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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阮籍《咏史》诗的自创虚拟人物和神仙意象看其人生态度

2018-08-22彭渝芝

科学与财富 2018年20期
关键词:咏史阮籍人生态度

彭渝芝

摘要:从阮籍《咏史》诗的自创虚拟人物和神仙意象看其人生态度,从悲叹仕途之人的无奈之举、洒脱情怀避世情险恶到解脱人生苦闷,对理想世界的追求三种态度展开。

关键词:阮籍;咏怀诗;自创意象;神仙意象;人生态度

魏晋诗人阮籍的《咏怀》诗一直被认为是我国古代诗歌史上隐晦不解之作,钟嵘评价它为“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野……厥旨渊放,归趣难求。”鲁迅先生也说:“许多意思是因而不显的。”由此可见,《咏怀》诗有别于建安诗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汉末实录般的社会写照,而是充分体现诗人个体的思想感情,完全个性化、心灵化的诗作。细读的82首《咏怀》诗体现了诗人在残酷黑暗现实中徘徊、苦闷、孤独无望的心境和渴望解脱人生苦闷,向往理想世界的追求,通过阮籍的自创意象和神仙意象看其人生态度,本文拟就这一主题做如下阐述。

一、理性悲叹仕途之人

少年时,阮籍勤奋好学,修业进德,赞美英雄,追求功名。他身历建安后期、曹魏政权发展巩固阶段,感染了悲天悯人与拯世救物的时代人文精神,故其人生态度与处世态度,毫无疑问是奋发进取、积极用世的。如: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诗书。被褐怀珠玉,颜闵相与期。(《咏怀》十五)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元凯康哉美,多士颂声隆。(四十二)充满斗志昂扬和入世激情。成年之后,阮籍对于人生态度已有明显变化,变得消极避世:或闭户不出,将自己封闭起来;或出游忘归,以骇俗之举宣泄内心的苦闷;思想也由单纯的儒家功业转向老庄的虚无避世。如:或闭户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书,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时人谓之痴。此痴并非真痴,而是一种无奈之举。

除了明君子外,还有如:涂上士、孤行士、上世士、玄通士等一系列具有相似性的人物自创意象。可以将阮的自创意象分为两类,一类为情感态度是赞美、羡慕的自喻,一类为自己所厌恶的世俗分子,文字为前者。曹魏后期,时局混乱,司马懿父子掌握朝政,大肆诛杀异己。拥曹的何晏、夏侯玄等人被杀,嵇康拒绝和司马氏合作,亦惨遭杀害。阮籍有济世志,但不满于司马氏的统治,所以他选择了悲叹仕途之人的丧命。因此,这里说的以自创虚拟人物自喻不单单是说阮籍,而是像他一类的那些志士们,他对他们投以赞许,羡慕的目光和赞赏,赞扬他们不畏生死的气节和情怀。他理性的悲叹,理性在于他看清道路却坚持自己,不认为以死明志是唯一出路,悲叹在于看着同道中人的离去,内心深处的悲痛。其人生态度为不断的反思,理想的悲叹,深情溶于那些自创虚拟人物。

二、旷达情怀避世情险恶

《晋书》本传,虽言阮籍饮酒“醉六十日”、“酣醉”、“沉醉”、“醉眠”,而实际则“唯托于醉”,“未必真醉”,是一种假醉。在日常生活的饮酒上,阮籍也只是表面昏酣,而内心仍然相当清醒。阮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由是礼法之士疾之若仇。就其根本,即为用一种洒脱的情怀避世情险恶。

焉知倾侧士,一旦不可持。(五十六)

谢西王母,吾将从此逝。岂与蓬户士,弹琴诵言誓。(五十八)

豈与乡曲士,携手共言誓。(四十三)

当路子、闲游子、繁华子、工言子、闲都子、路上童、雄杰士、纷纶客、乡曲士、佞邪子、明哲士、便娟子等。这类人物意象,大都是诗人不屑一顾的,如“轻薄闲游子,俯仰乍浮沉”(其十)、“如何夸毗子,作色怀骄肠”(其五十三)等;或自以为与之非同类而不愿效仿的:“岂效路上童,携手共遨游”(其二十八)、“岂效缤纷子,良马乘轻舆”(其五十九);工言子,佞邪子、谗夫是诗人所畏惧的:“但畏工言子,称我三江旁”(其二十五),“婉娈佞邪子,随利来相欺。

