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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吕不韦列传》中的秦国外戚书写

2018-08-29邓少平

中国图书评论 2018年7期
关键词:太史公吕不韦华阳

邓少平

司马迁《史记·吕不韦列传》记载了阳翟大贾吕不韦与在赵国做人质的落魄王孙子楚相结,从而成功登上秦国政治舞台执掌朝政,最终又因禣之事受到牵连而畏罪自杀的全部过程。[1]这不仅是吕不韦个人演出的一场悲喜剧,同时太史公的这篇传记也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后人对吕不韦的评价和认识。

文评家多从吕不韦原本作为商人的身份出发,认为太史公即用吕不韦以利钓奇这一主题贯穿全篇,如牛运震曰:开端“大贾人”三字,一篇之纲。不韦一生,全是贾贩作用:篇中点其见子楚而曰“奇货可居”;以千金为子楚西游,又云“念业已破家为子楚,欲以钓奇”;又行金六百斤于守者吏;又“悬《吕氏春秋》咸阳市门,延诸侯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孰非以利钓天下哉?阴钓人国,显盗圣言,真大贾人矣。太史公处处点逗,眼目分明,意思贯穿,亦奇传也。[2]李景星亦曰:通篇以“大贾人”三字为骨,以下曰“贩卖”,曰“累千金”,曰“奇货可居”,曰“以千金为子西游”,曰“以五百金与子楚”,曰“以五百金买奇物玩好”,曰“欲以钓奇”,曰“行六百金”,曰“市门悬千金”,皆以商贾字样为行文点染。传末及赞,附叙禣事独详,见禣亦不韦筐中“奇货”也。[3]

二氏之论基本相同,只不过牛氏所举例证集中于《吕不韦列传》之前半部分,而李氏则将其延至“传末及赞”,以为“附叙禣事独详,见禣亦不韦筐中‘奇货也”,似有强己义于太史公之嫌。所以,严格来讲,“大贾人”三字只可谓是贯穿此传前半部分的一条眼线。这当与此部分本来应该就是一篇首尾俱足的文字有莫大关系,《战国策·秦策五》中即有类似的一章(“濮阳人吕不韦”章)可为明证。且如吴汝纶所云:作《吕览》事,颇难入此篇中,文以“家僮万人”引起“食客三千人”,因入“宾客著所闻为书”;又以“悬金市门”终之,仍寓贾人伎俩,与前“居奇”“钓奇”为一类,此可识文字联络之法。[4]可见吕不韦招致宾客著《吕氏春秋》一段虽另有来源,但太史公将其采入传中,亦因其符合文章主旨,遂能与前文融合无间。牛运震所谓“太史公處处点逗,眼目分明,意思贯穿,亦奇传也”的评论确有见识。从太史公论赞“孔子之所谓‘闻者,其吕子乎?”一语,可知司马迁将吕不韦视作《论语·颜渊》所谓“色取仁而行违”的这样一种伪君子,其评价与传文极力描写吕不韦以利钓奇的贾贩性格亦能一致。只是,如前文所说,若单纯从“文字联络”来看,“大贾人”三字只可贯穿至“一字千金”,也就是此传前半部分。而如果将传文全篇视为一个整体,不局限于“文法”而从“史法”着眼,太史公的“处处点逗”“意思贯穿”未尝不可别求。

