游泳。1887年， 23岁的柏格理，通过循道公会来中国传教近30年。柏格理来中国后，他首先在云南昭通和会泽传教，工作17年后，于1905 年春，来到贵州石门坎地区传教。1915年9月16日因“伤寒”病逝于石门坎。

（二）柏格理来石门坎传教的背景

1887年柏格理到中国云南传教，他在云南不仅向当地群众传播福音，而且仿照西方男女平等原则，于1898年在昭通创办了男女学校，教授地理、算术、卫生等学科，传播西方先进科学知识，在云南工作的17年，尽管得到了当地人的尊重和信任，但是仅吸收了几十个汉族和彝族的信徒。柏格理曾立志要在上帝的指引下，引领一个民族信仰福音，贵州的石门坎，使他实现了这个的志向。

石门坎，位于贵州接近川滇最边缘的西北角，是中国最穷的地方之一，是大花苗族的居住地。行政上隶属威宁县，距县城约 140 公里。平均海拔约2500 米左右，山高雾浓，终日不散，山间沟壑纵横， 行路艰难，《石门坎溯源碑》中说： “天荒未破，畴咨冒棘披荆，古径云封，遑恤残山剩水。”“凉山之土，瘦瘠异常，不便稼穑。”生态环境十分恶劣，随着1904年7月12日，4位苗族人带着一封在贵州安顺传教的牧师党居人的亲笔信，来到昭通找到柏格理，他便与这个民族结下了不解之缘，也开启了这个民族信教和读书的篇章。1904年9月15日柏格理为了救助三个被人诬陷在寨子里投毒的苗族人，他来到了石门坎，来到这里他发现生活在这里的苗族人极其贫困，生活环境也极其糟糕，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和财产，在乌蒙山区四处流浪，以打猎、帮工为生，并在彝族封建土司和清王朝的双重压迫剥削下过着奴隶般的生活。看到眼前这个正在受苦受难的民族，柏格理决心要引领这个民族信仰福音，并于 1905年上3月再次来到石门坎，这次他决定带领这里的苗族人建立乌蒙山苗族教会第一座教堂和学校。因为当时传教社团没有苗族工作经费，学校的建立是通过每个家庭每个成员捐出100文钱来修建的。至此，柏格理开启了他在石门坎教育、医疗等方面的伟大创举。

二、柏格理传播的体育思想

（一）开设体育课程，教授西方体育项目

在1904年颁布和实施的《癸卯学制》中，学校课程中包括了体育课，只是当是时将体育课称之为体操，因受军国体育思想影响，当时体操课以兵式体操为主要教学内容。而1905年柏格理来到贵州石门坎传教，创办石门坎小学，并于1906年开始招生，当时石门坎小学开设的课程包括设置了苗文、汉文、英文、历史、地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生理、体育、音乐、美术等课程[1]，而体育课教授的内容主要有足球、篮球、乒乓球、排球、游泳、田径等课程。从课程设置上看，柏格理在石门坎学校开设的体育课，并未以1904年学制中规定的兵式体操为主，而主要教授西方的体育项目，足以见得当时贵州的石门坎在柏格理的影响下，在清末就已经引进了西方的体育项目。这也证明当时贵州是接受西方体育项目较早的地方，也体现了石门坎小学在教育方面的先进性。

（二）注重体育与卫生相结合，增进健康

柏格理曾说过，所有来华的西方传教士都应该在基督徒、学校和社区中致力于培养对于运动的爱好。引进各种各样的体育项目，除了能增強中国人民的体质，也可以大大促进中国的年青人，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摆脱低级趣味，过上健康、快乐、积极向上的生活[2]。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柏格理在贵州石门坎开展体育课与体育活动的目的在于通过体育与卫生教育达到增强体质，破除旧俗，培养良好卫生习惯与健康的生活方式。也可以说在柏格理的教育中坚持了体育与卫生教育相结合的观点。除了丰富的体育课程以外，还开展了丰富的体育活动，比如爬山、拔河、骑马、舞蹈、歌舞等[3]，通过这些丰富的体育活动，来替代苗族的“耍花山”“喝闷酒”“打老牛”活动等[4]，同时为了改变当地苗族不洗脸、不理发、不经常洗澡的习惯，柏格理还在学校开设了生理卫生课，培养苗族同胞良好的卫生习惯。

（三）发展群众体育运动，增强体质

除了在体育课上教授西方的体育项目以外，柏格理还积极组织苗族群众开展体育活动和体育竞赛，这不但能够增强体质，还能够通过开展现代运动来丰富苗族人的生活。当时这里的体育活动遍及各学校、村寨，使偏僻的山寨充满了活力，增进了青年身心健康。而且在柏格理的组织下石门坎每年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都会举行同乐会，也就是运动会，柏格理想通过开展体育竞赛的的方式来破除旧的习俗和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石门坎举办的运动会，不仅比赛项目新颖丰富，而且参与人数多，会吸引成千上万人来参加，规模也很大，成为苗族最盛大，最隆重的节日。运动会也完全按照现代标准设置，比赛项目有队列操表演、篮球、足球、跳绳、游泳、拔河、两人三足、独轮小车赛跑、单位足跳赛跑、蛙跳赛跑和歌舞比赛等数十几个项目，运动会上还对获奖者颁发证书和奖品。到1932年，石门坎第21届运动会上，发展到有贵州、云南、湖南、四川100多支运动队参加。因为柏格理的出现使得这里的群众体育运动得到了良好的发展，也使得贵州的体育运动会出现了空前的发展盛况。