面对污浊的社会和短暂的人生,阮籍无法找到真正的出路,只好故作旷达,生活中作出许多惊世骇俗的事,诗歌上,自创一系列人物来抒发自己的鄙视。言语豪放不羁,但是有的不仅仅是旷达的情怀,还有难以言语的世情险恶,旷达的目的便是为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自创虚拟人物的内涵深藏其中。一个个的自创虚拟人物表达的更深更深的世水大池,一首首五言道尽旷达人生态度。深处乱世,旷达也为无奈之举,但也体现了他的一种人生态度。

三、处事谨慎,追寻理想世界

神仙世界是《咏怀》诗中又一类常吟咏的题材,由此构成的神仙及仙界的意象也是最富有阮籍的特色。神仙如王子晋、羡门子、松乔(赤松子与王子乔)、西王母、夸父以及神仙士等。神仙居住的仙界,诗中主要出现了瀛洲、太清、射山、太华山、天阶等意象。不管是神仙还是仙境的意象,都表达了诗人对那种生活的向往。有对时光易逝、人生短促的感叹,也有对世俗的厌恶和愤懑,渴望摆脱苦闷的生活,升仙,生活在那个烟雾飘渺的理想世界。虽是一座渴望,但是也表达出了鲜明的人生态度和价值取向。

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其六)

人遭代乱,苟逞才露颖,必为时所害,如美瓜、膏火之自丧矣。膏以明而受煎熬,人以财而见祸害,岂如昭平复为布衣,终身不仕。至于宠禄,何足恃赖。顾朝廷若是,愿以退居,顾有此词。

王子好箫管,世世相追寻。(二十二)

乘云招松乔,呼噏永矣哉。(七十六)

昔有神仙者,羡门及松乔。(八十一)

三山招松乔,万世谁与期。(八十)

见王子乔,乘云翔邓林。(十)

刘履曰:“俯仰、浮沉,趋时附势之态乍忽也。捷径,取便之私道。”又曰:“言北里之舞,濮上之音,皆作于亡国,以寓魏国将亡之意。轻薄游子,竞趋荒淫,以比小人之阿附权奸。不知所止。当此之时,所见率皆如此,岂有若王子乔能超世绝俗,全身远害者哉!然其人已远,其法尚存,我虽未免罹乎世纲,庶几托此得以外绝荣利,内保天真,有足慰我心耳。厥后嗣宗卒获令终者以此,亦可谓善处乱世者矣。”用神仙,仙境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取向,来达到一种释放和解脱,显示其旷达的人生态度。其后的诗对神仙世界的彻底否定,也可见现实压迫的惨重,给人无奈感,反之,也更能体会对自由生活向往的强烈感。如下:

列仙停修龄,养志在冲虚。飘摇云日间,邈与世路殊。荣名非己宝,声色焉足娱?采药无旋返,神仙志不符。逼此良可惑,令我久踌躇。(七十八)

追寻理想的世界,追求闲逸的生活,最后有彻底的否定,其实定是暗藏玄机:

(一)世界太过污浊,无法继续坚持自己的人生理想,物是人非,在无懂他之人共同探寻,共同走向仕途,用仙境来寄予情思,抒发感情。如果现实如仙境,那么便是再好不过,心灵的解脱和仕途走上正道。用仙界来予以现实世界以美好的轮廓。

(二)仙界、仙人都是虚拟的,一切都不存在,最后只有以否定而告终。同时,当阮籍的内心认识到仙境无法到达,仙界里无仙人的时候,也展现了其内心的绝望,对世事的无奈。

(三)最后彻底否定,一方面,处事谨慎,怕招致杀生之祸,是和以前一样的自保心态,另一方面,是骨子里无法磨灭的济世情怀,深入骨髓的儒家观念。其矛盾的思想较为明显。

阮籍的《咏怀》诗向人们展示一个矛盾的个体感世界,时代未具备通过正常途径实自己的政治理想的条件,而人又不能像神仙那超越空间的界限,更不能超越时间而逃脱死亡的威 胁,他既无法把握外界世事,也无法把握自己。但诗人始终向往纯洁、光明、美好人境界,并努力去追求它。“生命几何时,慷慨各努力”。追寻属于自己的理想世界。用五言书写其人生态度,究其根本,都是紧紧的围绕入世情怀展开,因为入世情怀,导出多种情怀,人生态度的矛盾点,出发点都来自于,引发于儒家的济世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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