《史记》一书,发凡起例,而又不拘成法、随时变通,此即章学诚所谓“迁书体圆而用神”。[5]以列传而论,刘知几已云“传之为体,大抵相同,而述者多方,有时而异”,[6]后人又总结为专传、合传、类传、附传等名目。[7]从体例来看,《吕不韦列传》无疑属于“备一人之始末”的专传。然而,由传文全篇的叙事而言,我认为它也并非如此单纯,在传吕不韦之外,太史公似乎也有意识地附带为秦国的外戚立传。《史记》本有《外戚世家》,司马贞《索引》云:“外戚,纪后妃也。”《汉书》虽将其改入列传,但“外戚”所指未变,都是对包括后妃及其亲属在内的这样一个群体的称呼。西晋华峤“自出新意”,将前史《外戚传》改为《皇后纪》,其后史家“因之不改”。[8]这种史书体例的变更,导致“外戚”一词逐渐转变为今日通行的含义,即指称后妃家族中的男性亲属。刘知几讥弹“马迁撰皇后传,而以外戚命章”,[9]可见唐代“外戚”一词的含义已同于今日,以至于刘知几认为《外戚世家》名实不符。而本文之所以仍然使用“外戚”一词,恰是为了契合太史公当时的语境。只有将《吕不韦列传》附记外戚的性质揭示出来,我们才能倾听到太史公此传所蕴含的双重韵律,才能为此传中略显突兀似嫌冗赘的少量音符提供辩护的理由。

《吕不韦列传》之所以有可能附记外戚,当然是因为吕不韦之兴亡与外戚有密切的关系。此传以吕不韦在秦国政坛上之兴亡为界线,可以很明确地分为前后两部分。如果说,前半部分是吕不韦由家累千金的阳翟大贾到权倾朝野的咸阳相国的发迹史,那么,后半部分则是他从位极人臣到乱臣贼子的覆亡史。在这个转变过程中,有两个人物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两个人物都是外戚,一为华阳夫人即华阳太后,一为子楚夫人即帝太后。她们隐然成为与吕之兴亡互相呼应的一条伏线,这可以从此篇叙事中得到充分的证明。

吕不韦能够成功登上秦国政坛,是因为他在邯郸发现“奇货可居”的子楚,然后通过游说华阳夫人,使安国君将其预立为嫡嗣,最终继承了王位。尽管子楚的生母夏太后不受宠爱,他本人在邯郸为人质也未受到礼遇,但是子楚并不自甘沉沦。传文在吕不韦说“吾门待子门而大”之后写道,“子楚心知所谓,乃引与坐,深语”。当吕不韦将谋划告诉子楚后,子楚说:“必如君策,请得分秦国与君共之。”可见,子楚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物。这固然是吕不韦看中他的一个原因,但更为关键的还是华阳夫人虽受宠爱却无子的处境,这为子楚立为嫡嗣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吕不韦使华阳夫人之姊说服夫人,以为夫人虽以色受宠,然“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要使自己的地位维持下去,最好的办法莫如从诸子中择一贤孝者立为嫡嗣,认作养子,这样即使在丈夫死后亦能不失势,而子楚就是不二之选。华阳夫人深以为然,于是在安国君面前称赞子楚绝贤,进而流着眼泪说:“妾幸得充后宫,不幸无子,愿得子楚立以为适(嫡)嗣,以皏(托)妾身。”美人一笑值千金,为了使夫人破涕为笑,安国君当即同意了她的要求,并且私下刻了一对玉符以为凭信。从此,子楚就受到安国君和夫人的刻意关照,由此名盛诸侯。

而在邯郸的子楚与吕不韦之间的关系也越发亲近。在一次私人宴会上,子楚对吕不韦的一个美姬一见钟情,因借起身向吕不韦敬酒祝寿之机,请求将此美姬让给自己。子楚大概未曾想到,这个美姬恰是吕不韦所宠爱之人,她与不韦同居共枕且已有身孕。吕不韦听到子楚的话,不由心生愤怒,但他终究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想到自己已经倾尽家产为子楚谋得继嗣权,如果因为此事而导致他们之间关系破裂,那真是前功尽弃。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考虑,吕不韦只好将自己的爱姬献上。秦昭王四十八年(公元前259年)正月,这个女人生下一个男孩,起名为政,他就是后来的秦始皇。因此,子楚将她立为夫人。《吕不韦列传》的这段记载,导致历史学者对于秦始皇生父究竟是谁议论纷纭。然而,这不是本文关注的问题。我此处想要提示的是,这个姿容绝美而又长袖善舞的邯郸女子的出现,与吕不韦的命运有着休戚与共的关系,她也将成为此传后半部分的一个重要角色。秦昭王在他即位的五十六年(公元前251年)秋天去世,太子安国君继立,宠姬华阳夫人遂为王后,而子楚为太子。安国君立一年即卒,谥为孝文王。不出吕不韦和华阳太后所料,子楚随后即位,是为庄襄王。庄襄王元年(公元前249年),以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洛阳十万户。吕不韦的破家献姬至此终于获得丰厚回报,他的“立主定国之赢无数”的梦想终获实现。庄襄王立三年而卒,时年十三岁的太子政立为秦王,尊吕不韦为相国,号称“仲父”,吕之地位已经无以复加了。

