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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批评视野下的木兰形象

2018-08-28孟雨

北方文学 2018年21期
关键词:父权

孟雨

摘要:《木兰诗》是中学经典篇目之一,学界历来对于木兰形象的评价集中于“巾帼英雄”、“孝女”等方面,使得木兰这一形象变得标签化、刻板化。本文从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出发,分析诗中暗含的男性主义倾向及木兰这一人物形象的意义。木兰替父从军、征战沙场实际上是对父权权威及世俗观念的一种反抗,展现自己身为女子的能力与自得;而归来后拒绝功名利禄、还原女儿本色是她坚持初衷的体现。活出自我,充满反抗精神,并能坚持初衷,演绎出女性的独立精神与气概,笔者认为这是木兰精神的核心之所在。

关键词:木兰形象;反抗精神;父权;世俗观念;女性独立

一、“木兰当户织”——诗歌书写中隐含的男性思想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诗歌的开头一句就描绘了木兰于深闺辛勤纺织的画面,或许是因为我们对其过于熟识,反而从未去怀疑过它的合理性。为何要在首句刻画这样一位贤惠、勤劳、精于女工的木兰形象?笔者认为,本诗按照传统社会一贯的思想来安排了这一画面,作者未跨越当时的时代局限性,木兰这一形象也因此表现出其不彻底性的一面。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在作者甚至广大读者的心中,即使像花木兰这样的巾帼形象,这样极具反抗意识与独立精神的女性,其本质上也应该遵守女德,顺应夫权父权的社会要求。

其次,木兰在得知自己的父亲被征入伍后,情急之下采取的措施是“女扮男装”,因在封建社会,征战沙场是男性的责任与义务,女性即使有相应的能力与意愿也是不被允许的,即男女两性在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与义务上是不平等的,而这种不平等的义务分配,也恰恰说明了男女在社会权利上的失衡。

再次,在征战归来后,木兰辞却可汗功名利禄的赏赐,只愿回故乡与父母团圆。“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从创作者的角度来看,这首民歌在创作之时就已经预设了木兰不会接受凯旋的赏赐,不愿与朝为官,这不只是木兰不慕荣利、洒脱自得的选择,更是当时社会对木兰角色的心理期待,无论木兰如何伟大、英勇、有魄力,终究是一种非常规的、非本位状况下的“自我超越”,而在这一切结束后,“回归本位”则是一种应然状态。这也体现出,诗歌的结局符合大众的心理期待——超越自我之后的角色回归,恢复女子本位状态。

二、人物形象分析——对父权权威及世俗观念的反抗

替父从军、征战沙场,这是她精神独立的第一重宣言。一方面我们可以将此看作是木兰对传统世俗观念的一种挑战,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将其看作是对“父权”权威的一种反抗。木兰虽然只是一介女郎,但在胆识、魄力及承担家庭责任等方面较男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木兰渴望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身为女儿,木兰在家中屈从于父亲的权力与威严,父亲是她的庇护,但或许她并不满足于这种压制性的安全感,因此在父亲面临困境时挺身而出,渴望证明自己的力量与独立性,这是对父权制的一种积极的反抗。

凯旋归来、辞别朝堂,无视功名、还原本真,这是木兰精神独立的第二重宣言。中国古代仕途文化提倡功成名就、荣归故里,而木兰在面对应得的官位、赏赐时却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价值选择与认知。在经历了几载的沙场征战后,在功成名就获得赞许后,她仍然能够保持自己的本心,不为之动容。这既是很难得的淡泊心态,更体现出木兰对自己女性地位的高度自得与认同,纵使世间有万般掌声与鲜花,她只愿回归那个原先的女子形象,这是对社会观念的挑战,也是将女性豪气、骄傲示于天下的决心与气魄。同时,正如我们上文中所提到的,木兰的从军行为实际上也是一种对世俗观念、对父权权威的挑战,那么在完成这些挑战,证明自身实力后,木兰的愿望便也实现了。即对木兰来说,她真正想要的是精神的独立与尊严,因此外在的功名利禄对她便不具有诱惑力。

三、木兰形象的意义——对父权及世俗观念的反抗

木兰形象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塑造了文学史上一个独立、敢于活出自己的女性形象。她冲破了社会对于女性的种种束缚,体现出了作为女性的独立价值与自信魅力,这是中国传统女性所没有的魄力,也打破了男性固有的期待,因而能在千千万万的女性形象中脱颖而出,作为一种文化符号被人们所千古传颂。

也就是说,《木兰诗》并不僅仅是凸显了木兰骁勇善战的品质,更重要的是刻画出了其作为一名坚持初衷、有独立精神的女性形象。我们应该抛去头脑中关于木兰形象的一切模式化印象,单单从文本呈现给我们的东西中去感受,木兰真正打动我们的是什么?仅仅是她骁勇善战的巾帼英雄形象?如果是这样,为何作者在刻画其英勇形象时如此吝啬笔墨,反而大篇幅铺陈征战前后的事宜?可见,“骁勇善战”并不是木兰形象的核心所在。

实际上,木兰想要的只是追求精神的独立与尊严,她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成为巾帼英雄、功成名就,而是渴望摆脱社会观念、父权权威对她的束缚,证明自己的独立力量与精神,因而在征战归来后毅然辞绝可汗的赏赐便也顺理成章。她能始终坚持自己的初衷,明白自己此行的意义,没有被外界的诱惑干扰,在面对封赏之时只愿速回故乡,还原女子身份,向整个世俗社会更是向自己的父亲证明其作为女子的能力与担当。“雄兔脚扑朔,雌兔脚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看似诙谐的结尾其实蕴含着木兰归来后的骄傲与自得。活出自我,充满反抗精神,并能坚持初衷,演绎出女性自身的独立精神与英勇气概,我觉得这是木兰最打动我的地方。

参考文献:

[1]孙绍振,钱理群,王富仁.解读语文[M].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4.

[2]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4.

[3]李燕.从女性主义视角审读《木兰诗》中的女性意识[J].中学语文教学,2012,9.

[4]聂心蓉,谢真元.阐释学视野的花木兰与女性解放的维度[J].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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