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延禧攻略》风靡港台东南亚说起

单仁平

爱奇艺的《延禧攻略》自播出以来，迅速在港台大火，并收获了大量东南亚观众。中国电视剧在大陆市场上走红的，如今有很高概率在港台和东南亚所谓“大中华文化圈”受追捧。与直到本世纪初大陆屏幕被港台影视作品大规模占领的情况相比，如今的形势出现反转，大陆影视剧、综艺节目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势。

接下来的趋势已现端倪，大陆的大众文化产品将形成面向整个地区的张力。

推动这一趋势的是大陆经济发展和由此而引出的文化软实力的上升。像《延禧攻略》这样的连续剧，其耗资量已是港台影视创作机构难以承担的。港台艺人和影视制作团队大量涌向大陆发展，原因就是大陆资金充足，搞得起大制作。大陆市场能够承受港台市场无法承受的制作和劳务费用，这一点已让港台和东南亚国家的影视制作几乎无法再与大陆竞争了。

东亚各国的历史或多或少都与中国历史有关联，有的还关联很深，另外中国传统思想也在东亚有着最广泛的影响力。大陆影视作品只要真正上了轨道，它们最容易在全地区引起共鸣。日本流行文化以及“韩流”也在东南亚有不小影响，但从长远看，从它们那里引进了技术性元素的中国大陆流行文化有可能形成强大竞争力，实现反超。

大陆影视剧和综艺节目风行港台、东南亚，是一个渐进过程，是市场自发实现的。它说明，只要中国大陆保持长期稳定发展，市场规则能够加入到文化产品的制作中去，中国的文化元素扩散就会伴随着经济元素的扩散不断发生，这大概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道理。

中国今后的对外文化交流，市场力量是主力恐怕不是悬念。所以从大的逻辑上看，大陆最重要的还是把内地流行文化市场做好做热，多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作品，而且要多出力作。它们现在风靡港台或东南亚，或许不太久它们就会“倒灌”日韩，再往后，它们还会在更广泛的地区受到追捧。

在未来，世界或许会形成几大流行文化中心，除了美国，中国、印度都有可能成为其中之一。流行文化需要庞大人口数量的滋养，还会与经济力量的格局大致吻合，从历史的长周期看，很难有意外。

流行文化既是一个社会文化面貌最表层的东西，也是一个社会文化自信最具塑造力的元素之一。改革开放以来，港台、日韩和西方流行文化大举涌入中国大陆，是外来思想和价值观影响大陆公众的最前沿。总的来说，流行文化的翻身要比很多领域形成建树都费力些，也更缓慢。

当然了，尽管流行文化中有意识形态，但我们还需对中国大陆流行文化的发展进程保持一颗平常心。流行文化确含价值观，但它毕竟不是政治。无论进口流行文化，还是出口流行文化，它们的政治负载能力都是相对有限的。大家都把它当成文化市场正常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好了。

中国应当在进口流行文化作品方面采取更加开放的态度，这既有利于不断改善、优化国内流行文化的市场环境，加快国内流行文化作品升级的速度，也有利于流行文化市场规则的巩固。中国最终将成为这些规则的受益者。▲（作者是环球时报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