然而,危机也在此时萌生。传文说:“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也许是庄襄王的死使太后与吕不韦旧情复燃吧。传文在插入吕不韦招致宾客著《吕氏春秋》一段后接着说:“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随着秦王年岁的渐长,吕不韦担心与太后的不正当关系被暴露,从而给自己带来祸害,于是心生奇计。他私下求得一个“大阴人”作为舍人,让他在表演时用“大阴”穿着桐木车轮而行,此人即是禣。为了让禣进入宫闱,吕不韦又想尽办法。他先让人以腐刑之罪告发禣,又私下告诉太后,只需假装处以腐刑,就可以让他在宫中服务了。太后依计而行,买通行刑之官吏,假装如法处置,实则只是将禣拔去须眉扮为阉宦,因此得以入侍太后。太后遂与禣私通,极爱幸之,禣亦因得专决政事,权势熏天。

谁知好景不长,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有人告发禣实际并非阉宦,且常与太后私通淫乱,生下两个儿子。更要命的是,禣还与太后谋划,假如秦王死了,就让他们的儿子继承王位。已经成年的秦王当然不会容忍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于是命令官吏穷究彻查,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吕不韦自然脱不了干系。吕不韦始料未及的是,他当初进献禣,正是为了摆脱太后的纠缠以防被祸,而现在却反因禣之事而受到牵连。这是他政治生涯甚至个人生命走向衰亡的转折之点。这年九月,秦王夷灭禣三族,将其舍人抄家后强迁至蜀。同时,杀掉太后与禣所生的两个儿子,将太后迁至雍县。秦王本想将吕不韦一并诛灭,但因吕奉事先王功勋卓著,宾客党羽为其游说求情者众多,立诛恐激起叛乱,只好暂时隐忍不发。直到次年十月,秦王才罢免吕不韦相国之职,并责令其前往封地洛阳,这说明秦王对吕不韦已能控制自如。吕不韦到了洛阳之后,尽管在政治上已经失势,但各诸侯国所派使者仍络绎不绝相望于道,秦王对此当然心存恐惧。秦王政十二年(公元前235年),为了防止吕不韦联合诸侯势力生乱,秦王于是赐书指责吕于秦何功何亲,下令其与家属迁往蜀。吕不韦自觉秦王对自己不会善罢甘休,害怕终究逃不过秦王的诛杀,乃饮鸩而死,在无奈中结束了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

由此不难看出华阳太后、帝太后这两个外戚与吕不韦政治生命的密切关系。如果仅此而已,还不能够说《吕不韦列传》附记外戚,因为上述这些事情与吕不韦个人生命关系密切,本身就应该是吕不韦传记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可是传中如下一段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始皇七年,庄襄王母夏太后薨。孝文王后曰华阳太后,与孝文王会葬寿陵。夏太后子庄襄王葬芷阳,故夏太后独别葬杜东,曰“东望吾子,西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这一段插在禣专权与事泄被诛之间,显得颇为突兀。前人亦有注意及此者,如方苞云:夏太后、华阳太后薨、葬,本不应载《不韦传》。以夏太后有“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语,史公好奇,欲传之。而入《秦本纪》则无关体例,故因庄襄王之葬牵连书之。[10]郭嵩焘云:史公于《吕不韦传》叙论始皇前二世葬地,文法甚奇。[11]