（四）兴建体育场，促进体育运动开展

伯格理从小就非常喜爱体育运动，并且特别擅长足球和游泳。他把他对体育运动的热爱也带到了贵州石门坎。为了开展足球运动，他组织修建了足球场，现今在石门坎遗址中，还有一块石碑上还写着“柏格理先生一来到石门坎就带来了足球，他带领足球爱好者每天用一个小时义务投工投劳，经过若干年后平整出来了，足球训练场”。 这个足球场长约六、七十米，寬不到三十米，虽然这个足球场不能与今天现代化的足球场相提并论，但是这里却是贵州最早修建的足球场，对于当时开展足球课程和进行足球训练，推运贵州足球运动的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毫无疑问柏格理是现代足球在中国最早推广者之一，而贵州是也是最早开展现代足球运动的地区之一。

另外，为了改善苗族人不爱洗澡的习惯，柏格理在体育课程中开展了游泳课，并于1912年在此建了第一个室外游泳池，还分有男池和女池。1913年5月端午节运动会上正式启动游泳池进行游泳比赛，因为池子比较小，比赛的时候运动员只得逐个下水，比的是在10分钟内能游多少圈。这在当时来说算得上是贵州最早开展游泳课和游泳比赛的学校。柏格理在此修建的足球场和游泳池，被认为是贵州乃至西南地区首建的足球场和游泳池，足以见得它当时对于贵州体育发展的意义。

三、柏格理对贵州体育发展的影响

（一）足球之乡

柏格理在《未知的中国》一书中写到：许多年之后，如果获得世界足球冠军的球队是由中国运动员组成，将是一件多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因此除了在体育课中教授西方体育项目以外，柏格理还极其注重课余体育训练，特别是进行了系统的足球训练，在中国很多人尚不知足球为何物的时候，柏格里建立了足球队，他所带的足球队不仅球踢得好，而且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竞技水平，并在威宁、彝良等县的学生运动会上，石门坎小学每次都能夺魁[5]。在柏格理的影响下，这里的足球项目成为石门坎的传统优势，并创造了贵州足球运动发展的辉煌，而且这样的辉煌一直延续到上世纪50年代。当时，贵州省毕节地区参加国家和贵州省足球比赛的队伍中，有一半以上的队员出自石门坎。当地许多人说，在1936年举办的柏林奥运会上，中国足球队中就有来自石门坎的队员。而在1959的国家足球队里，石门坎人也不在少数[6]。可以说石门坎不仅为贵州足球运动的发展培养了体育人才，而且也为国家足球队培养了人才。在足球比赛方面，石门坎毕业的学生代表毕节地区参加全省运动会，分别获得1957 年贵州省青少年足球运动会冠军和l959 年贵州省足球运动会亚军。因此石门坎也被称为“贵州足球之乡”和“贵州足球摇篮”。

（二）田径之乡

除了足球项目开展得好以外，石门坎学校的田径运动也发展得很好，这里的学生因接受了规范的田径训练，在毕业后参加的各地运动会中均取得良好的成绩，特别是长跑的成绩最好，先后有学生获得云南昭通十一县运动会万米比赛冠军，以及成都五大院校春季运动会和南京市大专院校运动会的万米比赛冠军。因此这里也被誉为是贵州长跑之乡。

（三）提升贵州和毕节的知名度

无论是在文化发展还是在体育发展方面，石门坎都可以说是具有世界性影响力的一张贵州名片。在贵州体育发展的历史中，毕节无论是在体育人才培养，还是在群众体育和学校体育的发展上都曾经取得过辉煌的成绩，而最能提升其知名度的就是曾经在石门坎举办了贵州最早的学校运动会。每年的端午节在石门坎学校举办的拥有十几个以上项目，并且完全按照现代标准设置的运动会，无论在比赛规模，还是参与人数和比赛项目上，在贵州学校体育运动会甚至在贵州体育运动会发展史上都可以称得了空前的盛况。并且石门坎学校举办的运动会，后来还发展到吸引了云南、四川等临近省份的运动队来参加比赛。当时这里的运动会还引起了国民党政府县、省、中央对石门坎的重视。特别是以长跑、足球为主的体育项目不断在省内外的各种赛事中扬名夺冠，提升了贵州和毕节的知名度。可以说正是因为柏格理的影响，毕节的体育运动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甚至带动了贵州其他地区以及周边省份地区体育运动的发展。

