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和“王家卫”是他的两面轻松梁朝伟

康荦

如果提到“用眼神演戏”的演员，大概百分之九十的人会脱口而出梁朝伟的名字。这句评价是很多年前王家卫说的，王家卫的原话是“梁朝伟单靠眼睛就可以演戏了。”一双会放电的眼睛，忧郁内敛的气质，让梁朝伟被奉为文艺片男神，以至于很多时候人们都忘了其实他也是一名优秀的喜剧演员。

2018年8月17日是七夕节，当天梁朝伟主演的新片《欧洲攻略》开画。在这部电影中梁朝伟继2000年《东京攻略》、2005年《韩城攻略》之后，再次和导演马楚成合作，第三次出演林在风（《东京攻略》和《韩城攻略》中叫林贵仁）这个角色，也是梁朝伟继2016年《摆渡人》和2018年《捉妖记2》之后再次出演喜剧，事实上从2016年到现在梁朝伟出演的三部电影全部都是喜剧。截止发稿《欧洲攻略》累计票房1.46亿，豆瓣评分3.7，《摆渡人》评分4.0，《捉妖记2》评分5.0。很多观众心疼梁朝伟“晚节不保”，观众只是希望看到他们想看的梁朝伟，就像《重庆森林》、《花样年华》、《色·戒》里那样，忧郁低沉，愁眉不展地念叨着“我和她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我对她一无所知，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她，六个钟头之后，她喜欢了另一个男人。”

观众不知道的是，这却并不是梁朝伟想成为的梁朝伟。在《捉妖记2》的时候梁朝伟就曾表示在“演戏”上，自己确实有些疲惫。“找我演戏的人很多，但是我不太想演戏。”梁朝伟小时候经常隐藏自己的感情，演戏成了他可以宣泄心里压抑情绪的方式。而现在年逾50的梁朝伟年纪和心力都不—样了：“我不太喜欢用自己的感情玩了，这样玩好像受不了。演戏常常需要很多能量，演一场戏比如说崩溃哭的戏，不是演一次可能要演二十次，年轻的时候你觉得还可以，现在我哭三次已经累的不行了，体能跟年纪也有关系，我现在反而喜欢不工作，喜欢去郊外跟大自然在一起。”

这也解释了梁朝伟为何出演《欧洲攻略》——“演了很多文艺片之后，就很想拍一些好玩的喜剧，演得开心大家看得也开心”。至于观众买不买账，梁朝伟并不介意，比起观众的介意，现在的他更在意自己的开心与否，以及能否随时飞到伦敦独自在广场上喂一下午鸽子。

其实熟悉他的观众对梁朝伟的喜剧角色并不意外。在那些年的港片中，梁朝伟的喜剧角色甚至不输于他的周慕云和易先生。当年在好友周星驰的劝说下去考了艺员训练班，毕业仅一年梁朝伟就在1984年电视剧版《鹿鼎记》中饰演韦小宝并一角成名，在周星驰和陈小春之前他才是正牌韦小宝。上世纪80年代后期是港片的黄金时代，梁朝伟正好赶上了。1986年他在尔冬升导演的《癫佬正传》中扮演一名精神病患者，这是梁朝伟第一次接拍喜剧电影。从1991年到1993年，梁朝伟连续出演了《千王1991》、《亚飞与亚基》、《正牌韦小宝之奉旨沟女》等港式喜剧。

1993年，为了填补好友王家卫未能在贺岁档如期公映的《东邪西毒》空缺，刘镇伟用1g天拍了喜剧电影《射雕英雄传之东成西就》，演员基本一致，但为了达到搞笑的效果，大家都做了角色互换，除了“洪七公”张学友。没想到原本一部填补空缺的套拍之作却成为喜剧历史上的经典。影片中的西毒欧阳锋是梁朝伟最家喻户晓的喜剧角色，也是梁朝伟的喜剧巅峰之作，其中的香肠嘴造型至今仍然是经典表情包。之后，梁朝伟在《流氓医生》、《超时空要爱》、《玻璃樽》、《天下无双》等数十部喜剧中不断挥洒自己的幽默天赋，若按数量计算，梁朝伟拍摄的喜剧作品并不比他拍的文艺片少，尽管他的获奖影片基本都是文艺片（梁朝伟是迄今为止获得香港金像奖和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次数最多的男演员，分别获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5次、金马奖最佳男主角3次）。