然二氏之论尚未达一间。首先,他们对这一段所记载的主题存在误会。方苞说“因庄襄王之葬牵连书之”、郭嵩焘说“叙论始皇前二世葬地”,其实都不符合这段文字的本意。这一段本来叙述的应该是夏太后之薨、葬,“孝文王后曰华阳太后,与孝文王会葬寿陵”“夏太后子庄襄王葬芷阳”云云,只不过是为了说明夏太后“独别葬杜东”的原因所在。《外戚世家》叙汉文帝母薄太后之崩、葬云:“薄太后后文帝二年,以孝景帝前二年崩,葬南陵。以呂后会葬长陵,故特自起陵,近孝文皇帝霸陵。”写法与此如出一辙。当然,太史公此处也确因叙夏太后之葬而牵出华阳太后之葬,此点后文还会申述。其次,方苞以“史公好奇”、郭嵩焘以“文法甚奇”为由来解释这一段的存在,也显得过于浮泛,未中肯綮。再次,方苞说“入《秦本纪》则无关体例”也不尽符合事实。我们将《秦本纪》《秦始皇本纪》中记载太后薨、葬之处辑出,得如下数条:

(昭襄王四十二年)十月,宣太后薨,葬芷阳郦山。

———《秦本纪》

(昭襄王五十六年)秋,昭襄王卒,子孝文王立。尊唐八子为唐太后,而合其葬于先王。(张守节《正义》云:“孝文王之母也。先死,故尊之。”“以其母与昭王合葬。”)

———《秦本纪》

(秦王政七年)夏太后死。

———《秦始皇本纪》

(秦王政十七年)华阳太后卒。

———《秦始皇本纪》

(秦王政十九年)始皇帝母太后崩。———《秦始皇本纪》

只要稍微比较一下,即可见《秦本纪》与《秦始皇本纪》在体例上的细微差别:《秦本纪》薨、葬并书,而《秦始皇本纪》只书薨,不书葬。这样看来,方苞之说似乎有其道理。但是,二纪关系本甚密切,牛运震尝云《秦始皇本纪》之首与《秦本纪》之末“联合照应,针线相接”,[12]归有光甚至说:“《秦本纪》与《始皇本纪》当为一,如《周纪》始后稷也。以简帙多,始皇自为纪。”[13]既然如此,二者之体例应该不至于判若泾渭。因此,我们也可以反问道,既然《秦本纪》薨、葬并书,那么《秦始皇本纪》书夏太后、华阳太后之葬又有何“无关体例”乎?

我认为,太史公之所以在《吕不韦列传》中记载夏太后、华阳太后之薨、葬,正是太史公有意识地附带为秦国的外戚立传的体现,是《史记》“附记”之法的应用。靳德峻云:人事多矣,毕书势有不能,亦良可不必。然竟付阙如,实修史者所不忍,亦势有所不能。故附记之法尚焉。附记云者,即附记其名,或略附其事也。……于所附传中,于其有关之处,或详或略以附之,而下文仍叙某人之事,与此无关,似一物之附着于一物者然。[14]

夏太后作为庄襄王子楚的生母,传文前面曾两次提及,因此之故附记其薨、葬,这应该不难理解。而如前所述,华阳太后是吕不韦游说的关键人物,是她使子楚得立为嫡嗣,从而也为吕不韦成功登上秦国政治舞台提供了机会。她在此传中的重要程度远比夏太后要高,但是后文却没有“始皇十七年,华阳太后薨,与孝文王会葬寿陵”的记载,原因何在?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在附记夏太后之葬时已有“孝文王后曰华阳太后,与孝文王会葬寿陵”一句,那么后文当然就不需要重复了。这体现了太史公化零为整、一箭双雕的剪裁策略。只有从这个角度来认识,我们方能理解这段单纯从“文法”看来形如累赘的文字为何出现于此。而在此之后,太史公的叙述又回到禣与太后之事上来。

实际上,《吕不韦列传》中还有类似的一处文字,这就是传文最末一句:

始皇十九年,太后薨,谥为帝太后,与庄襄王会葬!阳。按理来说,传文在吕不韦“饮鸩而死”、秦王“皆复归禣舍人迁蜀者”之后完全可以结束。但是,如前所述,帝太后是此传后半部分的一个重要角色,与吕不韦的命运有着休戚与共的关系。因此,传文最后对帝太后薨、葬的叙述显得颇为自然,甚至很有必要。可是,如果我们将它与记载夏太后薨、葬的一段文字联系起来,二者性质的相同将会一目了然,尽管后者的突兀更加容易引人注目。由此,我们也更加容易理解太史公在《吕不韦列传》中有意识地附记外戚这样一个事实。太史公在《秦始皇本纪》中对诸太后只书薨,不书葬,其原因究竟为何恐难知晓,而《吕不韦列传》中的相关记载正可补其未备,这绝非偶然,而只能是太史公的有意为之。从这个角度来看,《吕不韦列传》书夏太后、华阳太后、帝太后之葬又可说是李笠所谓“引物连类,而举遗漏”,是《史记》“互见”之法的应用。[15]

太史公《外戚世家》云“秦以前尚略矣,其详靡得而记焉”,独记汉兴以来至武帝时期诸外戚。尽管如此,太史公对秦国外戚还是处处留意的。其中,《魏冉列传》《范雎列传》所载秦昭王之母宣太后的擅权尤其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范晔云“唯秦芈太后始摄政事,故穰侯权重于昭王,家富于嬴国”,将她作为中国历史上女主摄政之第一人。[16]近年来电视连续剧《芈月传》的播出更是使她进入公众视野,成为家喻户晓之人物。而本文所论《吕不韦列传》附记外戚的事实,更体现了太史公对秦国外戚的刻意关注。“甚爱而无子”的华阳太后,不正是《外戚世家》所云“既?合矣,或不能成子姓”的这类后妃吗?幸运的是,身处邯郸的子楚正在吕不韦的谋划下投入她的怀抱。而子楚立为夫人的吕不韦姬,在她年少的儿子赵政登上王位后,即步宣太后之后尘干预朝政。宣太后最终因魏人范雎在昭王面前进谗而被废,其弟穰侯魏冉也因此被逐出关中,忧死于陶。帝太后在禣谋反被诛、二子被杀之后,被迁于雍县。幸运的是,她随即就因齐人茅焦对秦王的进谏而回到咸阳,复居甘泉宫,直至寿终正寝。

注释

[1]本文所引《史记》原文及三家注皆据点校本《史记》修订本,中华书局,2013年9月。恕不一一注明。

[2]牛运震.史记评注[M].转引自韩兆琦.史记笺证(第捌册).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5:4575—4576.

[3]李景星.四史评议[M].转引自韩兆琦.史记笺证(第捌册).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5:4576.

[4]吴汝纶.桐城先生点勘史记[M].转引自韩兆琦.史记笺证(第捌册).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5:4576.

[5]章学诚撰、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卷一《书教下》)[M].北京:中华书局,2014:59.

[6]刘知几著.史通通释(卷二《列传》)[M].浦起龙通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43.

[7]徐浩.廿五史论纲[A].转引自杨燕起、陈可青、赖长扬编.历代名家评史记[C].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175.

[8]钱大昕.廿二史考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195.

[9]刘知几著.史通通释(卷四《题目》)[M].浦起龙通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85.

[10]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M].北京:文学古籍刊行社,1955:3887.

[11]郭嵩燾.史记札记[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7:296.

[12]牛运震.史记评注[M].转引自杨燕起、陈可青、赖长扬编.历代名家评史记[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337.

[13]韩兆琦.史记笺证(第壹册)[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5:406.

[14]靳德峻.史记释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3:5,9.

[15]李笠.广史记订补[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叙例”第4页.

[16]范晔.《后汉书》卷十《皇后纪上》[M].北京:中华书局,1965:40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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