（四）促进后来的主政者对贵州体育的重视

柏格理为贵州体育发展做出的最有影响力的事情，就是在贵州修建了最早足球场和游泳池，以至于后来的外国传教者和政府官员积极效仿，修建体育场，发展体育运动。比如在l918 年，英籍张道惠牧师又在石门坎学校主持修建了贵州乃至西南地区乡村学校中最早的室内人工游泳池[7]。比如曾与石门坎学校有一定渊源的贵州省府主席杨森，1936年曾率领军部参副人员、球队及卫队六十余人前往石门坎的村寨和学校参观，其所率球队还与石门坎学校学生进行过篮球和足球比赛，在足球比赛中杨森所带的球队输给了石门坎学校的学生，当时杨森还感慨这里的足球水平之高。而来到这里所看到的教育状况，也使杨森做出“开始从事贵州的边胞教育工作”的决定，并派遣两名青年军官常驻石门坎学校协助办学和发展体育活动[8]。另外，杨森本人也极其喜欢体育和重视体育，在主政贵州期间要求各县市政府和乡镇，应普设体育场，充实体育设施，大力发展体育事业，组织贵阳驻军和民众在贵阳市六广门外修建了当时贵州省最大的综合体育场所——贵阳市体育场。该体育场包括足球场、篮球场、游泳池、田径场等[9]。可以说在柏格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下，他的继任者和贵州的一些政府官员， 在发展教育、文化、技术、经济的同时，把体育放在很高的位置。

（五）引领贵州学习西方现代教育和体育思想

柏格理将西方现代教育和体育思想带到了贵州，并以在石门坎办学为契机，传播西方现代的教育和体育思想，也使得贵州苗族文化与世界文化得以交流与融合。就体育方面而言，他首先将西方的体育项目和通过体育增强人的体质，培养健康的生活方式的思想，带入到他所创办的石门坎学校教育中，他是开设足球和游泳课程的先行者，特别是当时他在学校中教授游泳课程，不仅能够培养苗族学生良好的卫生习惯，增进健康，而且能够培养学生的水上生存能力。另外，柏格理引进系统的体育训练方法，为贵州乃至全国培养了优秀的体育人才，可以说他对推动贵州民族地区及其整个贵州现代体育运动的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四、结语

柏格理来贵州工作近十年时间，其为贵州石门坎地区的教育、医疗等作出来了突出贡献，并推动了贵州民族地区的学校体育发展和群众体育运动发展。就学校体育方面而言，其将西方的运动项目和体育理念带入了学校教育中，修建贵州首个足球场和游泳池，大力发展現代体育运动，培养体育人才，并使贵州的足球运动在20世纪上半叶在全国都产生了一定影响力。在群众体育方面，通过开展体育活动和举力运动会的形式破除旧俗，推动群众体育的发展，并通过开展体育运动来增强苗族人的体质，培养他们热爱体育运动和健康的生活方式。因柏格理的到来，使得贵州石门坎获得了“足球之乡”“长跑之乡”和“西南苗族最高文化区”的美称，创造了贵州文化教育和体育发展的辉煌时代。尽管柏格理已经逝世了100多年，但是他为贵州教育和体育事业发展所做的贡献值得我们怀念和充分肯定。

参考文献：

[1] 赵涛.伯格理教育背景对石门坎教育的影响[J].贵州师范学院学报，2015（1）.

[2] 阿信.用生命爱中国—柏格理传[M].郑州：大象出版社，2016：188-189.

[3] 赵涛.论伯格理教育思想对贵州少数民族地区教育发展的启示[J].铜仁学院报，2014（5）.

[4] 李杨.近代基督教对西南民族地区体育发展的影响研究—以贵州石门坎地区为例[J].体育文化导刊，2017（3）.

[5] 王文慧.西方传教士在苗族地区的教育贡献——以1904—1949 年的贵州石门坎为例[J].教育前沿，2015（9）.

[6] 端午节，纪念一位为苗族人舍命的英国人[EB/OL]https：//ww123.net/thread-4891502-1-1.html，2017-08-16.

[7] 李杨.近代基督教对西南民族地区体育发展的影响研究—以贵州石门坎地区为例[J].体育文化导刊，2017（3）.

[8] 黄位东.杨森主政贵州时期的文化建设[D].南充：西华师范大学，2016（6）.

[9] 胡剑.杨森与民国时期贵州的体育运动[J].贵阳文史，2008（5）.

（责任编辑 蒲应秋）

Abstract： Through literature and field method， the present papers studies the following three things of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of Samuel Pollards coming to Shimenkan， the ideas of physical education he spread and his influence on Guizhou physical education， so as to uncover the ideas of physical education he spread in Guizhou and the physical educational work he did， and to affirm the contributions he made to Guizhou in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mass physical education and fostering physical education talents.

Key words：Samuel Pollard； Shimenkan； physical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