2000年的电影《东京攻略》中，梁朝伟所饰演的林贵仁是一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私家侦探，天底下几乎没有他搞不定的案子。和毛利小五郎不同的是，林贵仁真的是侦探技能满分，“现代绅士的铠甲”西装、风衣、多功能雨伞、各种暗藏机关的小道具……这些好莱坞电影《王牌特工》中让人眼花缭乱的特工招式其实林贵仁早在2000年就玩过了。林责仁也和007一样，身边从来不缺肤白腿长气质佳的大美女（《东京攻略》里是张柏芝和陈慧琳，《韩城攻略》里是舒淇和韩城三姐妹，《欧洲攻略》中是唐嫣和杜鹃），而从《东京攻略》开始梁朝伟的喜剧不再是周星驰似的无厘头搞笑，而是变得更加内敛和冷幽默，不过耍帅是必然的，比如林贵仁每次打完架，必定要掏出梳子整理下发型：打就打嘛，别弄乱我发型！这个经典的梳头动作也成为林贵仁的招牌。

如此看来，正在上映的《欧洲攻略》或许没有豆瓣评分那么不堪。观众总觉得像梁朝伟这样的电影艺术家就应该拍文艺片，就应该皱着眉抽着烟说着云山雾绕的王家卫似的台词，影帝就不能拍烂片，就应该爱惜自己的羽毛，接拍没有深度的电影和角色就是因为“缺钱了”。但别忘了，在文艺男神的名号之外，梁朝伟还是一个天性爱搞笑的喜剧演员呀。“喜剧”和“王家卫”是他的两面，梁朝伟的职业生涯是由这两个标签共同组成的。其实，有些事只要你肯反过来看，会有另外一番光景。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梁朝伟

Q《欧洲攻略》中的林在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A他外表常常嬉皮笑脸，但其实是一个心思很细密的人。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计划，都心里有数，但是外表永远不让你猜透，也是一个很爱漂亮的人，很喜欢耍帅。

Q据说在欧洲拍摄是你的主意，为什么选择欧洲？

A我很喜欢欧洲，尤其是整组人去一个新的地方，对我来说会有很大的新鲜感。我很喜欢意大利，佛羅伦萨、米兰、罗马、威尼斯，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感觉，尤其是我们有一部分在意大利南部拍，在海边，我很喜欢海。在海边还拍了一场落日的戏，很漂亮。这次我的角色是充满新鲜感的，很多东西对我来说都很新鲜，所以在欧洲拍摄的感觉很不一样。

Q这个年纪再拍动作戏，有难度吗？

A动作戏很危险，在天台跑酷的戏要从这个大楼跳到那个大楼，如果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对打的那些戏则比较辛苦，比如说在面粉节，要和很多人一起打斗。

为了拍摄动作戏，我平常每天保持运动。武术指导希望能做一些比较高难度的动作，我们都尽量把东西做到最好。

滑雪戏的拍摄则比较辛苦。那个滑雪衣，有LED灯会发亮，但其实很重。有一次拍的时候，它短路把我的内衣都烧了一个洞。我拍的时候感觉很痛，听到“噔噔噔”短路的声音，因为动作要拍很多次，有一些电线已经开始有问题，短路电到我的肩膀。拍着拍着我闻到有味道，烟开始冒出来。

Q和吴亦凡、杜鹃合作感觉如何？

A我跟吴亦凡、杜鹃都是好朋友，在戏里面，我们除了是朋友以外，还是合作伙伴，这次我要请他们来帮我完成一个任务。

而戏里我和唐嫣的关系就好像“欢喜冤家”，很喜欢对方，但是部嘴很硬，打死也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